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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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细微的波动,却为一生都烙下不可磨灭印记。
君墨染,有着令凡人窒息的姿容。
平生第一次,执掌关外山河的轩辕筝怔怔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君墨染朝她莞尔一笑,宁静致远,“听说鄙家主上来了此处做客,在下特来迎回主上,请大公主给予方便。”
沈欢颜冷笑一声:“相爷人称明相,却怎么能做出私闯民宅的事情来,我沈家区区别院请不来南晋的皇亲国戚!”
这里是沈家位于杭州城郊的秘密别院,平日里绝不会有人来,现在被君墨染堂而皇之闯进门,稍稍聪明的人都知道,此刻君墨染敢单枪匹马来要人,还识破了轩辕筝的身份……这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沈欢颜苦心布置多年势力被君墨染在几天内铲除殆尽了!
想到这里,沈欢颜脸色更加难看,“相爷怕是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人。
“没有吗……”浅薄的唇角勾勒起淡笑,君墨染一双瑰丽凤眸落在轩辕筝身上,“大公主既然来南晋,在下就斗胆请大公主和我走一趟吧。”
“……你什么意思?”沈欢颜表情一僵,随即眼露杀机:“这里是我的地方,相爷想从我的地方带走人,也太不把沈家放在眼里了。”
菲薄纱绫在夜风轻扬,绢绣凤纹的广袖荡起优雅弧线,这又怎比得那银发男子唇角缀的一缕浅笑,他静静站在庭院中,温润的气质干净明朗,他一笑,连风都温和起来,“沈家?”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云淡风轻,分明在笑,温然谦逊,却让沈欢颜蹙起眉头,因为她可以听得出君墨染的轻蔑。
果然,下一秒,那谪仙一样的男人笑容骤冷,黑瞳幽深,紫芒锋锐:“沈夫人,白若溪的命与沈家存亡皆在我手,你若执迷不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大公主身为轩辕一族掌权人,身份何等尊贵,在下身为南晋朝臣,请大公主到和浙山庄尽尽地主之谊也在情理之中……否则的话,岂不是很失礼,毕竟我家主人可是被大公主请来的。”
提到白若溪,沈欢颜整个人都倒竖尖刺,“君墨染!我敬重你的为人,可你出尔反尔,简直卑鄙!”
“哦?我已经饶过白若溪,你却请走了我家主上,到底是谁卑鄙,谁出尔反尔呢?”君墨染淡淡说着。
“你――”沈欢颜气得火冒三丈,偏偏找不出话来应对。
就在此时,轩辕筝突然开口,这一开口,震碎了在场人的耳朵。
她说:“我要你。”
言简意赅。
沈欢颜好像听见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转头看着自己的长姐,一脸震惊。
君墨染沉默一瞬,而后清雅淡笑:“大公主的意思,在下不懂。”
轩辕筝定定看着那张绝代容颜,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我要你,君墨染,我要你的人。”
在场众人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他们都是跟着轩辕筝多年的心腹,对这位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又高深莫测的公主殿下又敬又畏,但从来没有听见过轩辕筝这种语气。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求亲。这两个字在众人脑袋里冒出来,大家不约而同脊背冰凉,又齐刷刷调转视线去看君墨染,不得不说,这男人太俊美,太温润,太干净,太……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心下来。
月光流转,堪堪映在凤眸之中,稍稍一弯,犹如碎月裂星,光华夺目,那白衣绝世的男子淡淡一笑,处变不惊:“承蒙大公主错爱,可在下心有所属,万不能辜负了她。”
这句话说完,又一次全场静默。
他拒绝了。
在明知道轩辕筝身份前提下,拒绝了轩辕筝。
且,在场数百人,刀剑相逼,他依旧拒绝。
轩辕筝听了他的话,眼波流转,在君墨染身上扫了一圈后,轻轻一笑,“那么,相爷对她就是深爱了?”
“是。”君墨染含笑,承认。
勾起了菱唇一弯若有似无的微笑,轩辕筝保持优雅,她本就是百年皇朝的继承人,骨子里自有一份沉淀下的雍容高贵――那是夜悠雪所没有的。
也许夜悠雪足够聪明,也足够狡黠,可她永远无法做到皇族中人根骨里固有的端庄。
当轩辕筝发起狠来的时候,眼波华彩,气势如山。
当夜悠雪雷霆大怒的时候,笑语嫣然,手腕狠戾。
一静一动,一贵一狠。
这是两个女子的不同,可也有相同的地方――固执。
夜悠雪为了君墨染,可以颠覆江山,又怎知轩辕筝不会呢?
所以,轩辕筝知道君墨染深爱夜悠雪后,非但不退步,反而激起占有欲――这样一个堪比谪仙的优雅男子,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况且,君墨染身上有一股特别魅力,可以让身处黑暗中的人脱离苦海。
轩辕筝再次看向君墨染时,碧眸水润,在灯烛光晕下,碧波荡漾,生出了一线妩媚,“相爷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倘若相爷不信的话,大可以进去搜上一搜,若相爷还是不信,本宫随你走一趟也未尝不可。”
“大姐……”沈欢颜担忧低呼。
轩辕筝纤指一竖,阻止沈欢颜的话,一双碧眸眯细,属于女子的娇柔顺时挥开:“相爷信得过本宫的话,可以回去看一看。”
言下之意,夜悠雪不是没有来过,而是已经被她送走了。
君墨染定定看了她片刻,忽然一笑,黑润凤眸间紫光乍现,“大公主一言九鼎,在下信得过,如此,在下告辞了。”
说着,转身要走。
“且慢!”沈欢颜大声道:“你要把白若溪怎么样?”
君墨染没有回头,长睫微垂,轻勾薄唇,锦缎一样的银发被风吹起,银光闪烁……再看时,他以悠然离去。
空气里流动着一股兰竹香味,而那个惊世绝艳的男子,早已消失在门外。
沈欢颜转身看着轩辕筝,嗫嚅:“大姐,你对他……”
“……呵。”轩辕筝微笑,碧瞳在月色星辉下闪烁华彩,“君墨染……值得。”
值得夜悠雪为他疯狂,也值得自己为他打乱计划,重新布局。
如果可以得到君墨染,哪怕用些手段……在所不惜。沈欢颜看着轩辕筝越加幽暗的目色,思虑再三,想说出话的还是没有开口――以大姐的心高气傲又怎知君墨染不会甘心臣服。
她在南晋生活十几年,对君墨染为人甚是清楚,那男人看似优雅和煦,但,他决计是天下间最难打动的人,大姐与他,怕是会生出事端来吧……何况,还有一个夜悠雪。
君墨染一路上不敢耽搁,直接回了和浙山庄,他不是相信轩辕筝,而是相信直觉――有夜悠雪在的地方,方圆之内,他都能感觉到。
刚刚在沈家别院,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夜悠雪半点气息,以及……众人脸上泰然自若,全然不是被小狐狸折磨过的样子。
要知道,夜悠雪所到之处,鸡飞狗跳那简直是一定的!
就像现在――
“相爷,相爷你终于回来了!”
刚刚走到雅筑,迎面过来的是山庄总管,他哭丧着一张脸,手指抖来抖去指着后院院墙,“有人要跳墙!”
跳墙?
很好,她确实回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爱好是翻墙,但至少,她平安回来了。
安抚了总管几句,君墨染直接往后院走,不意外地看见墙头上四只爪子摊开的小狐狸。
小狐狸大约可察觉到有人来,一抬头,全然一个灰头土脸,还傻兮兮的笑:“墨染~”
“……”所以,大门是做什么用的?翻墙会上瘾不成?!
一只爪子挠挠头,小狐狸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我爬上来了呦~”
君墨染深吸一口气,完全不知道是该夸她还是该骂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夜悠雪失踪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担心的事情――谁抓走了她,才是自行开启悲剧模式。
就算担心,那也是为别人担心!
想到这里,君墨染突然笑了,走上去,把小狐狸从墙头抱下来,稳稳搂进怀里,“你呀……总是要给我找麻烦。”
夜悠雪笑眯眯的呲牙:“所以墨染才是我的依靠啊~”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君墨染抱着小狐狸往回走,轻声问道。
夜悠雪咬着手指,一眨一眨大眼睛,浅浅一笑:“那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恩?”
“墨染,你千万不可以不见哦,因为啊,你若不在我身边,我会杀掉很多很多人……”
“……恩。”
“……还有。”夜悠雪躲进他怀里,静静道:“我会杀掉我自己的。”
“……”
君墨染没有说话。
大沉帝都,金碧宫。
纱幔层层叠叠垂了一地,明艳艳的红,妖娆邪魅。
柔弱的呼痛自纱帷后传出,声声不绝于耳。
一张偌大龙床,少年被绑缚着手腕,屈辱地承受着侵犯,一张眉目如画、秀美出众的白皙小脸满是泪痕,“皇上……疼……呜呜……疼……”
他身上的男子一双紫眸,邪魅妖娆,冰冷的目光看着少年白皙胸膛上被揉捏起来的青紫痕迹,碾压着少年,引得少年痛哭不已。少年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绳索,身下流出的血染红薄被,被撕裂的痛楚几乎要让他晕厥,男子本来就不是用来承欢的,他又年少,怎容得这般侵犯。
还未长开的娇美容貌被痛楚生生扭曲起来,薄薄粉唇失去血色,哀哀乞求:“……皇,皇上……不要……求求你……好疼……”
紫眸男子一张邪美容颜冷厉似冰,分明做着极致煽情的事情,锐利杀气却分毫不减,发狠地蹂躏着美貌少年,紫瞳深深,看着少年的脸,慢慢变成记忆中那人绝代姿容……
那人有着精致美丽的五官,纤细白皙的身子,被强灌春?毒时身子会变成粉色,就算浴?火中烧,眼底依旧清淡如水……
那人,是渴求一生,却从未得到的。
那人,是承载世间最美好一切,却不属于自己的。
那人……
那人的傲骨是不会被任何人折断――纵使像这样将他绑在床上,如何屈辱,他都不曾哀求,只是以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让他疯狂,让他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紫眸森森冷酷,伸出的手不由自主掐在少年脖颈上,用力,再用力!
少年呼吸紧张,生命岌岌可危,连被侵犯的痛楚都不顾及,嘶声惊呼:“不要――皇上――”
那恐惧的眼神让男子果真停了手,随后猛然甩出一掌,打得少年半边脸高肿起来,男子冷酷扣着少年的下颔,紫眸微眯:“为什么求饶?他从来不求,你连他半分傲气都没有!”
少年不过也就十三四岁,哪经得这番气势,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男子见他畏畏缩缩,更加生气,将他抓起来,翻过身狠狠凌辱。
本就受伤的地方再次被凌虐,少年仰起纤细脖颈,发出一声惨叫。
就在他狠狠发泄时,宫门外站了一个女子,清清静静,纤弱似花。
她耳边尽是少年的惨叫,勾唇冷笑,不言不语。
守在金碧宫外的人更是习惯了这种事情,也不去通报,就任由女子站在宫外,听着污秽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少年不再发出声音,男子慵懒的在里面说道:“进来。”
花阡陌抬脚,推开宫门,走了进去。
虽然有纱帷遮掩,那股血腥与靡乱的气味还是不加掩饰传入鼻孔,她柳眉微蹙,自然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龙床上的纱帷被掀开,男子修长身子上披一件金色外袍,露出结实的胸膛,在内外室之间一痕纱帷映衬下,性?感危险。
金碧宫一侧有温池,他没有脱衣,穿着外袍直接走下温池,懒懒靠在暖玉池畔,冷声道:“你已经十年没有进宫了。”
花阡陌站在纱帷外,隐隐约约能看见龙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稍微垂眸,淡淡道:“自从公子死后,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
听她这么说,凌祯轩忽然笑了一下,慢慢闭上眼,享受温水与肌肤的触觉,“但你还是来了,凌君越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朕,而你,花阡陌,你知道为什么朕当年不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