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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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什么诡异的噩梦。”君玮在水晶所构造的隧道中看到这么一幕，他抬着棺材与玛丽苏的摇篮，眉角的清淡代表着他思考的深度。
这种水晶在天界也是珍贵之物，被用来附魔各种气韵武器，其中蕴涵的气韵纯粹，圣洁，不是圣帝亚多利大陆盛产的气韵所能比拟的。
天界水晶包裹着气韵，就像在苦难中沉浮的人生一般，夹杂着最闪耀的美好。
一旦突破水晶的外壳，其中的气韵就会撕裂空间，展现出触摸到它的第一人的过去记忆。
若非不可计量因素，天界水晶是不会被外力捏碎的。
但君玮却是一个例外，能忽悠冈格尼尔的手段，一身能拔出阿波菲斯之剑的庞大气韵。
这看似能轻松捏碎水晶的力量，是多少高阶天使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啊啊，又来了，每次用这水晶老是看到这不禁令人触景生情的画面。”
嘴上虽这么说，但君玮还是会慢慢停下脚步，去感受他过去被扎满尖刺，但仍有一点光鲜的记忆。
浮现出君玮本来的记忆，情绪如冰冷海水般，浸透了他温热的身体。
一间房屋前，手持榔头的老者头发花白，鹰眼如炬，正欲把钉子对准连接门框的洞口，细微处显精益，他目测丈许尺寸，将锃得发亮的钉子敲进门框。
老工匠用袖口擦去额前汗珠，即使只是修补一扇木门，也要凭借孜孜以求追求卓越的执着，他一辈子专注一件事的境界，捂热了木门是温度。
他满意点头，粗糙的木门在他眼里比放于琉璃匣里的奢侈品还精美，可好像缺点什么。
荒烟吹起，曾经长满野草的坑洼已铺上过去的石态，花瓣不再随处可见的零散。
即使岁月以刻薄与荒芜相欺，生命的慷慨与繁华相爱，使世间万物都有了家。
那是君玮的老师，密米尔，一生和智慧做伴，一生从未与人争论，一心只为寻求书中大智慧。
也是密米尔老师，让年幼的君玮学会安静喝茶，用心感悟，学会不在意琐碎之事，学会不与烂人纠缠，学会与人友善，学会用爱包容，使时间提炼出充分的浓度。
至于墨千重，只是他一开始开花店的唯一的朋友，至今被君玮亲手埋进了墓园，和那个黝黑奸商不过同名而已。
还有那个名叫书瑶的女孩，不过是君玮早年闲来无事，写的一个书中角色罢了。
所有的都是话剧，所有的都是水晶所构造出来的梦境，君玮深知这一点，但他仍要好好观赏。
扮演话剧中的角色只有一次，就仿佛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给这个舞台上，尽情摆弄最后的舞姿，绽放出稍纵即逝的美。
密米尔老师早已离去，作为天界的智慧天使，就连死后都不带一点后悔，为他所爱的天界献上一朵祝福的地榆花。
这也是为什么君玮独爱地榆花，只开售卖地榆的花店。
于他而言，种植地榆花仿佛密米尔老师仍在君玮的身边，用那破败的羽毛，轻轻抚摸他的伤口。
“密米尔老师，就算是水晶创造的梦境中，您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君玮以为自己早已舍弃了部分情感，却没曾想，以前乃至现在，他仍是那个念旧情的男子。
似听到了君玮这句感慨，那头发花白的老者宽心的笑着，一锤敲在门板上。
梦境中，密米尔的眼中失去了光点，得知君玮已经长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卸去了一身衣装，身后的翅膀化为水雾。
今生的重唱，只能改为独唱，所有的合奏，终将也成为清音。
往事是尘封在记忆中的梦，而天工是君玮唯一鲜明的记忆，随处飘落绿叶上的水珠，是思念的泪滴。
人生，过路客人不说唏嘘。
人间，他和君玮不过寄居。
君玮的星眸看着密米尔崩溃的身体，明白他只活在过去，现在不过是一副执念，即将结束。
“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即使您不过是天界水晶构造出来的梦境。”
密米尔老师以千疮百孔的身体，顽强的活着，比那些身居高位，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废物强上太多。
他承受的痛苦如此持久，像蜗牛充满耐心地移动，但过去的快乐如此短暂，像兔子的尾巴掠过秋天的草原。
君玮一味向前缓慢移动，梦境中，过去中，密米尔老师忍受百年岁月的磨损，撕裂身躯的痛感却阻止不了他爱天界的那颗心。
“您仍是我最敬爱的老师，学生君玮会永远尊重您。”君玮俯首一礼，为他曾在一次又一次赋予自己生命的恩师送行。
“小家伙，以后就拜托你帮我守护天界了。”密米尔这番话，打灭了君玮心中所念。
他不喜欢麻烦，遇到难事就喝花茶摆大烂，但这是一个密米尔老师临终前的夙愿。
“就算我拥有改变天界的气韵，也无法踩着螺旋的轮回，回到之前最美好的瞬间。”君玮做着劝解者的工作，鬓角白丝随话而风起，让密米尔停下了话语。
“是吗？终究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学生，是与我有着相似的命运呢。”密米尔释怀的笑了笑，指尖如碎屑，逐渐遍布他枯老的身躯。
“命运什么的，我向来不相信。”
君玮朝梦境内部走去，不回头，身后是无数的石块与尘土，为倒塌的房楼砌上一座坟墓。
“也是也是，小家伙你啊，总是带给我些新花样。”
没有了密米尔欣慰的身影，他的声音被废墟掩埋，只有执意孤行的君玮，用气韵抬着花棺与摇篮，出现在世界的另一头。
撕开裂缝着实有些难，与君玮自身气韵博弈的力量，完全是用完美无瑕冰晶般的童心装满。
它没有任何的私心，面对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会不假思索地伸出友谊援助之手，但会阻挡任何想要伤害它的气韵。
相反，君玮那颗经历了风霜雪雨的成年人的心，有时竟没有冶炼到童心般的纯洁程度。
“花铃还等着我做饭呢，你这破水晶，我都看淡过去了，你怎不愿着眼于当下。”
君玮不惜自损这天界水晶，也要打开通往地榆花店的口子。
他唤起内心还未舍弃的部分，眸中盛发金光，阿波菲斯之剑顷刻被君玮握于手间，毫不留情的穿进那虚无的梦境中，内劲足以崩云，将那股气韵彻底捅散。
“鬼！”
再自上而下斩出个能让人通过的裂缝，将阿波菲斯之剑猛烈向里一投掷，君玮就随剑而动，跟在漆黑流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