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涌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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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走着，扬起尘埃，压倒一切。
在这荒郊野岭，车辆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数千银甲骑士们列成方阵，骑着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远远望去，只能感受到无尽的肃穆。
骑士方阵的后面，是徒步行走的超凡者们，他们将队伍拉长了一大截，零零散散，毫无纪律性可言。
再往后，就是骑马的数百紫袍巫师们，他们拿着形式不一的法杖，夹着各自珍藏的书籍。
两位大公骑在马上，并排而行。
恩熙斯.盖姆提亚和帕里奇克.德克萨斯。
颠簸而遥远的路途他们已经行走过许多遍。
这两位年过花甲的男人身体却异常硬朗，看起来还要胜过不少年轻人。
恩熙斯看着前方充满荆棘的道路，眼神俞发坚定，他的嗓音雄厚而深沉：
“帕里奇克大公，三十年前，我们也是这样，带领着骑士和巫师，驱逐弗萨斯的野蛮人和兰多的政客，焚烧那些异族的尸体。”
脸上布满皱纹的帕里奇克，笑着回答：“听说现在那些异族还联合了起来，在荒原上建立国度。”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异族何尝不是？”恩熙斯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的喃喃说道：“新罗大公和威廉姆斯大公恐怕已经成为裁决所的走狗了吧？”
“不必怀疑。”帕里奇克将手搭在挚友的肩膀上，咬牙切齿的说道：“铁路的发明让运输变得轻松很多，但我们的战士还不是饿死在了边境线，国王停止了我们的补给，那就我们自己拿回来，我们的战士不可能永远缺衣少食。”
“那是自然。”恩熙斯的大衣被风刮的哗哗作响，他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如果一个国家的掌控者成为了傀儡，那也就到了国家易主的时候了。”
“‘废武令’的颁布，现在贝德尔还有几个士兵呢？他们只有那些警督，无组织的非凡者，裁决所，审判所，以及两个醉生梦死的公爵。”
恩熙斯张开双臂，迎接着狂风，“我们的骑士将轻而易举的踏破贝德尔的城墙，将一往无前的抵达皇宫，将国王的头颅挂在提苏共和国的国旗上。”
“我们的巫师会打破空间的限制，将裁决所引以为傲的圣盖利德斯大会堂拉入现实，然后再由非凡者们从内部捣毁那个肮脏的地方。”
帕里奇克看向挚友，提醒道：
“贝德尔的飞空艇依旧是个大问题，还有那些非凡组织。”
“你就不应该同意和那些组织的合作。”恩熙斯轻笑一声，丝毫不把非凡组织放在眼里：“一群躲在裁决所提供的阴影下的组织，能起到什么作用？”
“贝德尔很大，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地方了。”帕里奇克板着脸说道，“我们的军队不可能战胜整个贝德尔。”
“那些非凡组织既然自愿为我们充当打手，我们为何不用呢？”
“有哪些组织愿意给我们当打手？”恩熙斯突然问道。
“我怎么知道。”帕里奇克摇摇头，“太多了。”
……
贝德尔，核心区，审判大厅。
作为贝德尔里唯一与裁决所比肩的审判庭，整个提苏共和国只有贝德尔才存在据点。
他们处理着贝德尔明面上和背地里的大部分事务。
公众下，审判庭招聘警督、审查律法、关押罪犯、处理公海上的那些海盗……
背地里，贝德尔的非凡世界也有着他们插手，评估遗物危害等级、与贝德尔非凡协会合作、开放对外的古代遗迹、限制各大教会里非凡者的数量……
裁决所处理着全国各地的非凡事件，而审判庭只负责处理贝德尔的事件。
每年春季才召开的动员大会，现在却提前了。
数十位德高望重的审判庭成员聚集在大会厅里面，探讨着星象会今天发出的结果。
一位年轻的审判所成员拿起事先写好的稿子，走上大台，开始念起报告：
“盖姆提亚大公和德克萨斯大公的军队正在秘密赶往贝德尔，他们集结了本该守卫边疆的骑士和那些高塔里的巫师。”
“这两类非凡者被世人所知，但我们审判所大部分都是超凡者，根据‘血腥合约’，他们不能当着平民的面使用能力。”
“我们必须疏散核心区的平民，他们如果想要悄无声息的颠覆王权，那必然会让军队踏进皇宫。”
“同时，威廉姆斯大公已经下达了命令，准备好与裁决所作战。”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哗然一片，议论声四起。
“两位公爵就够我们受的了，再加一个裁决所这怎么可能有胜算？”
“对啊，我们连等级四的非凡者都没有多少，拿什么和那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非凡者的裁决所打？”
“就算把守序堂和十骑盟的非凡者全部召集过来，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那些配合有序的处刑人小队。”
青年推了一下镜框，继续对着话筒说道：
“威廉姆斯大公已经开始着手飞空艇的弹药填充和步枪的制造。”
“按照两位大公和贝德尔目前的距离，他们的军队至少还要半个月才到进入贝德尔。”
“在这之前，威廉姆斯大公会负责拖延其他两位公爵的行军速度，而我们审判庭，务必保证在军队进入贝德尔之前，重创裁决所。”
“关于守序堂和十骑盟，暂时决定让它们不要行动，它们的主要职责，就是维持住贝德尔非凡协会这个庞大组织的稳定。”
“还有，今早威廉姆斯大公以国王的名义紧急召集了带有一定实权的议员和贵族。”
“大部分人都以各种荒唐理由缺席，对于缺席的议员和贵族，也会隐秘的进行清算，以下是清算名单……”
“关于公海上自立为王的海盗，暂时不做处理，同时召回审判庭在海上的成员，暂时封锁公海的海岸线。”
“关于贝德尔的各个铁路站台，将会分配更多非凡者，避免公爵们提前将非凡者派遣进入贝德尔。”
“关于……”
……
贝德尔，核心区，圣盖利德斯大会堂。
这座带有不可描述之感的神奇造物，真正意义上做到了空间的扭曲，极为不规则的造物存在这方天地之中。
时隔多日，弗兰克.斯诺再次进入这个地方，他穿着一套蓝色的睡衣，口中还含着一根牙刷和许多泡沫。
看到周围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样，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服饰，他就放心了。
“尴尬的不只有我，大家都一样。”
弗兰克内心揣摩着，把牙刷放进兜里，踏上了大桥朝浮岛而去。
那庞大的造物到底有多少层，弗兰克也不知道，受权限限制，他最高也就到过第八层。
“这次为什么都没有通知？”
弗兰克问向一旁只穿了裤衩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裤衩男咒骂一声，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说不定又是哪个处刑人小队违反规定或者没完成任务，需要我们表态进行裁决。”
“但愿吧。”弗兰克回应一句，排着队进入了大会堂之中。
乘坐电梯，他来到了三楼。
永远的纯白，哪怕是进入紧急召集室里，也只能看到相同的景色。
一个房间能有多大？
对于弗兰克来说，他的答案是无限大。
空无一物的房间内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他们都是裁决所的议员。
只凭肉眼判断，弗兰克就能看出这站满上百人的房间绝对不是大会堂能容纳下的。
大会堂本身就是一件奇异的造物，其内部还存在着无数其他扭曲空间的物品。
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传进房间内每个人的耳中。
“根据星象会内部消息，本该守卫边疆的公爵带走了一部分非凡者，正在秘密赶往贝德尔。”
“结合今天早上威廉姆斯大公以国王的名义对部分贵族和议员的召集，裁决所决策委员会一致认为威廉姆斯大公联合了其他两位公爵，想要彻底掌控贝德尔。”
“届时，裁决所将会是他们的第一打击目标。”
“经过裁决所委员会探讨，决定不召回在外执行任务的处刑人，同时，还有几项决策需要通过投票紧急处理。”
“贝德尔非凡协会的存在，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贝德尔的处刑人，对于是否进行清理，请各位举手表态。”
弗兰克觉得那个庞大的组织并不会影响到什么，所以他没有举手。
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只有极小一部分人举手同意清理。
“提苏共和国的王座上现在真正坐着的只有一人，威廉姆斯大公，是否对这位僭越者进行审判，请各位举手表态。”
同一种动作在不同的人身上发生，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那个该死的公爵，丝毫不把国王和议会放在眼里...弗兰克内心如此评价道，也举起了手。
“对于公海上的海盗，审判庭明显不足以对抗，是否派出处刑人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