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毁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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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脸上带有喜色，但还是按耐住了：“烦请府医先不要声张，开张安胎的方子便可。”
府医脸上浮现出犹豫不解的神色，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送走府医后，芙蕊拿着方子就把它小心地藏在夫人房里镜台前的小匣子里。
夫人叫过她和苍蓝：“府里人多，事杂，我有喜一事不可张扬，等月份再大些，胎坐稳了才可说。”
苍蓝不解地问：“老爷也不能知道么？”
夫人眉梢上扬，带有喜色，轻抚着自己扁平的肚皮：“先不要告知他，到了时候，我自会亲自跟他说。”
苍蓝虽还是不太能明白，但是夫人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有些问题还是稍后问问芙蕊吧。
好在前些日子芙蕊总要隔段时间就出去采买些金银花，回来煮完汁水，夫人也会偶尔喝上一小碗，借着这个由头悄咪咪拿着方子出门去配药，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芙蕊都想好了，若是有人奇怪夫人最近怎么经常喝药汁，就说府医把脉的时候诊出夫人最近天热，肝火旺盛，忧思过度，需要喝药降火，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庆春院里添了喜事，秋水阁那边却闹了起来。
黎姿跟姐姐黎娘回了秋水阁之后，开始在院子里闲逛，不过也就几十步从院子的东侧走到了西侧，再从北侧走到了南侧。黎姿越看越觉得院子不够大，比家里的都还要小些。
叫上自己的小丫鬟，出了院子，在院子外围打转。这秋水阁之所以叫秋水阁，是院子外围有一小片池，此刻夏日里已盛开了五六朵荷花，结了四五个莲蓬。
黎姿在一旁看了半晌，心里有了一计，叫小丫鬟脱掉鞋袜去池子里头采摘莲蓬，小丫鬟听话的去了，黎姿就在一旁指挥小丫鬟摘。
汀兰院就在秋水阁的前头，有了吵闹声，幺娘就让青儿前去查看，青儿出了院门，就看见有两个陌生的女子，一个穿的富贵些，站在岸上，该是主人家，还有一个正站在水里，身着丫鬟服饰，在摘莲蓬。
青儿将看见的跑回屋里告诉了幺娘：“姨娘，像是后头秋水阁的来了人，在池子里采摘莲蓬呢。”
幺娘眉头皱了一皱：“你去小厨房那帮我拿一碗冰镇的绿豆汁来，顺带打听打听前阵子黎娘去夫人那说了些什么。”
“是。”青儿又跑了出去。
幺娘的手在桌面上敲了又敲，觉得有些燥热，拿过一旁的扇子猛扇起来，后头池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耳朵里，这青儿怎么手脚这么慢！
后头秋水阁内，黎娘正帮自己的妹妹收拾包袱行李，听见屋外传来嘈杂声，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前去查看，丫鬟出去了没一会，跑进来结巴地说：“二小姐...她...去前头池子里挖莲蓬了。”
黎娘立马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快步走出院子，见到池子里的景象，差点没昏过去，只见池子里浑水上涌，荷叶塌倒，花骨朵被折了几只，显现出一片破败的景象。
黎娘抖着嗓子喊道：“你...你们在做什么？”
黎姿见是姐姐来了，高兴地走过去：“姐姐你来啦，屋里的东西帮我收拾好了吗？我让人摘了些莲蓬，咱们等会一起吃吧。”
黎娘真想打她这妹妹一巴掌，硬生生给忍住了，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把人给我叫上来！”
黎姿有些摸不着头脑，叫了脚上沾满泥的小丫鬟上来，随黎娘一同进了院子里，一进院子里，黎娘就叫丫鬟关上门，再不让人出入。
幺娘在屋里等着青儿的消息，等着等着耳旁就没了外面的动静，青儿还没回，就只得自己起身出去查看。
外头已经没有了人，池水浑浊不堪，里头一片狼藉，青儿说的两个女子不见了身影，秋水阁大白天的竟是关了门。
幺娘回了屋里，不停地踱步。稍顷，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儿拎着食盒气喘吁吁地一把推开门，幺娘疾步走过去，拉着青儿的手，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样？问来了什么没有？”
青儿喘着气，将食盒放在桌面上，咽了几个来回的唾沫，幺娘看不过，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青儿接过“咕咚咕咚”下肚。
又缓了缓，青儿才开口说道：“那小厨房的人说来的是黎娘的亲妹妹，是来请夫人帮忙说亲事的，议完亲事就要走的。”
幺娘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即笑开来：“去后头的池子里挖莲蓬，”噗嗤一声继续说，“亏她妹妹想的出来，我瞧着这个黎娘是个老实人，无趣的紧，她妹妹倒是挺有趣的，哎呦，这下子，以后府里可就热闹了，我们就看好戏吧。”
青儿没听懂，但是她最喜欢热闹，有热闹看她就高兴。
秋水阁院门紧闭，黎娘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气得胸腔起伏。
黎姿满是无所谓，手里剥着已经清洗过的莲蓬，懒洋洋的开口：“姐姐，我不过是挖几个莲蓬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这本来就是季节里的吃食，过了这阵就没有了，我不摘，让它白白在池子里烂掉岂不可惜。”
剥开青色的莲子外衣，将里头白色的果肉放进嘴里，黎姿又叫身边的小丫鬟拿来花瓶，拿起放在一旁的荷花，插入花瓶内，开始边吃边观赏起来。
这莲子倒是比外头卖的要甜，吃完一个，黎姿就迫不及待地剥开另一个。
“这几日，你哪都不要去，就和我一起呆在这院子里，夫人来传唤了，我再陪你出门。”黎娘缓了缓，用明显不同于往日的生硬的口吻说着。
黎姿剥着莲蓬的手顿了顿，眉头紧锁，有些不解：“为何？我不过是让丫鬟下池子里摘几个莲蓬而已，姐姐就让我门也不要出了，我在家时都没有这么憋闷过。”
黎娘闭了闭眼，有些生气地说：“你可知那池子，是谁提议修建的，是夫人！若不是夫人，你现下眼里赏的，手里拿的都只是一捧土。当初我搬过来的时候，门口空落落的，夫人觉着太空了，便叫人挖了池子，种了荷花。”
黎姿满不在意：“那有什么？我见过夫人，夫人是最好说话的。”
“若不是爹娘求了我，我是绝不会过问你的婚事的，你等下就跟我去夫人房里赔罪。”黎娘说不了大道理，但是这样毁了池子，是一定要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