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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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开了口：“那是...那是...姨娘的好姐妹云娘给的香，说是对身体好，用了就可生男孩。”
芙蕊在青儿回话时也没闲着，还是去搜了屋子，很快就寻到了香味的来源。
一小盒香粉，香粉偏白，掀开盖子的时候，差点没把人香晕过去。
芙蕊顾及着夫人，把香粉递到夫人跟前粗粗看了一眼，便又把香粉放到桌子的另一头了。
夫人看完香粉，听着青儿那不像样子的话，直皱眉头，用手拍了一下桌面：“糊涂！是男是女，打从你怀这孩子起，就注定好了，岂是一香粉就能够改变得了的？幺娘，你这姐妹是要害你啊！”
幺娘不信这些话，只是瞪大了眼，不断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往日里我跟她最好，她怎会害我呢...”
青儿跪在地上，被吓得直掉眼泪。
芙蕊俯身在夫人边耳语：“夫人，是否要请府医过来分辨分辨。”
恰好这时，苍蓝从小厨房处回来了，夫人身边总得有个人跟着，苍蓝便留了下来。
芙蕊一路揣着香粉盒子直奔府医处，不出一刻，芙蕊手里多了一张药材单子。
回到汀兰院时，屋内的香气已经散掉了许多，芙蕊将手里的单子递给夫人，就退到了一旁。
夫人不懂药材，芙蕊轻声解释道：“这些药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合起来用得久了就会对身体有损害，尤其是对怀有身孕的女子，久用就会滑胎。”
芙蕊的声音掌控的刚好，屋内所在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幺娘因过于震惊，而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往日里她跟我关系最要好，我什么事都会跟她诉说，前阵子她还说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要来给他打个金镯子！她...她怎么会害我呢！”
夫人见情况不对，急忙吩咐还在地上跪着的青儿：“快按住你家姨娘！”
幺娘不住地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芙蕊见着不对，急忙奔出院外，去请了府医过来。
府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息还没缓匀，就给幺娘把起脉来。
府医皱着眉收回手，朝夫人说道：“姨娘的身子万不该如此虚弱，腹中胎儿怕是不保...”
夫人皱眉问道：“你可确认？”
府医弓着身摇摇头：“回夫人的话，老夫对于妇人之症只是懂些皮毛，万不敢下定论，只不过从脉象上来看，确是有滑胎之象。”
幺娘躺在那，只是默默流着眼泪，青儿也在一旁哭着，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看着这屋里乱糟糟的一切，没来由地就烦躁：“别哭了！”
青儿被吓得打了一个嗝。幺娘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不愿面对事实，将头给转了过去。
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你瞧瞧你这屋子，没一点规矩可言。你怀的是老爷的孩子，这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姓孙。你若是想母凭子贵，这孩子你就可得保住了！”
“明日，我会派一个婆子过来，吃穿用度一应都由她掌眼了才能用。”
“芙蕊，走吧。”
芙蕊应下：“是。”
一行三人出了院子，苍蓝才问道：“夫人，这香粉能影响生男生女，怎么听都是不靠谱的，怎么幺姨娘就信了呢？”
夫人看着周边有些颓败的荷花池子，说道：“人心总是不满足的，既想要这个也想要那个，即便是外人看来再离谱的事，也是可以信上一信的。”
“希望她的孩子能保住...”
大喜大悲对于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来说可是大忌，芙蕊适时打断了夫人的思绪：“夫人，外边天凉，咱们赶快回院子暖暖吧，这会儿，二小姐也该过来了。”
离夫人产子的日子越来越近，二小姐孙玉就会在下课时经常过来庆春院看望夫人。
果不其然，刚到了庆春院院门口，就见刚从后头同馨阁过来的二小姐和青柳。
二小姐自从跟着夫子上课，行事规矩是一天比一天好，人也沉稳了许多，只不过年纪还小，大部分时候在夫人跟前都是一副小女孩的娇俏可爱模样。
“娘亲！您这是出去了？”
夫人的脸色比起先前好看了不少，笑着朝二小姐道：“是。我嫌屋里闷，所以让芙蕊和苍蓝陪我出去走走。”
二小姐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夫人的肚皮：“今日妹妹乖吗？”
夫人被逗笑了，在她看来，肚子里是男是女只有等产婆接生的那一刻才能知晓，这么隔着肚皮看是看不出来的。
二小姐笃定的话，只不过是孩童的戏言罢了。
不过夫人也不想去过于纠正她，等生出来那日，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乖。这会儿夫子下课了吧，可跟夫子说明了？”
“说了，夫子准我休息时间出来看娘亲，等会我就要回去继续上课的。”
夫人用手揉了揉二小姐头顶柔软的细发，笑着道：“那就好，玉儿，你记着，女子需得多学点知识，才能有立身之本。即使日后都得困于这后院，也能寻摸出打发日子的法子来。”
二小姐歪着头有些疑惑：“娘亲？玉儿听不懂您说的话。”
“娘亲的意思是让玉儿好好读书，多学习书中的知识。”
二小姐不住点头：“嗯！玉儿一定会的，娘亲您就等着看吧！”
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芙蕊在一旁看着只想发笑。
随即又提醒道：“夫人，外头风大，咱们还是和二小姐进屋说吧。”
“嗯。”
进了屋内，火盆子里的炭火还在烧，暖意一遍遍的往屋里各处角落扩散。
夫人刚一入座，芙蕊就倒上了一杯热茶。
夫人有些赞许地看了一眼芙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围绕在周身的寒气都消散了许多。
二小姐拿起身边桌上摆放的果子，吃了一口，好吃得眼都眯起来了，笑着朝夫人道:“娘亲，这是什么果子，这么好吃！”
“你既是喜欢，便多吃些。苍蓝，去小厨房那吩咐一声，等会二小姐下学了，连着晚饭一齐将这果子送过去一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