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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母亲治服了东河分场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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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大姐自从派出所的民警从她家走了之后,她变得越来越忧郁了,每天都在担心民警会到她家来,整天整夜的都在担惊受怕;她在家里做饭,只要听到大门的响声,就会吓得脸色苍白,“妈呀,是不是警察来了?”她赶紧去院里看看,看到自己家的大门依然是紧紧地关着,原来是邻居家大门的响声,她还是不放心,把大门反锁上,她才能安心。胡同里见不到她高大的身影,听不到她的大嗓门,渔村里的人们都觉得生活中少了很多乐趣,巴望着她能走出家门,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而她却像是冬眠的动物一样的销声匿迹了,有时她偶尔出来倒泔水,孩子们见到她都惊讶地喊着,“骆驼大姐!骆驼大姐!……”她再也没有以前的欢声笑语,宛如草原上的兔子,蹦跳着跑回家了。

母老虎和她的姐妹们在一起闲聊,或是在一起溜弯的时候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的有说有笑,聊上几句话就觉得没什么话可说了,都沉默了下来、都觉得索然寡味;她们聊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虽然她们每天晚上都照常在一起溜弯,但溜弯的时候她们都沉默不语,溜完弯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聚在大树下乘凉,逗着骆驼大姐耍狗坨子,直到夜深了她们都不愿散去,围着骆驼大姐逗乐,而回到家里的她们都在回味着她的诙谐幽默的搞笑,在愉悦的心情里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母老虎她们实在寂寞难耐了,壮实的女人说:

“姐妹们,咱们找骆驼大姐去,我就不信她不出门?”

“她家的大门天天都反锁着,咱们去敲她家门会吓着她的。”

一个妇女说。

“胖姐说的对,咱们一起去看看她。”

母老母霸气说。

她们都走到骆驼大姐家的门前,母老虎砸的门“哐哐”响。

“虎妹,你轻点敲。”

一个妇女劝她。

“谁呀?”

“骆驼大姐!是我!”

她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衣服打开了门。

“妈呀!是你们呀,我以为是警察来了。”

“骆驼大姐,砖是王岫蓉送给你的;你没偷人家的东西,你怕警察干啥?没有的事!”

“胖姐,王岫蓉说话算话吗?我怕她再去派出所告我。”

“你净想没有用的事,王岫蓉当着警察面说了是她送给你的砖,你担心什么呢?”

母老虎拉住她的手说:

“今天天气好,走!咱们一起去街里逛逛吧?”

她向后退了一步,摇着乱蓬蓬的头发,眼角里的眼屎颤抖着,肩膀哆嗦着说:

“我不去,我不去,我怕碰到到警察。”

“你怕她们干啥呢?你没犯法。”

“我怕,我怕,……”

她退到门口,转身就进屋了。

“骆驼大姐!你不出门,天天闷在家里瞎想;你会得病的。”

母老虎临出门的时候,她喊道:

“你们把我家的门锁上!”

“我们都没有你家的钥匙,怎么能锁上门呢?”

“我忘了,我忘了。”

她跑到院里把门反锁上。

“胖妹,你们都走吧。”

她们都没有离开,她早就跑进屋里了。

“虎妹,骆驼大姐老是这样子,她会得大病!”

一个妇女担心地说道。

“都是东河的母老虎作的孽,如果不是她告到派出所,骆驼大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们听到了东河的母老虎的名字犹如谈虎色变般的存在,都吓得赶紧离开了。

“姐妹们!谁也不要走!”

母老虎凶喊着。

“咱们去找东河的母老虎算账!沙子是买她家的,砖是王岫蓉送的,她干啥去派出所告状?把骆驼大姐吓出心脏病了,咱们找她去,要她赔精神损失费。”

“虎妹,她不讲理,我们都怕她。”

“胖姐!你们都别害怕,你们别帮说,也别帮手,由我一个人顶着!”

她边说边向东河的母老虎的家走去,她家的大门敞开着,她在园子里摘沙果。西河的母老虎走进大门,其他的妇女都站在门口看着。东河的母老虎看到她走进院门口,她猛地把沙果向她扔去,沙果砸在门上;她腊黄的脸上刹那间露出了凶神般的眼神。

“养汉的女人!谁让你进来了?”

她骂咧咧地从园子里走出来,妇女们都向后退了一步。

“哎哟喂!”

她的目光在妇女的面前扫过,轻蔑地说:

“你们都是来找死的?谁再敢进来我就砍死谁!”

她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把菜刀在西河分场的母老虎面前比划着说:

“卖b的人,我没说你吗?赶快滚吧!”

“我们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你们是来串门的?我家不欢迎你们,滚!赶快滚!”

“沙子是从你家买的,砖是王岫蓉送的。”

她点着头说:

“你说的没错,你反悔了吗?你今天是来找我要钱的?”

“我没反悔。你找来了警察,把骆驼大姐吓出心脏病来了,你得给她掏钱治病。”

“什么?!她自己吓出来的病,我给她掏钱治病?你不在家养汉,跑到我家来要钱?我给你钱!”

她举起菜刀向她的头上砍去,西河的母老虎两手抓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掰,她疼得“哎呀”一声,菜刀掉落在地上;她向她扑了上去,手抓她的头发向院门上磕了一下,她的头磕破了,血流不止。

“养汉的!我磕死你!”

妇女们都呆立在那里,眼看着她的头上血流不止,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拉架。东河的母老虎拽着她的头发再次向门上磕的时候,她抬起脚把她踹倒在地上。

“你才是养汉的!”

她的两脚轮翻地踹着她的身子,踹得她两手捂住肚子“嗷嗷”叫,几乎死在地上;她的脚踹累了,两手左右地扇起了她的嘴巴子,一直把她腊黄的脸扇肿了,然后又两手抓住她的嘴巴撕。

“谁是养汉的?!谁是养汉的?!……”

她的嘴角被撕裂了,鲜血直流。

“你以后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她的两手松开了,站起身来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你再不讲理,我弄死你!”

东河的母老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的眼睛闭着,嘴角上鲜血淋漓,像是一具死尸。

西河的母老虎甩了甩手,她刚走到门口,东河的母老虎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跑到煤棚的门口,从兜内掏出一串钥匙,开了锁,拉开门,一条大黑狗窜了出来。她手指西河分场的母老虎喊着:

“黑子!咬死她!”

大黑狗向她跑去。

“虎妹!你身后有狗!”

壮实的女人惊喊着,她和妇女们都跑到了房头。大黑狗咬住了她的后脚跟。

“黑子!咬死她!快咬死她!……”

她一边喊着一边大笑着,她的喊笑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他们都跑出家门、都站在一边看热闹。

大黑狗松开嘴,向她的后背上扑去;她向前跑,而大黑狗咬住了她的肩膀上,她每走一步都很难。

“黑子!咬她的脖子,把她的头咬掉了!”

她的喊叫声和狞笑声一阵一阵地在渔村里响起,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都远远地看着。母亲在门口和左红、梁春花唠磕,她们听到了喊声,都向着喊声跑去。

“黑子!快咬!咬掉她的头!”

大黑狗在主人的鼓励下,它把她扑倒在地上。

“黑子!咬脖子!把他的头咬掉。……”

她跳着脚一遍又一遍地喊道。

大黑狗的嘴伸向了她的喉咙,围观邻居们的恐惧的目光赶紧离开了大黑狗张开的嘴,母亲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狗跑去,在狗咬住她的喉咙的时候,她举起石头砸在狗的眼睛上,它一声惨叫,夹着尾巴跑回院里。围观邻居们听到了狗的惨叫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把目光投向西河分场的母老虎的身上,大黑狗不见了,只看到了母亲扶起她,拍打着她身上的土。

东河分场的母老虎盼着大黑狗咬掉她的头,她狰狞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从希望的极限跌入到了失望的地步,她更加的丧心病狂了,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集中在母亲身上。

“王岫蓉!你个丧门星!我和你拼命!”

她张牙舞爪地向她走来,母亲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嘴上沾满了鲜血,握紧拳头猛地向她的脸上砸去,她一闪身,两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的胳膊扭到后背上,她疼得“嗷嗷”叫,嘴里不停地骂道:

“王岫蓉,你放开的胳膊;你要不放开的胳膊,我一会儿把你家点着了。”

她向上抬了一下她的胳膊,她疼得死去活来,跪在地上。

“王岫蓉,你放开我的胳膊,我得罪你了吗?你瞎管闲事?我让黑子咬死你!”

母亲的脚踩住了她的屁股,向上抬着她的胳膊,她疼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的天啊!她是哪个分场的?竟敢惹母老虎?”

“她是二号分场的,叫王岫蓉。”

“你没听说过她的名字?”

“听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她。”

两个妇女小声说道。

“黑子!黑子!”

她抬起头向院里喊着。大黑狗从院里跑出来了。

“黑子!黑子!咬死她。”

大黑狗在母亲的身边转了一圈,夹着尾巴跑回院里了。

“黑子!黑子!你出来,咬死她!”

她喊破喉咙也不见大黑狗出来。

“你还有什么能耐?都使出来。”

“王岫蓉,我饶不了你!哪天我扒了你的皮!”

母亲又向上抬了抬她的胳膊,她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王岫蓉,你松开我的胳膊吧,我再也不敢欺负人,再也不敢了。”

围观的人们都屏住呼吸,目光一刻也不离开东河分场的母老虎的嘴,他们都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服软的话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你向你对不起的邻居们磕头道歉。”

母亲松开了她的胳膊,围观的人们都以为她会跑回家拿起菜刀和母亲拼命,她却出乎意料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我对不起你们,我给你们道歉!我以后再不敢欺负你们了,好好和你们相处。”

她磕完了头,道完了歉,耷拉着脑袋回家了。围观的人们长期饱受她的欺负,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他们都以崇拜和敬仰的目光看着她。

“岫蓉大姐!多亏了你。”

母老虎握住她的手说。

“虎妹,咱们都在一个渔村里居住,比远亲还要亲,今后咱们都要和睦相处。”

母亲制服东河分场的母老虎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整个渔村,在场目睹的人们都信以为真,而不在场的人们都把这条消息当成了骗人的鬼把戏,她们都根本不会相信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会制服了母老虎;她们和在场目睹的人们打起了嘴仗。

“我和她相处了快一辈子了,她哪有服软的时候?”

“是啊,她能跪下磕头道歉?你们打死她,她也不会服软的,磕头道歉更别想了。”

“咱们都怕了她一辈子,编点瞎话,快乐快乐嘴,安慰安慰自己,这也是精神胜利法。”

“王岫蓉蔫了巴唧的,她能制服母老虎?你们说破了天我也不会相信的!”

她们打嘴仗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东河的母老虎摘了一土篮子豆

角和西红柿,她挎着篮子向母亲家走去。

打嘴仗的妇女们坐在大树下,看到她挎着一土篮子菜都感到吃惊。

“她抽的哪门子疯呀?从来没看过她给别人家送菜。”

“不是,她可能到市场上去卖。”

两个妇女正在说着,她走进了母亲家。

“我的天啊!那是王岫蓉的家吧?我不会看错吧?”

“是她家,她怎么会去王岫蓉家呢?”

两个妇女刚说完,她挎着空篮子从母亲家出来,微笑着向她们走来,大老远地问道:

“你们在这里坐着唠嗑呢?”

妇女们都被问愣了,在一起住了大半辈子,她从来没有主动和任何人打过招呼,没有看过她的笑脸;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妇女们都造懵了。

“岫蓉大姐家没有种菜,我给她家送了点菜。”

她抖了抖空篮子。

“你们坐着唠嗑吧,谁家没种菜到我家去摘。”

妇女们望着她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的妈呀!原来她真叫王岫蓉给治服了。”

在场目睹的妇女们都一起攻击她:

“我跟你们说,你们还嚼着屎橛子犟,这回看到了吧?”

“她跪下磕头道歉,你们都相信了吧?”

“我的妈呀!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也不敢相信。”

没在场的妇女们都心服口服了。

母亲在家做了一桌菜,特意请来了两个母老虎到家里吃饭,她俩捐弃前嫌,握手言和。

渔村里出现了一片祥和的气氛。

骆驼大姐闭门在家,整日整夜都在担心警察会来她家、会把她带走、担心母亲会不会到派出所去告她,她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母老虎她们无论是什么时候敲她家的门,她都不会开的,愁得她们上吊的心都有。

“虎妹,骆驼大姐不是怕岫蓉去派出所告她吗?只有岫蓉才能开

导她。”

壮女人的话提醒了她。

“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我去找岫蓉大姐,咱们一起去骆驼大姐家。”

母亲和母老虎来到了她家门口。

“虎妹,我敲了半天门了,骆驼大姐就是不开门。”

“你们别敲了,我到房后去。”

母亲敲了几下房后的玻璃,骆驼大姐看到了她;她吓得一哆嗦。

“骆驼大姐,我不是来要砖的;我是来串门的。”

她半信半疑地打开了院门。

“王岫蓉!你真的不是来要砖的?那你会不会到派出所去告我?”

母亲微笑着说:

“你要是不相信?咱们一起去派出所,我当着那天来的警察的面写两份证明,我签字盖章后,一份留给警察,一份留给你,这回你相信了吧?”

她像小孩子一样的天真地笑了。

母亲她们去了派出所,写下了两份证明,她按上手印后,警察把一份证明递到骆驼大姐的手里的时候,她的担心、她的恐惧、她的焦虑都烟消云散了。

暮秋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母亲盖的新房上房架子,一条红布系在房架子,房梁上挂着一万响的鞭炮。

渔村里的妇女们都来到了新房前,当左红手里拿着打火机去放炮仗的时候,骆驼大姐突然说:

“左红!把打火机给我,我去放炮!”

她接过打火机,像一个老顽童一样的向房子里跑去,她的幽默搞笑逗得妇女们都哈哈大笑。

当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母亲的目光投向了新房后面的空地上,她在心里说:

“我要把这块能盖三户房的土地批下来,给我的五个儿子每一个人都盖一所砖房。”

鞭炮的青烟向天空中飘去,房架子上的红布在灿烂的阳光下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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