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郝仁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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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枝各表一朵，这边五月份妻子春花又为郝仁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人高兴的又是敬神又是摆席宴的忙了几日。

郝万财这次让郝仁自己为儿子起名字，郝仁为儿子起了个玉霄的名字。大家不知道郝仁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但都感觉叫郝玉霄挺好听、比大儿子郝守财的名字好。

秦秀才这次给外孙的礼物明显要多的多，春花幸福的不得了，一家人欢欢乐乐的给孩子过完满月后，便开始准备郝仁上京大考的事。

进京赶考可不是个小事情，郝仁又去拜访了程三富。这程三富程先生极不愿让郝仁进京考试、他知道郝仁的水平，怕进京再弄出什么事来。可郝仁一定要去他也没办法，他在京城也没认识的人，只能将考试的注意事项同郝仁说一下，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他又提议让郝仁同朱忠结伴而行。

朱忠也要上京大考，程三富把朱忠也叫到学堂交待两人一路上要相互帮助，同去同回、不要不团结。谁知朱忠说他已同别乡的一位举人说好一路同行。现在老师既然说要和郝仁一同进京，那就三人一起吧！人多结伴一起行走也好些，毕竟到京城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呢，人多更安全些。

就这样两人约好几日后一同起程。要说离大考还有两个多月、没必要去的这么早。可每年大考学生们都会提前从家里开始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着风景到京城再熟悉一下环境时间就过去了。

郝仁又同朱忠去见了一下那个同去赶考的举人。这举人也是怀庆人，只是和他俩不同县，这人叫齐高杰，二十七八岁，他三年前已经进京赶考过一次了，考的不好，名落孙山后回家又苦读三年，想今年能考中进士，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

三人见过面后约是六月初三开始从家出发，因为明朝忌二月、五月、九月赴任，进京大考也像上任一样，得选个好日子。

三人约好后便各自回家准备了。这是辛西年、都想在这辛西年考个进士，所以特别上心。

到了六月初三这一天，郝仁带着秦秀才给的五十两银子和老爹给的七十两银子共一百二十两银子上路了，春花刚生了孩子不能出来送他，郝万财把他送到上京的大道上才回去。

三个人每人都带了秋冬的衣服和银钱、见面后排了个大小的名次、齐高杰最大为兄长，朱忠长郝仁二岁、郝仁最小，便称两个为兄长。

郝仁也是第一次称朱忠为朱兄、齐高杰称两人为贤弟，三人排好大小兄弟后便一起起程了。

三人同行走走说说话一天大致走个五六十里，几天后进入河北地界。这段路郝仁走过，所以不生，也算熟门熟路的，一路上郝仁知道朱忠和齐高杰家都不富裕，所以住店的钱和饭钱都是郝仁出，只是郝仁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朱忠和齐高杰住一个房间。

郝仁不愿同人一个房间里睡觉、他怕朱忠和齐高杰打呼噜。这朱忠和齐高杰见钱都是郝仁出，他们两个人也便不说啥，每次开房都是两间，他们两人住一间郝仁一个人一间。

郝仁认为自己把钱花了，两人就算不感激自己也不会对自己有多大意见，可是他想错了、所谓人心难测，你花了钱不一定人家就会说你好。

这几日每晚朱忠都在同齐高杰说郝仁的坏话，把郝仁在学校的每一件坏事都说了个遍、就连吃屎的事朱忠也说了。这还不重要，重要的是朱忠告诉齐高杰，说郝仁两次考试都是作弊得来的功名。

这件事大大的刺激了齐高杰，他也是读了二十年的书的人、十年寒窗又十年的只是为了个功名，有了功名便可做官，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看不上这些投机取巧的人，在他眼中这些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甚至是些流氓，地痞、混蛋，坏蛋，孬种，总之是恨之咬牙。

郝仁在他心中很快上升到了敌人的地步，他同朱忠两人晚上一合记都起了杀郝仁的心，可杀人是犯王法的事、想想可以，要做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两人又放弃了这个计划。

这齐杰拿出老大的样子道“现在不要和这家伙闹翻、留着他替我们付帐、等他的钱花完后咱俩把他一个人扔下，让他也考不了试，要着饭回去。”

那朱忠道：“可这家伙带的钱多，怕是到京城也花不完，”

齐高杰道：“这你别吵心，咱们以后专拣贵的客栈住、报菜时专要好的，我再带着你俩多走几个弯路，访些名胜古迹，定要他在到京前花完银子。

朱忠想想道：“我就说什么时候花完他的钱再花我的，然后花你的，这样他就不防我们了。”

齐高杰道：“对，咱就这样说，你也探听一下他有多少银子，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朱忠道“行，我们就这样办，这次定要报了那吃屎之仇。”两人商量了一夜。

第二天上路时这朱忠便道：“我们三兄弟都是怀庆府人，算是同乡同年，又都兄弟相称。我提议、郝仁最小，这几日又都是花郝仁的银子，干脆我们轮着花钱、郝仁的银子花完后花我的、我的银子虽少，但也够我们用一两个月的，郝仁弟你带了多少银子我们碰一下别花脱了、”

郝仁不防两人的计划，实说道：“我带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单我的钱就够用了，不必动用两位哥哥的钱，”

朱忠道：“我这里还有四十两银子，齐兄你那？”

齐高杰道：“我带了五十两银子，我们的钱是足够进京两次都花不完、一路上我们也别省着了，带出来的银子就是让花的，我最后兜底。咱既遇到了一块，就高高兴兴的到京城走一朝、就算不能考中进士也交个朋友，落几个兄弟，两位贤弟好不好，”

朱忠忙道：“就按大哥说的做，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郝仁一听高兴的不得了，他本身就喜欢花钱。这次进京郝万财千嘱咐万咛嘱的让他省着点银子，走不走留路，吃不吃留肚，别花脱了银子到时路上受罪。现在这两人这样说正好合了他的意，他道：

“那我们就住好一些的店，吃的也好些，别苦了自己，”

三个人就这样说定了。

这齐高是去过一次北京的人，又是老大，现在带领着这两人开始了游山访水，边走边玩。结果离北京城还有一百多里时以离家出来有一个多月了，郝仁的钱也花完了。

这天住店时，郝仁付了店钱和饭钱后身上只剩几十文铜板了，他偷偷的告诉了朱忠，朱忠说第二天起他花钱。

其实朱忠和齐高杰身上也没他们说的四十两银子和五十两银子，这是他们串通好的，故意多说些、麻痹郝仁的策略而以。

朱忠晚上同齐高杰一合算，确定郝仁的一百二十两银子的确花完了。他俩定计第二天来个放羊行动，把郝仁一个人丢在这里。

郝仁是一点设防也没有，他长这么大只坑过别人，别人没坑过他，所以心底还纯洁，不知这江湖险恶。

他晚上倒床就睡，睡的很踏实。每天早上郝仁都是最后一个起床，还是朱忠和齐高杰叫门才起来的。这天朱忠和齐高杰一早就起了床，早饭也不吃就上路了。

按他们的推算这郝仁没人叫要睡到中午才能醒，到时他俩以走八十里了。齐高杰知道前方三十里处有个叉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走小路能少走几十里地，他计划到那里后两人走小路，郝仁即便追来他不知小路，一定走官道。这样子一天两人便能多走六七十里路，郝仁怎么也追不上他们，就算郝仁要饭要到北京那考试时还要交三两银子的卷纸费，郝仁没钱也考不了试。

两人想的很周全，郝仁只能讨饭回家了，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店家见他两人先走，以为是忘了叫醒同伴，便喊起了郝仁。郝仁起后问店家喊他何事，店家道：

“这位公子，你的两个同伴刚才忘了叫你，他们已上路了，”

郝仁道：“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那店家道：“我没看错，昨晚你们在一起吃饭的两个人刚才早饭都没吃急匆匆的走了。”

郝仁ー听，心里明白了这两人是有意甩掉自己，不想和自己同路。这定是他们商量好的，现在把自己的钱花完了，他们这一走，明摆着是要害自己，让自己讨着饭回家。

郝仁想到这些后马上起床，他告别店家背着行李就追了出去。

郝仁现在已不是两年前去游玩时让雷火生背回家时那个样子了。现在十九岁，已是个大人，通过在云雾山挑水的煅炼他早以成熟，体胳也早以强健。

现在走路的脚程早以不是当年，他一路飞奔似的追赶，速度是齐高杰和朱忠的二倍，所以追赶上他俩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路行走郝仁想到了那叫花子马二哥，马二哥曾说过，世上人心最险恶，所以轻易不要相信人。现在应验了，读圣人书的儒家第子竟不如一个叫花子。

那马二哥因一顿饭的情义就每日睡在自己的窗前暗中保护自己，这两个道貌安然的举人居然早以心藏奸诈，把自己的钱花光后甩下自己两人偷跑走。

这比狼子野心更可恶，郝仁心中一路骂着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早晚要你们好看。

就这样郝仁在六月份的大热天一路追赶，不到二个时辰便赶上了齐高杰和朱忠；

这齐高杰和朱忠正走到那三叉路口准备拐上小道时，忽然听到后边郝仁喊道：

“你们两个人好无耻，花光了我的银子便扔下我不管要走，你们给我站住，”

这两人见郝仁赶来了便站住，不再上小路。那朱忠是怕郝仁惯了的，他不敢回话，那齐高志可不怕郝仁，他回道：

“原来郝公子也能起早啊，我还以为没人叫你你会睡到中午呢！”

郝仁道：“你说、你们为什么丢下我两人先走”

齐高杰道：“为什么，因为不愿与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人为伍。”

郝仁道：“我们一路上走了一千多里，花光了我的银子你才说不愿同我为伍，早些时你干什么了，你们也是读圣贤书的人，不觉得羞耻吗？”

齐高杰道：“正是我们觉的羞耻所以才不辞别的”，

郝仁道：“既然这样说你们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齐高杰道：谁欠你银子了，你让还给你”

郝仁道：“我们三人这一个多月共花了我全部的一百二十两银子，我不要你们太多，还我六十两则可，”

齐高杰道：“那些钱是你自愿花的，你要不花钱我们才不会同你同行呢！再说你去京城不知道路，如不是我带你，你能走到这里吗？你管我们吃饭就算是付的引路钱吧！这钱你还想要，你听说过染房里能盗出白布吗？这钱早变作屎拉出去了，你到茅厕里去要吧！”

郝仁第一次碰到这样无赖的人，气的脸煞白，道：

“齐高杰，你这个兔孙王八蛋，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们设计让我把钱花完，然后弃我而去，这分明就是想害我，现在我身无分文离家一千多里，你们让我怎么办，你们是心如蛇蝎、人如豺狼。我日你祖宗的，真不应该相信你这两个龟儿子的话，”

齐高杰听了不恼反到笑了、那种奸笑是发自内心的嘲笑，他道：“你骂也没用，钱我们不会给你一文，从现在起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郝仁见齐高杰这样耍无赖便不再问他，问朱忠道：“朱忠，我向来对你不薄，你怎么也这样对我”

朱忠还没说话，这齐高杰道：“这主意就是他出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个不学无术，投机取巧，拿钱买取功名的小人。”

这朱忠也道：“郝仁，在学堂我斗不过你，可你想不到现在会败在我的手中吧！钱我们不会给你，也不会管你吃饭，你要聪明就赶快一路要饭回家吧！反正你进京赶考也考不了进士，就那秀才和举人还都是你通过程三富那个老东西拿钱买的，你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我俩进京考得进士后就留京作官了，也不再怕你回双龙镇找我麻烦，你就死了心回吧！别不知好歹还跟着我们了。”

郝仁气的胸口直疼、他想上前猛打朱忠一顿。可郝仁不傻，现在是一对二、与自己不利，如果动手自己准吃亏，所以不能动手。

这时他又想到了马二哥，要是马二哥在该多好啊！马二哥一定会用那小竹棍抽打这两个混蛋。马二哥的义气早在郝仁心中种下了根，所以他会想到。

想过马二哥后又想起了雷火生，要火生在的话，这两个王八蛋吓死也不敢这样，那雷火生双臂神力，能把这两人举起扔出几丈远。再往后郝仁又想起了一天道人，又想起了爹，妻子春花，要他们在决不会让自己受这等气。

可想到这些人也没用，现实中自己就一个人，人家是两人，双拳难敌四手，自己不可能落到好处的，郝仁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齐高杰和朱忠见他不语便一起继续赶路，他们没上小路而是随官道而行。郝仁见他们走，也没别的办法，想了想还是先跟着这两人，见机而行吧！

齐高杰和朱忠也不理郝仁，两人只管赶路。

又走了一会以是中午时分，天越来越热，可还是不见村庄。正走间他们发现前方的一个三叉路口有一个卖西瓜的小棚子，一个老头在卖西瓜。

齐高杰和朱忠便到棚里买瓜吃，两人卖了一个西瓜后让切开，两人一人一半吃着。

郝仁看着这两个月多来用自己的银子又是酒又是肉的，养的红光满面的坏蛋心里那个气呀！无法言语。

那卖瓜的问郝仁要瓜不要，郝仁道“老伯，瓜我就不要了可不可以讨碗水喝。

那老人家用碗倒满开水递给了郝仁，郝仁早渴的嘴唇干裂，嗓子冒烟了，一气把水喝完然后也坐在木登上歇起来。

那齐高杰和朱忠吃了一个瓜后还要吃，又要了一个。最后两人吃了三个七八斤重的大西爪。

郝仁只剩下几文钱了，不舍得花，只得又要了碗水喝。

三个人在瓜棚里体息有一个时候左右时间。那齐高杰同朱忠道：“现在不太热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朱忠冷眼望了望郝仁道：“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像狗一样跟着我们”

郝仁道“我不是狗，是狗尾巴，狗尾巴不跟着狗能行吗？”

齐高杰道：“不用理他，我们走”说完就起身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