第65章 具体要我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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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中庭空间中，如梭作为至高的时间法则，素白的手指弹奏着黑白键的钢琴，有一丝少女的情怀。
“所以，具体要我做些什么？”君玮闭眼聆听这曲音乐，凄凉而又令人感到宁静，像是走到了世界的尽头，观看了最美的黄昏一般。
如梭停下了弹奏的手指，她身旁盘飞的青鸟垂下了脑袋，亲昵蹭着她的脸蛋。
但这点抚慰不足以平复如梭心里的涌动，她挽起耳边秀发，任青鸟在钢琴键上踩踏。
它以极尽优美的旋律，高超流畅的钢琴技巧，精心演绎一听难忘、百听不厌的作品。
琴声甜美细致，晶莹通透，莫名的感动浮上心头，那是一种纯粹，不加修饰的和谐。
宛如清晨漫步在山间小路一般，路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那种感觉，似伴着微风吹过带来阵阵的清风。
极为讽刺，一只不懂乐理知识的青鸟，在君玮听来，比如梭弹奏更为自由，更为清爽。
或许是责任束缚了如梭的心，使她困于重压之下，喘不过气，连解压的方式都变得如此沉重。
君玮自然知道这些，他能从如梭的眼里看到，那对圣帝亚多利大陆矢志不渝的爱，燃烧在她的瞳孔深处。
“只要您能阻止那些代言人抽取气韵就可以了，其他的平衡我会维护好的。”
如梭的音色是单纯而丰富的，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
但忽然又变得清冷如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
“不管是恶魔，还是天使，所有会危害圣帝亚多利大陆气韵平衡的因素，请您排除干净。”
“最好是能，彻底杀死。”
如梭铿锵有力的声音，使人充满力量，仿佛平静的湖面上，被指腹敲起的一个个音符，坠落，荡起的一阵涟漪，却震撼着聆听者的内心。
君玮只见那青鸟在钢琴键上风快的弹奏着，琴声尖利，高昂，却不突兀。
“那我不就成了天界和地狱共同的敌人了吗？”虽然是收了如梭的好处，但君玮还是渴望平静的生活，经营自己的花店，守护少女的笑容。
黑白琴键，绯色迷梦，于旋律的起止间，旖旎着轻舞，如梭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说出君玮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不早就是了吗？君玮。”
“夺走天界的失落之矛，杀死大天使长路西法，为地狱带来新的混乱，这不都是您的丰功伟绩吗？”
面对如梭的质问，君玮并未着急否认，相反，这些事他确实做过，根本就不需要谎言去伪装。
清风明月伴随在君玮身边，他仍是优雅的化身，缓缓走到钢琴前，按下这首钢琴曲的最后一个音符。
“一首曲子，无论用上多么高亢的调，结局都是消失与离开。”
“如梭大人，您若想以此来威胁我，可是会为您的曲子添上一个不着调的音符。”
身为时间法则的如梭有点看不清君玮的灵魂，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下钢琴的一个黑白键，自己就已经失去了谈判的资格。
黑白键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是在指责自己的意气用事，如梭的眸子顿时定格，脑中的思绪麻乱不堪。
多少年来，这是第一个她感到如此棘手的人。
即使事先有所准备，但在君玮那优雅的笑容下，所有的话术都失去了箭头，所有的应对方法都失去了效果。
琴键却突然发出一阵异常明快的高音，像一群受惊的鸟儿飞腾起来，在隐约可闻的低音烘托下，使如梭缓过神来。
“我不是威胁您，只是想和您深入了解下，加深双方的信任。”如梭着急撇下威胁的嫌疑，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想失去这位可以帮助她的伙伴。
虽然在没窥探君玮灵魂之前，如梭确实有要把君玮掌控在手里的想法。
“您与我只是合作关系，君玮，您可以用各种方法阻止那些代言人。”
君玮在如梭眼中，那副假笑延伸出去的是一个混乱的灵魂。
有恶魔的暴虐气韵，也有天使的圣洁气韵，主体虽仍人的模样，但那早已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一团像是用无数躯块拼装的魔物。
“那倒无所谓，一份钱一份力，您都开出这么高的价钱了，我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君玮仍笑着，他答应了如梭，毕竟花店还需要玛门来维持生计，而且多了双筷子，得赚更多的玛门。
尽管这与自己不喜欢惹麻烦的原则相违背，但总得做出改变，不然死板的态度，无法在处事圆滑的大陆上活下去。
“话说，如梭姑娘，您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如梭抚摸着青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又很快压下，熟知圣帝亚多利大陆历史的她有什么不知道。
“如今大陆上有传颂天界的教堂，有屠戮生命的地狱使徒，这两者都已经成了两股碰撞的大势力。”
“如果同时得罪两方人，我那花店怕是不能在大陆上任何一角落驻足。”
君玮远离了语言上的修饰，褪去了伪装的笑容，真正安静下来，如梭才看到了真实的他。
“得加钱。”
即使君玮的微笑像融化的奶酪一样甜，如梭注意到他那金光闪闪的眼眸，顷刻明白了他想要什么。
如梭再凭空变出几袋玛门，让青鸟衔着，放在君玮的手上。
“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添点。”如梭皱眉，眼眸转变为死鱼眼，不知道他一个拥有强大气韵的人，为何对玛门这般执着，这明显已经超过了商人对待玛门的狂热。
但如梭不能表现出不满，没摸清君玮的性子前，谁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足够了，在没接到新的订单前，花店还能撑好一阵子。”他拎着两大袋玛门，转身就走，回头再和无语的如梭打声招呼。
在吐槽时，如梭趁机汇聚中庭空间所有的气韵，甚至这整个空间开始扭曲破裂，只为查清君玮的灵魂中，到底藏着什么？
可竟令如梭心中萌生了一种害怕的情绪，这是她从未诞生过的情绪。
屡立风霜的脚，沾满血渍的嘴，世界上最恐怖，最阴森的眼神。
不过，历经了千山万水，才使君玮的身体如刀一样硬，百毒不侵。
那令万物俱寒，惟我独尊的气势，他脚下是万丈枯骨，君玮看底下的眼神，有一种残忍之感，他的高傲绝对凌驾于世界之巅。
可君玮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他赤足走在血迹斑斑的道路上，淋得全身湿透，彻骨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就像歌中唱的一样，每个人的生命都不可能永远沐浴在阳光之中。
如梭懂得，但若君玮能经历这些惨痛的回忆，那他就不是人了，而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
这种感觉就好像醒来，依旧没有鸟语只有花香，看若华丽的花园，许久没有人的足迹，站在窗边静静地望去，昨日的蝴蝶却也随昨夜星辰而去。
她不敢继续看下去了，再接着看估计脑子要被撑爆了。
朝着君玮离去的身影 如梭不得扪心自问，一个这样的人物，能担起拯救圣帝亚多利大陆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