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侯老四强奸了栾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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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厂停产了,场地上的泥池里落满了蜻蜓,砖坯架全部消失不见了,只有几个破旧的草帘散落在场地上,上面成了麻雀休憩的港湾,往日的繁忙景象被秋风取代了,阵阵秋风吹落树上的叶子,金黄色的树叶落满了场地上,整个场地上弥漫着凄凉的气息。
侯老大他们在窑洞前面砌着砖,他们把窑洞封了,明年的春天再把窑洞扒开,继续生产,这是宋温和交给他们的最后一项任务。
昨天晚上,侯老三代替侯老四给栾荣写了一封情书,他揣着情书给她送去,他在窗户里看到了栾荣和郭霞正在收拾行李;他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栾荣,盼望她能走出宿舍,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他急得团团转。
“奶奶!栾荣咋不出来呢?她在临睡前要去趟厕所,今天晚上咋不出来了?”
窗帘拉上了,他站在窗户前看不到栾荣,他轻轻地敲了一下玻璃,屋里发出了问声:
“谁呀?”
“是栾荣的声音。”
他躲在角落里等待着她出来,他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他又敲了一下玻璃。
“谁呀?有啥事就进来吧!”
还是栾荣的声音。
他躲在角落里,紧盯着门口,房门打开了,郭霞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她站在门外,四处看了一眼,自语着:
“没有人啊?”
“奶奶!恁出来干啥?俺不找恁。”
他在玻璃上狠狠地敲了几下,响声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精神病!郭霞,你别出去了;我出去看看,是哪个王八犊子?”
他一阵惊喜,站在窗前等待着她。栾荣披着衣服走到门外。
“他妈的!是哪个精神病?快出来!”
她甩了一下头发,刚想破口大骂,看到了站在窗前的侯老四。
“栾荣,是俺。”
他讷讷地说。
“侯老四?!”
“恁小点声。”
侯老四走到她面前,栾荣满脸的惊讶。
“侯老四,你有啥事进屋吗?敲玻璃干嘛?我还以为是哪个精神病人呢。”
栾荣剜了他一眼,恼怒地说。
“栾荣,俺给恁写了一封信。”
他从兜里掏出信。
“我的妈呀!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干嘛要写信呢?好像咱俩搞对象了。真是的!”
他慌忙把信塞进他的手里,掉头就走。
“真是神经病!不亲不爱的,写什么信?!”
栾荣冲着他的背影说。
栾荣对他的冷漠和嘲讽的态度,让他一夜都没有睡好觉,她送给他的最后一句“不亲不爱的”的话,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屈老三贴在他的耳朵上劝道:
“女人净说反话,她越热恁越是表现的不好,说不定明天上午她会答应你的求爱呢。”
侯老四怀着一线希望睡着了,他等待着明天上午的到来,期待着栾荣微笑着向他走来。……
侯老四心不在焉地给侯老三递着砖。
“老四,你打起精神来,栾荣忙着做饭呢,她现在没功夫。”
他的两眼呆滞,神情恍惚。
“老四,恁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啊?恁说啥了?”
“老四啊,今天中午砖厂聚餐,恁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他的脑袋耷拉下来了,宛如刑场上的犯人一样。
食堂里热闹了好多,宋温和满脸笑容地给各桌上菜,郭霞和栾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侯老大他们走进食堂里的时候,桌上摆满了菜、水果和酒;他们刚坐下,酒席就开始了。
侯老四频频地回头看着站在窗口的栾荣。
“老四,俺说对了吧?恁看栾荣忙得团团转,哪有一点的时间?”
他的心情好多了,他吃着菜,喝着酒,盼望着栾荣走到他面前,给他一个脉脉含情的目光。
菜都上齐了,栾荣和郭霞脱掉围裙,她俩坐在宋温和的身边。侯老四喝了两杯白酒,他的心神荡漾了,眼神在栾荣的身上扫来扫去的;她豪爽地喝酒,兴奋地摇着头,长发在她的肩膀上晃来晃去的,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心颤,都以为她要站起来,向她走来。侯老四醉意朦胧中似乎感觉到了栾荣含情的目光投向了他;他变得兴奋了起来,大口地喝酒。
侯老大端起酒杯来说:
“咱哥四个给宋厂长敬杯酒吧。”
这句话正是侯老四求之不得的,他端起酒杯来说:
“俺正想着要去敬栾荣一杯酒。”
他们来到宋厂长的身边。
“宋厂长,俺哥回个敬恁一杯酒。”
他笑哈哈地说:
“侯老大,我应该敬你们酒呀;你们为砖厂做出了贡献。”
“应该的,应该的。”
侯老大、侯老二、侯老三一饮而尽。
“侯老四,你咋没喝呢?”
“俺敬栾荣。”
“哎哟!我可不敢当,你应该先敬宋厂长。”
他的眼神盯着她的眼神。
“俺就要先敬恁!”
“好,好!我喝!”
她仰起头来把杯中的酒喝完了,从兜里掏出一封信,在桌上晃了一下说:
“这是侯老四昨晚上给我的情书。”
栾荣的声音大,整个食堂里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栾荣手里的信封上。
“我看了情书,字写得相当不错,语言像诗一样的优美,我真的被信里的真挚的感情打动了。”
“哎呀!侯老四真有桃花运!”
不知道是谁冲动地说道。
栾荣的话锋一转。
“我真想接受这份感情,”
屈杰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可是,我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人们都陷入了猜测与期待之中。
“我喜欢的人是屈杰。”
食堂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侯老四端着酒杯的手在颤抖,窘得他站不住。
“我阅读了这封信,和给郭霞写信的人是同一个笔体。”
侯老三转身离开了。
栾荣把信递给侯老四说:
“把这封信还给你吧,如果是你亲笔给我写的信,我会考虑一下的。”
食堂里响起了一阵哄笑声,侯老四拿着信跑回宿舍里;他疯狂地把信撕得粉粉碎碎,歇斯底里地骂着:
“栾荣!恁个婊子养的!恁不跟俺,恁还在众人面前磕碜俺!俺咽不下去这口气。”
他从床下掏出一瓶白酒,嘴唇对着瓶嘴一口气把瓶里的酒喝完了。
“栾荣,婊子养的!俺要强奸恁,让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俺让恁结婚?俺让恁发昏吧!”
酒精、嫉妒、愤怒和委屈都填满了他的心里,折磨得他一分一秒都停不下来;他像个变态的恶魔一样的跑出门。
中午的酒席散场了,人们都陆续地从食堂里走出来,他躲过他们的视线,跑到栾荣宿舍的房后,蹲在坑里窥视着窗户。
郭霞和屈瑞搀扶着栾荣走进了宿舍里,他俩把她放在床上,郭霞从炕上拿起一条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郭霞换了一身衣服,她和屈瑞走出了宿舍。
“奶奶,恁喝醉了,俺要好好弄弄恁!”
他摇晃着身体走进了宿舍里。
栾荣喝得脸通红,长发乱蓬蓬的。他掀开被子,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的,呼出了酒香的味道,他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翻了一个身,手在脸上摸了一下,醉醺醺地说:
“杰哥,你别闹了。”
“奶奶!恁把俺当成屈杰了?”
他把她的身子翻了过来,她两手在胸前抓着说:
“杰哥,我热,我热,你把我的衣服脱掉吧。”
侯老四把她的衣服脱得精光,光滑细腻的皮肤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面前;他赶紧脱掉裤子,扑倒在她身上。
“杰哥,我渴,给我倒杯水喝。”
“奶奶!这么多事。”
她猛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人不是屈杰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侯老四光着身子,欲火难耐地看着她。
“侯老四!怎么会是你呢?!”
“奶奶!不是俺是谁呢?”
“畜牲!你赶紧滚出去!”
“恁的身子俺都看了,不差这点事。”
“畜牲!你是强奸!……”
她两手挠破了他的脸,侯老四一拳砸在她的头上,把她打昏了过去。
郭霞和屈杰从街里买东西回来发现被子扔在地上,郭霞看到了栾荣赤身裸体地躲在炕上,她赶紧向后推了屈瑞一把。
“瑞哥,你先出去一下。”
郭霞捡起地上的被子盖住她的身子。
“栾荣!栾荣!……”
她被郭霞叫醒了。
“栾荣,你咋把被子扔到地上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看到了自己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她像诈尸一样的喊着:
“畜牲!畜牲!是侯老四!是侯老四!……”
她惊吓得浑身发抖。
“栾荣,你说什么呢?侯老四啥时候来的呢?”
她抱着被子嚎啕大哭大闹了。
“我要告侯老四去!我要告侯老四去!……”
栾荣的反常把郭霞逗笑了。
“栾荣啊!侯老四没犯法,你告他啥呢?”
她把被子猛地扔到地上,哭喊道:
“侯老四强奸了我!”
她说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把郭霞震呆了。
傍晚时分,侯老四还在宿舍里蒙头大睡,两名穿着警服的男子从
被窝里把他拽出来,他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就被警察带走了。
栾荣被侯老四强奸的消息迅速传开了,唯独都瞒着屈杰,砖厂里逗留的人员都想看看被强奸后的她是怎样的精神状态,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在栾荣的宿舍门口走来走去的,期待着看到她;而她却被强奸的名声彻底地摧毁了精神状态,她头不梳,脸不洗地躲在宿舍里以泪洗脸。
“栾荣,你想开点,吃点饭吧。”
郭霞劝道。
“郭霞,我吃不下去。”
她抹着眼泪说:
“我想回家,我去火车站买票。”
“我给你买了,是明天上午的车票。“
她把车票递到了她的手里。
“栾荣,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我和瑞哥一起回他的老家。”
她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你不想再见杰哥一面吗?”
她痛苦万分地说:
“我是个被人强奸的女人,没有脸面再见他了。”
“栾荣,杰哥是那样的爱你,你不要辜负了他。”
“他不会再爱我了,每个男人最在乎的就是他未婚妻的名声,何况我是个被人强奸的女人?一切都结束了。”
屈杰昨天晚上在宿舍外洗衣服,他看到两名警察把戴上手铐的侯老四押上吉普车,他觉得不可思议,侯老四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警察带走呢?他洗完衣服之后发现侯老大、侯老二、侯老三把行李放在厂里的汽车上,他们坐上车向街里驶去。
“晚上没有去老家的火车呀?他们干啥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屈瑞看到他躲躲闪闪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宋温和在厕所的路上碰到了他,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的躲开了,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都变得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这是为什么呢?他们怎么一下子都变成了这样呢?我中午喝醉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恼了他们?我没有喝醉酒,没有说错话。”
他默默地想着,不由得看了一眼门口。
“屈瑞上哪去了?他咋不回来呢?”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地念叨着。
“奶奶,俺到河边走走,散散心。”
成群的野鸭在河里飞了出去,他们在落日的余晖里向着天空中飞翔而去,他在河的西面看到了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身影;他俩正沿着河边向他走来。
“奶奶,怪不得瑞子没回宿舍呢,他和郭霞在一起。”
刚才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消失了。
“杰哥,你也出来溜达溜达?”
郭霞满身香味,她微笑着说。
屈瑞的脸上挂满了窘迫的表情。
“杰哥,你没去看看栾荣?”
他的心忽地颤了一下。问道:
“栾荣咋了?”
“杰子,她没啥事,她挺好的。”
屈瑞的眼神躲闪着他的眼神,她拉着郭霞的手快速地走开了,屈杰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
“瑞子!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出来吧!栾荣到底咋了?”
“俺,俺不是说了吗!栾荣挺好的。”
“你还瞒着我?!”
屈杰的眼睛里塞满了疑问和困惑的感觉。
“刚才我看到侯老四被两个警察抓走了。”
他俩愣住了,郭霞惊异地问:
“你知道了?”
“俺知道什么?”
屈杰恼怒地推了屈瑞一把。
“杰子,恁别生气,恁千万要注意身体。”
“瑞子!栾荣到底咋了?!”
他的喊声如雷,惊得返回河里的野鸭又向天空中飞去。
“杰子,栾荣被侯老四强奸了。”
“什么?栾荣被他强奸了?”
屈杰无法相信他说的话,他像是着了魔似的,反反复复地说:
“俺不信!俺不信!侯老四打不过她,她不是被强奸的,她是自愿的。”
屈杰一路磨磨叨叨地走回宿舍,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地崩溃了,他的精神世界里完全被自己的想法控制了,陷入了痛苦和悲伤的泥潭里不能自拔。
“杰子,恁想想?栾荣上午当着全厂职工的面宣布:她喜欢恁,她怎么可能自愿和侯老四上床?”
他躺在炕上,两眼呆滞,继续念叨着:
“她不是被强奸的,她是自愿的。”
屈瑞气得发疯发狂。
“杰子!你再好好想想,栾荣要是喜欢侯老四,她会当场拒绝他吗?她会当场羞辱他吗?你想想,你再好好想想!”
屈瑞敲得炕沿板“啪啪啪”响。
“她不是被强奸的,她是自愿的。”
栾荣和郭霞走进宿舍里,栾荣走到炕沿边,满脸悲伤地问道:
“杰哥,你是说‘我是自愿的?’”
“恁就是自愿的。”
“好啊,杰哥,我是自愿的?那我为什么要把侯老四送进监狱?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栾荣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俺不相信恁!”
屈杰绝情的话彻底地让她绝望了,她泪流满面地跑出了宿舍。
第二天上午,栾荣背着行李站在月台上,清爽的秋风吹拂着她的衣服,却吹不走她心里的悲伤和痛苦,她眷恋地看着火车站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的视野,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她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不会是杰哥的,不会是杰哥的。”
屈杰走到她面前,直到他把行李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相信是他。
“杰哥,你?……”
他羞愧得低下了头,搓着两手说:
“郭霞上午跟俺说了,俺误会了恁。”
火车进站了,屈杰一肩背着栾荣的行李,一肩背着自己的行李,他拉着她的手说:
“栾荣,咱俩上车吧;俺跟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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