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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兴许已无需理会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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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妹妹远道而来,想是都累了,”周晏琬率先移开目光,看向一众姨娘,“你们从前居住的地方尚还保留着,如今归来,不如还是带着公子姑娘们住回原处好了。”

众人闻及,面上具是喜色,强抑制住嘴角的笑容福身温顺应答,“全听夫人安排。”

姨娘及其子女们被主母身边的妈妈带着正准备往院里走时,周晏琬忽而开口唤住了宋姒。

“姒儿,皇后娘娘未入宫前,同你最是要好,而今她嫁为人妻,原先做女儿家时所住的院子一直空着,要不然你就莫与你阿娘挤了,搬去那里住着吧。”

宋姒听见这话,惶恐万分,“母亲折煞女儿了,皇后姐姐的闺房哪能是我可以住的,不妥不妥,姒儿还是跟着阿娘挤一挤的好。”

江江惊奇的发现,原来在丞相府当家主母面前,宋姒竟然是这样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没有什么不妥的,”周晏琬坚持,“芊芊嫁入皇宫,我们娘两总也不能相聚,你住进她从前的闺房,让我常常能瞧见,权当是慰藉一个做母亲的思女之心。”

话即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可就要伤到情面了,宋姒抬起头斜睨了一眼大姨娘,在得到她点头允许后,欢欢喜喜的应下此事。

江江此番归来,身上担着的并不仅仅是宋旌文女儿的名头,还有当今圣上的婚旨,从丞相府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丫头嫁入皇宫,对于周晏琬来说已是一件极不痛快的事,倘若再教她从自己女儿以前的闺房出嫁,那将是一件更为不痛快的事。

与其说是慰藉一个母亲的思女之心,倒不如说是让宋姒替她心爱的女儿守住闺阁。

江江想,周晏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宋旌文甚至连她嫁入皇宫这一事都不肯允诺,又何谈让她从他心爱女儿的闺房出嫁?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丞相府的大门外就只剩下了江江,和被苏嫲牵着的小鱼,周晏琬以及跟在周晏琬身后的仆从。

“宋瑜,”妇人低下头看着神色痴憨的男孩招了招手,“过母亲这儿来,母亲带你去吃糯米糕。”

男孩盯着不远处雍容华贵的当家主母,不仅没有听话的走上前去,反而瑟缩着向后退了一步,怯怯的躲在素衣老者身后。

见状,妇人轻笑着摇了摇头,状似无意的道,“这孩子越大越不知事了,瞧着病的果然又厉害了许多,不如……”

周晏琬顿了顿,转头看着身后的妈妈吩咐道,“送去陈良工那里住着好了,这样一来治病也方便许多。”

陈良公是宋氏看病问诊常用的大夫,就住在街尾的一个小院子里。

“是,夫人。”应话的人是之前在曲池时同江江起过争执的李妈妈,跟在当家主母身后的她显得越发神清气爽。

就在李妈妈朝着小鱼走来时,江江往左一步将苏嫲与男孩挡在身后,望着不远处的妇人坚定的拒绝道,“夫人的好意心领了,但要将小鱼送去旁人那里住下,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李妈妈停下脚步冷哼一声,“你算老几?我告诉你,京都可不比曲池,在这儿咱们夫人说了算。”

语罢,李妈妈绕过江江就要去拽小鱼的胳膊,情急之中,苏嫲抬手重重打开了李妈妈的指尖,冷着一张脸很大声的制止道,“谁都不许动小公子!”

原本嚣张的李妈妈被苏嫲的正容亢色震住,站在原地回望向周晏琬,无声的请示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苏嫲躬身对着周晏琬福了福身子,抬起头不卑不亢的道,“夫人,离家时老太太嘱咐了,大姑娘与小公子到京后就住在钱姨娘从前居住的院子里,姑娘日后嫁入皇城成为陛下的枕边人,那么小公子与奴便是姑娘的嫁妆,要跟着她一道儿入宫的,夫人找良工医治小公子本是好意,可老夫人的叮咛奴与姑娘皆不敢忘。”

苏嫲一直弯着腰,语气绵软恭敬,可经由她说出来的话却强硬到不容反驳。

搬出了老太太,以长辈的名义压制住当家祖母的气焰,此番,即便是周晏琬心里面再不乐意,也无法多说些什么了。

江江一瞬明白了祖母为什么会将苏嫲放在自个儿身边。

原来,她是想要苏嫲代替她护着心爱的孙女。

最终,江江带着小鱼以及苏嫲顺顺利利的住进了钱姨娘从前居住的院落,回到熟悉的地方,小鱼渐显少年气息的脸上有了开心的笑容。

看见他笑,江江亦觉得高兴。

丞相府远比曲池的奉公府还要大十几倍,若非刻意,不同院落的人很难撞在一块儿,加之,因宋旌文怕周晏琬见着江江生气,连她每日清晨的见礼都免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落得个清静,如今只等着宫里的马车来接,想到距离替阿娘报仇又近了一步,江江眼眶不禁温热起来。

宋旌文官做的很大,事也极多,但却从不早出晚归,每日上朝之前,他必会抽出时间同周晏琬一起用早饭,下了朝就回家,鲜少有外出同人应酬的时候。

官做到他那个程度,兴许已无需理会人情世故了。

站在角楼上偶尔瞧见周晏琬迎接下朝的丈夫回家,江江总忍不住的想,倘若当年阿娘没有被抛弃,那么现在站在家门口迎接宋旌文的会不会就是自己的阿娘?

不,江郁鲽才不会站在门口迎接丈夫,她的阿娘一定是坐在灯盏下一面绣一朵好看的紫荆花,一面温着一碗甜糯的银耳莲子羹静静等待,就像是从前每个傍晚时分等待九皇子殿下下学一般。

江江一直想不明白,阿娘为什么那么喜欢熬银耳莲子羹,那东西甜的要掉牙。

直到某天夜里,喝了些许酒的宋旌文推开小院门走进来,用带着几分醉意的语气问“你会熬银耳莲子羹吗”时,她方才恍然明了。

那是该月的二十九,距离江江入宫仅还有一日时光。

江江原以为,祖母为她备下的嫁妆仅是苏嫲手中的那只首饰匣,未曾料到,随着车架而来的还有十几箱金银布匹。

想着孙女儿嫁入皇城,嫁妆太过单薄会被人看不起,于是,老太太将近些年来宋旌文在故里置办的田产全部都变卖,换成了箱子里一件件堆叠起来的丰厚嫁妆。

一开始的时候,本打算将地契放入江江的嫁妆里,后来转念一想,田产终究是宋旌文出钱置办的,倘若周晏琬插手要回,日后少不得要面临许多麻烦事,于是,老太太索性将那些个田地庄子统统都卖了出去,用卖来的钱置了别的物件。

苏嫲对着礼单同江江清点祖母为她备下的嫁妆时,带着一身酒气的宋旌文推开了钱姨娘小院的朱红色木门。

院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江江与苏嫲不约而同的抬头望了过去,看见来人,苏嫲躬身行礼。

宋旌文的目光打十几口箱子里一一掠过,而后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姑娘露出一丝难以分辨情绪的笑容,沉声道,“你祖母一把年纪的人,竟半点也不嫌操劳,她啊……还真是疼你的紧。”

江江没有应声,撇开头望向庭院空无一物的某处。

站在阿娘的角度上,她真的很想嘶声力竭的咒骂他的薄情寡义,但一想到祖母,喉间所有恶毒的话语又被她生生吞回了肚子里面。

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的老人最想要看到的无非就是家族兴旺子嗣和睦,江江不愿祖母太过为难,可又没法子迈过自个儿心里的坎,往前进一步总觉得对不起阿娘,往后多退一步又觉得辜负了祖母,所以她啊,只能保持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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