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你还缺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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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他亡了，我也断了...”
大汉带着一丝期许的目光向着步凡看去，说道：
“小子，做个交易如何？”
步凡好奇道：
“什么交易？”
大汉说道：
“你从此间出去后，去一趟落丘山，那里有着一本剑诀，你寻了之后将其交予玄微道宗，我便告诉你四位更适合你的剑灵所在如何？”
步凡想了想。
玄微道宗自五百年前一场惊变后，已经沦落成了三流门派，风光不再。
若是能以一个剑诀换四位适合自己的剑灵所在，也是一个不错的交易。
想到这里，步凡便点了点头道：
“成交。”
那大汉脸上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说道：
“你发下大道誓言，我们就交易！”
步凡点点头，随后便按照那大汉的要求发下了誓言。
无非是自己不得偷学，要完整地交到玄微道宗掌门的手里。
见步凡发下了大道誓言，大汉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指着东南西北四角说道：
“城东的垂钓少年，城西的独眼婆婆，城南城墙上的公子和城北雪中盘坐的少女，这四位都和你的剑势很合，去找吧，希望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剑。”
步凡点点头，谢过那大汉后，便向着城西走去。
因为他这里，离城西最近。
行了不久，步凡果然看到了一名身着黑衣的独眼老妪。
那老妪身上弥漫出的剑气，甚至让他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见步凡来此，那老妪露出一丝笑意，扬起两根手指轻轻下劈，一根木桩被她整齐的劈成了粗细完全相同的柴火。
步凡站在老妪面前，刚要说什么，老妪便咧开了嘴说道：
“小娃儿，想使唤老婆子，你可是打错了算盘。”
说完，老妪又拎起一块木柴，轻轻一劈，披散之后，和步凡说道：
“老婆子昔日的主人，曾是剑仙苏鸣手下的十二剑侍之一，你又有何能耐，想要使唤老婆子？”
步凡一窒息。
想不到这老妪的背景如此深厚。
不过看着那独眼老妪，步凡反而激起了一股傲气，挺了挺胸膛道：
“晚辈愿意一试。”
老妪眯了眯那仅剩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小家伙，剑势虽成，但自身却不以修剑为主，老妪我就算在这葬剑冢内待一辈子，也不会跟随剑心不纯的人，去吧，去吧...”
她说着，伸出枯瘦如同鸡爪一般的手，轻轻屈指弹在了步凡的额头上。
“啊！”
步凡一声惊叫，身体顿时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仅是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数幅画面。
第一幅画面，是一个身形欣长的少年，斗剑赢了一位白衣女子。
雪山皑皑，天青云白，山巅之上，少年以剑轻轻挑开女子的面纱，一句“你输了”，让白衣女子下跪，以为剑侍。
第二幅，是那白衣女子抱着剑，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身后，竟真的如侍女一般。
第三幅，天色昏沉，雷霆蔓延，白衣女子与其余数道人影将少年围住，手中剑有缺口，身上衣染魔血，如同拼了命一般在数之不尽的魔族之中厮杀。
第四幅，那白衣已被染作血衣的女子注视着空中两道激烈杀伐的身影，面容惨笑，手中轻轻抚摸着手中一把已满是裂痕的剑，一扬手，义无反顾的以身化万千剑气，化作一朵沾满血色的剑气莲花，一瞬间灭杀万千魔族。
第五幅，一把残破的剑自云端跌落，消失不见，一句“唯能极于剑，方能极于情”久久萦绕在步凡的脑中，经久不散。
五幅画面在步凡脑中闪过，他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步凡揉了揉浑身疼痛的身体，朝着老妪的方向深深施了一礼。
不为别的，只为那白衣女子以身化剑的决绝。
只为那一抹白衣染雪，在万千魔族中绽放的如血一般的白莲。
那一位前辈，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只为了追随那一人的脚步，只为了给未来的人族留下一个朗朗乾坤。
收拾了一番心情，步凡纵身向着镇北走去。
说来也奇，这镇子西边寸草不生，风沙极大，越往镇北，越是寒冷，待步凡赶到最北边时，已是白雪满地。
而那大汉所说的少女，就穿着一袭薄纱，端坐于雪地之中。
雪花落下，被她身体中散发的剑气纷纷搅散。
感应到步凡到来，那少女睁开眼睛，那一双眼眸空灵且无邪，轻笑道：
“我都忘了多少年了，你还是第一个敢来我面前的，就凭这一份无前剑势，称得上一声不错。”
有了老妪的前车之鉴，步凡这一次也不打算多说废话，直接行了一礼道：
“还请前辈指教。”
说完，他以指代剑，无前剑势全力而发。
一剑点出，顿时风雪大作，一股锋锐剑势向着女子刺去。
“剑势不错，可惜你尚还缺了一些东西。”
那少女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轻声说了一句后，一挥手，漫天风雪顿时向着步凡涌来。
“噗！”
步凡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出，将满地白雪染做血色，不可置信地倒飞出去。
“年轻人，无前剑势虽然不错，但你还没有找到那真正能够令你一直向前的那件事，那个人，去吧...”
随着少女的轻语，一幅幅画面再次在步凡的脑海中闪过。
第一幅画面，是一个落魄书生，拿着妹妹卖身为奴的银子上京赶考，却被山贼打劫。
第二幅画面，是当书生中举，衣锦还乡之时，却发现昔日村镇，正被山贼屠戮。
面对哭喊中衣服一件件被扯碎的妹妹，悲愤无比的书生最终弃笔执剑，怒吼着杀入山贼之中，砍翻两人后，最终被人一脚踩在脚下，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凌辱，死在自己眼前。
万念俱灰，眼见屠刀即将落下，却被一名少年所阻。
那少年谈笑间一剑灭掉所有山贼，朝着书生伸出了手。
“和我走吧，荡尽世间不平，以手中的剑，让悲剧不再发生。”
短短的一句话，令一个书生，成为了一代剑圣。
最终，面对那如同潮水一般的魔族，他红着眼睛，一剑开万里山河，以浑身气血精元化作惊天一剑，长笑声中以身化剑。
陨落之前，似乎有着一句轻语响彻在步凡的脑海之中。
“我以我剑开山河，斩邪祟，愿天下所有人再不与亲人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