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北林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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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溟北林说的也是不错,师尊花了这么多心血练造出来的剑,他清楚地记得那两百多天里,他每天都在铸剑炉外等候,好不容易将人等了出来,出来的却是一个脸色发白,身体虚弱的师尊。
尚君掌门好不容易将人从鬼门关外抢了回来,连吼带骂的问她还要不要命。
当时的莫筱岚吐了吐舌头,对墨洛凡笑了一下才对尚君说道:“要命要命,但是这把剑意义也是非同一般的。”
后来,师尊将赤星青云赠送给他,他很多次都想问她,这把剑是不是为了他所制造,但一直都不敢问出口,或许莫筱岚早就给了他答案。
拼死打造出来的剑,自己不常用,反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给他。
“尊上,尊上?”溟北林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得,这家伙又回味自己甜蜜的时光去了。
“融了吧。”墨洛凡缓缓开口道:“你说的对,重塑赤星青云总比让它残破不堪的躺在一边要好。”
“你终于想通了。”溟北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肯退一步,我的工作要轻松一点,那现在我就去给你找材料去啦,等我的好消息。”
“参加尊上,左护法。”侍卫从外跑来单膝跪在地下:“左护法,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谁啊?”
“他说,将此信物递给你,你便知道他是谁。”
溟北林接过侍卫递上来的信物,大喜,这人终于想起他来了,上次走的匆忙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看来你有事儿我就先走了,记得铸剑的事。”墨洛凡拍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走开。
溟北林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跟着侍卫走到迎客的殿中。
“先退下。”打发完身边的人后,他才鼓起勇气开口和对面的人说话,道:“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这好兄弟了呢!”
魔尊寝宫——
“尊上!”溟北林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一脸的春风得意:“我要出去玩几天!”
“啊?”刚睡醒的墨洛凡一脸懵的状态:“我才睡了个午觉你就要跑了?”
他本想开口拒绝,但想着,这家伙跟着他全年无休的,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玩的心思,拒绝他不太好:“去吧去吧,看着你这几天忙上忙下的,准你假。”
溟北林慢慢站起来,双手抱拳,弯腰行李:“尊上保重,北林告退。”
——
君孤鸿抑制不住手上的抖动,就连倒酒的时候,手都是发抖的。
溟北林酒里他添加了一点料,他的一滴血。
因为要帮助鬼王铲除暗尖的许多人因此有暗卫王称号练毒奇材的他,其血液也被万毒侵蚀有一定的作用,那就是控制。
其修为与他相同或者是低下的人,只要喝下它的血,在一定的时间内都会被他所控制身体除了思想的一切动能。
换而言之,被他控制的人除了思想是自己的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他的。
在自己清醒的状况下,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和表情从而杀掉自己最爱的人,这便是杀人诛心。
而今日,一贯使用这种方式的他也要被感受一下这千古之痛。
再此,他也不想让溟北林承受着剃骨的疼痛。
两人碰酒后,溟北林正准备开口说话,身体传来一阵软倒在桌上,移动不了,唯有嘴巴还可说话。
“对不起,小林子。”
溟北林张大了双眼,这场景这语气还有君孤鸿的表情,无一不再告诉他,他信错了人。
“你说什么呢?君孤鸿你干了什么?”
君孤鸿坐在床边抚摸着他的脸颊:“有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他现在正在生死边缘徘徊着,只有你的肋骨才能救他。”
“所以你是要牺牲我救他?”溟北林明知结果如何,但是还是抱着一丝的期盼期盼,他说这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是。”
一个“是”字彻底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你一直都在骗我?”
被君孤鸿控制着一切身体机能的他无法流眼泪,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君孤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袖子里掏出已经准备好的匕首:“放心,我已经控制了你身体所有的机能,你不会感觉到疼的。”
“什么控制我身体的机能?”溟北林有些惊讶,这能力他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这一类的人少见,在世间无非也只有一两个,君孤鸿既然能用某种东西控制他,就说明这个人并不简单。
“你到底是谁?”溟北林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说过你只是一个被灭门然后被杀害才变成鬼的无辜人吗?你真的是吗?”
“别问了,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君孤鸿捂住他的眼睛。
溟北林连最后一丝感觉也消失了。
他的整个思想像是沉浸在无边浩瀚的黑色空间里,不能移动身体,不能开口,不能说话,像是禁锢在里面。
是的,如果说外面的那个人不放他出去,他将永生禁锢在这里。
尽管君孤鸿再怎么小心翼翼,红色的血液最终还是流在那红色喜庆的床榻上,空气间的血腥味是他无法控制的。
白色的肋骨从血肉中剥离出来,因为肋骨不能与空气长时间的接触,否则将会丧失功效。
君孤鸿只能暂时替他止住血之后立马奔向鬼界。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走后不久,溟北林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思绪竟然冲破了他的控制,抢回了身体部分的控制权。
溟北林修为与他其实并无二差,两人几乎是在同等位置上,甚至于还要比他高一些,但是君孤鸿擅长用毒,这也就是溟北林无法真正战胜他的原因。
只有嘴巴和眼睛能动,身体的其他部分还是不能动,也感觉不到疼,这一次任凭溟北林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真是可怜啊。”从竹屋外走进一个男子,他将手背在后面用极其同情的眼神看着床榻上的人。
“你又是谁?”溟北林问道。
“我?”男子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我是暗卫王的属下。”
“你说什么?”溟北林第一时间感觉到有些难以呼吸:“什么暗卫王。”
“您不知道吗?您的好友君孤鸿是我鬼界的暗卫王,鬼王殿下的左膀右臂,关系如同魔界的魔尊与左护法,但是,您能为了知己离开魔尊,他能为了鬼王取兄弟的血骨。”
秦洸的每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在溟北林心上,如果他现在有痛觉,应该如同万箭穿心般疼痛了。
“哦,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暗卫王会找上你们,看在你是暗卫王的好友分上,属下便如实相告吧。”
秦洸坐在木椅上,倒了杯酒喝下说道:“鬼王在你们魔界游历时,受了重伤,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反而越伤越重,你不觉得你们魔界应该负起责任吗,既然你们魔界不想承担责任,那我们鬼界之人呀,只好来自己讨债了,于是君孤鸿便隐藏自己的身份接近你们,既然你们害的鬼王是啊这么重的伤,那我们断魔尊的一只左膀右臂应该不为过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君孤鸿接近我只是为了帮鬼王报仇?”
“是。”
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可是,鬼王不是魔尊伤的。”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丝的沙哑。
“王上是在你们魔界被伤,不是魔尊做得又会是谁?谁又有能力在魔界伤一方之主。”
“魔尊自登基以来从未伤害过一个异族人……”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人,被邪兽伤的那个少年,怪不得他能驱使清风水神扇。
“鬼王不是魔尊伤的。”溟北林怒吼一声。
秦洸像是被他的气势所吓到了,连忙闭了嘴,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安静的下来。
“总之无论怎样,真相已经替你传达到了,所以”秦洸单膝下跪道:“请魔族左护法,放过我们暗卫王,让他重归其位,替鬼王分忧,保鬼界安宁。”
又是几滴眼泪落下,溟北林深吸一口气,用力聚集起自己身上所剩的所有修为,冲破那滴血的控制,冲破控制之后,喉咙一阵甜腻的味道,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秦洸立马扶住他。
夺回身体所有的控制权之后,剃骨之痛力即可涌了上来,伤口也被撕开,血肉深处的东西被抽离开的那种空虚感让溟北林头一次感觉到了痛,身体和心上的痛。
“滚开!”
大力甩开秦洸的手,溟北林才刚站起来,立马又摔倒在地,爬不起来的他只得用手臂使力。
看他在地上爬动的样子,秦洸有些同情,念动口诀画了一个移动阵将他送回魔族。
——
君孤鸿将溟北林拐来鬼界去这件事情,原先明帆并不知晓,偶然间才发现,逼问他说了所有事情。
“原来他们两人之间有过这样一段故事。”墨洛凡叹了叹气:“只是溟北林一直痛恨背叛者,他如何能再接受背叛过他的君孤鸿。”
“此事是我鬼界之人的错,我会助你找到左护法。”明帆像墨洛凡弯腰行礼表示歉意,墨洛凡也回了个礼。
“姐夫。”范儿踏着两只小短腿向他跑来:“我刚刚看见君哥哥的房间里有个好奇怪的人,是个姐姐但她又不像是姐姐。”
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君孤鸿和溟北林。
明帆抱起范儿问道:“那范儿可知君哥哥现在在哪里吗?”
“知道知道,我带你去。”
来到君孤鸿的密室时,他们已经没了踪影。
“来晚了一步。”明帆咬了咬嘴唇。
“啊,啊,啊。”门口出现一个披着散发的男子,他全身破烂不堪,抓住明帆的袖子往门口指。
君孤鸿的藏身地点并不高明,或者是说,他根本就是不需要藏身。
他带着溟北林来到当初的那间小竹屋里,里面一尘未变,但房屋却是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定是有人定期来打扫一番。
“北林,我才是你最好的兄弟对不对。”君孤鸿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溟北林偏过头去没有理他。
君孤鸿也不气恼,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话:“虽然对你很残忍,不过这样做的话,就可以达成我们的愿望。”
他抬起头来,使劲将溟北林的脸板了回来:“那我现在就要打断你的腿了,别怕,只是疼一会而已。”
君孤鸿的手从他的身上一直往下摸,摸到关节处时,毫不留情一掌劈下。
溟北林吓得大叫一声:“君孤鸿,你要做什么?”
“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君孤鸿欣喜不已,连忙说道:“你喜欢跑,我就断你双腿,这样你就跑不了了,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相信我。”
君孤鸿扬起手掌又是一掌而下。
好疼,好疼。
双腿的经络好像都断了,筋脉的断裂疼痛感从膝盖一直灌输到脑袋里,疼得溟北林大叫起来。
君孤鸿还没有感觉到满足,又是一掌而下,只是这一次还没碰到溟北林的腿,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整个人都重重的摔打在墙上。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墨洛凡,明帆以及那个指路的男子,他躲躲闪闪在明帆身后,探出头去看着君孤鸿,满身都在发抖。
“北林!”墨洛凡跑向床榻,扶起溟北林,溟北林伸手压住膝盖的部分想以此来减轻一些痛苦。
墨洛凡发现不对劲,连忙去查看他的伤势,膝盖全骨断碎。
溟北林死死抓着墨洛凡的衣袖喊着:“好痛,魔尊,好痛,我的腿是不是断了?”
“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再去取龙骨替你接上。”墨洛凡一直在传输灵力过去,希望能借此压制住他的痛楚,虽然不能将他的断骨接上,但是至少能减轻痛苦。
面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兄弟,亦是他的臂膀,从小陪着自己长大。
是除师尊以外第二个亲密之人,在他第一次受伤的时候,他没能究其根源是他的错。如果当时他能狠下心来逼他说出所有的事情,说不定就能就此斩断一切,不让他承受第二次剥骨之痛。
不,如果说一开始他就听了他的话,带他远离君孤鸿,那么一切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