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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父亲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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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吃过早饭,母亲给他戴上驼绒脖套。

“岫蓉,俺最后一天领网了,不当工长也就省心了;俺让许场长遭遇了伤害,俺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

“姚侗,不当工长,别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许场长对你的知遇之恩俺俩一生感激他,永远不要忘记他的恩情。”

“姚工长!”

走廊里传来了张宏武的喊声。

朔风的怒吼像狮子一样的嚎叫,它们在雪堆里怒号,掀起白雪在雪被上旋转。父亲和张宏武向湖边走去,他俩呼出的气像白雾一样,瞬间在帽子的皮毛上凝结;他俩还没有走到湖边,帽子两边的毛都结成了霜,张宏武鼻梁上的大包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像初冬时节沙果树上的一个红色的沙果一样晶亮。

“姚工长,冷吧?把帽子带系上。”

张宏武坐在爬犁上,他把父亲的帽子带系上了。

“张大哥!俺领最后一次网了,让恁跟着遭罪。”

“姚工长,都是兄弟,你……”

一阵朔风扑面而来,把他的话噎回去;他高声说:

“你不要再客气了!”

父亲望着前方,青沟快到了。他气壮山河地说了一句话。

“还到昨天打网的地方下网!”

他的话震惊的马嘶鸣,它放开四蹄飞奔而去,它的四蹄打上的铁马掌在冰上发出“咔嚓咔嚓”响声,似乎要把冰踏碎。爬犁在昨天打网的下网眼停住,父亲和邢一伟交待了几句话,便坐上爬犁向出网眼驶去。

邢一伟站在下网眼的边缘,看着刚刚结了一层冰的网眼,仰天大笑,笑得他站立不住,险些掉进网眼里。

“邢工长,姚侗这个白痴,怎么白痴到这种程度?叫他白痴便宜了他,白痴算是咱们送给他的最高评价,他是智障!”

“我儿子叫他傻瓜,他赶不上得智障的三岁孩子的智力。”

“邢工长,你下午就是我们一号网的工长了!”

“是啊!是啊!咱们都跟着邢工长多打鱼、多挣奖金,过个好年吧!”

他们都七嘴八舌地说,说得邢一伟飘飘欲仙,他俨然成为了工长,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白痴!……”

他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咱们今天都轻松了,现成的网眼、现成的冰眼,晚上回去,咱们好好喝几碗酒。”

他的话像一桌热情腾腾的手把肉和一壶老酒一样摆在渔工们的面前,令他们馋涎欲滴。父亲领了十几天的网,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沉着、冷静。

“邢工长,你看那个白痴还有脸站着,他快跳进青沟里去吧,死了算了!我都替他害羞!”

本地的十几个渔工都围着邢一伟站着,林区招工来的十个渔工都站在一起,父亲、曹老大和张宏武站在网眼前,像是被打击孤立起来一样。

三匹马拉着马什的拉杆,在冰上旋转。邢一伟吸着烟,圆脸上流露出得意地笑,他在做着他当工长的美梦,渴望打完网,回到食堂和他的弟兄们喝酒。三匹马拉着马什不像前些日子那么轻松,宛如拉着一座大山一样吃力,缰绳深深地勒进它们的皮毛里,它们的四蹄在冰上发出“咔嚓咔嚓”响声,铁马掌啃着冰,把冰块带起又哗啦哗啦地甩落在冰上。

“邢工长,是不是马什的转轴里没有油了?今天马拉着马什这么费力呢?”

“不对呀,前几天我刚给马什的转轴里上满了油。”

“可能转轴出了问题,回到分场咱们检查一下。”

刑一伟对着两个渔工说。渔网在网眼里陆续出来。

“没戏!咱们到爬犁上休息吧。”

“两吨渔不够我一个人装的。”

他们都向爬犁走去。渔网里的鱼比每天打得都多,厚厚的渔网几乎塞满网眼。

“哎呀,这多么鱼啊!”

“都是大鱼呢!”

林区招工来的两个渔工惊喜地喊道。

“邢工长,咱们过去看看吧。今天可能打得鱼多。”

“臧喜!林区来的人见过什么世面?”

邢一伟轻蔑地说道。他们都不屑一顾地闭目养神。鱼一层一层堆积起来,堆得像一个小山似的。冰上的马什停下来,三匹马累得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

“姚工长!你真能耐!今天打了一百吨鱼,大鱼占了百分之八十,小鱼占了百分之二十。我来到二号分场十几年,这是打得最多的一网鱼。大丰收啦!”

“奶奶!一百吨鱼!俺开眼了。”

林区来的十个渔工都抡起大板锹,热火朝天地装渔车。

“今天打了一百吨鱼?”

邢一伟梦呓般的重复了一句话。

“邢工长,大包和老大在痴人说梦呢!都他妈是一群白痴!”

他们不约而同地从爬犁上坐起来,当看到像小山一样的渔堆的时候,他们都顿时傻眼了;他们以为出现在冰上的渔堆是海市蜃楼,但闭上眼睛再睁开,看到的却是十几个人围绕在渔堆前,渔堆把他们的身体缩小了。邢工长他们来到渔堆前,吃惊得不得了。

“今天打得鱼至少有一百吨,我的娘呀!怎么能打这么多鱼!这是达赉湖渔场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我的娘呀!这是奇迹!”

他们望着“白痴”、“智障”的父亲装着渔车,他们都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抢着父亲手里的铁锹;谁要是夺过父亲手里的铁锹,好像谁就是最幸福的人;他手里的铁锹宛如皇帝的宝剑。

二号网和三号网下午三点回到分场,姜树枝和于福田兴奋地没有回家吃饭,两人直接到许场长的办公室,他俩想第一时间听到父亲撤职的决定。许场长坐在办公桌前,一根烟接一根烟的吸,屋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盛满了烟蒂,他的脸色蜡黄,眼神疲倦不堪,弥漫着焦虑和不安。

“你俩的两趟网回来了,姚侗还没回来?……”

“许场长,白痴不知道把网领到哪里去了?你要保住自已的乌纱帽,必须撤他的职,不要再犹豫了!”

“许场长,他当了十几天的工长,把二号分场的荣誉都败光了!你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啊!”

他俩的话像刺骨的寒风一样刺痛他的心。他站起身来,面向达赉湖,望着白茫茫的达赉湖在沉思: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人?姚侗真的是白痴?不可能!不可能!姚侗是个人才,只不过是短暂的时间内没有发挥出来自已的能力。如果他今天仍然打到几吨鱼,总场领导哪里我无法交差,只能将他撤职,调到办公室里来当文书吧。姚侗啊!姚侗!就看你今天的运气好不好?……他转过身来,做出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如果姚侗今天再打几吨鱼,把他调入办公室工作,由邢一伟任工长。”

姜树枝和于福田听到后,高兴得几乎找不到出门口;他俩回到家里啃着羊骨头,喝着左红烫热的白酒,把许场长决定撤掉父亲工长的事,眉飞色舞地向左红和梁春花描述了一遍,两个女人听到后更是乐不可支。左红和梁春花一跩一跩地向母亲家走去,她俩进了门,看到母亲,马淑兰、宋玉珠和阿古站在窗前,遥望着达赉湖。

“你俩不在家里伺候老爷们了?”

“你俩看到老爷们比看到亲爸妈都亲,怎么舍得离开了?”

宋玉珠和阿古斜睨着她俩说,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友好。

“玉珠、阿古,我和春花是担心岫蓉;姚工长的网没有回来,我俩怕岫蓉担心。”

左红说得她们的心里难受,恶心得有如飞进来两个绿豆苍蝇。

她俩站在母亲的身旁,手挽住母亲的肩膀。

“岫蓉,你别在为姚工长担心了,冬网回来的晚都是正常的现象,再说许场长明天要调姚工长到办公室里工作,他以后不当工长了,你就不用为他操心了。”

“左红!姚工长撤职了?你怎么知道呢?”

“黄英,刚才听老姜和老于说的,邢一伟当一号网的工长。”

母亲听到父亲被撤职,她异常冷静。赵玉珠、黄英和阿古怕母亲经受不起打击,劝慰她。

“恁们都别劝了!俺没事的。”

朔风怒吼了一天,到了傍晚停止了吼声,一轮明月升起在天空中,大地笼罩在宁静的夜色里。黄英看看手表,她自言自语地说:

“六点半了,天黑了,姚工长怎么还没有消息?”

走廊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和吴邪高喊于洪德的声音。阿古跑到门口,看到吴邪和于洪德戴着狗皮帽子,穿着胶鞋,穿着羊皮大衣,一副上冬网的感觉。

“你俩干啥去?”

“分场来了通知:姚工长这么晚没回来,可能掉进了青沟里?分场组织全体职工去找他们!”

母亲听到吴邪说的“可能掉进了青沟里”,她倏地昏了过去。左红和梁春花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溜走了。

“这两个丧门星,她俩就是猫头鹰!”

阿古狠狠地骂道。

马圈里马的嘶叫声和渔工们的杂乱不堪的脚步声,把昏过去的母亲惊醒了。

“俺要去湖边!俺要去湖边!……”

母亲从炕上爬起来,穿上鞋,焦躁地说。

“岫蓉!姚工长肯定没事!你在家里等待吧!”

黄英劝不住倔强的母亲,搀扶着她向湖边走去。

二号网和三号网的渔工们一边给马套缰绳,一边破口大骂:

“真他妈的白痴!这么晚了还折腾人!”

“他妈的丧门星!他把全分场的人都搅得乱七八糟的!他如果淹死青沟里,明天咱们把他埋葬!”

“他淹死在青沟里,尸体都找不到,还埋葬他?多费事!”

“他妈的!这个孽种!害得咱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母亲和黄英、马淑兰、阿古站在沙滩上听得真真切切,但她没有一丝的恼怒情绪,只是平静地站立着,只是平静地遥望远方。许场长和文大头穿上冬捕的衣服,走到爬犁前,渔工们都停止了谩骂。

“姜工长!于工长!咱们出发吧!”

许场长和文大头坐上爬犁。

“许场长!你看,那是不是姚工长?”

许场长跳下爬犁,顺着文大头手指的方向,向远方望去:白茫茫的达赉湖上,隐约的看到了黑色的影子在晃动,宛如黑色的甲虫一样蠕动,洁白的月光把黑色的影子一点点地放大。

“姜工长!于工长!是姚侗回来了!咱们等候他们。”

许场长的话在宁静的夜晚里如夏季的月光一样温馨可人,母亲、宋玉珠、阿古和马淑兰脸上露出了笑容。

“许场长!姚工长回来的这么晚,我和洪德回家给他炖骆驼骨头,犒劳犒劳他!”

许场长微笑着点点头。

“再犒劳也是打几吨鱼,有脸吃吗?”

“邢一伟当工长比白痴强多了!”

“姜工长!于工长!南墙和北墙能靠上去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说的对不对呀?”

吴邪翘起嘴角,眨巴眨巴眼睛说。气得他俩把手里的烟扔掉,怒怼他。

“吴邪呀!你烫好酒,我家大包能喝!”

黄英的话噎得他俩直瞪眼睛。一号网的爬犁行驶到湖边,许场长迎上去。

“姚工长!你们这么晚回来,遇到麻烦的事情啦?”

父亲和张宏武跳下爬犁;张宏武抢着说:

“许场长!遇到了大麻烦!……”

张宏武累得半死,他喘吁吁地说。

“白痴领着他们掉进青沟里了?”

岸边的一个渔工说道,其他渔工都哈哈哈笑;姜树枝和于福田笑得直不起腰来。

“真他妈的是白痴!”

“真他妈的是傻瓜!”

“邢工长,你明天领网吧!让傻瓜别把我们给笑死!”

渔工们起着哄。邢一伟站在父亲的身边,耷拉着脑袋。

“邢一伟,你耷拉着脑袋干嘛?你该高兴呢!”

于福田吐出一口烟圈,大声说道。渔工们都嘲笑着缷着马的缰绳。

“许场长!姚工长这回给你露脸了;他今天打了一百吨鱼!”

张宏武的话像八级地震一样震得许场长和渔工们都呆若木鸡,好久,许场长问道:

“邢工长,这是真的?”

“许场长,是真的!小鱼占到百分之二十,大鱼占到百分之八十。”

许场长大步流星地向渔车走去,沙滩上所有渔工都跟着许场长向渔车走去。冒尖的渔车,二十几名渔工匆忙地卸着鱼。

“姚侗,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破了达赉湖渔场打鱼的历史记录,你仍然是整个渔场的霸王网!”

许场长惊喜地对着父亲说,父亲仍然是一副谦逊的样子。姜树枝和于福田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好像月光在演绎着他们的脸色,其他的渔工都跟在他俩的身后走回分场,一路上他们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卸完了渔车,父亲、曹老大、张宏武一起走向在沙滩上等着的母亲她们,他们也都默默地向家里走去,但他们的心情和姜树枝他们的心情截然相反。

一轮明月挂在湛蓝如洗的夜空上,父亲和母亲一路上望着满月,他们觉得今天的满月是那样的圆、是那样的美丽。

吴邪和于洪德把炖肉摆满了一桌子,小碗里都斟满酒。

“姚工长,老大、大包,看我俩给你们炖的骨头,咱们喝酒!”

吴邪看到他们都走进屋里,高兴得不得了。

“喝!我今天喝三碗酒。”

“英子,你中邪了?”

“我再邪也没有你邪乎!”

吴邪和于洪德感觉到她们今天不对头,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地看着她们。

“吴邪,你愣啥呀?姚工长的一号网打了一百吨鱼!”

“这是真的呀?”

“吴邪,阿古说的对!是真的!”

“长生天呀!这是奇迹!这是奇迹呀!让姜树枝和于福田和所有说姚工长是‘傻瓜’、是‘白痴’的人都见鬼去吧!他们才是傻瓜,白痴!”

吴邪和张宏武喝下了第一碗酒。母亲凝视着父亲,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黄英、马淑兰、宋玉珠和阿古也凝视着父亲,仿佛不认识了父亲。

“玉珠,阿古,英子,淑兰,你们不认识姚工长了?”

张宏武一边吃着肉一边说。

她们都好像是从遥远的回忆里被唤醒了,目光都倏地离开了父亲的脸庞,似乎都有些羞涩。

“姚工长是个人才,将来会前途无量的!许场长没有看错你!”

“玉珠,俺姚大哥就是人才!”

曹老大说完,站起来,端着碗,和他们每一个都碰了一下,喝光碗里的酒;他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奶奶!这回谁还敢瞧不起咱们,吓死哪些龟孙子!”

曹老大说话的嗓门大,眼睛瞪得圆,他撸着胳膊,挽着?子,似乎要把谁扔出去。他的样子逗得他们笑个不停。张宏武嘴里嚼着骆驼驼肉,喝了一大口酒说:

“你们都没有看到,那天在冰上,老大像武松打虎一样把十个林区来的小伙子都打趴在冰上,哭爹喊娘的,差点没有把我笑死!”

他说的绘声绘色,笑得他们都几乎把饭喷出来。马淑兰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他们,她的心根本没有在这里,似乎在远方遨游。

“姚工长!阿古敬你一碗酒。”

阿古和父亲碰了一下碗,她一饮而尽;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笑容。

父亲一网打了一百吨鱼震惊了鱼场领导,撤销他工长的意见像暮秋的昆虫一样销声匿迹了。

“姚工长放多大的场子?打那么鱼?”

他俩挖空心思想了半夜,也想出个所以然来。早晨起来,他俩敲开邢一伟家的门,他俩站在门口,姜树枝着急地问道:

“姚侗放了多大的场子?他打了那么多鱼?”

“他放小场子,只有五六里地。”

“五六里地就能打这么多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树枝摇着头走路,他一脸的疑惑。

“姜工长,我亲眼看到的!”

姜树枝和于福田仿佛跌入了迷魂阵,意识到了邢一伟是一号网的副工长。

“姜工长,我明白了。”

于福田恍若醍醐灌顶般的说:

“这小子就是傻瓜碰到死耗子,他不会天天碰到死耗子的!”

姜树枝停住脚步,望着于福田的脸;他的眼神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他拍着大腿说:

“对呀!福田!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他就是傻瓜碰到死耗子!”

他说完,和于福田都开心地笑着,向湖边走去;他俩仿佛是想到半夜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间弄明白了,像小孩子一样兴奋;他俩为他俩找到了傻瓜碰到死耗子这条“真理”而兴奋不已,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的感觉。

张宏武没有陪伴父亲出网,他仍然指挥爬犁向东南方向驶去,仿佛他这辈子和东南方向有缘似的。赶爬犁的渔工敬畏地听从父亲的指挥,邢一伟像驯服的烈马一样,站在父亲的身边,传达着父亲放小场子的命令。臧喜围绕着父亲,像他的传令兵一样。一号网的渔工都仿佛是经历了一夜之间的时光距离越来越近了,都围绕在出网眼前,静静地等待渔网拉出网眼。他们都变得越来越勤快,都拿起铁锹把鱼往装渔车前铲去,自觉地装渔车。

“姚工长,今天至少打了八十吨鱼,又是一个大丰收!”

邢一伟谄媚地说。

“大丰收了,加紧干吧!奖金大大的!”

渔工们高喊着,他们都干得热火朝天。父亲回到分场,卸完渔车,正好是下午二点。姜树枝和于福田的网回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姜树枝远远地看到一号网早早地回来了,他在心里暗自庆幸:“福田说对了,傻瓜真的是碰上死耗子。今天,一号网回来的这么早,肯定没打到几吨鱼!许场长,这回我看你怎么办?你是哭还是笑?”爬犁还没有停稳,他迫不急待地问:

“刘管理员!一号网打了多少吨鱼?”

“八十多吨鱼!”

他仿佛是听错了一样,赶紧跳下爬犁,看着冰上的鱼堆。

“姜工长,有八十吨鱼吗?”

他仿佛是没有听到刘管理员的问话一样,耷拉着脑袋,向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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