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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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马仙洪很期待,海希也是一样。
八奇技乃是仙人之术,单以术法神妙而论,堪称同领域无敌。然而以人身妄图修行仙法,过程中往往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就好比少林寺的武学必须与配套的佛经一同修习,借之化解戾气,以免走火入魔。八奇技这种等级的偷天之术,修行起来也并非全无后遗症。
人不是仙,无论从心性、体质等哪一个方面看,都差得太远,简直就像是八岁小儿挥舞八十吨巨锤,威风是威风了,但稍有不慎就会害的自己筋骨摧折。
其中后遗症最明显的两种,就是拘灵遣将的吞灵和六库仙贼的吃人。这明显就是心性有缺,禁不住捷径诱惑带来的问题。再比如使用风后奇门频繁变换自己周围的天干地支时令气节,会导致施术者内分泌紊乱,时间长了难免要被各类疑难杂症找上门来,很显然就是身体素质不行的原因。
有它们三个作为例子,八奇技的其他几门自然也不会例外。
海希在修行之前也在思考,神机百炼这门位于炼器术巅峰的奇技,陷阱究竟在哪儿。
如今看来,恐怕就出在这个“以炼器师之神为引”的步骤中。
众所周知,人有三宝,曰精、曰气、曰神。精足则气充,气充则神明。反过来讲,神明代表气充,气充也就代表着精足,精、气、神三者之间是可以互化互生的关系。三者合一,圆融一体,便是道家所谓性命金丹。三者分散,各成一系,便是一气化三清。若视人身如国,则神如君,气如民,精如财。君良则国治,民聚则国强,财蓄则国富。
而很明显,修行神机百炼,是相当耗神的。
神衰则气虚,气虚则精亏,如果一位炼器师毫无节制地沉溺于不断制造法器的快乐之中,那么他恐怕会飞快地消耗掉自己的生命。
‘所以,这就是仇让只练了一根鎏金如意的缘故吗?’
秘画分身歪了歪头,‘可马仙洪炼制的东西也相当多啊,他为什么一点问题都没有?’
海希与分身一同陷入了沉思。
‘等等,说马仙洪没问题还是有些武断了,他的记忆有缺,精神状态也非常不好。以前只觉得这是马大姐用双全手控制他留下的后遗症,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有没有可能,也跟马仙洪毫无节制炼器导致的精神衰弱有关?或许这也是当初双全手能趁虚而入的一个关键原因也说不定?而且马大姐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马仙洪做头部按摩,除了加强控制外,或许也是帮他补充精神的一种手段?’
‘这样来看,神机百炼这东西,简直就像是在诱惑炼器师主动将自己的神识切成无数碎片,附着在亲手炼制的法器上。等有一天全切完了,人也就没了。或许对于仙人来说,只要控制好产出节奏,精神的增长与消耗便可以互相抵消,但人类显然没这个能力,哪怕是专修出阳神的全真派也不可能担得起这样无休止的消耗……而且对于一位炼器师来说,手握神机百炼这样的妙法,却不能自由炼制法器,这简直比任何酷刑都要残忍,几乎没人能忍得住诱惑……双十一忍不住手,废的是钱;在这方面忍不住手,那就是在烧命了。’
碧游村中,优菈想了一阵,就被马仙洪后续的讲述吸引了心神,不再思考这个复杂的后遗症问题。
只留下另一边,位于z市郊外小山村群葬岗附近的海希还在思考,试图找出破局之法。
柳妍妍出身湘西,赶尸柳家虽不算大名鼎鼎,但在异人界也排得上字号,家传手段赶尸、炼尸在这阴冥之地颇为好用。
只见少女随便打了个响指,坟地下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挖掘敲打之声,没过多久,原本整齐排列的墓碑纷纷翻倒,一具具半腐烂状态的行尸破土而出,摇摇晃晃地走到柳妍妍身边待命。
月色朦胧,山风微凉,这幅场景简直可以用来止小儿夜啼。
不过在场的三个大活人却一点都不怕。
柳妍妍是因为从小在家跟僵尸同吃同住同睡,早就习惯了,吕良和海希也只是稍微感觉有点恶心。
“找到了,这个就是张锡林!”
柳妍妍很快欢呼起来,期待地望向给自己发布任务的吕良,“然后呢?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
吕良扶了扶眼镜,诡笑道,“如果我能从这具尸体上提取出足够多有效信息的话,倒是可以这么算。如果不行……那你目前所做的一切就毫无价值。”
海希也不管身边新同事之间的pUA,自顾自思考着神机百炼的问题。
‘一个人的神总归是有限的,但神机百炼的消耗却似乎是个无底洞,就算能得到什么专门壮神的秘法,也很难禁得住肆无忌惮的消耗。这种手握奇术却不能痛快使用的感觉,也太折磨了吧?’
‘能不能换一个思路,谁的神不是神呢?如果能用别人的神来代替炼器师消耗,将之注入法器之中……嗯,也不一定非要是人,巫术可以与自然精灵沟通,如果将它们灌入法器……咦,这不就相当于是器灵么?但首先,一定要保证器灵在炼器师的掌控之中。’
思路走到这里,一门崭新的奇技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海希的脑中——拘灵遣将。
这门巫术领域的仙法,简直将巫与灵之间的从属奴役关系展现得淋漓致尽,甚至可以无视鸿沟一般的实力差距,强行拘束魂灵。
‘这样看来,神机百炼似乎跟拘灵遣将是绝配?’
海希摩挲着下巴,‘正好王氏本来也在复仇名单上,等罗天大醮的时候找个机会……’
“等一下!”
柳妍妍清脆的声音忽然拔高,“我已经找到了你们要的尸体,如果从他身上提取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记忆,那应该是你的问题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算我白忙活?”
很明显,吕良的pUA功力还不到家,被柳妍妍发现了破绽。
这个眼镜小子磨了磨牙,正准备继续开口,却被海希出声打断:
“行了,夏禾来电话催了,快点带着张锡林去跟她汇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