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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吴邪去杀阿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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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被警察带走了,母亲没有失去理智、没有流下眼泪,她抱着我平静地走回家里了。黄英、宋王珠、阿古、马淑兰围坐在她的身边,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吃惊、悲伤、惶恐的表情,没有一个人说话,怕说错话惹她生气。

“你们今天咋不说话了?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啥?”

她觉得她们今天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宋玉珠欲言又止,倒是黄英憋不住了。

“岫蓉,你要想开点,别伤了身子。”

她安慰着母亲。

“英子,你说啥呢?我有啥想不开的呢?”

她平静地说。

“你们为姚侗担心吧?他戴着手铐子被警察带走。”

她们听到母亲说“戴手铐”,都回避她的目光,想方设法地回避与父亲被警察带走了相关的字眼。

“姚侗是逮捕,”

因亲说的更加严重,她们的头都低垂在胸前。

“园原还没有满月,姚侗他……”

马淑兰脆弱的不堪一击,她眼里挂满了泪水。

“淑兰啊,没事的,我了解姚侗,打死他都不会干违法的事情,你们都放宽心,事情会弄明白的。”

她爽快地说。

天上打雷了,夏天的第一场大雨下起来,院子里积满了水,密集的雨点在积水上击起了水泡,水泡随着流水一个一个的破碎,又在流水上击起新的水泡。

左红和梁春花做了几个菜,正在家喝酒庆祝。

“ b养的姚侗,他戴上手铐了,他妈的!他活该!”

于福田痛快地喝了一口酒。

“姜工长?他能判几年刑?”

“福田,这要看阿古了,她如果不承认姚侗强奸她,姚侗不会判刑入狱,他会放回来的。”

“他会放回来?!”

右红和梁春花惊愕地看着他。

“现在分场的人都知道他俩通奸,姚侗被警察抓走了,吴邪要是知道他俩通奸,回到家里会把阿古打死;如果阿古想保住名声、保住她的婚姻,等到警察来调查的时候,阿古反咬一口,说姚侗强奸她,姚侗不仅会判刑,而且总场也会开除他。”

“那时候他会离开渔场?”

“春花,不是他自己离开渔场,而是渔场开除他,让他滚蛋!”

于福田纠正地说。

“真是大快人心!分场清除了这个祸害!姜工长,我陪你俩喝酒!”

梁春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她一口气喝掉半碗酒。老谋深算的姜树枝今天反而不大口喝酒了,他只是一口口地抿着,他的马脸上出现了几道皱纹,他在心里密谋着。

“福田,姚侗这个白痴!他这么小的年龄在农村就入党了,看来他不简单,咱俩今后不要小瞧他。”

“姜工长,你把他还当成了人物?他不过是个穷要饭的!”

左红撇嘴,梁春花不屑一顾地说。

“姜工长,你看看,老娘们都瞧不起他。”

姜树枝喝光了碗里的酒。

“这回呀,姚侗不被判刑,他光乱搞男女关系,生活作风这一条,他当不上书记兼场长,有可能他的工长也保不住了。”

姜树枝终于说到了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b养的,论资排辈也该咱俩当书记,场长了,整个渔场的所有工长咱俩的资历是最老的。总场几次想提拔你和我到别的分场长当副场长,都被许场长以二号分场选不出工长为理由耽误了,去年的年初许场长的工作要变动,他向总场推荐了你当书记,我当场长,多好的机会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个姚侗。”

于福田越说越生气,他的两眼血红,像恶狼似的。他端起酒碗仰头喝掉酒。

“b养的姚侗,狼没有把你的傻b老婆和你的儿子吃掉,这回让你尝尝监狱的味道。你他妈的挡我的路,今天就是你最好的下场。”

天空上雷电交加,雨倾盆而下。

“姜工长,姚侗他妈的没戏了!许场长要高升,总场会不会采纳许场长去年年初的推荐,让你当书记,我当场长?”

姜树枝点起一根烟。

“如果姚侗没戏的话,总场肯定会提我当书记,你当场长的,整个渔场咱俩的资历是最老的。”

左红和梁春花听到了,她俩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俩梦想着当领导夫人的愿望即将实现了,两个人兴奋地喝起了酒。

父亲被警察带走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分场,他们都挖空心思地四处打听,迫切地想知道父亲到底犯了什么罪?如果打听不到,他们仿佛一刻也活不下去了。左红和梁春花像抽了大烟一样兴奋,她俩冒着倾盆大雨挨家逐户地串门,眉飞色舞地讲父亲强奸了阿古,要入大狱、要判刑,几个小时的时间,整个分场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了父亲强奸了阿古,犯了强奸罪。

春山在院里和小伙伴们趟水玩,裤腿湿透了。

“春山,你玩什么不好,非得玩打水仗?腿褪湿了,赶紧换裤子去!”

黄英呵斥道。

“妈妈,啥叫强奸?”

“强奸?”

黄英重复着,小孩子怎么会听到强奸的词。

“妈妈,姚叔叔强奸了吴大娘。”

他一脱口,黄英惊愕了,她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嘴巴子;他捂着脸,委屈地说:

“妈妈,你打我干啥?我听小朋友说的。”

黄英惊呆了,她冥冥中感觉到父亲被人陷害了。

左红和梁春花像雨霁天晴的阳光般的灿烂,她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手里拎着包走进马圈里。

“阿哥!阿哥!”

左红一进马圈就喊着。吴邪端着水杯站在休息室的门口。

“阿妹,今天,你俩打扮的这么漂亮呢?”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离开了她俩的样子,满脸的愧疚。

“阿哥,大包下街去了,你一个人喂马,累不累?我和春花做了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身体。”

左红把手把肉、羊肝、羊肚从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梁春花从包里掏出两瓶西凤酒。

“阿妹,喝西凤酒,是庆祝姜工长和于工长要当分场领导了吧?”

“阿哥,你的耳朵这么长呢?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左红倒着酒,脸笑得像一朵花。

“阿妹,你俩不会怨恨我吧?”

“阿哥,你说哪里去了?我和左红发誓说:‘不是我俩把狼崽儿放进菜园里的’,你非得不相信。”

他愧疚地说:

“别提那事了!都是阿哥的错。”

他喝了一口酒。

“西凤酒是名酒,我是喝的姜工长和于工长的喜酒啊!他俩当了十几年的工长,早该当分场领导了。”

吴邪说得她俩的心里乐开了花。

“阿妹,岫蓉养着两个狼崽儿,我一会儿把狼崽儿抱回你家去。”

他喝进去两碗酒,醉眼朦胧,眼睛盯在左红的肚子上。

“阿哥,我跟你说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儿子不作践我,还养狼崽儿干啥?岫蓉喜欢狼崽儿,就让她养着吧。”

“阿妹!我放心了!”

他的声调高,脒缝起来小眼神儿。一只燕子飞进屋里,它在屋里飞了一圈,欢快地叫着飞走了。

“阿妹,燕子给你俩报喜来了。”

“阿哥,不知道老姜和老于能当上分场领导吗?总场选定姚侗当分场的书记兼场长。”

“姚工长被警察带走了,他当不了场长。”

吴邪喝得眼睛睁不开了。

“阿哥,姚工长犯了什么罪?他怎么让警察抓走?”

梁春花问道。

“他还是有事!要不然他能被警察抓走?”

吴邪的头耷拉下来。

“阿哥,分场的人都说他强奸。”

吴邪猛地抬起头,酒醒了一半。

“左红,姚工长强奸?……”

他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不可能!绝对的不可能!他看到女人就脸红,他怎么会强奸呢?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他摇晃着身子,端起水杯喝水,杯里的水洒在他的衣服上。

“阿哥呀!我和春花不瞒你了,分场里的人都说姚工长强奸了阿古。”

吴邪彻底的酒醒了。

“姚工长强奸了阿古?!”

他惊叫了一声,马圈里的马惊得嘶鸣,仿佛发生了地震一样,他摇晃着身子,险些摔倒在地上。他仰起头来,放声大笑。

“真他妈的会编故事,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姚工长怎么会……姚工长怎么……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干出这种事!”

他把杯里的水喝完了,把水杯摔在桌子上,仰着头,狂笑不止,

马圈里的马又是一阵阵的嘶鸣;他像疯了一样在屋里转着。

“阿哥,阿哥!我和春花也觉得不可能,姚工长如果敢强奸阿古,凭着阿古的刚烈性格,一刀会把他宰了,他不能活着被警察抓走了。”

左红说的他坐在椅子上。

“阿哥呀,你穿的藏蓝色的呢料衣服多带劲呀!”

左红站在他面前,摸着他的上衣说。

“是阿古在街里百货买的布料。”

他点着一根纸烟。

“姚工长也穿着和你一样颜色的衣服。”

他努努嘴,没有答话。

“阿哥,是阿古给他买的布料吧?我始终没有下街,我下街的时候给你买一身蓝色的呢子料,让岫蓉做,穿上它更带劲。”

他激动地看着左红。

“阿哥,女人给男人买衣服,只是给她们喜欢的男人买。”

他吐出一口烟雾,脸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是呀,阿哥!”

梁春花站起来,给吴邪倒了杯水。

“阿哥,女人只要给男人买衣服,她就看上男人了。”

吴邪赶紧喝了口水,他的神情紧张了。

“分场里的人都说阿古给姚工长买了布料;她对姚工长有情。”

他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阿哥呀,你是我和春花的阿哥,要不然谁给你说这些话,在一旁看你戴绿帽子。”

“阿哥,阿古给姚工长买布料,是对他有情。”

吴邪想到父亲穿的呢料上衣,他哆嗦了一下。

“不可能,阿古是给我和姚工长一起买的布料。”

“阿哥,你是天下最傻的人,那是阿古给你俩一起买布料,是拿你作掩护,她给姚工长买布料才是真正的用意。”

他被她俩说的心动了。

“阿哥,我对你有情有爱才给你买衣服,春花咋不给你买衣服呢?”

她俩的花言巧语,终于说动了他的心。

“阿古,她……”

他咬牙切齿地欲言又止。

“阿哥,我和春花怕你吃亏,把这些事都告诉你。”

“阿哥,阿古对姚工长如果没有情,她为啥给他做羊羔皮的坎肩呢?再傻的人也能想到,你到今天还蒙在鼓里。”

梁春花添油加醋,他的脸涨红了。左红和梁春花对一下眼神,——火候到了。

“阿哥,我和左红不瞒你了,你记得姚长工的脚和脸冻伤的那一次吗?”

“我知道,是阿古用雪给他搓好的。”

“阿哥,你知道呀!”

梁春花踮起了脚尖。

“我还以为阿哥不知道呢?阿古给姚工长搓脚的时候我和春花到岫蓉家串家,都让我俩看到了。那天晩上,阿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的衣服非常暴露,她给姚工长搓脚的时候,故意把上衣领露出来,长发碰着姚工长的脸颊。”

他在桌上舞弄着水杯,既暴躁又紧张。

“我和左红走出岫蓉家,在窗户里看到她给姚工长搓脚的时候,她手伸进……”

吴邪猛地站起身子。

“她伸手干什么呢?你说呀!……”

他像一只被激怒的狼。

“阿哥,我说不出口……”

她故作害羞地低下头。

“阿哥,不堪入目呀!真的说不出口……”

她比梁春花还臊得慌,她抬头看天棚,把自己当成圣洁的女人。

“阿哥,阿古趁着岫蓉到里屋去,她摸姚工长的裤裆里的东西。”

吴邪把水杯摔在地上。

“阿古这个臊女人!我说天天长在岫蓉家呢?原来是因为姚工长,我杀了阿古!”

他咆哮着、呐喊着,马圈里的马惊得一阵阵的嘶鸣,燕子像箭一样飞了出去。

“阿哥!阿哥!一个巴掌拍不响,姚工长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她俩抱住吴邪,把他按在椅子上。

“阿古和姚工长相好,她不可能告他强奸。”

“阿哥,你不知道,阿古和姚工长在湖边洗澡,两个人光溜溜地做那事,都被人看到了;姚工长得罪了人,告他强奸阿古。”

“他妈的!阿古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杀了她!”

他拿起桌上的刀,怒吼着。

“阿哥,反正阿古和姚工长通奸了,你杀了阿古还有啥用呢,关键是姚工长,他和你是不共戴天之仇,如果警察来分场了解情况,阿古死咬着说姚工长强奸了她,他得判刑入狱,渔场开除他,他全家就得从分场滚蛋,最后闹了个妻离子散。”

“姚侗真她妈的不是人!我要让他入大狱,坐大牢,让他一生都抬不起头来,没脸见人!”

左红和梁春花相视一笑,她俩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

“阿哥,说姚侗强奸阿古,你和阿古都能保住面子;如果说阿古和姚侗通奸,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左红说的他像发疯的狮子一样。

“姚侗!我一定要让你入大狱,尝尝监狱里的味道!”

他的拳头击得桌子咚咚地响。

“阿哥,你坐下来。”

梁春花拣起地上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阿哥,阿古对姚侗有真爱,她不可能说姚侗强奸了她,把他送进监狱;阿古在等待他回来,两个人继续发展他俩的爱情。”

左红的这些话把他逼上绝路。

“阿古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还想等待姚侗?她痴心妄想!阿古不告姚侗强奸,我就杀了她,我到公安局告他强奸阿古,我不把姚侗送进监狱,我就是豆杵子生的!”

他把杯摔在地上。左红和梁春花从马圈里走出来的时候,她俩的心情像燕子飞一样欢快。

母亲下地回来,她走到马圈旁边看到了左红和梁春花,她俩仰着头,像没有看到她一样,说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去。

“左红姐,春花姐!”

她俩停住脚步,像不认识母亲一样。

“哎呀,这不是岫蓉吗?下地了?”

左红和母亲说话,她的脸朝向太阳。

“左红姐,春花姐,我下地干活了,辣椒、茄子都长出来了,我哪天给你俩摘下来,送到你俩家去。”

“哎呀呀,谢谢你还想着我俩,你留着自己吃吧。”

“春花,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吃不了。”

“我想起来了,姚侗被警察抓走了,你一个人还种地?他判了刑,蹲监狱,你还是想想找个男人吧,养活你们娘俩吧。”

左红说完,她俩鄙夷的眼神在母亲的脸上扫了一下,扬长而去。

“春花,真晦气!碰到了这个丧门星。”

她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我闻到了她身上有一股大粪的味道,恶心死我了!”

她呕吐了一下。

“她就是大粪里的蛆,快走!”

她俩的对话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她只是向上拽了拽背着我的背带,平静地向家里走去。

吴邪把剩下的半瓶酒一口喝掉,回家了。他进屋看到阿古端着一盆肉。

“掌柜的!吃饭吧。”

他眼睛里冒出来凶光,两手夺过盆子,把盆子摔在地上,肉撒满了一地。

“掌柜的!你疯了吗?”

“我他妈的疯了!……”

她薅住她的头发,把她拽到桌旁,两手抓住她的头,向桌子磕碰,阿古的额头磕得流出鲜血。

“掌柜的!掌柜的!你放开我!你疯了?”

“我他妈的就是疯了!……”

他拿起桌上的碗向阿古砸去,她一声惨叫,昏倒在地上。宋玉珠、马淑兰和母亲听到了阿古的惨叫声,跑进阿古家,看到她躺在地上,头破血流。吴邪又拿碗向她脸上砸去,宋玉珠和马淑兰抱住了他,他在她俩的怀里疯狂地挣扎着,把她俩拽倒在地上。

“岫蓉!把许场长和文大夫喊来,快呀!快!”

她和马淑兰招架不住了。许场长和文大夫赶到阿古家。

“玉珠,淑兰,你俩放开他;我看他能把天翻了吗?”

宋玉珠和马淑兰放开他,他陡地爬起来,掏出马靴里的刀,向阿古扑了上去。

“我他妈的杀了你!……”

“吴邪!”

许场长的一声大喊,他停住了手,直挺挺地站着。

“吴邪,你有能耐!你把阿古杀了!你把她杀了!”

许场长怒喝道。

“你手发抖了,你把阿古杀了!”

许场长又是一声怒吼,他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

“阿古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和姚侗通奸!”

屋里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有母亲冷静地面对。

“你捉奸在床了?”

“姚侗和阿古通奸,被人告的是强奸,我他妈的非得把姚侗送进监狱,我明天到公安局去告他强奸我的老婆!”

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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