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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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次多了个心眼、让齐高杰和朱忠也加入了审讯的队伍、他是明摆着不大相信孙承宗等人。
几人先审了程三富，程三富没有翻供、和先前说的一致。
当天又提审了河南学政监考、这学政的骨头早被胡光打散了，把情状交待的很彻底，只是他做此事太多了，不知道说的是哪一期，一下了交待了很多个买功名的名额。
最后几人又提审了郝仁，孙承宗还让郝仁坐着回答问题。齐高杰和朱忠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办法，他两人依然是配角，主审还是孙承宗，不过朱忠也是满意的了，毕竟自己第一次在郝仁面前成为了胜利者。
郝仁坐定后孙承宗问道：“郝大人，你能从新说一下你三次考取功名的情况吗！现在你的老师程三富也在天牢关着，他可是全招了，你的秀才和举人都是别人带写的考卷，你的功名是拿银子买来的，你认不认。”
郝仁道“孙大人，你说的没错，我前两次考试都是找的枪手代做的试卷，”
孙承宗道：“这么说你招了吗？”
郝仁道：“郝仁少时顽皮，那八股文总写不好，于是在考试时让我的老师代作了卷题，我的老师程先生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开始他不愿帮我，是我几次三番的软磨硬泡才说动了他老人家，他是出于无奈才肯帮我的，这事你们不用再为难我那程先生”
孙承宗道：你前两次考试是程三富帮你买的功名、那第三次大考是谁帮你弄的进士，”。
郝仁道：“孙大人、郝仁当年为了进京赶考在家闭门苦读一年，觉着文章有了长进，才敢进京赶考、郝仁也没想到一步便中，还中了甲字十一名，”
这时朱忠喊道：“郝仁，你还敢瞎说，你根本就不会写八股文，你当时能考中进士是魏忠贤帮了你，”
齐高杰也道：“是魏忠贤让谁为你代写的考题吧！是他帮你考中进士的，你不要再抵赖了，”
郝仁淡淡的道：“我又没认魏忠贤做干爹，没给他舔屁眼，没认他当干爷，他为什么要帮我，”
这话把齐高杰和朱忠刺激的脸红脖粗的，如梗在喉一般说不出话来。
阮大铖道：“郝大人，你前二次都是买的功名，可见你文章写的一般，你能在一年内阅读群书写出那么好的文章吗：这是谁也无法相信的，你还是把魏忠贤如何帮你考中进士的事说了吧！你说了我们大家也好回去交旨，总之你把这事交待清不要再受那皮肉之苦了”
郝仁道：“阮大人，辛酉年大考一下子考中了几百人，凭什么他们能考中进士我郝仁就考不中，当年考官出的三道题并不难做出，我们只是随笔而做将卷写出而以，怎么你们就非要我说是魏忠贤帮我考的，你们是怀疑我还是想诬陷于我”
这时齐高杰大喝道：郝仁，你要老实回答阮大人的问题，当年那三道题我和朱忠都做不好，你能做好吗！你这是欺瞒阮大人、欺骗皇上”
郝仁道：“我也知道你二人做不好，所以要认贼作父、认魏忠贤作祖宗，这是国为你二人从来都心术不正，你二人只是奸妄小人而已，怎么能写出堪登大堂之作。”
朱忠道：“郝仁，你上学时从来都不好好读书，怎么可能写好那三篇文章，你还是老实说出你是如何作的弊，你的题是谁帮你做的，如若不然，阮大人可要大刑伺候你了，我念在与你同学一场的份上，劝你早些交待清楚问题，以免皮肉之苦，”
此话一出，那孙承宗和韩忠良都冷眼瞪了朱忠一眼，朱忠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怀庆府审程三富、自己和齐高杰可为所欲为，这是在天牢、人家孙承宗才是主审，自己在人家面前不过是个小丑而已。
郝仁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牲，程先生一直都把你当做他的得意弟子来待，十几年来耗尽了多少心血在你身上，你现在居然带着齐高杰这个畜牲一齐到怀庆府捉拿程先生，还将他的腿打折，你这不尊师重道的小人，人人都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想整死我郝仁尽管冲着我来，何苦要为难程老师。现在你还想装君子，装好人，你这是狗啃麦苗，装羊呢你”
齐高杰急了，道：“郝仁，你休要骂人，现在你是犯人，我们是代表皇上在问你话，你要老实交代问题”
郝仁道：“齐高杰你这个畜牲敢将我老师打残，它日我郝仁决不饶你，你一个舔屁眼的货到处咬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朱忠是狗啃麦苗装羊，你这是羊啃骨头硬装狗”
这两句歇后语是郝仁从评书李那里学来的，关键时候他会用一下。
这两句话一出齐高杰和朱忠更加失态，可他们没办法，这次会审他们做不的主，不能打人，只能被郝仁气的抓耳挠腮的。
孙承宗看不下去了，他问道：“郝大人，你说这题是你做的，你可有证据能证明，”
郝仁道：“孙大人、当年大考郝仁也是尽力为知，那三道题郝仁多少年来牢记于心，郝仁可当场再将三道题做出，孙大人找到原卷一对便知，”
孙承宗道：“你真能做出这三道题吗！”
郝仁道：“郝仁七年前能做出，现在不过是再回忆一遍而以，如何做不出来。”
孙承宗道：“拿纸笔，让郝大人当场将考题写出，若能写出无误，孙某才可信你。”
狱卒取来纸笔让郝仁写，郝仁不一会便将三道题做出交给了孙承宗。
孙承宗仔细看后又取出他早以从文案司取出的当年郝仁所做的试卷核对、核对后又将题递于韩忠良看，韩忠良看后转于阮大铖看，最后齐高杰和朱忠也看了两份试卷、答题一至、笔迹一体，一看就知道是一人所为。
齐高杰和朱忠气的牙都响，他们费尽心机折腾了近一月，被人家一抬笔就化解全无，这是谁也生气。
孙承宗道：“郝大人，从字迹上看那当年的三卷题确实是你所作，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二次考场作弊的事我们还得报于皇上、让皇上来定夺你何去何从，你下去吧！”
就这样审讯结束了，郝仁回了红楼。
孙承宗向皇上交旨，把几人去审讯的结果告诉了皇上。
崇祯听后没有马上表态，只是道：“郝仁虽非阉党，但考场两次作弊的罪也不可轻判、不能让天下的读书人听后寒心，你们都回去吧！”
几人退出各自回府。
当天晚上韩忠良、吴仁杰、曹德财都在河南会馆唱酒庆祝，他们不知是谁帮了郝仁，但可推断出是王明仁大学士、因为郝仁的几次考题只有王明仁有机会搞到手、三人佩服王大学士的智慧，必定人家是老前辈，肚子里的墨水多一些，凡事想的周到。
现在皇上即便想治郝仁的罪也罪不至死，免了官割取功名算是重的了，所以三人高兴要喝一杯庆祝一下。
曹德财早将这消息告诉了郝仁的家人，秦秀才等也到了京城，他们知道结果后长松了一口气。
郝万财道：“这次郝仁出大狱后这官说什么也不做了，我们世代种地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多好，还是种地比较踏实，省了小人嫉妒算计，我可说啥也不让郝仁再做官了，家中的几百亩田地也能养活这一家人，”
秦秀才也道：”现在看来新皇帝是不太喜欢郝仁的，这官不做就不做了，回家好好过日子也是一乐事，郝仁这次虽受了这牢狱之苦，好在错不至罪，能全身而退也是功德所至，这次能将他免罪放回故里也算皆大欢喜了，”
春花道：“还是等郝仁回来再定这事吧！回不回家得郝仁决定、只要人平安便是福报所至，也算是我们一家初一、十五上的香显了灵气，郝仁不再为官，我们一家团圆是天伦之乐，他如不愿回家、我就还在家为他带好孩子，让他静心施展才能，总之他想怎样我都会支持他的”
陈香道：“郝仁做官这七年来为民施仁，为皇上尽忠，风雨无阳、险中求生的为国家尽力，苍天不会冤枉好人的，虽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忠良能臣那个皇帝不喜欢，现在的皇帝年龄还小，看不透这朝中迷雾，所以才执意冤枉郝仁；我想郝仁现在做官的心也以死，他若出狱我便同他一起回老家，同春花姐姐一齐孝敬公婆养育子女，再不踏这仕途之路”
春花道：“妹妹你是有喜的人，这么长时间我们都不知道郝仁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你一个人在此吵心、姐姐觉的对不起妹妹，以后家中的事就由我来分担，你只管保重身体便是”
陈香道：“郝仁出事后我也想报知姐姐，可郝仁带信说不让家中吵心、不可告知家人。所以做妹妹的没派人往家送信，这些时日我身体不便，也不能探监，小翠也哭了无数次的脸，火生夫妇和马二哥也在家守候，总怕这里再出什么事，那曹大哥最是尽心尽力，又出钱又找人的要救郝仁出狱，郝仁这事幸有曹大哥和忠良，吴仁杰等兄长的帮助才能挺到现在，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帮他、我真的也不知道怎么才好，郝仁出狱后一定是要感谢这些帮助过他的人的，”
郝万财：“咱们郝家人世代忠厚，谁帮了咱们，咱们一定不会忘了人家的恩”
这一家人一晚上说了很多，大都是要郝仁弃官回乡的事。
这晚上齐高杰也在喝酒，他同朱忠，赵清三人在一起喝，三人现在成了同盟。
齐高杰喝一杯咬一次牙骂一次郝仁、朱忠喝一杯骂一次程三富、赵清只是跟着二人喝，他时不时的说句宽慰的话。
齐高杰喝到半醉时又问朱忠道：“你确定郝仁做不出八股文吗：”
朱忠道：“他郝仁上学时便不好好学习，考取举人后依然在乡间吃喝玩乐，每日听听评书、钓钓鱼、净干些不着调的事；怎么会一下子写出那么好的文章考中进士，他一定是找人代写的卷题然后又抄写了一份交的卷，只是他同着我们几人居然能背写下七年前的卷题，真是想不到。我觉的还是有人帮了他，要不然他不可能把七年前的卷题记的这么清楚，”
齐高杰道：“我原来也找过他的试卷、可找不到、不知怎么的，这孙承宗一下就找到了，真是奇怪，”
朱忠道：“难到是孙思宗帮了他吗？”
齐高站起了身道“应该不是他，他和郝仁没有什么关系，这案子是皇上特别关注的案子，他不敢这样做，总知就算有人帮了他我们也没有还据，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说完又开始骂，朱忠也骂，那赵清等两人骂的累了才问道：“两位大人，你们真的想弄死郝仁吗！”
齐高杰道：“那还能有假，郝长仁这王八蛋害的我被魏忠贤净了身，这净身比死了还难受，都是他害的我成了废人，我齐高杰就算花光所有的银子也要弄死他”
朱忠也道：“这郝仁什么时候都能压我一头，因为他才让我降了一级，我朱忠这次是背着大不敬之罪将自己的老师都捉起来烤打，不就是为了能整死他吗！这次为了整死他我家都回不去了，父亲不认我，乡亲们也都恨死我了，这样子还整不死他，我没脸再活下去了，能不恨吗！”
赵清小声道：“齐大人你若真想他死其实也很简单，你只要肯出银子，这事好办，不用皇上下旨也能让他死在宰中。”
齐高杰道：“怎么，你有办法吗？只要能让他死，花个万儿八千两银子的我齐高杰还拿的出来，你就说怎么办就行，”
朱忠也道：“只要能让郝仁死、我也出二千两银子，你就说怎么办吧！”
赵清道：“两位大人难道没听说过黑虎吗？”
两人都问道：“什么是黑虎，你说来听听？”
赵请道：“在天牢中有一种人外号叫黑虎，他们专门干这种杀人灭口之事，他们杀人后别人去勘察现场，都会定为自然死亡，病死、或意外死亡。虽然也会有人怀疑他杀，但找不到线索，只能定为病死。这黑虎收了银子该死的人死了，出银子的人也安心了，案件也定为正常死亡、正常病亡、案子就结束了。只是这黑虎隐藏的很深，一般不见外人，而且要价极高，银子到手后犯人不会活过三日、你们若真心让他死就只有找这黑虎了，”
二人听后又高兴起来，齐高杰道：“我出一万两银子，你去联系这黑虎吧！一定不能让郝仁活着走出天牢，这事的快，别让吴忠良求情得承皇上把郝仁放了。”
朱忠道我是个没钱的人，把这两年赚到的二千两银子全给你，请赵大哥务必办成此事！
赵清道：“两位大人放心，我赵清明日便能得来信，一定找到黑虎、整死这郝仁。”
两人马上向赵清敬酒，赵清也喝饱后才散。
第二日晚赵清回来告诉齐高和朱忠，黑虎找到了，只是他说郝仁身份特殊、一万二千两银子不行，人家曹德财为了郝仁吃上口好饭菜都一出手就是五千两银子，现在是要郝仁死、最少得五万两银子，少一两都不干。
这齐高杰想了想道：“五万就五万吧！这银子我出了，朱忠那二千两银子就给你当是赏钱吧！你约一下黑虎，我这就给他送银票。”
赵清道：“齐大人有所不知，这黑虎只见银票，不见外人的，你可先付三万两银票的定金、等事成后再付那二万两，你看如何：”
齐高杰道：“行，我这就先给你三万两银票，事成后再给你二万两”
三人说好后赵清拿了三万二千两银票去找黑虎交银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