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买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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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小儿，你找死，在这桃花镇上还没有人如此对我说话。”那人怒气冲天，抬起手就直奔林无双袭来，那老头连忙把林无双往自己身后扯，意图用自己来做肉盾。
说时迟，那时快。林无双扯开老头的手，一个旋转身，接着来个后旋踢，一脚把那气势汹汹的牛贩子踢的倒飞出去，只听“嘭”的一声，砸断了一米多高的木制牛栅栏后，接着又砸倒了一头驴，那头驴被砸的嗷嗷直叫。
这一脚足足把那牛贩子踢出去十几米远。那牛贩子在地上翻了几翻，才爬起身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来，若不是驴子挡一下阻力，那摔在地上的贯力更够他喝一壶滴！
那驴子在地崴了几崴，也没站起来。其它牲口一阵骚动也都吓的叫个不停，幸好里边的牲口都是拴上的，不然这会子定会一窝蜂的从断了的栅栏里跑出来。
“不服再战？本姑娘接受挑战！”林无双痞傲的藐视车马行里一众牲口贩子。
众人再不似先前那一副作派，个个都是牛逼克拉斯的模样，此刻都呈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惹的事谁自己挡的模样。
“嗯？”林无双用下巴示意那被踹飞的家伙，并用食指指向他，然后再翻转过来勾勾手指尖道：“你，可服？不服，姑奶奶奉陪到底！”
那人伸伸胳膊甩甩腿，发觉胳膊腿都没事儿，只有那肚腹处挨踹的地方隐隐作痛，这飞来的横祸，都是自己嘴贱，看看众人都一副撇清关系的作派，再不复刚才摩拳擦掌叫嚣模样，算了吧！打一次，长点记性！
人不可貌相，这个小丫头不简单，连忙上前，双手作揖躬身行礼，“姑娘好武力，小的张三领教了，小的一时嘴贱，得罪之处，万望姑娘大人大义，莫要与小的计较！”
“嗯，做人莫要狂妄自恃甚高，要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以后万不能再欺辱弱小，恶聚集到了终会有人收拾你的！所以事事以善了，而恶不了。”
“小的记住了。”张三依旧躬身未起，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林无双无视张三，转脸对一旁神情恍惚大起大落的老头说道：“老伯，我们走。”
“老大，老大，你真来劲啊！我好崇拜你。”
“老大，老大，老大威武霸气！”
从横巷里窜出两条身影，一阵欢呼高喊，不是陈二与牛铁蛋还能有谁？
老头一听到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兔崽子，要死啊，多少天都没回家了啊？你娘若不是生你，九死一生落下病根，怎会长期受如此病痛折磨之苦，这几日你娘危在旦夕，你连回家看一眼你都不去，你这不孝子，你这不孝子啊，我牛老根哪辈子做了恶事才生出你这个孽障来！”老头捶胸顿足一通抱怨也夹杂着这两日所受委屈的情绪。
牛铁蛋看见牛老根就如见陌生人一样，对他的苦楚抱怨就如听隔壁邻家里的事，不见一丝动容。
孩子正处于逆反心理的年纪，越用亲情道德绑架，他越反感，也许从小到大所遭受的埋怨听多了，心麻木了，他得不到温暖，又怎会有温暖回馈给家人呢？
林无双既没有劝阻老头的情绪发泄，也没有责怪牛铁蛋无有孝心，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事情发展就无权去指谁的对错与长短。
凡事只一味地抱怨，搁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娘生他，大出血，发生了，娘没错，他又何错之有呢？既然那么嫌弃他，那为何当初不把他溺死在尿桶里？从小到大整天埋怨个没完没了了，没有温暖的地方，即便是家也无可留恋，那所谓的血脉亲情也都被磨的消耗殆尽！
林无双很讨厌这种，遇事就责怪埋怨的人，而不是积极地去解决。凡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躲避事情的孬种才会无能为力。
“牛铁蛋，陈二，你二人随我们一起去医馆拿药。”
二人忙说道：“任凭老大差遣！”
好家伙，不乖乖听话能行吗，二人小命都在小姑奶奶手心里攥着呢，那解药不拿到手，小命不保呀？
这几日，二人内心惴惴不安地，恐怕药力发作，每天都是在倒计时中度日如年，每天除了睡觉，就在几条街上晃悠着。
嘿，今天真巧，远远地就看着像老大，二人慢慢跟上来，在路拐处站定，看老大在牛市看来看去也不知道想干什么，二人无聊的就坐在墙边等，在起身时，就看到林无双的那一脚回旋踢，就把最牛逼的牛贩子张三给踢飞出去。
二人都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为老大鼓掌，呐喊助威！
这下子二人是心服口服加佩服。让干啥就干啥，绝对不会有一丝怨言。
几人一直往前走，前面一段街面是菜场，有肉铺，肉铺都是后有店铺又在门前搭个棚子，里面用木板搭上案子，上面摆放宰杀好的猪肉。
小商小贩们也都在两边搭起了棚子，只有附近村民们种的菜，家里吃不完，便挑来随便找个地儿摆摊吆喝着卖，因都是附近村民，小商小贩听了也都没有驱赶也是跟着吆喝了两声，整个菜场就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穿过菜场来到最南头的东西横街，这条街是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东有桃花山脚下的镇公所，西有镇上公办的学馆。
林无双上次来粗略地逛了一下镇子，也知道医馆在哪个位置，镇上有两家医馆，一家大些的叫《妙春堂》。一家小些的叫《回春堂》，两家医馆一字之差。
大些的医馆就在这条繁华的横街上。小些的医馆在二道横街上，在主街西侧，那里有家红人馆，风花雪月的场所，常常有马车停靠，所以一般老百姓不敢去那家小一点的医馆，恐惊了贵人的马，无端地横生枝节。
因是自家的祖宅，那医馆名叫《回春堂》一直也都不曾搬离。十里八村的普通老百姓不敢去看病，但街坊四邻及红人馆里的姑娘们有个头痛脑热的就到医馆里看诊，虽然地理位置偏了些，但医馆还能维持下去。
几人不觉来到《妙春堂》门前。
林无双抬首看到高大的廊檐下挂着的牌匾上三个大字，左右门旁还挂着一副对联，只见左手边写的是：救死扶伤医者仁心;右手边写的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好一个医者仁心，进去看看医者是否真的有仁心。
回头对牛铁蛋与陈二吩咐道：“你二人在这外面等候，看好驴车，老实地呆着，不准乱跑。”二人连忙点头应了一声是。
林无双说完便与牛老头一块进入馆内，三间宽大的医馆，左边一间靠里面的两面墙摆放两组高大的药柜，外围是一个一米高的半椭圆形长柜台，几个伙计在柜台里面忙活着。
中间是宽大的厅堂和往后院通的过道，几个长条凳有序的摆放供顾客坐着歇息。
右边摆放两张八仙桌，两个坐诊大夫坐在桌子后面，一侧放放着条凳供病人坐着方便大夫把脉。中间摆放一张屏风把两边隔开成独立的空间。看诊起来互不干扰。
三天前，牛老头曾把病厉害了的老妻带来让大夫看诊了，但开的药太贵，当时只拿了一副药，便没钱，吃了也没见好转，人也越发的虚弱的昏迷了。
牛老头心想有可能是缺少人参这味药吧，才致使老妻越发病重了。这两日就等着卖了驴子和车，就能再买几副药加一根小山参了。
这么多年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日子过得太穷了，闺女儿子一个个也都不愿意成家，大儿子二十了，二闺女也十八了，明年若再不嫁就会被强配婚了，真愁死个人了。
来到柜台，牛老头把药方递给拿药的伙计，伙计问道，今日拿几副药？
上天拿一副药二两银子，免费看诊，但必须得拿药，否则不拿药就得付看诊费五百个大钱。
所以人啊生什么都不能生病，日子本就穷苦，这一生病，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也省不到钱来。
牛老头满是皱纹的老脸抖了几抖看向林无双，那意思是问她。
林无双拿过药方看了看，这是一副十全大补汤的方剂，转头又问林老头，“大伯，你能给我说说你家伯母如今的症状吗？”
那伙计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到底还拿不拿药？不拿药的话先退到一边，别挡了别人。”
“小哥，抱歉！你先帮人拿，我们再商议一下。”林无双拉着牛老头到左边的柜台外的窗台下的长凳子上坐着。
“大伯，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伯母的病已经十七年了，当年生铁蛋时大出血，我都听铁蛋说过，他之所以不愿回家，是你们把过错都推在他身上，实际上当时他一个小娃娃何错之有呢？很无辜好吧？
咱们现在不提谁对谁错的事，伯母当年生产可有找产婆？”
“没有。生老大时，因第一胎找了产婆。生二丫头也没找产婆，很顺利。铁蛋都是第三个孩子了，心想没事，就没找，谁知道他是个不省事的，生的时候先下一只脚，没办法又去请的产婆来。
产婆来了以后把孩子的脚又给推了上去，产婆使劲揉推娃娘的肚子，给孩子转了胎位后，用双臂用力往下赶，娃他娘都疼的没力气了，好容易才把孩子给赶了下来，孩子落地时脸都青紫了，当时我以为都不能活了呢，那产婆也是个有本事的，在娃嘴里掏了掏，然后提起娃的脚丫子，头朝下，把娃的小屁股打了十几巴掌，娃才哭出声来，产婆就把娃抱好放在一旁，叮嘱我给娃喂些水，就忙去管娃的娘，娃娘大出血，胎衣还没下来，产婆拽了几把娃娘的头发防止发生产后风，又从她带来的包袱里拿出药包，催我赶紧去煎药，然后就用手去掏还未下来的胎衣，抓了几把后，胎衣都被抓烂了产婆就说掏净了，就帮忙收拾一下喂了药后就走了…”
牛老头沉浸于回忆中，也忘记了眼前只是一位十多岁的小女娃，也许可能心中太苦了，只是找个人诉说一番。
林无双认真听老头诉说老妻的病症，心中猜想了个七七八八，那老妇的病症就是当年生产时，因大出血导致胎衣升高不下，被着急的产婆下手顺产道给抓烂了胎衣，没清理干尽，有残留的衣膜碎片在体内，卫生消毒不到位，这病证若是在现代，清个宫就行了，但落后的古代不行啊！
这老妇也够苦的，十几年病症，整日淋漓不尽，有多少血也不够流的。导致身体太过虚弱，不良于行。病久终有灯枯日，这也是熬到尽了！
这十全大补汤好是好，但老太太身体太虚，虚不胜补啊，只会越补越虚才会导致昏迷不醒！
林无双前世跟过爷爷学过中医，背诵过中药药性赋，汤头歌诀，诊脉歌诀，虽没有开医馆行医，但所学的知识此刻都清晰印在脑海里。
前世她最热衷的就是武术，跆拳道，运动赛跑等，她不喜欢安静老实的坐在诊断室里帮人切脉看诊。自古医武不分家的，会武术者对人体经脉骨骼都很通透，特别是练内功心法，最需要熟悉自身的经络行气疏通。
气推血行，血带气走，气血充盈，百病不生。
在脑子里思考一下，重新给老妇配了药方，首先得把老妇体内症瘕瘀肉给排掉，应先喝《四物汤》主治冲任虚损，血瘕硬聚，时发疼痛，时作寒热等症状。
由当归、川芎、白芍、熟地等四味中药组成。具有治疗营血亏损，血行不畅的常用方剂。
当归具有补血养肝，和血调经为君;熟地黄滋阴补血为臣;白芍养血柔肝和营为佐;川芎活血行气，畅通气血无阻为先锋大使。四味合用，补而不滞，滋而不腻，养血活血，可使营血调和。
现代药方都以克为单位，古代以钱为单位。古代一斤为十六两，一两为十六钱，换算一下，在脑中估摸出药方用量来。
于是起身，唤来柜台里的伙计，报出药名及用量。
那伙计不动声色称出林无双所要的药物，巜四物汤》拿了五副，一日一副，一副药熬两次，早晚各一次。歇三日后，再服《八珍汤》取了四副。（四物汤、八珍汤均摘自《金匮妇科良方》）。
林无双把药包递给牛老头并嘱咐又嘱咐地告诉他的熬药煎法。
又问了伙计人参怎么卖，那伙计看她年纪轻轻不拿药方，全凭口述说出了两副药方，伙计默默记下，感叹小姑娘医术不凡！对于她的问话不假一丝怠慢，问及必答。
“小师傅，请问你这里人参都怎么卖？”
“年份不同，售卖价格也不同。最浅的是十年，但也按人参大小来定价格，参身越大越完整，价格相对较高，年份越久越贵！
最次的十年的小山参二十两，中等的三十两，上好的五十两。
若百年人参更贵，能达上千两，当然那百年人参属稀罕物，有，但很少。
那给我来四片三十年的人参，需要多少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