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圣母心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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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募捐的那几个人是张淑妃母族的族人。】祝响响解释道。
【让自己人带动剩下的人？】007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几个人最淡定，最先募捐。
【嗯，恐怕是李贵妇今日一遭，令张淑妃心里发慌，她害怕自己完不成皇帝交代的任务，皇帝会迁怒于她，便想出了这个办法。】
007夸赞:【张淑妃还挺聪明的。】
祝响响目露凝重:【但...仅此这样并不够。】
【不够什么？】
【自己看，自己想。】
祝响响这话是完全在训练007。
超智能系统，只拥有人的感情却不懂人心，而它和傻白甜的白痴最大区别是多了一个万能数据库。
不懂人心的小白系统确实好控制，但这不是祝响响想要的系统。
湖心亭的募捐扔在持续缓慢完成，深蓝色衣服太监高声再三确认无一人遗漏后，快步弯腰跑回湖心亭，没过一会功夫又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募捐箱”打开，高声数起银子。
来回数了三遍，最终募捐银子的数目定格在三十万两白银。
与皇帝定下的白银数目相差甚远。
深蓝色太监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高声询问：“是否还有夫人愿意再捐一些的？”
众人：“.......”
现场安静一片。
太监等了一会，又再次问了一遍，见仍旧无人出来，抬臂挥了挥。远处，另外一个太监捧着一本册子过来。
深蓝色衣服太监没有过多言语，迎着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翻开册子大声朗读：“左都御史张拂林，捐白银三百两。威武将军祁正风，捐白银五百两。工部侍郎李卿，捐白银二百两....”
各家官职带着名字和捐款数一一公开在众人面前，捐得多的淡然一笑，捐得少脸色惨白，胆子小的甚至当场跑上去又捐了一些。
待册子上的名单念完，募捐的白银数目增加到了三十五万白银。
太监又再抬声高问确认是否记载正确，见无人反驳，太监忙不迭的捧着册子进了湖心亭上。
布幔围绕的亭内人影幢幢，亭外日头高升，贵妇们热得流汗，手里的帕子不断擦拭额头、鼻尖冒出的香汗。
不少人甚至脸色略发白，但即便在如此人挤人的炎热中，却没有一个人离开，所有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太阳炙烤。
册子捧进湖心亭多久，众人便站着等了多久。
不大会，荷花池边一块巨石推了过来，七八个工匠拿着锉子、刻刀等工具进了场，看戏看到这里祝响响便懂了张淑妃的后手是什么。
【宿主，张淑妃整这一出是打算将今日的募捐昭告天下吗？】
007看着突然出现在荷花池的东西，与它看的一本宫斗小说文里，女主角的操作办法重叠了起来。
【很明显了。不过挺蠢的。】
哪怕是黎国的物价极高，但普通老百姓一年的嚼用不过是几十两银子。
在场众人募捐最少的数目是一百两，已经相当于一个普通老百姓好几年的吃穿用度，一百两银子对于有钱人家自然算不得什么，对老百姓来说却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
同时，底层百姓受环境影响识字不多，见识较少，现在各家官员夫人所募捐的银子，都差不多持平，哪怕昭告天下，在场的众人纵然是无功但也无过。
张淑妃这一招，是想为各家官员们免费博个美名？
钱没如数到手，各家官员的美名先到位，皇帝能同意？
【宿主，咱们要不要帮帮张淑妃?】
【帮她干嘛?】
祝响响站着没动。
【她的家族......】
【她太蠢了。利用利用就可以了，合作没必要。】
【但是......】
【你做任务我做任务?听你的还是听我的?】祝响响强硬道，【说好了我今天来是吃喝玩乐，不管事的。】
007:【但是现在剧情发生变化了。】
【变化就变化，我帮她积分会增加?奖励会丰厚?还是会有什么好处?】
一连三个反问，007愣了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祝响响不管它，继续看戏。
荷花池边雕刻的一应物具很快皆准备齐全。
深蓝色衣服太监扬声高喊：“今日众官家夫人小姐少爷们齐聚一起，共同为北方大旱出钱出力，淑妃娘娘极为感动。故特意召来宫中所有能工巧匠们前来雕刻功德碑，夫人们今日所捐白银数目和名字将会一一雕刻记录，随后投放功德碑于天下百姓观摩！”
众夫人闻言喜笑颜开，纷纷跪拜叩谢张淑妃恩德，深蓝色衣服太监见此不由脸色微变，眼睛下意识向湖心亭看去，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这和张淑妃说的不一样。
想到方才张淑妃的嘱咐，太监不得不硬着头皮高声呼喊：“功德碑一旦雕刻，便无法更改，在场众夫人有没有还要再募捐白银的？”
众人：“...”
夫人们一个个跪姿端正，低垂着头，毫不动摇，深蓝色太监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嘭！”
布幔围绕的湖心亭内猝然响起瓷杯摔地的破碎声，在场之人浑身不敢动弹，头低得更下。
又过了一会，湖心亭内两的个太监拖出来一个宫装小宫女，小宫女哭得凄惨，却无人替她求情。
很显然，替死鬼出现了。
“公主殿下。”
声音温润如玉。
祝响响正看得起劲，祁炘忽然出声说话，她恋恋不舍割舍掉好戏，扭头去看他，却见他眉心微蹙，眼中带着一点担忧。
这表情...这声音...不对，不对，相当不对。
难道...
【不是吧不是吧？！007！你挑选的男主，是圣母心发作了？】
坐在八角亭内有什么事值得祁炘喊她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刚才那个被拖走的小宫女能勾引起他的担忧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007绝不相信自己挑选的男主，能做出这么蠢的事。
【咦？我还以为你要和你善良的男主站一块。】祝响响话里话外阴阳007。
【不一样。】
007这些天已经知道什么时候该善良，什么时候该残忍。
祝响响又说:【行了，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祁炘的话没有说完，我们先别胡乱猜测。】
007暗暗吐槽：...明明是你先猜的。
可惜，它不敢说，只敢在心里说。
“您的帕子。”祁炘自怀里摸出两块蝴蝶手帕。
帕子很眼熟，祝响响却不想起来这到底是谁的东西。
倒是一旁的小枝低呼一声：“这不是方才公主盖在那两个落水宫女脸上的帕子吗？”
祝响响一个现代人没有用手帕的习惯，平时小枝、小棠随手塞到她身上的手帕，不碍事她便懒得掏出来，哪里会去注意手帕的样式。
小枝一说，祝响响脑子突然回归大脑，记忆一下上线，神色怪异：“祁哥哥怎么拿死者的东西？”
古代人不是最怕晦气？他还敢随身携带，是真不怕？
祁炘道:“姑娘家的手帕不可随意给出去。先前那两个落水宫女的脸，臣另外找了两块上好的帕子盖上了，公主无需多虑。”
她多虑个屁，她才不多虑！
她是敬祁炘是条汉子，她一个现代的灵魂都几分敬畏的尸体，他是不带一点怕的。
把手帕塞胸前的衣服不说，还光明正大的递到她面前来，也不说考虑一下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害不害怕，反正他就是这么直白白、毫无顾忌的掏出来了。
“你不怕？”
话在肚子里憋了又憋，祝响响最终还是问出来。
祁炘一愣：“...不怕。”
随后他好似是才反应过来什么，默默将帕子一点不漏的全攥进了手心，不叫旁人看到一点。
迟疑道：“公主若是不想要了，臣替公主处理了？”
“可以，你随便找个地方烧了就行。”
既然把手帕盖在落水宫女的脸上了，手帕便是她们的了，再没有比烧了能更得死者的心意了。
祁炘道:“...能不烧吗？”
祝响响道:“嗯？为什么？”
不烧了，他还打算亲自去墓地找到宫女的坟墓，将手帕送到她们的棺材里去?
的确，放棺材里确实更尊重死者，但此时宫女都不知道放哪埋去了，他要怎么放?
祁炘道:“还有别的办法，能更好的处理掉。”
火葬和土葬一向在黎国盛行，原主记忆里并未有其他安葬葬品之法，但祁炘说得认真，祝响响不免有些怀疑：更好的办法？难道黎国对待死者的葬品还有另外特殊的风俗？
一个地方一个风俗，一个架空时代，可能还真就有，她一个外来者，最好还是乖乖听祁炘这个原土著人的话比较好。
不过几秒的犹豫，祝响响便点头同意：“那便按照你的去方法处理。”
祁炘神色莫名，但似是得到了祝响响的同意后，脸上温情了几分。他尤为慎重地将手帕重新放回怀中，小心程度宛如是在对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看得祝响响一愣一愣的，道：【007，《亲爱的将军大人》的男主祁炘，他的特殊癖好是爱恋死者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