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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三张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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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皇上看到了程三富的供状,他把孙承宗和韩忠良、阮大铖叫了去。

崇祯让三人看了供状后道:“现在你们也看到了,这郝仁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欺骗了朕的皇兄,还要再继续欺骗朕,欺骗这全天下的读书人,像这样的伪君子不是阉党还能是什么。这案子怎么审你们看着办吧!”

韩忠良看看皇上那铁青色的脸道:“皇上,这程三富所说的只是一面之词,臣不相信这齐高杰带回来的供词。”

崇祯道:“锦衣卫以去捉拿当年郝仁考举人时的学政监考这一二日便会回京,到时你们三人可先审程三富、再审那学政监考,一切会真像大白,这二人都关押到天牢,也方便你们审案子,朕就等你们审过后给朕个答复。”

孙承宗马上道:“皇上圣明,老臣等一定不辱使命,查清此案。”

崇祯又道:“朕关心的是这郝仁是怎么通过魏忠贤考取的状元,你们几次审他都守口如瓶不承认此事,现在有程三富这个始作俑者做证,看他还怎么说。”

孙承宗道“老臣尊旨”

崇祯道:“你们下去吧!”

三人这才出了皇宫。

韩忠良一出皇宫便到了河南会馆,把这事告诉了曹德财,曹德财本不相信郝仁作弊的事,可现在证人都到了京城怕是再不信也不可,他措手跺脚的道: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韩忠良道:“现在皇上对我也有猜疑,我不方便久在此处,你赶紧找吴仁杰吴大人商量此事,那锦衣卫去捉捕的学政官员怕是这一两日就会到,到时再想办法就迟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于你,我这就先回家、以免皇上知道后把我这主审换下。”

曹德财道:“忠良弟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去找吴大人商量,”

韩忠良又道“这齐高杰原来在大殿上口口声声说他原本姓文,是倒插门到的齐家,其实并非如此,几日前齐高杰到他家中抓奸、正好被我拿住、我审问了他的妻子秦爱姐,秦爱姐说这齐高杰世代姓齐、并无入赘之事,这齐高志当是犯下了欺作君之罪,我本以为她有此把柄在我手便不敢再兴风作浪,想不到他又跑回怀庆府拿了郝仁的老师,我到必要时我可在朝堂上参他一本,以压他气焰。”

曹德财道:“如此甚好,我会将此事转告吴大人,到时不防群起而攻之这齐高杰,”

韩忠良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过后回了家。

曹德财马上去找吴仁杰商量此事。吴仁杰听完曹德财的述说后大吃一惊,他道:

“这郝仁的作弊案一但成立,那他的这状无便无疑是魏忠贤操作成的,这案一定郝仁被定为阉党无疑。

齐高杰这次可是太毒了,一招致命、要救郝仁出天牢怕比登天还难”

曹德财又把韩忠良捉奸一事告诉了吴仁杰,他听后道:

“既便能告实齐高杰的欺君之罪,也对郝仁的案子无助,只能更加激怒皇上。但我们既然知道此事不参他一本也心有不甘,不如我先拜访一下王明仁王大学士、让他来参齐高杰的本,因为当时齐高杰是被王大学士询问才信口胡说他入赘之事的,我现在就去王大学士家,你再到司马平大人家把情况说明,还有别忘告知郝仁现在的局势、”

曹德财道:“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到晚上再到河南会馆碰头,”

吴仁杰答应一声两人便走开了,

到了晚上两人碰头时把各自的工作汇报了一下。王明仁知道这事后很平静,只告诉吴仁杰让他过两日一起上朝参齐高杰之事、并要他设法道知大同知府,让他们上书再保郝仁。

这大同知府是郝仁和吴仁杰的同榜进士,平时关系很好,这事只需吴仁杰一封书信即可。

那头司马平听后则是神色天变,他想不到郝仁真的是买的功名,这对怀庆府这几年在朝中树立的形象可是摧毁性的打击、郝仁那么光辉的形象一下子被齐高杰这孙子给毁了。他大骂齐高杰混蛋,并让曹德财设法帮助郝仁渡过这难关、需要他做什么他会立即配合。

曹德财把这消息通过牢头告诉了郝仁,让他有个准备。在天牢时曹德财得知程三富以下在天牢,并且这次到怀庆府捉人是朱忠带着去的,他现在知道面前的敌人原来是这个知郝仁根底的小人。

这齐高杰和朱忠终于又连手了,这两只狼狈在一起可是要掀起惊天骇浪的,他们的目标是让郝仁死,然后踩着郝仁的尸体升官发财。

曹徳财又找吴仁杰和韩忠良两人合计、等审过程三富和学政监考后再上朝同这两位小人较量。

王明仁第二天到牢房看了郝仁,郝仁这时是万念俱灰,他想死的心都有,当年自己年少无知只想着有了功名便可为所欲为,却不知自己终被无知所害。少时不努力老大图伤悲,自己小时如好好学习就凭自己的聪明不会拿不到功名,何苦落的现在狠狈不堪。

他知道程老师被投入天牢后心中无限悔恨,程三富是个好老师,虽然他无大才,可读了几十年的诗书他也是有君子之风的人,要不是自己强迫他老人家,他怎么会落个六十多岁的人了又身陷囹圄、并且还被齐高杰这龟孙子打折了腿。

那朱忠更是小人一个、居然能带着齐高杰去捉自己的老师,这本是和自己的思怨,是自己小时的顽皮不羁所制,自己是有责任的,是自己害了老师、想到这里他更是自责。

他一夜未睡,早上站在红楼的窗前望着那东升的太阳发呆,他觉的自己能看太阳的时日不多了,好好看看太阳吧!如果自己能在提审前死去自己便不用再受辱了、自己不能让齐高杰和朱忠这两个龟孙子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自己要体面的死去、就像魏忠贤一样。

他现在理解魏忠贤死前的心情了,一旦登到了高处便容不得让低处的人再踩自己,当那些小人在自己狼狈时脸上露出奸笑,对自己指手画脚,自己的心是承受不了的、那种屈辱会比死十次更可怕,两则相害取其轻,自己一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生者何欢死者何惧,死没有什么可怕的、人生下来就意味着要有死亡、不生则不死,人人都有一死,也只能死一次,如果自己能决定自己怎么死也是一种快乐,总比别人决定好些,死过一次后就不用再死了,管他是魂飞灯灭还是脱离苦海都无所谓,只是自己一死苦了几位妻子,春花贤良,秋月可爱,陈香聪慧,小翠活泼,几位生命中的女人也都个个漂亮,羡慕了多少王侯将相,妒嫉了多少才子英豪,到头来却让她们独守空房,暗渡红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惹下的祸,死了吧!死了后就不想这些了,也不用受那零碟寸剥的煎熬。

郝仁的眼眸中溢出了泪水!

看万花嫣然,笑风雨春秋、调琴瑟淙淙、弄月影清姿、此时泪水蒙胧,回想驰骋岁月、几多痴狂几多婀娜,又有多少殚精竭虑,到得头来总是空。

郝仁的心凉透了,水到冰时体自寒,他望着如炬的太阳却感觉不到温暖,自己就这样掸一掸自己身上的灰尘随风飘走吧!如果飘不走就用根绳子学魏忠贤那样往梁上一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没有了爱与恨,没有了权力与财富,没有了忠诚与背叛,没有了君子与小人,自己死后任他别人怎么评价、任这世界上又多出了多少哭泣和嘻笑,自己总是安然的。

郝仁的心死了,死在自责中、死在悔恨的不甘中,他呆呆的站着早饭也不吃,总觉的是自己连累了程三富。自己还在死前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柳庆荷和花仙子,要不是自己太聪明、那柳庆荷和花仙子一定还活的好好的,即便是八王做了皇帝自己也不至于弄到这种地步,即便是柳庆荷背上了叛乱的名声他也还是禁军统领、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执着、非要拥立信王做皇上,自己是不是聪明过了头,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害了卿卿性命。

郝仁的心茫然一灰、对这世界没了知觉,他不再回忆往事了,只觉的现在一死那程三富大概能被释放,也不用大伙为他吵碎了心救自己。

就在他想到这里时王明仁来了,这位大学士让狱牢打开牢门进入红楼后叫了一声:

“郝状元”,

郝仁一惊,才知道大学士来看望他了。

他的脸色灰白,只是道:“王大人,你又来看郝仁了!”

王明仁笑了笑道:“恭喜郝大人,你马上要出狱了,”

郝仁道:王大人在笑活郝仁吗!”

王明仁道:“我王明仁什么时候笑话过人,郝大人的苦日子要熬到头了,”

郝仁道:“王大人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郝仁要大祸临头了吗?”

王明仁“哈哈”的大笑了二声道:

“福者祸所依,祸者福所至,如果齐高杰不查出你考场作弊一事你还真不好出这牢房,他这一场闹剧反到能救了你,”

郝仁道:“王大人何出此言,你是来为郝仁宽心的吧!”

王明仁道:“你只要依我而行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出狱,”

郝仁道:“王大人有什么良策吗!”

王明仁道:“当年你初入翰林院时我便看出你是个可造之才,这七年来你的所做所为老夫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那时我告诉你欲成大事不必拘泥细节。这考场作弊并非你一人为之,再者,古时多有不走功名路而建奇功者,也多有能文善才者成了大奸大恶之人、诗中有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高第良将怯如鸡,含素清白浑如泥之说。

你虽考场作弊但不影响你的善德能才,不是做弊的人都是坏人,也不是考出功名就是好人。我想大概是这选拔人才的渠道有问题、八股文是一种文体,就如你所喜欢的唐诗宋词一样、当年李白被贺知章一句谪仙人,封得诗仙李太白。他的唐诗天下第一,但却不能入仕。八股文也一样、写好了不一定就能做好官,你是喜欢唐诗所以偏于唐诗的粹炼。而朝庭把八股文定为入仕的标准,你不善写八股文,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一种错误的选拔途径防碍了你的真材实学的发展,罪责并不完全在你,因此你不必自责,你现在只要应付过这一难关以后的事就应刃而解了。”

郝仁听的一头雾水,他又问道:

“王大人能有什么良策帮我渡过这一关吗?”

王明仁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三张考卷,他铺在桌上。

郝仁看到那正是自己考状元时的试卷,王明仁道:

“其实我早就看过你几次考试的卷纸、你考秀才和举人时都是别人替你写的试卷。而辛酉年大考时却是你亲笔所写,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郝仁想了一会道“王大人是说让郝仁承认了前二次作弊之事,而这次的试题是我自己做的吗!”

王明仁道:“难到这不可以吗!”

郝仁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郝仁还是不明白王大人的意思!”

王明仁道:“考场作弊多者割取功名,而划入阉党可就说不清了,这三张卷纸只要是你自己做的,你就没利用魏忠贤的关系,他们就无法把你定为阉党,你最多弃官不做。那买取功名之事对于屡建奇功的郝大人来说便显的如玉中瑕疵一般,正所谓瑕不掩瑜,皇上是无法治你罪的,这样你便可洗脱清白,从见天日了,”

郝仁道:“王大人是说现在两位考官都以死、死天对证、这试老卷本就是郝仁所做吗”

王明仁笑了笑道:“这试卷本就是你所做。这还能有假吗了,我早以对过你的笔迹,这三张试卷的确是你所写、你现在应该把试题多看几遍,将它默记于心,等审迅时你居理力争把试题写出来,让他们去查这试卷,到时一查你便可与魏忠贤捌开关系,这案子也就到头了,这难到不好吗?”

郝仁听后深深的向王明仁鞠了一躬,道:“多谢王大人教诲,郝仁明白了,”

王明仁道:“现在卷纸就在眼前,你抄写一份默记一夜,然后把抄的答案烧掉,只等提审便可,你只当老夫今日没有来过。待你出狱之时能陪老夫喝上杯既可,”

郝仁道:“谢王大人了。”

说完他拿笔便抄试题,等抄完后又将考题还于王明仁。

郝仁道:“王大人请回去吧!这试题郝仁一晚便可背会,多谢王大人救命之恩。”

王明仁道:“不用谢我,是你的品德才干救了你。”

说完拿了试卷便走。

王明仁走后郝仁望着这三张试卷心又如翻江倒海般的涌动、人生真的很好笑,三张试卷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三张卷纸使自己登上了金殿、又使自己下的了天牢,现在还能使自己洗刷冤屈、考场作弊并不可怕,买功名并不可怕,沾上魏忠贤才可怕。

但自己心中清楚,没有魏忠贤自己是不可能考中进士的,以前少时顽皮,什么都不当真,明知自己不会写八股文还要进京考试,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已天命使然必中状元。

命运真的捉弄人,自己真的考中了状元,难道真的是天命使然吗?让自己得了状元风光了七年。现在自己被打入天牢应该也是天命使然吧!

郝仁又自嘲的冷笑一番,王大人说瑕不掩玉、可自己这块美玉还是要遮掩考卷上的这点瑕疵,自己不是美玉,孔子说玉不掩瑕、可自己还要掩盖、自己不是个君子,君子是美玉,而自己以瑜掩瑕、早以失忠也。

郝仁又想起自己上书的事,当年上《求国魂疏》后被天启皇上闲置回家,那王仁杰告诉自己:

孔子比玉道:“玉、温润而泽、仁也;续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出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君子比德于玉焉也;

皇上赐玉,吴仁杰解释这玉的好,把自己当做了美玉,现在郝仁望着这三张考卷心中想的是自己辜负了皇上,辜负了吴仁杰,自己不是美玉,自己只是一块颓石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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