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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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灿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罗三今日这身装扮特别好看,美得很有攻击性,就听到罗三开口了:“我再一次声明,我要输了,你们俩无论如何都得想法子保住我,我青楼里还藏着不少银子呢。”
叶云洲:“……”
顾灿:“……”
她就不应该对罗三这张嘴抱有什么期待。
今日比试的地点在皇家园林,是专门用来赏春的,要比御花园大得多。
如若没有专门的人带路,怕是要迷路的。
亭台楼榭、曲径通幽,鸟语花香的园林让人从进门开始就心旷神怡。
顾灿心想:难怪古时候人人都想当皇帝,当皇帝多好啊,什么都有。
“这地方真漂亮,哎叶云洲,是不是当官以后能经常来这里?要不我也去考科举,混个官当当?”罗三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这看看,那摸摸。
顾灿很无语:“那你的花魁还做不做啦?”
闻言罗三还真仔细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罢了,当官不自由,我还是喜欢自由。”
说得想当就能当似的。
罗三一路哼着小曲儿,像只猴子一样蹦蹦跳跳了一路。
直到看到乌泱泱的人群。
罗三曲也不哼了,走路也不跳了。
开始端庄起来了。
顾灿:“……”
这个人生活在古代太屈才了,他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在现代怎么着也得是个顶流。
有眼尖的人早就看到他们了,等人走近了才道:“叶将军,这位是?”
明知故问。
“我朋友。”叶云洲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谈。
而身后的罗三,冷着一张脸,任由别人打量。他已经习惯接受打量,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叶云洲随口和几个人打招呼,恰好此时皇上也到了。
“走,去见皇上。”
萧其舟才落座就看到叶云洲带着人过来。那人一袭红衣似火,远看还以为是个姑娘。
“皇上,这是罗春生。”
罗三撩起衣摆,跪地行礼:“草民罗春生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开口,才发现是男的。
“起来吧,”皇上道,“今日比试,全力以赴便好。”
罗三一愣,应道:“是,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还以为会被皇上好好警告一番。
萧其舟眼底乌青很重,一看就是没睡好。叶云洲有心劝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要今日赢下来便好了。
很快龙元和北燕的人也来了,比起萧其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他们可谓是意气风发。
“皇帝陛下安好。”
就连行礼都如此随意。
叶云洲眼神一凛,呵斥道:“怎么,使臣大人连如何行礼都忘了?”
“还是说,你觉得你们赢定了,便可以罔顾礼法了?”
叶云洲说得不客气,眼神如刀子一般刺向龙元和北燕的人。春日天气正好,他们被一个眼神看得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姜沉凝眉,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们回答“是”,便会被刀子割掉舌头。
北燕使臣清醒了不少,赔笑道:“将军言重了,我们……”
叶云洲抬起手,制止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本将军不想听你们的借口。使臣大人可别忘了,这场比试我们还没输,只要一刻没输,协议就是有效的,你们……别太得意忘形了。”
偌大的园林,针落可闻。
一阵风吹起,园林里种的竹林被吹得哗哗作响。
顾灿垂下头,掩饰住自己高高扬起的嘴角,这种场面笑出声,不太好。
但是……
真的忍不住啊!
叶云洲发飙的样子真的好帅!
顾灿的肩膀不断地抽动。
离她最近的曹雨晴一脸黑线,忍不住道:“你忍着点,别笑出声。”
顾灿任笑的间隙中还不忘点点头。
从头到尾萧其舟都没有出声。
可他眼底似有寒霜一般,冰冷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北燕使臣,让北燕使臣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用力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跪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才是臣无礼,还请陛下赎罪。”
萧其舟横笑一声,也没让人马上起来。
等他跪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起来吧。”
北燕使臣支撑着膝盖,缓缓起身。
场面变得尴尬。
最后出来打圆场的还是周图。他作为负责接待他国人员的主要官员,定然是不能让场面继续干下去。只是他看到北燕使臣那张皱成一团的老脸,爽了!
“哎哟,我说使臣大人,你说你这何必呢?”周图笑得褶子都多了几道,“胜负未分,这时候高兴未免为时过早,等会打脸了可如何是好?”
周图突然明白为何北燕使臣说话喜欢阴阳怪气的,原来看别人脸黑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北燕使臣“哼”了一声:“周大人倒是自信满满。”
周图也不生气,笑笑说道:“那是,这场比试最终胜利的,肯定是我们。”
不管怎样,狠话要先放出去,气势不能输。
“行了,二位大人,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开始比试吧。”说话的是礼部侍郎,也算是出来给台阶了。
周图顺势而下:“行,那就开始吧。”
-
比试正式开始。
利桑出列,他话不多,一双细长的眼睛上下扫了一眼罗三。
他的眼神称不上友善,且利桑本人长相是比较凶狠的那类型,寻常人被他这么看着,多少都会不自在。
可罗三是谁?
青楼花魁。
从来只有他让人仰视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对他高高在上的份?
这北燕人可真是胆儿肥了。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罗三眯起眼道。
利桑挑眉,似乎没想到罗三看着清冷孤傲,一张口这么凶残。
“二位公子,”太监笑眯眯问道,“您二位可以开始了吗?”
利桑说道:“我随时可以开始。”
罗三点头。
太监便端来一个签盒,道:“题目由二位自行抽签决定,用时为一个时辰。”
自己抽签决定吗?
罗三伸出手,随便拿起一张。
利桑见状,也挑了一张。
太监又道:“请二位打开看看。”
这回是利桑先打开:“我的题目是——幼时。”
紧接着到罗三,他看清纸上的内容后先是一愣,接着又道:“我的题目是——珍贵。”
顾灿听得嘴角直抽,这都是什么抽象题目?
但是对于比试的二人而言,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了。
宫女在一旁等候差遣。
利桑在看到题目后已经开始作画了。
反倒是罗三,始终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志山看得着急,道:“皇上,他怎么一动也不动啊?这要是来不及可如何是好?”
萧其舟本就心烦意乱,现在更烦了:“你问朕朕问谁?你这么操心,不如朕让他下来换你上去如何?”
朱志山一听,讪讪道:“臣、臣能力不足。”
“不足那就闭嘴!”萧其舟道。
他们的对话声让周围的臣子无语地看了一眼朱志山,有眼睛的都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也只有他敢这个时候凑上去。
萧其舟当然心情不好,任谁被小瞧都会不爽。龙元和北燕那芝麻大点的地盘,一个小小的使臣竟然也敢拿乔。
等离国赢下这场以挑衅为目的的比试,他一定会收拾龙元和北燕,好好挫一下他们的锐气。
至于现在……
萧其舟看向坐着一动不动的红色身影,只能选择相信叶云洲。
-
一刻钟过去了,罗三还是坐着一动不动。
讨论声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变得越来越大。不止是离国,就连龙元和北燕也是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是打算坐到比试结束?”
“他肯定是怕了,被利桑的气势吓傻了。”
姜朵问姜沉:“你怎么看?”
姜沉冷笑一声:“听说他是叶云洲找来的人。”
意思就是,叶云洲找来的人,不会是什么胆小的废物。
“那他到底在等什么?”
这个问题不止姜朵问,顾灿也在问。
隔壁的利桑都画出个雏形了,罗三还是一动不动的,来不及怎么办?
叶云洲也不知道罗三在等什么,但是他相信罗三。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且看着罢。”叶云洲道。
顾灿撑着下巴,百般无聊地左右看看,欣赏一下皇家园林的风貌。
她动来动去的,引起了叶云洲的注意。
“怎么了?”
顾灿不转了,她视线慢慢上移,盯着叶云洲的脸看。
叶云洲:“?”
脑海里又想起方才叶云洲发飙的样子,眉眼都带着怒意,和往常面对她时总是温润的样子截然相反。
特别带感。
顾灿舔舔嘴唇,心里痒痒的。
“你过来,我有话说。”她朝叶云洲勾勾手指。
叶云洲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把头伸过去,想听她要说什么。
顾灿一手搭在他后脑勺,一手捧着他的脸,往自己这边一拉。
“啵。”
轻轻地一声,亲到了叶云洲的心坎里。
顾灿笑眯眯地放开他,用嘴型道:“好喜欢你。”
顾灿今日穿着一身青白色,宽袍大袖,刚好能挡住外人的视线,偷偷地“做坏事”。
叶云洲一向泰山在眼前崩塌都不会变的脸色,头一次出现了裂纹。
他眼底布满疑惑以及讶异。
似乎是不理解顾灿为何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却又因为这个举动感到心跳加速。
可偏偏顾灿撩完就跑,她若无其事地坐在位置上,仪态端庄大方。任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方才她居然做了一件如此大胆之事。
“你……”
“嗯?怎么了?我刚才的话没说清楚?”
顾灿得像只狐狸,还要明知故问。
叶云洲心底“啧”了一声,眼睫颤了颤,已经想好晚上要怎么跟她算帐了。
“没事,”叶云洲掩去眼底的痴狂,笑得特别纯良,“听清楚了,非常地……清楚。”
顾灿莫名地感觉他这个笑让人心底发毛,好像在算计什么。
“我说你……”
“动了动了,他终于动了。”
顾灿的话被淹没在一阵激动地叫喊中。
她把话头咽回肚子里,看向正在比试的二人。
罗三终于行动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桌前,把画纸摊开,顺便叫宫女帮他研磨。
正在作画的利桑笔尖一顿,边上的动静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休息了这么久,舍得动了吗?
利桑抬眼看向罗三,罗三感觉到他的视线,只是懒得理他。
“哼,装模作样。”利桑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实说小声也不尽然,毕竟理他不远的罗三就刚好听到这句话。
笔尖并未停动,高高束起的头发垂落在脸颊,白玉一样光滑的脸蛋在朝阳下像是透明的,高挺的鼻梁上有细密的汗珠。罗三侧过头看向宫女:“帮我擦一下。”
宫女不敢耽误,马上拿起干净的毛巾帮罗三把笔尖上的汗擦掉。
从头到尾,罗三都没有因为利桑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这让利桑觉得无趣,又把注意放回画中。
时间在流逝。
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来远怕皇上饿着,问道:“皇上,眼瞅着就到中午了,您看……是否需要传膳?”
萧其舟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来远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现在是比试的关键时候,他紧张得心都跳累了。来远居然还问他要不要吃饭,他吃得下么?
来远说完就发现皇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他把方才说的话快速地在心里过滤一遍,发现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啊。
“皇、皇上?”猜不到,来远便颤声问道,“奴才可是哪里说错了?”
萧其舟微微一笑:“滚。”
言简意赅。
来远不敢有片刻耽搁,马上滚得远远的。
-
眼看着时间马上要到了,利桑第一个停下笔。
他站在桌前好好欣赏一番自己的大作,非常满意。
闲着无事,他正想看看罗三画得如何,却发现他也停下笔。
利桑皱眉,这么快?
他可是比自己晚了许久才动笔,怎么可能那么快?难道是自知无望赢下,所以随便画了一副应付?
这么想着,利桑看向罗三的视线更鄙夷了。
罗三不知道利桑心中所想,只是觉得这个人动不动就看自己,好像有什么大病。
“眼睛是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