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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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王凌迎着朝阳烧了开水，煮了泡面，然后端着碗蹲在小院门槛上，看着对面冷清的街道，默默吃着早饭。
啪！
一声轻响传出，泡面滚烫的汤水四溅，落在王凌的脸上、手上。
王凌皮肤较白，所以转眼就被烫的泛起了红。
低头看去，泡面碗中多出了一枚小小的石子，上面沾着的泥土在乳白色的泡面汤中慢慢晕开，格外显眼，也格外的败人胃口。
王凌脸上表情不变，转头看向左手边的胡同，那里正站着一个半大孩子，脸上还带着纯粹的，满怀恶意的笑容。
“喂，野孩子，你家那老婆子都死了，你咋还不死啊？”
半大孩子笑得非常开心，好像成功把石子丢进王凌碗里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
王凌笑了，轻轻把手中的碗放在地上，见那半大孩子转身想跑，顺手拿起放在腿边的木棍随手掷出，刚好卡在半大孩子不断迈步的双脚中间。
半大孩子扑倒在地，刚才还满是笑容的小脸和布满石子的粗粝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被石子划出道道细小的血痕，随后‘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王凌则是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身旁，再把他扶起来拍掉身上泥土，面带和煦笑容的开口说道。
“向我道歉。”
这显然是个被家里惯坏的熊孩子，一边哭着一边还挥动小手抽向王凌的脸。
“我要叫爸爸来打死你这个野种！”
啪！
王凌一巴掌扇在熊孩子的脸上，把熊孩子打了个趔趄，在对方那更大的哭声中仍旧保持着脸上的和煦笑容，淡淡的说道。
“道歉。”
熊孩子吓傻了，在王凌那漆黑双眸的注视下，连哭声都变得越来越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腰部突然传来一阵巨力，王凌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踉跄了几步，但最后还是站稳了身子没有跌倒。
转身望去，就见那熊孩子的父亲正对他怒目而视。
“有爹生没娘教的野种，前天刚打了我家老大，今天连小孩子也打？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就废了你！”
王凌眼中没有丝毫惧意，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棍，笑着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
“来，废了我！”
“你找死！”
中年男子登时就怒了，再看他把自己的孩子打得这么惨，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但没成想就在这时，街道对面又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哪来的老王八敢欺负我兄弟，吃我一电炮！”
听到这声吼，王凌和中年男子俱是一愣，转头望去，就见一道颇为壮硕的身影快速冲过王凌身旁，朝着对面中年男子的脸就是一拳捶了下去。
“噗啊……”
男子一声惨叫，直接就被捶得仰面栽倒，鼻血飚飞，躺在地上就捂脸打起了滚，却根本不敢起身和对面站着的壮硕黑小子动手，显然是怕了。
王凌站在原地看着吴神，漆黑的眸中首次露出一抹错愕。
他想不通，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但根本不等王凌开口，一声凄厉的惨嚎就又响了起来。
就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妇女扑到那倒地不起的男人身上，指着王凌吴神两人就破口大骂。
“杀千刀的野小子！打完我孩子打我男人，有人生没人教的贱种，你们等着，今天这事儿没完……”
妇女的叫骂声吸引到了街坊四邻的注意，不多时就从各自家门走出，把这条本就不算宽敞的胡同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在看到站在场中的王凌和吴神两人之后，这些人的眼神顿时就都变了，一个个满脸鄙夷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嘿……我就说吧！那小子就是个孽种，根本就不该放出来，你看，这才一天就把老孙家给打了吧！”
“要我说他这种渣滓就该把牢底坐穿，现在就天天打人，谁知道以后还会干出什么坏事。”
“家里老人死了连一滴泪都不流，这种人根本就没人性，真不知道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听着周围众人满怀恶意的话语，王凌却像个局外人一般无比坦然，乃至连眼神都不曾出现丝毫变化。
而一旁身为局外人的吴神听着众人的话却脸色铁青，最后更是扯起嗓子对着众人就吼了起来。
“怎么着怎么着？我们兄弟是孤儿碍你们事儿了？还是吃你们家大米啦？一个个在这人五人六的满嘴喷粪，还孽种？要说造孽谁特么又你们这群王八蛋造的多？”
“还说小爷造孽？我特么当年要不造孽，怎么能生出你们这帮没脸没皮的玩意儿？咋着？现在又造不出来啦？想让小爷再找你们家婆娘造造孽是吧？”
吴神这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众怒，男的撸袖子，女的破口大骂，那热闹程度直逼菜市场，就连王凌都忍不住多看了吴神两眼！
然而吴神面对众人却丝毫不怂，也不撸袖子，直接外套一甩，光着膀子就准备单挑众人。
还别说，他这不要命的二愣子模样真就把那些欺软怕硬的男人给镇住了。
这还不算完，他嘴上更是唾沫星子乱飞，一人对骂众多大妈硬是不落下风，骂了大半个小时愣是不带重样的，直把周围无论男女老少都给骂得火冲脑门，局面一时间几欲失控。
王凌在旁边听的那叫一个震惊，他都没想到，吴神竟然这么能喷！
突然间，王凌发觉吴神悄悄碰了碰自己的胳膊，然后他就听到吴神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愣着干啥？报警啊！再骂下去咱们哥俩都得让人抬出去你信不信？”
王凌嘴角一抽，但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众人，最后还是默默掏出了手机……
中午12点，治安官陈仲黑着脸，带着王凌吴神两人先后走出治安署。
站在治安署大门前，陈仲豁然转身，狠狠瞪了两名少年一眼。
吴神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脑袋，王凌却是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边的云彩。
终于，陈仲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总这样，让我的心情很沉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