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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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荒天手应声而落，由十三道符印构建的符阵被拍散而后湮碎。
同一时间。
符阵激射出的毁灭光束则是被突然出现的巨灵手生生抓碎，而崩裂开的符阵碎片仍旧是携带着不弱的力量，这股力量在爆炸中心分作两团。
一团轰向牧野。
一团则是轰向林山。
突然出手之人显然没有想到，这道符阵被握碎后的余威仍旧如此霸道。
力量震荡开来，牧野和林山此刻都已经是无力招架，纷纷遭受重创，倒飞出去。这股力量临身，牧野也是真切的感受到符阵的恐怖之处，五脏六腑被轰的如同散架一般，血气翻涌而上压都压不住。
两人身形踉跄，跌落在地。
牧野挣扎着坐起身来，披头散发，身体的剧痛让他咬紧牙口，鲜血不断滴落。等到擂台之上尘烟彻底散去，牧野也是看清楚了出手之人，是个白须老者，佝偻着半截身子。
老者走向林山，他能击碎符阵的力量，走路的样子却是颤颤巍巍。
“莫非是脉堂里的长老……还是说……闭关而出的堂主？”牧野从宋凝雪这里知道，堂主原本是要观战脉堂大比的，只是恰逢有突破衍轮的契机，因此处于闭关之中。
他虽然没有见过堂主，但也不会觉得堂主会如此年迈。
不是堂主，可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少主，老奴来晚了些。”老者来到林山身旁，将他扶起并且渡了一缕精纯的灵力，而后又是给了一枚丹药让林山吞服。
少主……
牧野神色一愣。
擂台之下的众人，还没从符阵那一道恐怖的光束中缓过神来，紧接着又是出现了一位实力惊人的老者握碎符阵的力量救下林山，这发生的一切让人匪夷所思。
眼前的老者竟然称呼林山少主。
林山究竟是什么身份？少主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称谓，能让这么一位实力强大的老者称为奴，又得是何等势力？
一时间，众人也是疑惑万分。
“好狠辣的小子，不过是一场大比，竟然要谋人性命？”老者转过身来，盯着牧野冷声斥道。
“前辈，小子已经提前说明了，此招凶险，是林山决意要试试。何况擂台比斗——”
“哼！”老者闷哼一声，一股恐怖的威压顿时降临，牧野根本招架不住，立刻被这股威压压倒在地，重压之下，伤势愈发惨烈，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他抓着拳头，想要挺直腰杆，但却根本办不到。
自己如同被踩在脚下，这种感受，屈辱至极。
“衍…衍轮……”牧野心生惊悸。
这股力量根本不是开脉境能够拥有的，眼前这位看起来颤巍的老者，恐怕是已经踏足衍轮境的强者。
而林山被这样的老者称呼为少主……
林山的来历，看来还真是非凡。
可纵使如此，也不是将自己碾压在地上的理由。眼下分明是比斗，林山亦不曾认输，自己何错之有？
“你可知，若是我没有及时出现，你将闯下何等的泼天大祸？若是少主性命有碍，别说是你们青罗脉堂，就是整个青罗镇被夷为平地，也不足以抵受。”
老者冷眼盯视。
擂台外的众人噤若寒蝉，唯恐惹祸上身。
“正常比斗，我何错之有？”牧野咬牙切齿，满嘴都是血。
“聒噪！”
老者抬手，牧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过来，立身在林山和老者面前。
“当然有错，错在你的身份低微。”老者眼神凌厉如刀。
“林老，是我要见识见识这符阵的厉害，倒也怪不得他。”林山咳了一口血，服下丹药之后，他的伤势好转大半，只是面色仍有些浮白。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将少主伤成这样。老奴我本就有护少主周全的职责，眼下无疑是失职了。老奴的失职在少主眼里或不紧要，可若是传出去少主被一六脉境重伤，那便是丢了少主的颜面，这事可就紧要了。”老者眯着眼，“所以今日之事，总要有个说辞。”
林山脸上神色微变，他明白林老的意思，自己被牧野越阶重伤，的确是很不光彩的事，若是传回族中，那些本就不怀好心的竞争者必然是大做文章，这事想来也是极为头痛。
但自己的确是输了。
“在老奴看来，少主输的并非是人，而是那道奇诡的符阵。少主你若是将符阵收缴递交宗族，这不但不会成为笑话，反而会是一桩好事。只要宗族之人见识到了此阵的威力，想来也不会再有那些嚼舌根的话。”
听到这，牧野也是终于明白过来，老者究竟是什么目的，这分明是打算要抢取自己的符阵。
牧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老不死的东西，绕来绕去，原来是要抢我的符阵。老而不死，果然是为贼！”
老者闻言，不怒反笑，“小子，你也不用拿言语激我，我纵使强取又如何？你手里的符阵是个好东西，所谓世间宝物有缘者得，我家少主与之有缘，取了，天经地义！”
“去你姥姥的天经地义！”牧野怒目圆睁，继续骂道。
老者浑然不理睬，无形之中，一股力量扫视着牧野浑身上下，不一会儿，老者露出笑意，将牧野临摹的残阵阵图以及三灵金光阵阵简收走。
在弱水秘境里，残阵阵图已经是融入了石珠之内。眼下这份阵图是牧野为了参悟临摹出的一份。
收走了残阵阵图，老者似乎还不满足。
他心念一转，一道强横的神识神不知鬼不觉地冲进牧野识海。
“这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要搜识海！”牧野脑袋一时间如同要炸裂一般，巨疼无比，他强撑着意识想要反抗，但无济于事。
自己识海之内并没有什么东西。
但是丹田气海里却有铜钟和浑天珠。
不过此刻，铜钟宛如死物，与气海的混沌融为一体，老者倒是没有发现端倪。
“看来，修成大荒天手，的确只是场意外。”老者抚着白须，收回神识。
他原以为牧野能够将大荒手修炼成功是有一番奇遇，毕竟连少主都是不得缘法。而这奇遇，想来与那神秘莫测的势力荒有莫大的关联，若是真有，一番移花接木之后，说不得这桩机缘就是少主的了。
可惜，自己在这小子脑海里翻来覆去找了个遍，都是没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牧野在老者神识的一番折腾下，意识逐渐涣散，口吐白沫，跌倒在地。
“牧野！”宋凝雪眼见牧野倒在地上，已经顾不得许多，她冲上擂台，柳眉倒竖，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老者，而后瞪着老者身后的林山骂道，“小的打不过，老的出手，这就是你们中州林家的做派？”
宋凝雪知道林山来自中州林家，这是爷爷告诉她的，但却不知道他会是少主身份。
老者神色微怔，他没想到这种偏远之地，竟然还有人知晓中州林家，“女娃娃，中州林家是什么做派，可还轮不到你这个丫头指手画脚。”
话音才落，老者的灵力也是飞掠而去，巨灵手瞬间在宋凝雪脑袋上空浮现。
宋凝雪杏眼怒斥，怡然不惧。
“这位道友，我青罗脉堂虽说偏居一隅，地位卑微，远比不得中州的鼎盛家族，但也不是可以被任意欺凌折辱的。”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武阁传来。
下一刻，擂台之上再度出现一道身影。
“是堂主！”人群顿时惊呼起来，“堂主出关了！”
不少人知道，堂主今日没有观战大比，是突破衍轮在即，而此刻出现，是不是说明已经突破衍轮？
“想不到，境界跌落衍轮的人，还能再度重修回来，再上一层楼。”老者看着脉堂堂主，微眯着眼，神情似笑非笑。
“侥幸罢了。”
“老夫一时技痒，倒是想试试你的斤两。”
“我也想试试道友的力量。”
巨灵手，搬山！
老者袖袍一震，巨灵手显化神通。
乾坤正灵诀！
两道灵力才一碰面，就爆发出恐怖的灵力风暴，碰撞中心力量相互湮灭，火光冲天而起，一道道风卷扫向四周，众人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纷纷被掀飞。
“这就是衍轮强者吗……仅仅一击，足以撼山岳！”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两人的交手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但就是这片刻的功夫，碰撞的灵力风暴在擂台之上切割出无数条痕迹，如黑蛇爬行，触目惊心。
靠近擂台的一些成员，被如刀刃的劲风劈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林老！”林山看着这一幕，于心不忍，急忙出声，让林老收手。
“也罢。”老者看了一眼林山，叹了口气，收了自身灵力，“我只是来接少主回去的，的确不应该多生事端。”
说完，他便带着林山离开。
周青早已经决定跟随林山，因此也是跟随在两人身后，离开了青罗脉堂。
“小子，这世道，拳头大才是道理；你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去打听打听，什么叫中州林家。”
牧野意识昏沉之际，耳旁也是飘来了老者的传话。
他抵着伤口处，让疼痛击碎昏聩清醒过来，旋即吐了一口血水，握紧了拳头，“中州……林家吗？”
好端端的脉堂大比，因为老者的出现，林山周青的离去，失去了决出脉堂第一的热闹气氛。
宋凝雪给牧野喂了一颗丹药，在一旁替他护法。
此时黄昏欲落，广场一片夕阳余晖。
突然。
“堂主，百峰脉堂来袭，已有数位执事惨遭杀害。”
脉堂堂主心神一凛，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百峰脉堂和青罗脉堂素有仇怨，百峰脉堂觊觎青罗脉堂参加宗门选拔的名额许久，眼下看来终于是按耐不住了，想要趁着脉堂大比，排位靠前的几位力战消耗之时，强行来犯。
传闻百峰堂主前几日直接闭死关以求破入衍轮境，若是突破失败，他们还会有所收敛，眼下如此大张旗鼓，说明是成功突破。
自己虽然突破了衍轮，不惧百峰堂主，但眼下脉堂战力折损严重，自己被缠住，脉堂成员根本挡不住百峰脉堂的攻杀。
“武泰海，只要你交出参与宗门选拔的灵印，我百峰脉堂此番前来，便只是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