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什么欧亨利式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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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地狱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伊利亚特,下次别干出用铁锅撞人的这档蠢事。”君玮信手拈来一只地榆花,那纯白的花瓣经历了新生至衰老,在他温暖的掌心中凋零,飘出一股晶白的气韵,附着于后厅一面花蔓缠绕的墙壁上。
黑色的符文如滚烫的烙铁一般,发出滋滋热油冒气声,印在墨绿的花藤上,它只颤抖了一会,如此非人的痛苦,花藤乖巧的接受。
君玮心疼的看向自己种植的花藤,那可是耗费无数心血所浇灌出的,孤独的日子,唯有这花藤能带给些许慰籍。
墙壁变得墨黑,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怪物,地狱的大门在面前敞开,在黑暗之路的尽头,群鬼倾巢出动。
“伊利亚特,拿好那一篮子地榆花,若是掉了几朵,我可不会补偿。”
说话间,君玮随手捏碎几个张牙利爪小鬼的脖子,四溅的黑泥在他眼里绽放,白衣却无沾染半点。
伊利亚特手提一由蓝色丝绸打扮的花篮,身后背着一箱子,里面是装有君玮卖给他的奇怪饮品。
此情此景令伊利亚特大吃一惊,惊恐地瞪大眼睛,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通往地狱的大门,在圣帝亚多利大陆只有一个,而店主竟然能开启第二扇门。
不,这不是门,更像是裂缝。
伊利亚特所想,正是君玮所做之事,即使他再强大,也不可能凭空捏造出第二扇地狱大门,只得用自身庞大的气韵,去撕开一个足以让一个人进去的小裂缝。
那些裂缝里跑出来,正是因为没有归处而游走于地狱门周围的小鬼。
“搞快点,我吃饭的家伙都快被小鬼吃光了。”君玮见伊利亚特还傻愣在原地,又打爆了一个正在啃食地榆花的小鬼头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君玮的地榆花,对于恶魔而言都是大补之物,就更别提对没有灵智的小鬼,其诱惑力有多大了。
伊利亚特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周围疯狂的小鬼。
“不是,再不进去,我就让你爆金币,伊利亚特!”愤怒的话语间,漆黑的不详之剑再度出现,锋利且淌着血色纹路的剑出鞘之时,一切小鬼都被斩成两半,君玮的星眸里出现了血夜一般的景色,
漆黑的剑光如半弧,扩散至周围,且多出一道血色霹雳,小鬼的残躯在那霹雳之下,变成无数更小的黑珠飘散。
剑光撕裂地面如同鲨鱼的背鳍破浪而来,伊利亚特终于清醒了,回头看向周围被小鬼糟蹋的地榆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手被小鬼死亡时产生的黑泥沾染,君玮略有嫌弃的用手帕擦拭,伊利亚特仍没有作为,连移动一步的意思也没有。
“你给我进去,下次若再被斯卡蒂丢下,就自己爬着去地狱大门。”君玮将那包裹着血雾的漆黑之剑插在一个小鬼的头颅上,一个箭步,气韵汇聚双拳,震的周身黑泥淙淙如水,剑鞘中黑剑鸣, 霜刃风华现。
这一拳,伊利亚特自知短浅,轻则重伤,重则丢命,但他不接也得接,因为一时失神,而害得君玮的地榆花损失惨重,若是他,也无法原谅。
准备好必死的时候,只见冷森森一片寒光在伊利亚特身后出现,如万道银蛇乱掣,并不见有个人在那里,但觉阴风袭人,令看者毛发皆竖。
拳风黯淡了那道寒光,一颗蛇首在伊利亚特身后宁静落下,发出砰砰响。
那是最后一只小鬼。
伊利亚特凝重的汗珠从下颚,滴到满是黑泥的地板,活着的侥幸,仿佛是烟消云散后的利剑,誓要刺破苍穹般的宣泄着过剩的热力。
“多谢店主的不杀之恩,我………”伊利亚特赶忙谢恩,巨大的獠牙晃动,虽然他好像误解了什么,但总之这么做就没错了。
感恩的话却君玮封堵心头,君玮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经此一役,地榆花突然锐减,就算有再开朗的性格,他也只能偷偷掉小珍珠。
“赶紧走赶紧走,要等下波小鬼出来,我以后一段时间恐怕只能睡大街了。”君玮快速把伊利亚特推进地狱裂缝,像强行拖着家里不耕地的老黄牛。
没听清伊利亚特嘴里呢喃的话,他扯下刻有黑色符文的花藤,裂缝应声关闭。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但愿下次别折磨我,不仅浪费了花藤,还差点把命给气没了。”君玮似泣非泣含露目,心疼的摸着手里毫无生机的花藤。
却突然使出水牛般气力,砸碎那口破铁锅,愤气丢开,但并不解气,君玮还过去补两脚,完全被自己的脾气牵鼻走。
待君玮收拾好后厅那脏乱差的环境,已是晨曦,清晨的阳光明亮而透彻,东日的旭阳射出缕缕阳光,洒到窗外无精打采的花藤上。
浓重的黑眼圈凌乱了他唯有的优雅,朦胧淡雅的阳光伴随着露水的复调,打湿窗前地榆花的梦。
“去买口锅吧,人是铁饭是钢,总得有个热乎乎的馍馍在手上。”很难想象君玮现在的精神状态,是否清醒,他现在连个像样的木瓢都没了,带上刚骗来玛门,开门走向西街的集市。
在花铃摇响的一刻,君玮感觉身上少了些东西,可过度的劳累与饥饿感吞噬着他唯一的理智,干脆直接抛到脑后。
好饿,先去酒馆点些餐食。
门关了,君玮越过奥兰德骑士教团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在采一点晨曦的天际线下,在微雨中潇洒的消失。
漆黑色的不详之剑仍伫立在被君玮遗忘的角落里,他忘记回收了。
它微微颤抖,剑身淋在一片血光中,走出身高相貌才十四五岁的少女,她的肌肤很白,白得几乎没有血色,连眉毛和睫毛都是雪白的颜色,唯独眼眸暗沉,瞳仁诡异得比常人窄,一眼瞧去是黑色,再瞧去却更像血浓黏稠后的暗红。
若是没有面纱和头纱遮盖,她存在感如此强烈,宛若一株佛潭净水中怒放的血红雪莲,令人无法忽略,怕是会引起旁人议论与骚动。
瞳仁中倒映着破碎的翅翼,仿若召唤魔鬼的步伐,烛光一点,腐锈感蔓延谅全身。
那是对令人痴迷不已的血瞳,上好的血玉也不及,如血在她双眸中涌动一般,似要把人的灵魂吸入她眼中。
“嘻嘻,那个坏家伙总算走了,去找点坏事做。”
“都快憋坏了,整天被那个坏家伙握着。”
少女伸了个懒腰,胴体被晨曦的光芒遮挡,她审视了自己没穿衣服的胴体,幽滟的眸光如飞雪,一双似醉非醉的血瞳掩映于浓浓的白睫下。
“这样可不行,这副胴体只有那个坏家伙能看,其他的不可以。”
两道弯眉拧成一条洁白的直线,簸箕里的黑泥温和相互编织,黑色的洛丽塔衣裙披在她身上,腰间软软地系着一个丝质蝴蝶结。
她的头发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可以到腰际,头发软软的,阳光照在上面可以折射出一缕缕银色的光。
通体的黑色有轻盈的丝纱质感,轻盈如舞,薄如蝉翼。
没有过多花哨的纹饰花样,却是有种魅惑的气息,浑然天成。
“好大的太阳,我不喜欢。”少女抬手间,一柄黑色花纹的遮阳伞握于娟手里,她踩着灵动的舞步,盘算着坏心思向西街进发。
………
“一口铁锅卖我一百玛门,这是否过于贵了。”君玮拧着眉微笑道,手里已有想砸了这家奸商的怒火。
摊主盯着君玮鼓胀的荷包,善动细密的脑筋,那对二麻子般的眼睛,眨时最富特色,总是在闭眼时把周围的肌肉都往那挤一挤,才罢休睁开眼。
“主顾的眼神儿就是好,这些自然是配不上您。”摊主笑呵打着欠儿,隆重登场的尖下巴,瘦削仿佛能刺破喉咙,说来也奇怪,本就被生活压榨的脂肪都往上浮,形成梨状。
向下看是黝黑透红的皮肤,望去在就是在人群中极为惹人眼目的那种了,却不起眼把他翻找的五官连接的那么幽默,惹得出街买卖的女子那多情的眼不经意间流露单纯的细笑,胭脂染红唇如波浪般翘上。
“您一看气质非凡,这口铁锅来历更是不凡,俗话说才子配佳人,宝刀配英雄。”摊主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吐露腹中几两文墨,一捧一场,一人演饰双角,缓缓呈上来一个玉雕的锅,其凤龙修饰一圆月,微微凸起,边缘却破了一块,暗示阴晴圆缺。
什么锅,我养只鸡还能打篮球,这玉雕的锅明显是个不值钱的工艺品。
君玮想着,拍了拍自己的荷包,以示不差钱,同时戏谑的看着摊主接下来会表演什么滑稽的戏目。
想从我手底下骗钱,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摊主见君玮来了兴趣,黝黑的手指轻抚依旧光滑的锅面,参差错落的空间,严丝合缝,没浪费一寸地方。
“怎么样,这口玉雕的锅可是我从皇室那花大价钱买来的。”接着,摊主装作神秘的样子,挺着梨子一样的肥下巴,悄咪咪的向君玮说道。
“皇室专买,大陆特许。”
“就是那个人,快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