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荒尸镇天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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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印种下，需要牧野做的事情也就做完了，扎根之后的事得宋凝雪自己去做，旁人无法再帮。
但就算如此，牧野也已经是累得筋疲力竭，最要命的还是抽离了一半的荒力做荒种，让他原本稳固的境界竟是有些虚浮。
支撑着自己站立的两条腿都是有些没有力气。
宋凝雪进入入定状态，炼化荒印并且以此为种，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此刻的她蹙着眉头，神情里也是有着苦痛之色浮现。
荒印在失去牧野心神的控制之后，属于它原本的力量也是彻底爆发出来，想必此刻宋凝雪的脉络里，两股力量正如千军万马在冲杀，激烈非凡，就是不知道宋凝雪有没有本事完全驯化荒力。
“小家伙，这颗丹药可弥补你些许元气。”阁老抚眉轻笑，手里那颗浑圆的古丹飞出，丹身流转着一股浓郁的荒力，随后落在牧野手上。
牧野不认识这是什么丹药，但想来不俗。
“小子先谢过阁老了。”牧野抱拳感谢道。
阁老摆摆手，表示这是他应得的。
牧野将古丹服下，丹药入口，便是有着一股灼热迸发而出，迅速将这枚丹药化开。牧野神色一惊，连忙封住口鼻，将丹药所化的药力尽数吞入腹内。
药液入腹，灼热滚烫感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沁凉意，流转四肢百骸，最后朝着脉络深处涌去，聚于荒种之上。
“这丹药还真是玄奇，释放的并非灵力，而是荒力。”牧野啧啧称奇，而后也是明白过来，这是阁老以自身荒力所凝的荒丹。
牧野心神沉入脉络，催动荒种吸收盘旋的荒力，一道漩涡出现。随着荒力的不断吸收，被分走一半的荒种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盘旋的荒力被彻底吸收，荒种也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不过荒种上方此刻也是有着一些不属于牧野的灵力残留。
“原来阁老所说的荒力里的驳杂，指的是天地灵力。只有当精纯的荒力被尽数吸收，这些揉杂其中的灵力才会显露出来。”
虽说荒丹里的荒力不如自己的精纯，但胜在浓郁，因此也是大有裨益。
牧野屈指一弹，将不属于自己的灵力驱逐而出。
“我想，现在你应该明白了。”阁老沉声道。
“小子明白是明白，却不知这荒力究竟是什么，又和灵力有什么不同。”牧野问道，他很好奇，为何会有荒力这种凌驾于灵力之上的奇特能量。
“主人曾说过，没什么不同。”阁老想起荒主曾说过的话，不禁自语了出来。
“大道是过往，亦是现在。如梦幻，如镜花，如水月，如一切万物。”
“荒天已死，苍天当立，果然是狗屁……”
“阁老？”牧野听着这些话，直挠脑袋，此刻的阁老神神叨叨的，说的话也着实奇怪。
荒天是什么？
苍天又是什么？
他完全听不明白。
阁老回过神来，双眼里的悲伤再度收敛，“你们该进去了。”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炼化，宋凝雪已经是完成了荒种的凝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牧野身边。
阁老打出一道印决没入水滴之中。
嗡嗡嗡——
水滴震动，无数光华涌出，将牧野和宋凝雪尽数笼罩。
“记住，生死存亡之际就捏碎此灵印，离开弱水试炼地，回到此处，不可太过莽撞。”
阁老怀中两道灵印飞出，各自落到两人手里。
两人的身影逐渐虚化，最终消散，光华也是隐去，此处很快也是恢复了原状。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时空终于是稳定下来，牧野再睁开眼时，眼前并不是武阁三层楼，而是另一处极为开阔的地方。
“这里就是阁老说到的，弱水水滴里的秘境？”牧野呢喃自语。
天空万里无云，极目远眺之下，不见边际。
远处山峦叠嶂，有几处山峰高耸入云，其高度不可估量。还有一座山颇为玄奇，似是被一剑劈去一半，侧面崖壁光滑如镜。
近处是茂密树林，草木郁郁葱葱，有综综溪流缓缓而过，黑白两色的石头分布其中，游鱼藏于石缝之中嬉闹。
溪流深处，雾气弥漫，白色水花翻涌而出，两旁的古木枝干虬结，宛如拱状。翠绿色的藤蔓缠绕其间，几颗红色的野果吊悬半空，隐隐间有着霞光吐瑞，神华流转。
野果下方的溪水又似一眼灵泉，噗噗噗地不断冒出浓郁的灵力。
“不是灵力，而是近乎雾化的荒力。”牧野有所感知，心神震惊。
他环顾四周，仔细感知，这里的荒力要比外面浓郁的多，尤其是溪水之内的泉眼，荒力几乎是要凝成液体。
在这里，灵力反倒成了稀薄之物。
“这里还只是边缘地带，震惊感慨的话，还是先留着，免得走到深处变成哑巴。”宋凝雪走上前来，提醒他该往前走。
“你知道这地方的情况？”牧野边走边问，如果宋凝雪真知道这里的情况，他想多了解一些。
“荒主传承的试炼地从未开启过，这里的情况没人知晓。不过另外的弱水水滴试炼地已经是被开启的七七八八，有些甚至成为了某些宗门的专有秘境。”
“哼。”说到这，宋凝雪也是撇撇嘴，冷哼一声，眼里满是鄙夷，“那些前辈留下传承是为了福泽后世有缘人，可惜这些宗门脸皮厚，恬不知耻，据为己用。”
“爷爷曾亲自登门与这些宗门争论，甚至因此抹灭了不少宗门，可惜传承太过诱人，这些手段随着时间流逝也是没了多少威慑力。”
“你多大？”牧野心生疑窦，阁老是个活化石般的人物他尚能接受，眼前的宋凝雪难不成………
“难不成是个老妖婆？”宋凝雪冷声道，寒气逼人，她知道牧野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
她瞪着牧野，后者尴尬的直挠头。
“我原本是孤儿，十几年前爷爷在路边捡到我，将我托付给镇上一农户家。后来养父养母离世，我也就跟在爷爷身边，这些都是爷爷讲给我听的。”
“爷爷也跟我讲过试炼地里的小世界，虽说与荒主传承试炼地不同，但应该相差不大。从弱水入口进来，是在小世界的边缘，而你看见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就是小世界的中心，传承多半是在那里。”
牧野抬眼望向那座山峰，“那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山峰脚下？”
宋凝雪白了牧野一眼，戏谑道，“那要不要喂到你嘴里？”
牧野神色僵住，自己似乎又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你别看眼前景象青山绿水，美景如画，但这地方既然有大机缘，一定也有大凶险，你最好小心着点。”
“是……是有大凶险。”牧野震颤道。
“怎么，这就被吓住了？这可不像你啊，你面对赵玄时的镇定呢？”宋凝雪调侃道，眉眼里涌出不少笑意。
牧野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另外一边。
宋凝雪顺势看了过去，看见眼前场景，顿时吓了一大跳，俏脸煞白，整个人都是僵住。
“天……天鳄！”宋凝雪惊呼出声。
旁边已经没有综综溪流，繁茂的草木，而是一片开阔的湖泽地。上面青色、赤褐色的苔藓铺了厚厚一层，乍一看还以为是片草地。
湖泽之上，则是有着一尊庞然大物，浮在表面的已经是像垒起的山丘，其真实身躯不可谓不巨大。
“棕青色鳄皮坚不可摧，堪比宝器，峥嵘头角显露，有撕裂之能。不会有错，的确是天鳄凶兽。”
宋凝雪缓过神来，低语道，她曾看过记载凶兽的典籍，知道这凶兽的来历。
“不过据典籍记载，天鳄一族应该消亡了才是，怎么会在此处出现？难不成只是一道灵魄显化，不是实体？”
宋凝雪自言自语，但哪怕是一道灵魄，也不是她跟牧野能触碰的。
牧野同样被惊住，当初青罗山金光大阵内的一方世界，同样也是有着一片沼泽地，他是在那里发现的九转三色莲。
而沼泽地里，同样也是有着一头凶鳄，和眼前这头样貌极为相似，只不过后者身躯庞大了数百倍。
这两头凶鳄该不会是亲戚吧？
莫非，当初的金光法阵的内部世界，也是弱水秘境？
“它无法动弹。”牧野注意到。
沼泽地里，天鳄身躯一动不动，双眼如同两处山洞，厚重的眼皮不曾落下，眼珠也不曾转动。此番场景倒是吓人，不过天鳄若是无法动弹，他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那里有具尸体。”宋凝雪指着沼泽地。
牧野同样也是注意到那一处地方，的确是漂浮着一具尸体。
尸体披头散发，血迹斑斑，无法看清容貌，但尸体生前定然不俗，肉身上硬朗的线条足以说明，其内蕴含强横的力量。
“尸体的周围有着奇异的能量涌动，是荒力！”牧野有了新发现，他极目远眺，盯着这具荒尸，他的心神逐渐靠近。
距离荒尸三十丈远后，心神如同碰到了一堵坚实的墙，无法寸进。
一道由荒力凝聚的屏障。
凝神感知，屏障内的荒力浩瀚如海，讳莫如渊，牧野心里大受震撼。不仅如此，那些荒力已经内敛神华，却仍旧蕴含着恐怖威力，看似风平浪静，兴许下一秒便掀起滔天巨浪。
“应该是这具荒尸镇压了天鳄。”宋凝雪说出心中猜想。
似乎的确如此。
牧野有捕捉到，屏障内浩瀚如海的荒力有着几条较为明显的痕迹，将天鳄庞大的身躯都是尽数包裹住。
“只是死后散发的荒力便是能镇压天鳄，这尸体生前该是何等恐怖的强者？”
牧野心神骇然，这等境界，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