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公主高贵(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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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初棠只是羡慕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重新得到公主的原谅,重新能够回到公主身边侍奉。
那么这样的话,就再也不用做这些脏活累活了吧?
放下脏乱的帕子,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变得粗糙不堪,没有了从前的那些滋润,现在的他感觉已经老了很多。
果然,生活还是需要对比出来的,不比不知道,一对比,才知道自己从前的日子究竟过得是有多么的好,从前的公主对自己又是有多么的好呢?
桃夭本来在屋里看书,看到初晴炖的鸡汤过来,便放下书本,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
“对了,驸马那边怎么样了?初棠有认真照顾好他吗?”
桃夭挑挑眉头,有些明知故问。
“初棠已经服侍驸马喝下了汤药,说是驸马已经睡下了,她此刻正在外头擦着台阶呢!”
想到刚才的画面,初晴如实说道。
只能说,现在初棠认错的态度还是挺诚恳的,每日干起活来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了。
桃夭点点头,没再说话,这鸡汤味道鲜美,的确是不错。
便知道初棠是不会认真照顾的,干了这么多又脏又累的活,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怨气呢?
倘若还愿意任劳任怨的时候,景珩的话,那可真的就是个贱骨头了。
从前公主重病在床的时候,景珩不是明里暗里的嫌弃吗?不是讽刺公主是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吗?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也感受一下这种滋味儿了。
再加上有初棠的好好照顾,恐怕当真是乐得不行了吧?
桃夭光是想一想,便开心的不得了,对于这样的人,当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别的方法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有诛心才是真正有用的。
尤其是对于景珩这样的人来说,他不会真的屈服,永远都会在算计,但是只要给了他一副残废的身子,变成自己曾经最为鄙视看不起的人,那么这颗心就会真正的被淹没在淤泥当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景珩再度清醒过来,使劲的咳了几声,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像好多了,能够说的出话来了。
便摸索着起来,刚一下床,浑身没力气,直接瘫倒在地,可没办法,只能爬起来,因为现在的他真的是渴的要命,实在是太想喝到一杯茶了。
爬到桌子上,倒出一杯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总算是才觉得好了很多。
一想到初棠那副样子,就觉得可气,什么时候一个废弃的棋子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只要等自己身子好了,便绝对不会放过初棠。
可恨,当真是太可恨了!
“驸马,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人搀扶,就这样让你摔倒在了地上?”
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人居然是桃夭,只不过她进来之后,也并没有想要去搀扶的意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边上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场天大的笑话一样。
景珩感受到了这种眼神,觉得面上无光。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公主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对自己好像是颇有敌意的样子,许多时候就像是在故意看着自己受罪一样,就像此刻自己都摔倒在地了,公主难道不会过来搀扶一下吗?
“驸马的眼神好像有些可怕,是觉得我没有将你扶起来,你就觉得痛恨我了吗?”
桃夭好笑的蹲在地上,看着此刻的景珩这么虚弱的样子。
是啊,人生起病来是很痛苦的,嘴唇苍白,头晕脑胀,头昏眼花,浑身都没有力气,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连喝杯水都需要人送到嘴边,就像现在的景珩一样。
“不知公主是什么意思?”
景珩终于能够说话了,可以说话还是觉得嗓子疼的要命。
“好歹我们夫妻一场,从前公主重病的时候,我也曾经亲自照顾过公主,公主为何要恩将仇报?”
景珩此刻还是脸皮厚的很啊,有些伤心的问着,仿佛真的就像是被公主背叛了的夫君一样。
“没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叫你扶起来了?”
桃夭忽然笑了,使劲抓着初晴的胳膊,一把就将人拽了起来,又走了几步,将她推倒在床上。
景珩疼得浑身都是汗,那几个动作实在是要了自己的命一样,尤其是摔倒在床上的时候,碰到了自己的头,头是更加的疼了。
“抱歉,我可没有亲自照顾过人,也不知道要照顾病人是什么样子的,若是让驸马觉得不舒服了,还真是对不起呢!”
桃夭又坐在床边,将被子拉过来,盖在景珩身上。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语气听起来好像没有半分的歉意,感觉又像是在看一场好笑的笑话一样。
景珩疼得龇牙咧嘴,简直是在心里怒骂了好几句,哪有女人会这样对待自己夫君的,这岂不是就像是在谋杀亲夫一样?
“驸马为何要这么看着我呢?我本来就也没有照顾过病中的人,更何况我瞧这副马这副样子,好像根本也没事呢,喝了几副汤药过去,也许过几日就好起来了呢!”
桃夭坐在床边,笑着说出气死人的话。
她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可是非常记仇的,只要是讨厌的人,那可就是连一丝的好脸色都不愿意给。
“我从未责怪过公主,我也不敢责怪公主,是我病了,实在是有些糊涂了。”
景珩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先忍下来。果然呀,成大事者那必然是非常能忍的,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是在认错,连桃夭就忍不住有些赞叹了。
“驸马的确是错了,错就错在让自己病了伤了,我看到驸马这样子,可真是心疼了!”
桃夭边说边将整个人铐起来,靠在景珩的胸膛之上,似乎又恢复了那么一副如胶似漆恩爱夫妻的样子。
这当真是让景珩非常的摸不清头脑,根本就弄不清楚桃夭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一会儿这个样子,一会儿那个样子,也实在是太多变了吧。
“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生病,让公主担心,都是我的错。”
景珩边说边伸手搂住桃夭的背,费力的安慰着,即使多说一句话,喉咙就要痛一次,可现在这些话也不得不说。
总算是把桃夭哄走之后,景珩忽然之间再一次猛烈的咳嗽起来,本就难受的不得了,刚刚又说了这么多的话,真是觉得整个人都要了命了。
有时候他自己都在怀疑公主是不是故意在折腾自己呀,才装出这么一副模样。
可是现在再怎么怀疑也没用的,先将病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再也不想生病了,有一副健康的身子才是最为要紧的,否则一切的想法都只能藏在心里,根本就没有办法行动,就成了一个废物了。
初棠除了每天要干这些脏活累活之外,还让她过来照顾景珩。
一开始也是觉得莫名其妙的,按理说公主不是不喜欢自己了吗?
为什么又要让自己来照顾驸马呢?
但是除了这些丰富之外,也没别的,每天也不会再问自己如何照顾驸马的,所以他便照顾的极其懈怠,说要喝水,便倒了茶水自己喝,从来都不会递到景珩手上,让他自己下床去倒。
每天干这些脏活累活,还要受气,这下子总算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发泄在别人身上去了。
也并不怕景珩好了之后会报复,因为她到底是公主的人,就算不得公主喜欢了,也是公主的人,由不得驸马胡作非为。
“公主呢?公主去哪里了?她为何不来亲自照顾我?”
又是一天,景珩醒了,看着站在床边的人,刚开始还以为是桃夭。
仔细看去,没想到居然会是初棠。
“公主说,有些事情得去找陆将军商谈商谈,已经去了一个多时辰了,想着等到晚一些别回来吧!”
桃夭挑挑眉头,故意说道,她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多么的气人。
果然,景珩听到这些话之后,咳的是更加的用力了,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咳出来了一样。
公主怎么越来越过分了,自己这个夫君都病成这个样子,她居然还有心思出去找别的男人,怎么能够这样做?
“驸马这是怎么了?本来就病着,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让自己的身子更差了呀,要不然的话,只会让公主更加的嫌弃!”
初棠赶紧倒了一杯茶过来,坐在床边,景珩连忙接过去喝了几口,总算才是觉得好了一些。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驸马的,只不过这些是受的苦,受的罪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对驸马颇有怨气,只是现在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又会忍不住的心疼。”
而初棠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变了一副面孔,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看着景珩。
“若是驸马心里还有我的话,可不可以救救我,让我脱离苦海?”
初棠边说边抓着景珩的手,眼下屋内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你自己得罪了公主,公主的气还没有消,你又要让我如何救你?”
到现在,景珩还是这一套说辞,毕竟他确实也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更何况现在的公主脾气古怪,恐怕连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只会越添越乱,索性就干脆什么都不想做。
“你还是这个样子,无论过了多久,你终究还是这个样子,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废人,所以你根本就不会在我身上花费任何的心思哪怕我都已经苦苦哀求你了,可是你根本就不愿意为我说一句话,因为现在你也怕惹怒了公主,对吗?”
初棠默默的松开了,抓着景珩的手,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心里面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已经破灭了。
怎么还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本性呢?为什么还要有幻想呢?难道一直要一次一次的自取其辱吗?
“不是的,你当真是误会我了,我正是因为要帮你,所以才不能为你说话。公主现在的性子完全就变了,若我再为你说话的话,公主若是起了疑心,那你岂不是过得更痛苦?”
到现在,景珩还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到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那一刻,他永远会说着谎话维持下去,将人继续哄下去。
“好,我明白了,我还有活要做,你便好好休息吧。”
初棠也不知是听了进去还是没听进去,自顾自的出去了,出去之后麻利的干着活。
现在她干起活来已经是万分的熟练,刚开始的时候连一桶水都抬不起来,现在单手就能拎起来。
从前在公主身边养尊处优,可现在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好像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想到景珩那副哄骗人的嘴脸,仍然是觉得令人作呕,从前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愚蠢,又为了这样的男人背叛这么好的公主呢?
也怪不得公主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气,因为连她也看不起这样愚蠢的自己。房间内,景珩叹了口气,靠在床边。
也不知自己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自从公主病好之后,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全部都处处备受压制,什么都做不好,若是公主能够重新病回去,那该多好啊。
“从前的我一直病着,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原来民间百姓生活的会这么苦。又一想到皇帝在宫里整日只会寻欢作乐,便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桃夭放下马车上的帘子,叹了口气,没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君王,那么百姓的日子必然是过得苦不堪言。
方才和陆尧到民间各处全都转了一遭,看到的景象实在是让他们两个都沉默不语。
陆尧没有说话,显然他是默认了这些话,若是上次没有公主进宫,直接将小宣子给杀了的话,恐怕他心里就会憋满了怨气。
只不过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现在的陛下是这个样子,除非他哪一天能够改变自己的性子。
不过这显然机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