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笔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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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到了、往年的七夕节郝仁都是同陈香一起过的，两人总会找一瓜棚在下边坐下摆上酒菜边喝洒边享受那份相依相爱的快乐。

小翠也会再讲一遍牛郎织女的故事，三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过完七夕。

郝仁也会想起远在家乡的春花秋月，以往也同她们在一起过过七夕节、牛郎和织女两位神仙一年一次的会面之夜是多少、少男少女，小夫小妻、愿意谈情，愿意相伴之夜。

传说在瓜棚下可以偷听到牛郎和织女的谈话、牛郎桃着一对儿女，喜鹊为他们架起了天桥，织女在桥上悲喜交加，他们被王母娘娘划开的天河隔离，不能相见；

一年就这一次见面的机会，他们当然很珍惜这一夜的时间，一对儿女喊着织女叫母亲，织女流着眼泪拉着孩子的手诉说着相思之苦，牛郎憨憨的看着织女笑，这种场合多么的温馨.多么的感人。

他们一年享受这一次天伦之乐能不喜悦、能不珍惜吗？

郝仁曾无数次同他的爱妻美妾们谈论这些伤心又感人的故事。他喝多后骂过王母娘娘不懂人世间的恩爱之情，不知道人世间的天伦之乐。

在这时陈香总会说：“王母娘娘是神仙，神仙是仙人，他们不食人间烟火、行的是天庭神仙之事，所以不知这人间亲情也是对的，你不要怨人家。”

郝仁会说：“你也是仙人，你是小仙女，你怎么知道人间的亲情，你我恩恩爱爱的不比做那冷面孔的神仙好吗？”

陈香会恼，她会说：“就你贫嘴，得了好处还卖乖，要不是你那一句“挑干龙泉也甘心”我才不会跟你下山呢？”

小翠这时会说：“这都是上天注定的缘份，要不是郝仁爱上你立志要考状元、我小翠也不能认识老爷。是陈香姐姐那一石子注定了我们三人的缘份，要我说这做仙人有了凡心才是件妙事。陈香姐姐是仙女，一石子砸出来个郝状元，这是多美的事呢！”

郝仁会接着道：“快感谢那小蚊子吧！它可是我和一尘仙女的红娘，”

然后“哈哈”大笑。又用他的大扇来驱赶陈香身旁飞来的小蚊子。

陈香会笑着吟道：“蚊小轻盈爱温柔、自带吸管使人愁，悄入肌肤浑不觉，吸血满腹方肯休。”

郝仁会接到：“嘴小肚大红袍穿，满腹粉玉籽百千、春时开花黄又红、八月修炼到人间。”

陈香道：“看似秤砣满肚鲜，一身大红满身甜、石榴籽润养花颜、大枣补血神气端。”

郝仁接着道：“云宫涂金字，众笑一猴狲，哪吒闹海龙，终得莲花身，”

这时小翠沉不住气了，她接着道：“玉宫妙仙子，投石把郎昏，郎拜九天女，愿许凡尘心，”

这是小翠看过他二人写的诗信，所以能接着吟。三人这时都“哈哈”大笑，然后每人喝上一杯。

喝过后小翠继续道：“俗家弟子凡夫心，不知修行倒晨昏，早日挑的水缸满，何处来此何处奔”

“今生缘定是凡尘，必有前世修来姻，咏蚊红娘牵一线，只求莺莺觅芳心。”

“未看西厢记，也知红娘意，修道世外人，未有糊涂心，劝君早返身、未再起幻因”。

“十七年前起道因、云烟师父执拂尘。留的玉壶为凭证，云雾山上逢佳人。绝世佳人本难得，挑干龙泉也甘心”

这小翠一下子把他们写的情诗念完，然后笑着为二人斟酒；

郝仁与陈香在一起时有了小翠这位活泼可爱的小妹妹不知增添了多少快乐。小翠把这诗全呤出来后看着陈香红红的脸，高兴的郝仁不醉也醉了。

三人就这样经常在七夕之夜谈论风情，这是多幸福的一家人。

现在郝仁身陷囹圄，回想起这些心中很甜很甜，甜过后再喝上一杯陈香为他斟的酒、不由的泪从眼出，现在陈香和小翠一定也在家想着自己度过七夕，这七巧节几人是每年必过的，两人一定为自己留了一双碗筷，还有那春花和秋月，她们身边一定围着一群孩子，春花在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几个孩子在听。

守财，玉霄、虎妞、郝雪，郝皓几个孩子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他们一定很乖很听话，他们都在听讲故事。那秋月一定也在一旁听，她们也会想自己，他们或许己经知道自己进了天牢，也或许不知，因为自己没让陈香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怕父亲和母亲为自己的事吵心。

郝仁一个人在这牢房里独自饮酒，透着木窗望向那遥远高旷的天际，那牛郎星和织女星闪闪烁烁的，他们大概正在诉说着离别之情。

郝仁喝着酒想着心事，到半夜时天气转阴，不一会窗处下起了蒙蒙细雨，是牛郎和织女在落泪吧！他这样想着。

他起身挑了一下油灯、灯火更旺了些，他想写诗、然后拿出纸笔自己磨了墨，望望自己所住的红楼、又望望那似隐似现的星空，提笔写到：

“红楼、红楼、今在囹中囚；红楼、红楼、心在圄中游；扬风西去留不住，明月长空不能留；七夕、七夕、牛郎银河奔。七夕、七夕。织女泪纷纷，奈何扬风能飞去，寂寞明月空成愁。我守红楼思风月，多少七夕暗泪流，相思不用相思语，羡慕七夕神仙游。”

写完后他又念了一遍，觉得写的还行，然后为诗题名《红楼·七夕》。

写过后又喝了杯酒、回想起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所做所为，小时自己是个多么调皮的孩子，捉弄自己的老师程三富，捉弄自己的同学，甚至捉弄自己的妻子和岳父大人、又带着雷火生去看三姑泉，还为程先生教训他的两个混蛋儿子。编故事替雷铁匠出气，最后扒开自家的鱼溏放鱼、让要饭的吃上鱼肉。

老爹实在没办法后把自己带到云雾山还愿，这一还愿自己真的变了性，在一天师兄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又喜欢上了小师妹，然后龙泉对诗。

再然后回家立志考状元，路上又遇到马二哥，在马二哥那里自己了解到大明朝的不公平。

自己又逼着程先生为自己作弊考举人，到京城赶考时又被齐高杰和朱忠欺负、告状又遇上魏忠贤，自己稀里糊涂的考中甲字十一名，那第十名进士忽然会疯掉，自己无奈上了金殿。

金殿上皇上鬼使神差的出了道难回答的题。柳庆荷和吴仁杰答对一道，自己答出了那道难住全天下人的三虎困梦难题，又写出了一首无人能及的七绝，最后得了状元。

这一切如做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金榜题名之时自己又自得了一万两银子，还交了几个很知心仗义的朋友。

回到云雾山终于娶得了一尘师妹，还又稀里糊涂的娶了小姨子秋月、又进京后得了小翠，自己在皇上面前还提出了撤潘地的强国之策，同柳庆荷，吴仁杰在华表下发的誓言。

自己到大同府建坝修水库造福一方，又经历了丰县城之战，再后来平陕西叛乱，又上书撤潘被冷落在家几个月。从新到京城后又任平辽总督，后又任两江总督，最后扶信王当上新皇帝、等等这一些往事。他越想越精神，越想越觉的自己能行，能挺过眼前这一关。

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及时同魏忠贤关系好、大考中魏忠贤也确实在无形中帮了自己，但自己的功劳总是大的、做官七年来清廉勤政，上对的起皇上，下对的起百姓、《孟子》曰：“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地。二乐也，”自己做到了，自己没有什么好惭愧的，

皇上现在想治自己的罪，无非是自己没有注意当前形势送了魏忠贤一程，可自己觉的不管怎样避嫌，不敢接近魏忠贤，自己一定是要送他一程的。这里边的渊源大家也都知道，魏忠贤是自己遇到的一个贵人、无形中帮助了自己。

王明仁王大学士曾告诉自己，要想成就一番事业有时必须得学会变通，自己让魏忠贤帮过很多忙，最重的情在于他派兵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后来他又独自夜访，在自己家吃了饭，送陈香翡翠如意、那可是无价之宝。

魏忠贤是真拿自己当朋友、当兄弟；要不然他不会在快倒台时到自己家喝酒，送陈香那么贵重的礼物，就凭这些自己既便知道会因送他有此一难也会送他一程的，这是人之常情，不送就丧失了做人的本性。

自己是因为送了魏忠贤而激怒了崇祯皇帝，这皇上也太小孩子气了，那齐高杰算个什么东西，他是真正的阉党，他举报魏忠贤成了首功、就因为他有功就可以诬陷我吗！他诬陷我郝仁，你阮大铖跟着起什么哄，你也想立功，想拿我垫一下脚、想成为功臣，你们妄想。

我郝仁是进了天牢，可我的朋友们没进、他们会为我伸冤的、吴仁杰、韩忠良、曹德财、司马平、王明仁、等等这些人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我郝仁是清白的，我不是阉党，也没与八王私通、天下人会明白这些的，皇上心里也清楚，没有我郝仁事先报信你怕是走不到京城，没有我郝仁到北大营向柳庆荷要人，怕是你坐不上皇位。

现在你坐稳了龙椅，准备向清处魏忠贤一样把我清除掉、没有那么容易、魏忠贤是的确同八王有过约定，我郝仁可是冤枉的，当时要不是我识破魏忠贤的托延之计、果断同他谈判让他清醒，怕是八王早就成皇上了。

我郝仁不希望八王为帝的原因是他害了一位善良的好皇帝，他是凶手，是杀人犯，所以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我要为皇上报仇、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可不是感觉拥立了你崇祯就能升官。不是因为你比八王好、比他有水平，你能被我郝仁千方百计的拥上皇位全因你是天启皇帝的亲弟弟。

我郝仁没有选择，那是天启皇帝的意思，他要让你继承大统；你崇祯大概也知道这一点，你想在朝中用你自己提拔的人，我郝仁是旧臣，不是你的知音、不是你的嫡系，所以你要整死我。

你一个屁大的小孩知道什么，我和你那么大的时候也正忙着捉弄老师，捉弄同学们。

十六七岁的崇祯还不成熟，还是小孩子。这个皇权的正统法则有问题，这么小的皇帝知道什么，什么也不懂，让他做皇帝是要毁掉大明朝的。

郝仁就这样疯想着，最后又想到自己写的诗了，那一首决定状元的梨园春雨，那是郝仁一生中最辉耀的时刻。自己把诗写出后皇上看了一声不言，而是让众大臣看、那些看过诗的人全都跪下让天启皇帝点自己为状元。

用一首诗被定为状元是多大的荣耀，郝仁又呤到：“春时梨花春时雨，细丝密密满天宇，花白开出春天意，密密细丝也心语！”

他念过后又想起自己写的《太行行》他回想了一遍，把最后一段念了出来：

“人生悲苦多厌去，不如酒醉做神仙、三千里烟幕为帐，八百里卧榻酣睡，歌时旷越与天歌，舞时月夜伴影舞、歌舞相乐永无憾，再饮百杯乾坤转、星繁月浩天地同，暮日山河我欲行，轻踏云台西追日，借步彩虹入天宫、我醉、眼蒙胧、我醉，心玲珑，”

吟过后又喝了杯酒，然后又拿起笔写下了一首：

《笔如刀》

他写到：“我有笔如刀、何惧风啸啸，人兴百事旺，落草马生膘。醉写艰辛事、狂作得意标、沧海桑田尽、梦日显征朝、山岳沸戈戟，四海出龙蛟，挥墨天地庆、举杯幸今宵。”

写过后他“哈哈”大笑不去笑过后扔了生笔倒床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