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女主偷袭男主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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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到烛阴营真到了运中城外,李青原却只命部队在城外驿馆安营扎寨。
“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一些。暂不要,进城,过夜。”
自打进入运州以后,烛阴营这几日已路过好几座繁华大城,却始终不曾在任何一座过夜停留。
一切皆是镇远侯谨慎。虽然运州已是京城地界外,且连日下雪传书亦难,京城的消息应当不会这么递过来。加之按说皇帝权衡利弊,又看见了李青原的坚持后,应当也不会真为一区区女子去再去为难他这眼下唯一可靠的边疆重臣。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慕华璃如今也是见识过郁成修那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恶劣性子了。这万一皇帝发疯,继续发出谕旨让运州当地官吏追捕扣押他们……
确实应当防微杜渐。
一日不到贺兰,都不能掉以轻心。
因此,没办法去逛一逛久违的运中城,慕华璃也并不觉得遗憾。
比起逛街,当然是小命重要了!!!
众人在运中城门口分别,慕华璃乖乖跟着李青原随大部队去驿馆,而乌允、墨玄域带少数将领领命,组了一支十几人小队去城中采买。
不过嘛,虽去不成……
“来,画好了!”
慕华璃笑意盈盈,递过去一张刚画好的图纸。
犹记她在洛州时,当地的笔墨纸砚都全国闻名。北境贺兰州却因为常年严寒,墨水在那边常会冻结,因此更爱用一种炭笔。
慕华璃这几日在马车里,就每天都在试用贺兰炭笔。
越用越觉得这东西实在方便得不得了——书写时虽写不出墨水的笔锋笔势、大气磅礴,却随时随地都可以写,也不怕马车颠簸,也不会把墨汁撒得哪里都是,更神奇的是炭笔书写还能用干馒头片擦去!
实在是新奇极了。
如此方便的东西,居然未能推广至大煌全境。
慕华璃对此深表遗憾。
总而言之,如今她虽去不成运中城里,却能刷刷几炭笔在宣纸之上画好了一张记忆之中运中城内的市集分布地图。
“二位将军请看,我给城中各处都做好了标识。若是城内一切如旧的话,那么从城门背上第四个路口,就可以进入西市。往左边拐,是城中最有名的祁记包子铺,他家的小笼包有先帝御提的‘运州一绝’。往右边拐,则是运中城卖路上可用干粮香烛一类物品的市集。旁边酒肆,更有上好的竹叶青酒。除此之外,药铺粮铺铁匠铺等等位置也都一一标注,各位进去城中便可有所依循、不用绕路啦!”
对于她的主动示好,墨玄域极为有礼地笑眼弯弯,点头收下了图。
“多谢小姐。”
乌允却是毫不领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粗犷的大手向后撩了一下凌乱的发丝,踢了一下马肚直接转身回到队伍。
“喂!一个个的听到没有,大小姐点名了想吃要买的,咱们还不赶紧一起进城,替大小姐采买?”
慕华璃:“……”
虽然,这一路她罪臣之女身份,不可否认是给烛阴营造成了许多拖累。
但乌允有怨言归有怨言,如此添油加醋弄得整个烛阴营都对她更加有意见,她可就不能再由着他了!
她眼下孤苦无依、也是要求生存的,还这么宣扬她的任性不是要她命吗?此时不反驳更待何时?
结果,刚刚张口,就听李青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乌将军。”
略微逆着光,慕华璃回过头,只见李青原一如既往清冷沉默的脸。
他不过是喊了乌允一声而已,神色淡淡、语调里也并无明显责备。却不知为何就是有种寒光冷厉、掷地有声之感。果然,慕华璃目光流转再去看向乌允,就只见那汉子宽阔的背脊明显一毛。
堂堂一个草原大汉,居然在这一刻,连头都没敢回。
“……”
“咳。走、走了,赶紧去采买,还不快走!”他甚至自知理亏、直接装没听见。
“站住。”
“……”
周遭寂静,李青原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慕华璃则站在原地,心潮澎湃地暗中观察,还带了一点点小小狐假虎威的雀跃。
镇远侯真不愧是镇远侯。那样嚣张不羁的草原汉子,竟只因为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怂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不止慕华璃一人强势围观。
其他烛阴营将士们也在默默围观。
实在是这几天,在乌允连番的抱怨之下,烛阴营众将士对自家那“不近女色”的大将军如今百般宠爱“准夫人”的种种态度,那可是有了长足、充分、详实的了解!
真的。
要不是乌帅天天念叨,他们还未必敢擅自揣摩君侯心思呢。
哪像如今?经由乌帅的大嗓门,全营人尽皆知——“君侯给大小姐当靠枕了”“君侯给大小姐买马车了”“君侯被大小姐拉进马车了”“君侯拿母老虎没有办法了”“君侯他沉迷温柔乡,一天天的窝在马车里不舍得出来了”!
真的。
这桩桩件件,所有他们没注意到的、漏掉的细节,都有乌帅的及时提点!
不得不说,乌帅真是观察入微、令人佩服。
而此时此刻,又是乌帅身先士卒、以身试法,给“大将军宠妻剧情”又增添了“君侯为大小姐单独同他谈一谈”这一出。
烛阴营人尽皆知,镇远侯的性子内敛,从来并非是久经沙场便粗劣火爆的那一类,更从不像乌帅、戚帅那般总爱发火、总爱当众训斥人。
李青原若觉得谁做错了什么,通常只会垂眸将人拉到一边,私下“谈一谈”。
但往往就是这样私底下的寥寥几句,比骂人后果严重多了。
因为乌帅他们骂人,一般骂完就忘了。
君侯却不同,他谈话时虽一向是轻描淡写,但事后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楚。
若是被他和颜悦色“谈”过的人胆敢再犯,并且再让他抓到,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真的。别看李青原看似温和内敛,实际却是在他这处根本没有所谓“事不过三”,机会只有一次。
一次知错不改,不能说是永不叙用,至少也是难以翻身。
此刻,镇远侯淡然垂眸,不知同乌将军说了什么。
看着倒也……挺和颜悦色的。
但目测说完以后,乌允就带着一小队人劫后余生似的跑了,跑得贼快。
余下围观士兵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吧看吧,君侯果然是宠妻无度。哎,就说咱们乌将军也真是想不开,明明清楚君侯心意,何必非要招惹这位准夫人呢?”
“就是说啊,倘若不是心头肉一样,君侯能破了不近女色的戒,突然想要成婚?倘若不宠,又能枉顾身家性命,为了她和御林军对峙?要我看啊,这将来的贺兰镇远侯府必是这位夫人掌权,眼下也就乌将军头铁,咱们趁早乖乖的,给这位将来的当家主母多留点好印象吧。”
“可要我说,乌帅也并没错啊。自古以来凡上位者沉迷美色,你看哪个有好下场?乌帅他也是为贺兰着想、忠心可表,才会想要劝着咱们君侯,不要为一个罪臣之女行差踏错啊!”
“嘘,你可闭嘴吧,你也想被君侯拉去谈一谈吗?”
李青原:“……”
他回到慕华璃身边,垂下眸,神色有些愧疚:“乌允他,贺兰人,性子粗鲁、直率。”
“中原礼数,全不在意。说话也,口无遮拦。”
“我以后,必,严加,管教。”
“如今,这般失礼,青原,替他,向小姐,致歉。”
慕华璃连忙摇头,耳坠跟着荡阿荡。
没关系的!以她之前那么多年骄横跋扈的名声,难道还会在意这等毫无杀伤力的明嘲暗讽吗?适才哪怕李青原不帮她出头,以她牙尖嘴利,定也能有一番自己的话说。
可是,这么想着,随即慕华璃却又忽然眼珠一转。
继而勾起唇角,踮起脚,凑到李青原耳边。
“君侯,倘若真想致歉的话,可以答应华璃一个不情之请吗?”
温热的气息。
周遭将士:“………………”
真的,幸亏乌帅走得早,没看到眼前这一幕。
准夫人突然踮脚靠过去,他们君侯猝不及防。以至于反应大得过度,那么一个在战场上沉着冷静、从未有过片刻慌乱的男人,居然一把捂住了耳后,下意识慌乱得躲开了……开了……了?!
并且,非常明显地……狭长的眼睛都睁大了,脸颊还有一抹飞红。
啊,这。
这,这这这。
活久见了这也是。
谁能说说眼下这是到底什么场面啊?这些跟随君侯多年之人此刻纷纷既是无法理解,也是无法相信,更是无法接受——
毕竟那么多年来,谁见过镇远侯这个模样啊???
唉。
准夫人果然厉害。大家也只好默默非礼勿视、勿听、勿闻。
而慕华璃这边,也并不曾料到李青原会是这么个反应!
她刚才,是真的只想跟他说几句悄悄话而已,绝对没有其他小心思,谁能想到竟好像是……一不小心地,唐突了镇远侯?
啊,这。
纵使是她,一时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怪谁呢?只能怪她又再次忽略了细节。
明明只是想说句话的,搞得好像她偷袭镇远侯未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