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讨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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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之前又碰到了萧星景。
顾灿本欲装作看不到，可萧星景却抢先一步开口：“叶夫人好口才，三言两语便让皇上定了珍嫔的罪。”
叶云洲回头，顾灿一脸不爽，他便拧着眉看向方才说话的人，好像是睿王家的世子。
萧星景又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叶云洲，眼里闪过不屑，赫赫有名的战神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个不良于行的废物。
夜晚的皇宫小道，除了引路的宫人提着灯笼，便再无其他光亮。
黑暗里顾灿看不清萧星景的眼神，否则她肯定会当场跳起来掐死他。
新仇旧恨一起算。
“本将军是没想到，世子这么关心珍嫔，不如本将军去皇上那里替世子求情？”叶云洲道。
萧星景一噎，脸一阵青一阵白：“你胡说什么！本世子什么时候说了……”
叶云洲打断：“原来世子不是那个意思么？倒是本将军误会了。”
他一下求情一下误会，倒是显得萧星景好像真的对珍嫔有些什么心思。
“莫名其妙！”萧星景丢下这句便甩手走人。
叶云洲耸耸肩，到底是谁莫名其妙。
这时他才注意顾灿一直没说话，抬起头望向她：“你怎么……”
未出口的话语消失在她的笑容里。
月亮从黑云身后溢出，银白的月光洒在顾灿弯了眉眼的脸上，像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子，一尘不染。
今夜的月色是如此令人心猿意马。
……
隔日，一大早便有太监前来宣旨。
叶府上下都去前厅接旨。顾灿顶着厚重的眼皮，在跪下那一刻差点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灿代表众人接旨，又让连翘给宣旨的太监打赏，再把人送出府。
“云洲昨日进宫是做什么了，居然得到这么多赏赐。”顾灿回到前厅，看到的就是二房三房围着赏赐转的模样。
那贪婪的眼神，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叶云洲不答，二房闹了个尴尬，便也不问了。
顾灿走过去，叫了几个人把东西抬进库房。
石小艳一看到她便黑了脸，顾灿乐了，她才不管石小艳怎么想，反正她不高兴自己就爽了。
皇上赏赐都无非是一些银钱跟布匹，顾灿统统充了库房。
石小艳不甘心地看着被人抬走的赏赐，给了叶成章一肘子。
叶成章：“……”
叶成章开口道：“云洲，方才我瞧着那堆赏赐里有一匹流云锦，是这样的，你弟弟近日正准备说亲，不如就把那匹流云锦给他做一身衣裳。”
叶成章说完，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居然是罗素珍。
“二哥开什么玩笑？要给也是给我们家诀儿，他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什么？”石小艳自然不肯答应，“做兄长的都未成亲，哪有弟弟越过的道理？”
罗素珍：“二嫂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就你们二房闹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谁还敢把姑娘嫁进你们家？总不能叶彷一直不成亲，就拖着我家诀儿吧？”
石小艳：“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我儿一表人材有的是姑娘要，倒是你们家叶诀，高不成低不就，谁嫁你们才是倒霉。”
一大早的，就要被迫看二房三房互喷，让顾灿觉得心累。
她跟叶云洲对视一眼，趁着她们在互相谩骂，悄悄地离开。
等二房和三房的人回过神来，发现人都走了，更是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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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跟三奶奶现在肯定在跳脚，”顾灿一想到他们发现人不在后的模样，便觉得舒爽，“说起来，皇上为何突然给赏赐？”
叶云洲有些无语：“大概是感谢你昨日在大殿上的作为，他一直想把珍嫔这颗棋子弄走，苦于没有机会。”
顾灿：“……”她也无语。
不过几瞬间，顾灿便把这事抛之脑后。
她想起二房三房方才互相谩骂对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说起来二房三房真是般配，为了一匹布也能吵起来。”
推着叶云洲的宝庆闻言忍不住道：“少夫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布匹，是龙元国进贡的宝物之一。”
顾灿：“哦？这样么？”
宝庆：“是的，奴才听说乍一看平平无奇，只有穿上身才会发现它的独特之处。”
据传言，哪怕是个鼠目獐头的人，只要穿上了流云锦，都会衬得精神不少。
不少人都想一窥究竟，于是有走商就起了心思，想去龙元国进货倒卖。只不过流云锦在龙元国也是极难买到的，没点权势还拿不到，以至于现在除了皇室成员，就是一些大富商能拥有。
顾灿震惊：“这么厉害吗？我记得我的嫁妆里好像就有两匹呢，我还以为是一些上好的料子罢了。”
叶云洲：“……”
宝庆：“……”
顾灿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不能便宜了二房三房，叶云洲，拿来给你做一身衣裳吧。”
丑人穿了都能精神的料子，叶云洲穿了怕是更闪闪发光。
说做就做，顾灿叫宝庆回头把叶云洲的尺码给她一份，从头到尾，叶云洲都没有开口拒绝的机会。
宝庆看着顾灿离开还一步三回头的，感叹道：“少爷，少夫人对您可真好。”
叶云洲没说话，直到顾灿的背影看不到了才回自己院子。
……
“小姐，”冬葵从院外进来，递了张帖子给她，“曹府小厮送来的。”
顾灿放下手中画的图，接过来一看，是曹雨晴。
“知道了，下去吧。”
从宫宴那日也过了十几天了，曹雨晴才递帖子邀她一同去新开的品胜楼吃茶。
这比顾灿预计的要晚些。
系统在她头上转了转，问道：【你要去吗？】
顾灿：【自是要的，刚好我也想问问她，为何对萧星景跟慕雅这么不待见。】
系统：【灿灿，我突然觉得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了。】
顾灿白它一眼：“除了曹雨晴是你告诉我的，其他你帮过我什么？光顾着八卦去了，有没有你又什么区别吗？”
系统：【……】
无言以对，干脆就消失不见。
顾灿哼笑一声，又拿起笔继续画画。
-
三日后，顾灿如约而至。
品胜楼是新开的茶楼，大概是图个新鲜，楼上楼下都不少人。
“叶夫人，这里。”
才上二楼，便看到坐在观赏台上对她挥手的曹雨晴。
顾灿笑着走过去：“曹小姐。”
曹雨晴摆摆手：“嗐，你我差不多大，叫我名字吧。请坐，这个观赏台今天我包场了。”
顾灿从善如流：“那你也叫我名字好了。”
二人坐下后相互聊了一些生活琐事，等到茶点上齐，曹雨晴一转口：“阿灿，我以茶代酒，郑重地向你道声谢。”
曹雨晴举着茶杯，面色凝重：“如果那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在准备婚事了。”
说完又苦笑道：“一想到差点要嫁给那种人，我就一阵后怕。”
那晚从皇宫回家，曹夫人差点就崩溃了。
她用尽了生平所有的涵养，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找睿王妃算帐。曹雨晴是她的老来女，也是曹家唯一的姑娘，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很宠爱她，以至于到了该说亲的年龄她还没个未婚夫，就是想多留她一些日子。
就这么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心肝，不仅被人陷害掉入池中，偌大的南花园这么多人，居然推出一个男子下水救她。
曹家上下都气得七窍生烟。
顾灿能理解她的想法，便也举杯道：“行，我也接受你的道谢，这事儿就过去了。”
二人一饮而尽。
曹雨晴又恢复了笑眯眯地模样，那双眼睛转啊转的，怪可爱的。
曹雨晴：“我娘亲本来备了厚礼想上门答谢，但我想不论是你还是叶将军都不缺那些身外之物，我爹说了，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们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顾灿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承诺，关键时候比钱财这些都有用。
“既如此，我也不扭捏了，救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顾灿道。
曹雨晴也很豪爽：“对！是好朋友！”
天也聊了，茶也喝了，曹雨晴正准备问顾灿要不要去街上逛逛，便看到一匹骏马在街道驰而过，差点撞到路人。
好在马背上的人及时拉住缰绳，才没伤人。
定睛一看，曹雨晴面露鄙夷：“萧世子。”
顾灿眉毛一跳，也伸过脑袋去看——果然是萧星景。
此时萧星景翻身下马，扶起地上的人，看样子是在道歉。
顾灿不解：“在京城里居然敢当街纵马？他好大的胆子。”
曹雨晴嗤笑：“谁敢告萧世子的状？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人罢了。”
顾灿想起之前的事，便接着这个机会问道：“雨晴似乎非常不喜欢萧世子？”
曹雨晴也不掩饰：“对，不止是他，还有慕雅。”
顾灿：“为何。”
曹雨晴扬扬下巴，不答反道：“你且看着，我跟你打赌，接下来他肯定会一脸愧疚的样子，然后让侍从赔钱。”
果然，如曹雨晴所说，萧星景把人拉起后，面露难过，不知跟对方说了什么，倒是对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下一瞬，萧星景身后的侍从就从袖口里掏出一袋碎银，递给了那人。
歉也倒了，钱也赔了，萧星景翻身上马，背对着那人，准备离开。
这时，顾灿眼睛一眯，嘴唇不自觉抿紧。
待到萧星景驾马离开，曹雨晴才收回视线：“如何？看到了吗？”
顾灿点头，看得是一清二楚。
若说先前扶起人道歉的样子有多真诚，那么翻身上马后的作为就有多虚伪。
萧星景背对着那人的一瞬间，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把十指手擦了一遍，随后一脸嫌弃地仍在侍从身上。
这变脸的功夫，让顾灿叹为观止。
她只觉得离谱：“他……他未免太虚伪了。”
曹雨晴点头：“这就是我不待见他的原因。”
她的贴身丫鬟忍不住插嘴道：“我们小姐以前差点也被世子骗过。”
“多嘴！”曹雨晴呵斥道。
小丫鬟吐吐舌头，低下头不说话了。
顾灿皱眉：“怎么回事？”
“哎，”曹雨晴轻叹口气，“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前一年半前，有一段时间曹雨晴外祖家的表姐来京城探亲，小住一段时间。身为主人家的曹雨晴自然担起了带表姐四处游玩的任务，某一日，她们二人去城郊护城河游船，行至河中央的时候船出了问题，开始渗水。
曹雨晴跟表姐当场就慌了，赶紧大呼求救。
曹雨晴：“那日天气甚好，游船的人不少，听见呼救不少船都朝我们靠近。”
顾灿明了：“第一个到达的是萧世子？”
曹雨晴点头：“是，当时在场的还有慕雅。我见着他们松了口气，慕雅先是把我拉上他们的船。”
上船之后，第一次碰到这种事的曹雨晴也吓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船上的表姐。可一回头，她们原先那条船不见了。
曹雨晴当下就懵了，大喊着表姐的名字。
可没有回应，人太多，船也多，外观都差不多，一时分辨不出哪艘是她们的。
曹雨晴想到这事就生气：“我问萧世子人呢，他告诉我，我上船的一瞬间有一艘船不小心撞了我们的船，船便顺着河流往外滑。”
顾灿：“你信了？”
曹雨晴：“我当时脑袋混乱，信以为真，他还让我放心，已经让船夫顺着河流去追了。可是好久都没找到，我便越来越慌，忍不住想哭，当时慕雅就特别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好哭的，不是在帮你找了么‘，结果自然是找不到的。”
后来，曹雨晴忍不住叫停船，她要回家求助家里人。
匆匆告别萧星景后，她忙不迭跑回家，刚到家没多久，还在集结人手，便听到表姐被人送回来的消息。
曹雨晴当时真是狠狠松了口气，抱着表姐大哭。之后回过神，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不论曹雨晴怎么问，表姐都闭口不言。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也不再多问。可后来，本来打算住到年尾的表姐决定提前离去，我虽不解，也尊重她的选择。到送别那日，她犹豫再三，还是把那日的真相告诉我。”曹雨晴道。
顾灿猜想：“不会是跟萧星景有关吧？”
曹雨晴冷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