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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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黎娘回了自己的娘家与自己的亲妹妹说明了事情的解决方法，黎姿起先是不相信，后又开始砸起了屋内的物件。
黎娘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原来是这种胡搅蛮缠之人，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了，一改往日的和煦，让贴身丫鬟将门给锁起来，谁也不让进，指着黎姿的鼻子就开始骂。
“若不是你肆意妄为！事情能到如今的这地步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撒泼打滚，爹娘一心想着你，你却在这伤她们的心！”
黎姿只觉得荒谬可笑，像是有些疯魔了：“哈哈哈，我？我伤她们的心？姐姐，你说这句话，你不亏心吗？”用手指了指黎娘，“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去夫人那告了我的状，我又何至于此！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还得谢谢姐姐你呢！”
“谢我什么？”黎娘不解。
“若不是你搅和了我的亲事，我恐怕倒还没那么豁得出去。夫人又怎么了？我回家这几日想明白了，她给我介绍的，无非就是府里的奴仆小厮。我自己争取的可比她要给我找的强多了！”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黎娘倒退了几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就凭姐姐你能嫁入高门大院，我却不能吗？我们是一母同胞，为何你可以，我却不能！论容貌，我可不比姐姐你差。”黎姿转过头，不再看向黎娘。
黎娘只觉得自己心痛的快要晕死过去了，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流出：“你以为...进入那大宅院就是好事吗？我是没得法子，可你与我那时已经差了太多了。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为何还要去做那院子里的妾啊！若是碰上个...”
“姐姐！那是你软弱老实，得不到你家老爷的心。我不像你，只会一昧的装好人，那李家少爷对我可是好，什么都愿意给我。”黎姿打断了黎娘的话，只沉浸在往后对好日子的幻想中。
黎娘已经没办法劝她这个妹妹回头了，脱力坐在贴身丫鬟搬来的凳子上：“若不是我去求了夫人，你现在连那男子是谁都不会知道，他对你的甜言蜜语，不过也是一时的。你既是不肯听劝，我就不再多说，往后的日子，是苦是甜，我都帮不上你了。”
“姐姐你别来帮倒忙才好，不过，还得多谢姐姐帮我打听到了那男子。之后的事，我自会有法子，用不上别人。”黎姿摸着手里的玉佩，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眉眼上都带上笑意。
贴身丫鬟走到黎娘的身旁，黎娘由她搀扶着站了起来，推门出去，门槛跨了一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多说了一句：“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在家，或许还能配个禀生秀才做原配正妻，现下，你选了做妾的路。这条路并不好走，我是运气好遇上了夫人，夫人和善，所以才容得下我。只愿你的如意郎君娶的不是一个不能容人的。”
黎姿听见了，脸上的喜色有一瞬间的停滞，转眼间又调整过来，只笑意盈盈地回望：“我的日子一定会比姐姐你过得更好！”
黎娘这次转身再也没回头，她觉得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路是自己选的，是苦是甜别人都品尝不了，也帮不了。若是没办法更改，那就按照老天爷的意思顺其自然吧。
黎娘顺着夜色回了府。
庆春院内。
芙蕊轻声推开房门，帷帐里头传来声音：“人可是回来了？”
“嗯，奴婢让看角门的小厮多注意着一些，刚才小厮来报说回来了，只不过黎姨娘看着不太好。”芙蕊走到床榻边回道。
帷帐内安静了一会，才有了声响：“这几日跟小厨房的人说一声，送到秋水阁的吃食做的精细滋补些，过个几日，你随我一起过去看看吧，总是要伤心一场的。”
“是。”
庆春院这边吹了烛，屋内再没了声响。
汀兰院那边却在秋水阁落了门之后点起了烛。
幺娘从帷帐中探出身来，招手让点烛的青儿过去：“如何？你刚才出去看可看出了什么？”
青儿回：“奴婢刚才在门缝里瞧，那黎姨娘回来的时候是由身边的丫鬟扶着回的，灯笼光偏暗，黎姨娘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可奴婢不敢确定。”
幺娘沉思片刻：“她这是怎么了？下午疯了似的跑去了正院，然后又来来回回的出了两趟府。你说，你今天瞧见那边拿了角房递过来的信了？”
“奴婢瞧见了，从小厨房回来的路上看见的，真真的。后来奴婢在院子洒扫的时候就看见黎姨娘跑了出去，拉着后头的丫鬟特意问了一嘴。不过后头的丫鬟倒不像是跟着黎姨娘的，像是去了角门，也不知是在等什么人呢。”青儿想了想回道。
幺娘这种楼里出身的女子，要的就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联系上之前一直好奇又无人解答的事情，七拐八拐的就有了结论。
“我觉着问题应该出自那黎家二小姐身上。”
“黎家二小姐？”青儿不明白。
“笨！这黎家二小姐可是来这府里说亲事的，可不过住了三日就回去了，回去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我不是后来又派你去打听了吗？你回来跟我说那黎家二小姐根本不是来说亲事的，只不过是来陪陪秋水阁的那位。”
“呵，打量我不知道这些小伎俩呢，我猜八成是秋水阁的那位去夫人那里赔罪池子被毁的一事，然后就说亲事一事作罢，对外只说是来陪自己的。结果呀，那黎家二小姐一回去，该是又闯出了不小的祸事，所以秋水阁的那位才会这么着急的去正院。”
“只不过，是什么事情呢？”
青儿有些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可是姨娘，这些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您不是说让我多留意老爷最近去哪吗？”
幺娘笑了笑：“这些事于我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只是单单待在这府里，岂不是太憋闷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吧。你这几日，就出府去帮我买点东西，顺便去黎家附近打听打听。”
“是。姨娘，咱们继续睡吧。”
幺娘点了点头，汀兰院的光持续了没多久就又熄灭了。
黑夜无声地在府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