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下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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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字是用红色的颜料写在墙上的,字体苍劲古朴,很有书法的味道。看样子这字在这里有些年头了,红色的颜料已经褪色,这墙上的字成一种暗红色。乍一看,就好像是用血写成的一样。
老马看着墙上这些暗红色的字,“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湘西赶尸人口唱的《正气歌》怎么会被写在这里?咦,这字的后面还有,好像是不是字,是画。”老马接过陈队手中的火把,又往前面走了两步,仔细去看那些画。
果然,这《正气歌》后面,跟着就是一些图案,这些图案不是像一般壁画一样分成一副一副的,而是连续画上去的,更像是随手的涂鸦,全部都是使用的单一红色的线描。和前面那些字一样的红色。四人在火把的光线下挨着看这些图画的内容。
首先的画面表现是一个人的身体,在脖子和手腕以及脚踝处,都标有虚线。然后就是身体的躯干上,在胸部和腹部的位置,画了五个红色的圆圈,这红色的圆圈也是用的虚线,每个圆圈里面都有一个字,五个圈正好是五个字,分别是:金,木,水,火,土。
再看下面第二个图案,画面上是一个大缸,大缸中装的是一个人头,还有手和脚,似乎这人头和手脚就是从第一幅画面里那人体上切下来的一样。另外旁边还画的一个盆。盆里面画的是圆圈,上面分别写的:金,木,水,火,土这五个字。看来这五个字就代表是从第一幅画那人体躯干上那五个字。仔细看这大缸和盆里面也画有一些线条,表现出这些东西都是浸泡在液体中的。
而第三幅画面是画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起抬着一根竹竿,在那竹竿上坐着一个人。仔细看,这个竹竿上坐着的人画的比较奇怪,只有头和手脚是实线,其它部分都是虚线。而在前面抬竹竿的人背上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面是写着金,木,水,火,土的五个圈。
这三幅画看完之后,后面又是一段文字,看上去似乎是对这个三个画面的文字说明,那段文字是这样写的:卒二日,头首分,四肢离。另三日,取其五行。头首四肢五行者,药石淬之,虫蚁不侵,余者焚。如有迁延,酌情缓,唯不可过七,切切。浩然正气,天地长存,沛塞苍冥,一缕幽魂。
这些画全部使用单一的红色线条,用白描的手法画上去,没有过多的修饰,虽然看似简单,但是线条老道,准确,所画的人物,动作都很是生动。让人一看就明白。
这四个人看了这内容,面面相觑,半天作声不得。这墙上分尸和煮尸的表现,太过骇人。陈队看看旁边的汤队长问道:“你看看这可是这里苗人的风俗,怎么如此怪异,看这后面的文字,似乎是人死后分尸烹煮。怎么这样对待死者。”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啊,这里的老乡也没有提起过苗人有这样的风俗,我知道村寨中的苗人去世也都是土葬,这里这画上的东西恐怕不是这里苗人留下的。”汤队长回答道。
“这里会不会像藏区那里有天葬的风俗?我听我爸爸的战友说过这天葬,和这个倒有些相像。”旁边的小五插话道。
“不对,这里的画跟苗人没有关系。更不是什么藏区的天葬,这里是湘西,离藏区还远的很呐。”老马听见小五把话扯的太远了。又听他继续说道:“你们看看这上面的正气歌,还有后面这些图画对尸体的处理方法,我看这是湘西赶尸人的那一套东西。我们现在是在义庄里,这义庄本就是给赶尸人住的地方。”
听老马这样一说,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不过这画对他们来说也意义不大,也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工作队也没有考察当地文化风俗的任务,所以在确定这里没有其他问题后,大家又继续前进往这甬道的里面走。
还是汤队长走在队伍前面,这小五还是走在第二个,跟在汤队长背后。
要说这小五,刚才因为被汤队长这一带,一摔,心里也很是气恼,不过刚才正要发作,却被老马阻止了。这会回过劲来想想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在这种环境下,还是先稳住情绪,不要多事的好。小五也隐隐的觉得,这汤队长绝不是普通人,他刚才这反应,这个动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这会小五跟在汤队长后面,就更加的小心留意起来。
又走了一小段路,甬道前面出现了一座石门,石门比甬道要窄上一圈。这石门修的与众不同,不是平时见的那种左右打开的门,而是那种闸门的样子,一整块石头从门的上方落下来,挡住出口。这种石门的结构在很多的帝王陵墓使用,有个专门的术语叫做“断龙闸”。可是这里并不是什么陵墓。怎么会有这种结构的石门。
大家看这石门很是奇怪,更奇怪的是这石门既不是完全打开,也不是完全关闭的,而是只落下了一半,正好将门的上半部分挡住了。只是在门的下半部分留出了约莫一米高的空间。
门内黑漆漆的一片,看起来这半开的石门就像个怪物,张开黑色的大嘴静静的趴在地上。
汤队长走到门前,蹲下用手中的电筒向门内扫了一下,无奈这手电光照明距离有限,这门内似乎空间巨大,手电光根本照不透,里面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陈队手中拿着火把,在这里他手中这火把算是最好的光源了。眼见这铁皮手电筒的光源照不进这门洞里,他就准备蹲下身子,趴在地上,将这火把往这门里面送。这样一来,势必半个身子就会趴在这石门的断龙闸下面。
老马看的真切,忙一把将陈队从地上拉起来:“小心,这石门怕是有千斤之重,要是忽然砸下来,你在这下面,那可要不得。”
“不会吧,这门看样子在这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陈队起身来,用拳头敲了两下上面半截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再看石门两边,这石门与两边的石墙严丝合缝,看不出来一点缝隙。要不是这石门两边都比甬道小了一圈,不留神看,完全看不出这里是个门户,还会以为这里本来就是个门洞而已。
“陈队,我看老马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这石门不上不下得看起来确实不太妥当。这里面有什么还说不清楚,万一我们进去了,这石门落了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嗯,总归还是要先看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去处。”陈队说道,却也不如先前那般鲁莽,想直接进去。略一沉吟,立刻有了主意。
陈队脱去自己的上衣服,“嗤”的一声,扯下了上衣的一只袖子,“老马,把松节油膏给我。”这陈队问老马要的松节油膏就是机械加工上用的一种润滑油,这种油有润滑机械和加工件的作用,也可以用来保护工具和除锈使用。在工厂算是工人们的常备物品。为了携带和使用方便,这种润滑油不是做成液态的,而是做成半凝固的膏状,装在半个巴掌大的小铁盒子里面。陈队知道这东西老马这个老工人的工具袋中肯定会带的有。
果不其然,老马听见陈队这句话,先是一愣,立刻想起来,就伸手在自己腰间的工具袋中取出了一个小铁盒子递给陈队长。
陈队长接过铁盒,打开来,将里面的膏状油脂全部均匀的抹在了那半截衣袖上面。想了想,怕不够,就又扯下另外一只衣袖。看这样子,陈队是要给这手里的火把加点料,做一个更明了的火把。
陈队穿的是那个年代流行的绿色军服,这军服是棉布的料子,上面又涂抹上了油脂,那自是十分的易燃。陈队慢慢的将两只抹了油脂的棉布衣袖就着手中的火把引燃,然后缠在这火把上,不一会,这火把就旺旺的烧了起来,立刻就把这甬道中照的透亮。
趁着这火把烧的正旺,陈队又蹲回那半截石门之下,只将火把送进这石门中,立刻,借着这明亮的火光,石门后面的地方就变得清楚起来。
四个人都或蹲或爬的在那门洞前面向里面观瞧。见石门后面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的大小还看不清楚,但是,在大厅中间,离石门五六米远的地方,整齐的并排放着三具黑黝黝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