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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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在夫人屋里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回了同馨阁。
临近晚饭，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芙蕊正在点屋内的油灯。
不远处翻看书本的夫人腹部突然一阵绞痛，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有些吃痛地叫着：“芙蕊，快，我怕是要生了！”
苍蓝和芙蕊也算是有经验的老人了，夫人的肚子越大，她们就越不敢懈怠，府中的接生婆还有产房的一应物品用具早在一月前就已备好，为的就是这种突然发作的状况。
芙蕊手中的拨子啪的一声就掉落在了桌上，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
苍蓝早已奔出门去，将借住在府中的接生婆叫过来，还去了一趟小厨房，吩咐快快烧水，越多越好。
一时之间，整个后院都忙乱起来。
芙蕊扶着痛得站不起身的夫人艰难挪动着，产房就设在另一旁的角房内，等夫人生产完，里头也好打理。
没了周婆子，即使苍蓝和芙蕊两人都在，也还是吃力了些。
好在院子里还是有不少婆子，夫人生产期间也能帮上不少忙。
这一顿晚饭，整个庆春院的人都没吃上，夫人痛苦的叫喊声一直断断续续地持续到了深夜。
“哇”，小婴儿的一声哭叫将疲惫不堪、昏昏欲睡的一院子人都重新唤了起来。
有小丫鬟在外头强睁着眼，问身边不住点头打瞌睡的人：“这是生了？”
又一声小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
满院子疲惫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按理，接生婆是该抱着孩子出来通禀一声老爷是小姐还是少爷，再讨个赏的。
但整个府能主事的男人都走光了，所以也就省去了这一步骤。
今夜倒是奇怪，没起一丝风，虽有寒气，却不凛冽。
苍蓝在屋里抱着芙蕊的胳膊流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芙蕊也在哭，但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她马上就擦干了泪珠，朝苍蓝说道：“快别哭了，夫人这会刚产子，耗气耗神，去小厨房那将之前吩咐好的吃食端过来，喂夫人吃点。”
接生婆正在给刚出生的三小姐擦洗身体，再用备好的襁褓给包上。
芙蕊上前，让早就找好等在一旁的奶娘将小奶娃接过，去庆春院后头新开辟的一处屋喂奶。
“辛苦婆子了，这是给您的赏钱。接生到这个时辰，想必您也饿了，等会儿小厨房那会有饭菜送来，厢房也已备好，您用完饭，睡一宿再出府。”
接生婆接过芙蕊递来的一串银子，脸上笑得满是褶子，语气里尽是恭敬：“诶呦，多谢芙蕊姑娘，这都是老婆子该做的。”
说完就退出了产房。
芙蕊叫上婆子先将正屋内的床给重新铺好，再将夫人用热水擦洗一番，换上烘好的一套干爽衣物，裹得严严实实，背着移到了正屋的床铺内。
做好这些，苍蓝刚好拎着从小厨房拿来的食盒。
芙蕊轻声叫醒已经睡过去的夫人，一小勺一小勺喂着。
等全部忙活完，府外的四更锣鼓声敲了又敲，直至走远再听不见。
苍蓝困得站都站不住，趴在桌子上就睡过去了。
芙蕊拿起一条薄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熬了这一夜，芙蕊自己也是精神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肚子咕噜作响，提醒着芙蕊还未用昨日的晚饭。
可这个时辰，伙房的罗大娘早睡了，这会儿去拍门，总是不好。
想着想着，困意席卷而来，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睁眼时，趴在对面的苍蓝已不见踪影，芙蕊身上披着昨夜给苍蓝披上的那件薄毯子。
苍蓝打了一盆水轻手轻脚地进屋，悄声说道：“你醒了？”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
做丫鬟久了，每日醒来的时辰都是准时准点的，今日不过也就晚了一个时辰罢了。
芙蕊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胳膊，站起身时，起得太猛，眼前一阵花，幸好用手给扶住了。
苍蓝刚把盘子放好就见到了这一幕，急忙过去扶住芙蕊。
“小心，你再多睡会吧，这有我呢。”
芙蕊闭眼缓了缓，开口说道：“无妨，再睡我也睡不着了，夫人醒了吗？”
“未曾，昨夜折腾到那么晚，今日怕是要到用午饭的时辰才能有动静了。”
“嗯。”
有句俗话说得好，人睡着的时候你是感受不到饥饿的，饥饿感只有在你苏醒时才会不断涌来。
芙蕊现下就是饿得烧心。
“苍蓝，我饿了。”
两人昨夜都没用晚饭，后头又忙，吃一事就都顾不上了。
“你在这坐着等，我去伙房一趟，马上回来。”
“嗯。”
早饭很是丰盛，不单单只有粥，还有馒头、油酥饼等。
苍蓝边摆放着吃食边解释：“罗大娘听说我们昨夜忙活了一宿，特意给我们做的，这油酥饼是她早上跑到府外买的呢，你看，还冒着热气，别愣着了，快吃吧。”
芙蕊和苍蓝在角房内用饭，和正屋之间的暗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关上。
芙蕊的肚子是饿了，不过昨夜熬得狠了，一大早还吃油酥饼这么油腻腻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吃不下。
她推拒道：“你吃吧，我喝粥和吃馒头就好。这饼,太油了，我吃不下。”
一大清早，人又熬了一宿，对于芙蕊来说，一碗热汤才是最管用的，那些油腻腻的食物，她一看就没什么胃口。
苍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昨夜饿到现在，这个油酥饼对于她而言就是拿来救命的，她就想吃些有味的，不想只吃清淡的。
“你不吃，那我便全吃了。”
芙蕊笑着：“你吃吧，不过，你也别多吃，到时胃里难受可怨不得我没提醒你。多喝些粥，粥好克化。”
“嗯嗯。”苍蓝已埋头苦干起来。
屋外有人拍了拍角房的门。
芙蕊起身，站在门口的是秦山。
昨夜的动静，估计整个孙府后院都听见了。
秦山一直在院门口守着，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回去朝晖院眯了一两个时辰，这会儿是过来问问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