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俄罗斯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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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晴空万里，温度适宜。
清风像是从那远处的家乡吹来一般，让人不禁细细感受，太阳一如往常地照射着大地，朦胧的露珠从旁边的小草上滴落在地。
德米特里半抱着怀，任由风吹乱他的头发，瓦尔瓦拉从他身后的小巷里走出。
她食指拢过刘海，看向这个一同消失的男人问道，“有什么事情吗？特意叫我来这里？”
“哎。”熟悉的声音并不能让这位离乡许久的男人缓和他的思乡之情，他叹了口气道，“瓦尔瓦拉，我们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呢？”
瓦尔瓦拉眉眼微降，神情恍惚道，“还有多久？”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每天就只需要确保在自己的管理下，这些俄罗斯同胞可以正常且健康地活着便好。
“我很怀念我们的国家。”德米特里说道，“无时无刻不这样觉得，我们本不该在这里的，谢尔盖呢？还没有找到吗？他应该是我们回去的唯一办法了。”
作为之前活动的主办方，谢尔盖拥有的权力还是极大的，身为整个俄罗斯都出名的人物，他无疑可以借助俄罗斯的影响力，让他们所有人都安全地回去，一次外交事故可不是任何一个国家所希望的。
有他在，振臂一呼，那些同胞们也会乖乖听话，不论什么，没人会质疑这个在社会上活跃了很久的社会名人。
“其他人都找到了，唯独没有他，会不会在别的国家？他们把他关住了。”瓦尔瓦拉猜测道。
“不应该啊！他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啊？”德米特里摇摇头道，“把他藏起来很奇怪吧？”
“听说亚膜特少·符拉迪斯拉夫被裁决了！”一道声音在二人交谈时闯入，好在这个声音说的是纯正的俄语，所以二人并没有太过于警惕，而是转头看向这个说话的人。
“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他介绍道，一身的干净整洁的着装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和他们不是一起来到这里的。
“亚膜特少·符拉迪斯拉夫被裁决了是什么意思？”瓦尔瓦拉问道，她极度厌恶那个男人，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个超级大的，利用不耻手段获利的商人，更因为过去，他让她的家人们都消失了。
骤然间听闻这个消息，还是在中国这个异地，从一个不认识的同胞嘴里得知的，瓦尔瓦拉下意识地疑惑。
“裁决，是一种类似于审判，却又独立于审判的决断式处理，现在是公检法庭对最后犯罪人的一种消灭方法，被消灭者无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他获得了公检法庭的裁决，所以已经死亡了。”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完整地解释道，“换言之，就是如此。”
“那么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个？不应该和符拉迪斯拉夫那个家伙说吗？他应该也在这……”瓦尔瓦拉忽然一怔。
对啊！符拉迪斯拉夫人呢？以他脑干缺失的情况，不论哪里都会闹起来的，这几天的管理却那么顺利，以至于她都忘记了，他们可能是一起消失的。
“我是依照审判官的指令来到这里的，目的是调查清楚亚膜特少·符拉迪斯拉夫最后死亡前说的‘还有三个’的真实意图。”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说道，“你们两人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我现在以陪审六席之一的身份任用你们为公职人员。”
“公职！”瓦尔瓦拉和德米特里都是一怔。
公职，是属于公检法庭内部的一个职位，直接叫“公职”，是因为代表着公开透明等象征意义。
公检法庭内部的权限异常分明，什么样的职位做什么样的事情。
在公检法庭里，管理公职的是调查员，他们让公职协助自己调查各项事宜，包括但不限于市场调查，案件调查，国际调查和伪装调查，调查的种种都会上报于更上一级，也就是之前的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所任的审查员一职。
审查员，纸面上的任务是对调查员的工作进行审核，但实际上要做的工作非常复杂，例如之前对亚膜特少·符拉迪斯拉夫的裁决，身为审查员的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就在一旁辅助裁决，当事情出现意外或者有突发情况时，他们就会是第一线的防御。
审查员对所有的调查员都有管理权，但每个审查员都有自己独立的调查员小组，除非人手意外不足，否则是不会轻易对其他审查员的小组使用权限。
再往上就是现在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的职位，陪审六席，整个公检法庭就六席，他们基本上是管理公检法庭的所有事务，而更上一级的则是三大审判官了，审判官是公检法庭最高的领导者。
整个公检法庭都是由连星者与普通人构成的，越是上级的，连星者就占比越大。
“对，公职，如果你们在这次表现尚且够格，我会让你们进入我小组内一个审查员的小组里。”也就是升官到调查员级别。
“为什么会忽然……”瓦尔瓦拉正要开口，忽然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消失了。
“瓦尔瓦拉，那个助手叫你过去那边一下。”
“好的。”瓦尔瓦拉回答道。
等来人离去后，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现身道，“我是秘密来到这边调查的。”
“你已经是陪审六席了，居然还要调查吗？”德米特里问道。
“不论什么职位，我都始终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调查于我而言是一种确定事态的方法之一。”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认真回到道。
“没想到我也会有加入公检法庭的一天。”瓦尔瓦拉不再纠结之前心里的疑惑，“那么我先去找那个助手去了。”
她可不愿意耽误自己在吴中晋的那边的印象，那个助手会找自己，就是有事情吧？
“德米特里，你呢？”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认真确认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愿。
“之后可以回俄罗斯的话，我当然愿意。”德米特里说道，“我不愿意一直待在这里，这里的生活让我觉得难受。”
“好的，我明白了你的意愿，之后会再来和你们说具体的事项的。”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说道。
“等等。”眼见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准备离开，德米特里道，“查查谢尔盖在哪里吧，他与我们一同消失在那个雪地上，如果说还有什么线索不知道的话，他肯定也会知道些什么。”
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回俄罗斯的路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准备了。”
……
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现身在一个木屋里，这里燃烧着柴火，袅袅炊烟升起，从屋顶的简易烟囱里飘出。
“符拉迪斯拉夫，他们愿意为了回国而成为公职。”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推门走进，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如同一尊石像一样做在柴火堆面前取暖。
“呵呵，我的那个便宜货才刚刚死去，你就来找他的儿子寻求合作，最过分的是，你居然没有带酒来。”符拉迪斯拉夫开口道，“很没有诚意啊！”
“符拉迪斯拉夫，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以现在就将你审判，六席有这个权力。”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无法在他的心里激起波澜。
“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你这个！”符拉迪斯拉夫转头，正欲口吐芬芳，却瞧见对方面无表情的模样，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骂了也没有意义，他也只能答应，“哈哈哈，好哇，我也成为公职，你说说吧！我该做什么？”
“很简单，扮演你的父亲。”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目光漠然，“那剩下的三个人肯定会关注你，不论你以何种方式出现，他们都会对你有所窥探，而我们只需要告诉他们，你的身后确实有那么一个势力在，就够了，暴露本身就是我需要的。”
“哈哈哈，阳谋啊！”符拉迪斯拉夫起身，“我在那边吃了很多蛇，你知道吗？它们和你一样，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那，我没有选择，只能去靠近，不然就是死，我在那个时候，靠近也是死，这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死亡不是吗？”
“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就好了。”符拉迪斯拉夫的癫狂模样并没有对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造成任何影响，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宛如黑暗中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如其来地出现，然后给身边的所有事物予以毁灭。
……
谢尔盖现在还是迷糊着的，他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吸入和呼出的气全都是冷的，浑身上下都麻痹着，连带着四肢无感，眼睛也控制不住地向下看，脑袋完全控制不了身体实际地倒下。
再一次地，他和雪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雪是冷的，他意识里知道，他身体知道，他身边已经死去的蛇也知道。
“蛇！”他勉强用眼睛看着那蛇，祈祷着它可以自己活起来，然后爬进自己嘴里，不论是他死还是蛇死，终会有一个死去，他迫不及待了！
可惜，蛇已经死了，他好像也差不多了。
一道强光激起他的生理反应，在茫茫一片雪地上，强光让他致盲，但也带来了他几乎想不到的变故。
来到这里前他就知道这举办赛事的附近有过事件的发生，失踪，还只是连星者，身体他始终不在意，然后他就来到这里了，他就不指望出去了，能活着就好，本以为连活着都难，没想到会出现这强光。
“嗬——”
一阵听上去很是奇怪的语言传入他的耳朵，但是他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语言还是单纯的声音，他的耳朵都被冻得发僵。
“居然还能醒过来吗？”他终于听清楚了！这是俄语，居然是俄语吗？
“试试看能不能动手指。”那个声音是说道，“先不要去睁开眼睛，你的眼睛因为雪地的原因已经黏在一起了，需要后面进行切割才可以看见。”
这是个不幸的消息，不过至少说明其他部位还没到眼睛这样的地步，相较于失去生命而言，这个情况应该是让人欣喜的。
“这个是谁？”
他听到有人询问。
“我的病人。”他听到的不是自己的名字，或者自己在俄罗斯的社会地位，而是一个朴实而简单的身份——病人。
是个好兆头。
“想要回俄罗斯吗？想的话就点点头吧！”医生问道。
医生是谢尔盖为这个人起的简单的称呼，似乎这样才符合现在的对话。
“病人有在听吗？”那个类似护士的人问。
“当然在听，不过他需要时间来响应我们的问题。”医生说话中带着笑意，和善的，普通的。
“当然想要回去了。”谢尔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割裂而分散，这可能是长期待在雪地里受到的伤害之一。
“想回俄罗斯吗？我明白了。”医生说道，同时拿了个触感冰凉的东西放到谢尔盖的手上，“吃下去。”
谢尔盖没有任何犹豫，自己对着自己的嘴吃下去，哪怕他看不见，无法判断这个人到底给了什么，但是他由衷地信任着这个医生。
“试着睁开眼睛吧。”医生道，“我关了光源，这里应该适合你。”
谢尔盖稍微动了动眼皮，发觉确实可以动了，却很难抬起，“可能还不行吧。”
“这样嘛，我知道了，那明天再试试吧，现在可能还不到时间吧。”医生好像也对此预料到了，所以语气淡定，让谢尔盖原本平静的心更加平静。
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也不清楚，但是听他们说话，貌似还很轻松。
“医生，现在是什么时间？”谢尔盖问道。
“2020年1月1日，当地时间，下午一点二十分，你已经来到我们这里五天了。”医生准确地说出了让谢尔盖惊讶的时间。
“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吗？”
谢尔盖讶然，“医生，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半身机械，半身肉体，机械辅助心脏跳动。”医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善的，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