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只山羊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农女姜月的古代田园生活!
众人吃过饭后都回屋歇晌了，二毛三毛精力充沛，总也闲不住，两兄弟嘀嘀咕咕带着在院门口数蚂蚁的姜星娘，又偷偷拿着尖尖的小竹片，趁大人不备跑河沿边挖茅草根了。
这条河叫白河，从大青山和绵山里流淌出来，经村前蜿蜒而过，再汇入齐江水。
前些年镇上的差役在农闲的时候，发动了白河流经的村庄的村民，重新疏通，规整了白河，现在的白河河面比以前宽了一倍。
白河水清澈，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爱端着盆过来洗衣服，涤衣服。
三人都不想被那些爱说笑的小媳妇打趣，并不往下游去，只一路往上游走，听不见说话声儿了才找了个地方认真撅着茅草。
胖胖的茅草根一节一节的十分肥嫩，轻轻一咬，就能尝到甜味，几个小孩手脸弄的脏兮兮的，一人手里抓着三五根吃的很满足。
姜星娘嚼着茅草根的动作慢了下来，微微侧过头，耳朵动了动，雾蒙蒙的眼睛里满是诧色。
她轻轻的拉了拉二毛的衣袖，二毛吃的欢畅，暗暗想着这里的茅草根比别处的都要甜，等会要做个记号，这样明年就不会记错地方了。
感受到衣袖传来的拉扯，见是星娘扯着自己，忙把手里剩下的两根一股脑都塞到她手里，大方道：“这些你先吃着，等二哥再给你挖。”
“………好像是阿爷他们回来了。”姜星娘指了指隔着一片小林子的土路。
二毛三毛都知道阿爷他们上山是为了逮羊的，还来不及欢呼就猛的想到上山时阿爷说了，抓不到羊就早些回来，抓到了就天黑回来。
这离天黑还早的很，这个点就回来了肯定没有抓到羊，两人都有些闷闷不乐，嘴巴里的茅草根似乎也不甜了。
姜星娘见他们不动，站起来自己跑了过去。
二毛三毛知道她眼睛不好，怕她磕着碰着忙也追了出去。
姜老头一行人都很兴奋，上山下山腿颠颠走了大半天也不觉得累，一路上说说笑笑，咋一见从林子里跑过来的自家孩子，更高兴了。
“快回去告诉你阿奶，让她在后院收拾一处地方，这两天好用来养羊。”姜老爷子中气十足指挥着二毛三毛。
“哇！是羊，是羊哎，阿爷抓到羊了。”二毛三毛兴奋极了，围着那头山羊又蹦又跳，山羊被惊的咩咩直叫。
这时只听一道幼嫩的咩咩声虚弱响起，二毛三毛还有星娘惊奇的忙寻声去找。
只见姜大江背着的大背篓里还有一只雪白的小山羊，小小一只蜷缩在背篓里，眼泪汪汪的看着探头过来的六只眼睛，惊恐害怕的蜷缩成更小的一团，更加咩咩叫个不停。
姜老头手里牵着的大山羊不停用蹄子刨着脚下的土，焦躁不安。
姜大山忙上去把背篓蒙上，“去，去，看也看了，离远点儿，吓着小羊了。”
接触不到视线，小羊果然慢慢安静了下来，二毛三毛人小腿快，如离弦之箭往家里冲了回去。
星娘也要跑，被大毛一手拉住：“回来的时候大哥拣了些野果，给你吃。”
这会儿光线正好，离的也近，一捧红彤彤的小圆果静静躺在手心。
星娘捻起一颗，“唔，好酸。”忙又吐了出来。
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脏脸，姜大毛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
………………
“二毛三毛，做什么跑这么快，小心磕破了衣裳你阿奶拿棍子抽你们。”
“我阿奶才不打人。”二毛三毛头也不回道，他们阿奶才不会打他们，只会骂他们。
二毛三毛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些妇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才不愿理会他们，二毛又怕弟弟嘴大把家里抓到羊的事炫耀出去，招呼三毛一声跑的更快了。
“嘿！这小兔崽子跑的倒快，怕不是赶着投胎。”结伴上山的两个妇人看着跑没影儿的两人有些郁闷。
不过二毛的打算要落空了，这两个妇人要去的道和姜老爷子他们回来的路是同一条，两方势必会遇上。
二毛三毛回到家里就满院子叫人，歇晌的，盘点私房钱的都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待听到二毛三毛眉飞色舞的说姜老头子他们抓到了两只山羊回来，众人都沸腾了，姜老太太连忙安排儿媳妇们去清扫后院，再让姜大河去迎迎姜老头子他们。
正要出门的档口，只听到外面闹哄哄的谈论声，中间还夹杂着姜老头子的朗声大笑。
姜老太太上前一步越过姜大河一把拉开了院门，只见姜老爷子牵着羊被人围着各种恭维打听。
姜老爷子也不隐瞒，主要是到了现在也没甚可隐瞒的，大青山早些年被打的就没了这么大的野物，他们明晃晃从山上下来大家又不是瞎子。
稍稍一想就知道是翻过大青山从绵山里弄出来的。
山里的野物又是没主的，不怕危险不怕累只管去就是了。
围着的几个年轻人里有两个是村里的泼皮无赖，听见山羊是从绵山弄出来的，心头就是一片火热，恨不得现在就翻山过去套上个几只羊出来。
姜老太太看见他们挤眉弄眼的就心头一跳，招呼着姜老爷子赶紧把羊牵进院里。
就把着门冲外面围观的人群挥了挥手：“家里这会儿忙乱，就不留大家进去喝茶了，散了吧，改天咱娘儿们再一块儿唠嗑。”
众人都表示理解，其中一个俏丽的小媳妇甜滋滋应声：“大奶奶不用同我们客气，那我们就先走了，哪天闲了我再过来寻月娘说话，省的她一人在家烦闷。”
“吆，你可真是孝顺儿媳妇，我记得你公爹这几天在请医吃药吧，说是过来寻月娘说话，怕不是想粘点儿晦气回去，这是巴不得你公爹早点死，省的抛费银钱了吧。”一个尖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李兰果听到这番话脸色倏地泛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撑着没有落下。
姜月原本笑盈盈的脸也淡了下来，眼底浮起了一缕冷色，凛声道：“咱们村论起孝顺谁比得上大伯娘呢，七天送走了两位老人，还是个十里八村找不着的旺夫命，我大伯娶了你这么些年可是享了清福了，还把大哥哥二哥哥照顾的这么好。”
上前几步借着身影挡住众人的目光，眼睛里似淬了霜雪的寒刃，阴森道：“要我说，如果两位哥哥的亲娘地下有知，想必定会为大伯娘送上一份大礼，来报答这些年的抚育之恩。”
一旁围观的人轰然大笑，这妇人姓徐，名字叫徐大妮，公公婆婆就是被她气死的，全村哪个不知，村里的妇人教训不听话的闺女都是说，你要是不听话，赶明儿给你寻个徐大妮那样的婆婆，让你知晓知晓厉害。
至于旺夫命更是无稽之谈，姜大白从娶了徐大妮之后真正是一穷二白了，活也没少干，攒下点银钱徐大妮就往娘家送。
她娘家哥哥又多，有一年闹到村长那里说不过了，要休妻要和离反正不过了，结果被徐大妮几个哥哥压着狠狠揍了一顿，威胁了一番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前面婆娘留下来的两个孩子，没娘的孩子落到黑心后娘手里那真是吃的苦比吃的饭都多。
若不是村里人看不过去，你偷给一口，我偷给一口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两个孩子二十多岁的年纪也不张罗娶个媳妇，一门心思压着去码头做苦力挣钱，有这样懦弱的公爹，黑心的后婆婆哪家人敢把姑娘嫁过去。
徐大妮听到别人的嘲笑，怒上心头，扬手就一个巴掌扇下来。
啪啪！
“你这个老毒妇也配打我家孩子，他姜大白个窝囊废怕你，我可不怕你，赶紧给我滚，看见你我就觉着晦气，以往给你脸了是吧，到我家来说三道四，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鬼样子。”
姜老太太左右两个耳光上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徐大妮厉声骂道。
徐大妮懵了一瞬就想冲上去和姜老太太撕扯，待看到老太太身后站着的几个脸色黑沉的儿子，又怂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给我等着。”放了句狠话，看到姜大江握着拳头冲了上来，忙屁滚尿流的跑了。
围观的众人看了场大戏，急需找人八卦一下，片刻间都散光了。
唯有李兰果心下过意不去，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多话才惹了这些事端。
姜老太太安抚了两句，又问了问她公爹的病如何了，郎中怎么说，又要她不要放在心上，对上徐大妮这样没皮没脸的老女人就要把她皮扒下来踩踩，省的她以为谁都是姜大白那个窝囊废随打随骂。
姜大白：“………”
李兰果被灌了一碗不知什么味儿的鸡汤，晕晕乎乎的走了。
姜老太太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招呼一声：“回家！”
本来有些沉默不虞的气氛，在看到院里一大一小两只山羊后就被抛到了脑后，都围着大的那只山羊啧啧称赞。
这可都是银钱呐！
唯有姜月觉得这羊的状态有些眼熟，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和以前她去乡下养殖场寻找货源，在老乡家里看到的怀孕母羊很相像。
坐卧行走都有意无意护着肚子，而且这头母羊肚腹也有些圆润，再一看到旁边依偎的小羊宝，又不确定了。
“阿奶，这头山羊是不是怀孕了。”想了想姜月还是把疑惑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