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来的机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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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家丁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蓝无衣，言语之间满是威胁之意。
“你是何人？江南程家办事，你也敢阻拦？”
蓝无衣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衣袖轻轻一甩，那些刚刚爬起来的家丁又被掀飞出去。
“滚。”
冰冷的话语落在为首的那个家丁耳中，他也明白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并不是普通人。
他看向蓝无衣身后的柳漪，不甘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离开。
“我们走。”
待全部家丁消失不见后，蓝无衣转过身来看向柳漪。
眼前的男人一袭白衣胜雪，丰神如玉，五官俊美绝伦，深邃的黑眸恰似寒星，身姿挺拔仿若修竹。
与戚吾的淡漠疏离不同，他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冷”，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似皑皑霜雪般皎洁清冷。
柳漪望着那记忆中的容颜，一如当年一般跪了下来。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蓝无衣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掺杂任何感情。
嗓音清冷，好似寒潭之水一般凛冽。
“你可愿拜我为师？”
柳漪低垂着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大段画面。
她拒绝了蓝无衣，没有踏上修仙路，孤身一人离开了江南，游历天下，看遍大好河山。
在游历的途中，凭借着高超的琵琶技艺名声大噪，最后遇见一个同样擅长音律的才子，二人相知相守，一同四处游历，相携一生，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不拜蓝无衣为师，便不用再受那些苦了。”
雌雄莫辨的嗓音再次响起，柳漪却是抬起头，一双清亮的黑眸看向了蓝无衣，问出了当年的那个问题。
“仙人，拜你为师，你会一直护着我吗？”
蓝无衣对上那双澄澈的黑眸，微微点头。
“自然。”
柳漪看着他，心中百味杂陈。
可是，师父，你食言了。
但她却是重重地对着蓝无衣磕了三个头。
“弟子柳漪，拜见师父。”
再次抬起头，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的眼前，柳漪没有犹豫，将手搭了上去。
“师父。”
虽然蓝无衣周身透着冰冷的气息，但他的手却是一如她记忆中一般温暖。
就是这双手，拉着她走了七年，陪了她七年，亦教了她七年。
所以纵使知道结果，她心中有怨，却是无悔。
眼前蓝无衣白衣胜雪的身影化作无数碎片消失。
**
玄机宗，沧月峰。
后山禁地。
蓝无衣睁开双眼，似寒潭一般幽深的眼眸，看向了自己的手。
温暖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心念一动，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极镜……”
轻声的呢喃随风消散，蓝无衣再次闭上了双眼。
悟道峰，不怒自威的黑衣中年男人和一个蓝衣温婉的女人站在大殿门口交谈。
忽然，黑衣男人望向沧月峰的方向，脸上浮现一丝惊喜之色。
“无衣出关了吗？”
不过片刻，他脸上的喜悦之色便消失不见，隐隐有些苦涩。
“又闭关了吗？”
一旁的蓝衣女子亦是望向沧月峰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兄，无衣心中还是怪我们的吧？”
黑衣男子闻言，眸色暗沉，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我不能让任何人毁了无衣的成仙路，更何况还是一个天生邪骨的玄月族女子。”
蓝衣女子没有反驳，看向远方，想起昔年遇见的一个人，情不自禁地喃喃道：“可仙人真的无情吗？”
黑衣男人自然没有错过这轻声呢喃，他看了蓝衣女子一眼，目光坚定地说道：“唯有太上忘情，方可成仙。”
**
柳漪再睁眼时，又是一年冬。
大雪落满玄机宗。
她不知为何又离开了小柳漪的身体里，此时是她来玄机宗的第一年。
雪地之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身穿白衣，手持一柄木剑，仿佛与这茫茫雪景融为一体。
柳漪靠在一棵树下，看着那小人儿摇摇晃晃舞剑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刚开始学剑的样子怎么这么蠢？
忽然有人出现在这片天地间，纵使他身穿一袭白衣不言不语，也依旧不容忽视，周身的气息竟比这三九天还要冷上一些。
小柳漪看见来人，连忙收了剑，惊喜地喊道：“师父！”
蓝无衣看向她，语气依旧：“看好。”
正当小柳漪有些茫然时，却见蓝无衣伸出手，而她手中的木剑则飞向了对方。
蓝无衣持剑而舞，衣袂翩飞，剑影重重，漫天飞雪随他而动，天边的浮云亦是开始变化，与雪花交织在一起，随着蓝无衣一剑落下化作无数剑影炸开。
浮云消散，白雪骤停，阳光洒满大地。
蓝无衣收剑看向小柳漪。
“可记住了？”
只见小柳漪满脸惊艳地看着蓝无衣，惊叹地点了点头。
“师父好厉害！这招叫什么？我要学！”
蓝无衣将剑递给她：“这一剑，名剑挽天华。你练一遍我看看。”
小柳漪恭敬地接过剑，脑海里回忆起蓝无衣刚刚的动作。
柳漪看着她摇摇晃晃有些笨拙的身影轻笑出声。
好蠢。
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眸对上了蓝无衣的视线。
与往日的冷漠不同，那古井无波的黑眸中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柳漪微怔。
他不会能看见她吧？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吸力传来，她又进到小柳漪的身体里了。
手上中木剑的重力传来，她刚进来，一时不查身形有些不稳。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持剑的手，似雪松般凛冽的气息将她包裹住，柳漪情不自禁鼻子一酸。
却听上方清冷的嗓音传来。
“凝神感受。”
柳漪瞬间回神，跟着蓝无衣的动作挥剑，若她此时抬头，便能看见蓝无衣的黑眸不似往日一般古井无波，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不知为何，自从那日进入小柳漪的身体之后她再也没有出来过，就连时间流逝都变正常了。
她真的在这幻境之中度过了六年，重新经历了一遍在玄机宗的时光。
春日阳光正好。
沧月峰的桃花开得茂盛。
树下一抹红衣持剑而舞，随风飘落的花瓣环绕在她身边，随她而动，就连天空的浮云也开始变化，朝她飘来。
柳漪心念一动一剑劈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峰，无数桃花与浮云交织在一起，化作万千剑影冲向那山峰。
只听“轰”的一声，青翠的山峰被炸掉了一半。
柳漪满意地收剑，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蓝无衣。
“师父，这一剑怎么样？”
看着柳漪脸上张扬而又艳丽的笑容，蓝无衣微微点头。
“不错。”
得到了肯定的柳漪，脸上笑意更甚。
“师父，等我赢个首席之位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