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公主高贵(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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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照着镜子都会忍不住发生疑问,这真的是自己吗?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怕是到现在你都不敢承认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你现在无非是对我畏惧了起来,是觉得我让你做这些又脏又累的活很莫名其妙,是觉得我亏待了你。
桃夭边说边笑,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将初棠打量了一个遍,看得出,现在这段时日过得确实是不好,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曾经背叛公主的时候可有半分想过公主的处境,只是满脑子想着男人的事,满脑子以为自己帮了景珩这么大的一个忙,以后就可以留在他身边了吧,怎么就这么愚蠢呢?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
初棠都已经委屈的要哭了出来,实在是摸不清楚这一回究竟又是想做什么,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要受到什么责罚?真的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呀。
“算了,看到你这副样子,我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下去吧,每日把你该做的活全部都做好了。”
桃夭摆摆手,也知道在这里为难一个初棠也没什么意思,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好端端的在书房里吗?
初棠赶紧退下出去的时候,才稍微松了口气,现在可是觉得这个公主真的是变得太可怕了。
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难道一个人的病好了之后,性子也会大变吗?
书房内,景珩站在窗外,看到了这一切,他微微皱着眉头,真是有些弄不清楚。近几日的同床共枕,都忍着没有下手就是知道现在情况不对,还是忍着不动才是最好的。
可是公主的脾气又是变得格外的怪异,许多时候说的各种难听的话,他都得极力的去忍着,这种滋味也实在是不好受。
忽然之间觉得心口猛然一疼,接着又是极力的咳了起来,咳了之后,倒也觉得缓解了不少。
以为是受了冷风的缘故,便将窗户关紧了。看来最近以来,自己是也染上了风寒,总觉得身子变得有些许的虚弱,看来应该也要找大夫开几个药方好好补补一补身子了。
“奴婢倒也觉得,最近以来,初棠还真是受了不少的罪,而是认错的态度也算是诚恳。”
初晴小声的说着,毕竟刚刚初棠的模样也实在是太可怜了,总是让她忍不住有几分的同情心。
桃夭也没在说话,只有自己知道初棠犯下的错误是有多么的不可饶恕,旁人不知道,自然会被这副可怜的样子所迷惑,所以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只不过初棠受的罪可是一样都不能少。
到了晚上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景珩。
“驸马怎么不来用膳?难不成是还在书房里看书吗?”
桃夭挑挑眉头。
“驸马说是感染了风寒,不能再陪公主用膳了。”
初晴想了想,如实禀告。
桃夭微微点头,用完了膳过后便回了屋子里,看到景珩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浑身滚烫,都出了一层的薄汗,看起来好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她便坐在床边,从袖子里掏出手帕,轻轻去擦着景珩脸上的汗,擦到额头处的时候,还很是用力的一按压。
果然,景珩立刻就被疼的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人是桃夭。
“公主怎么来了?此刻我已经染了风寒,若是让公主沾惹到我身上的病,那可就不好了。”
景珩挣扎着爬起来,捂住自己的口鼻,一直忍不住在咳嗽着,这种滋味儿可真是难受啊,觉得头昏脑胀的。
看东西都看不清楚,喝的药又苦又涩,生病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没关系,我不怕,从前我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都没事,还会怕这小小的风寒吗?我自然是希望驸马能够赶紧好起来的啊!”
桃夭边说边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捂住鼻子,看样子很是嫌弃,和方才说的话那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景珩无助的挑挑眉头,没再说话,也不知道此刻该要说些什么。
现在发觉公主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甚至都弄不清楚到底想要做什么,方才迷迷糊糊之中能够感觉得到给自己擦拭额头的动作,实在是很用力,摩擦着额头实在是太疼了,所以才醒了过来。
甚至都觉得自己的额头现在都在隐隐作痛,公主好像变得很是狠心了呢。
“我还记得当初父王指婚让我嫁给驸马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曾经偷偷的见过你,觉得你容貌俊朗?学识渊博,真的是个好夫君啊,只是那时候我身子病弱,自觉的配不上你。”
其实桃夭说的这些,都是真正的公主的感受,现在由她的口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公主为何突然之间要说这些?”
景珩捂住嘴鼻,忍不住在小声的咳嗽了几句,这种喉咙又疼又痒的滋味,实在真的是太难受了。
果然,人病着,真的是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做不好。
“从前我重病卧床的时候,是驸马在照顾我,那么现在驸马病了,自然也要由我来照顾驸马呀!”
桃忽然就笑了,又重新坐到床边,按着景珩的胳膊,将他按了下去,又拉住被子,将他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才是小小的风寒,确实也算是什么重病,真正的公主,那可真的是觉得无时无刻不是在难受着的。
在这么难受虚弱的时候,还要忍受着身边人的背叛和算计,那简直是何其的可怜。
而桃夭与其说是照顾,倒不如说是有意折磨,景珩被折腾的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反倒是觉得自己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
这一日,他睁开眼醒来,看到外头有阳光照了进来,想来这应该到中午了吧。
刚想喊人,却觉得自己的嗓子疼的要命,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个屋子里面好像没有人守着,就连桃夭也不在,忽然之间听到怎么打开的声音,没想到进来的人居然是初棠。
“驸马病了,公主说,让我来照顾你!”
其实,若是没有公主的吩咐,初棠此刻怕是也不想进来。
经过这些天的折磨,也算是看透了这个男人从前说的那些柔情蜜意,也只不过都是假的。
在自己受罪的时候,在公主面前都不愿意为自己求情,多说一句话,就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眼下此刻屋子也没人,初棠甚至连样子都不想做,反正也没人知道,又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呢?
景珩使劲深呼吸着,发觉自己的嗓子疼的受不了了,想喝口水,但却是说不出来。
而初棠也看出来了他想做什么,可是她却是偏偏不做,倒了一杯茶之后,就这样放在桌子上,也不上前喂给景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就像是在故意折磨一样。
“在我受苦受罪的时候,驸马又可曾想起过我呢?可曾帮我在公主面前说过一句话呢?还是说觉得是我是一颗没用的棋子,根本就不值得再像从前一样哄着骗着?觉得我反正就是个没用的人了,真面目也要该暴露出来了呢!”
初棠慢慢的走过来,坐在床边,直接伸手将景珩用力的按了下去。
反正现在的景珩病重成这个样子,病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想让自己去照顾这么一个病人,简直是想得美。
景珩伸手指着他,训斥的话刚想脱口而出,却忘了自己的喉咙疼的要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张张嘴,无力的发出声音。
“驸马这个样子倒是和从前的公主有些相似,也是病的这么厉害,躺在床上有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记得驸马从前与我说过,说公主病着就是一个废人,现在连驸马自己也成了废人,不知成为废人的驸马究竟是作何感想啊?”
果然是曾经亲密过的人,知道往哪里扎刀是最为痛的。
这话一说出来,景珩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屈辱?还是被一个奴婢说出这样的话来羞辱?
这些时日和公主相处,白白忍让就算了,凭什么被一个奴婢说出这样的话来羞辱呢?
可偏偏现在的他还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使劲深呼吸着,想让自己能够发出一点点声音,也好能够让守在门外的人听到。
可是没有办法,他还是失败了,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疼的都要炸开了一样。生病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啊。
记得从前公主重病在床的时候,他曾经无数过嫌弃过公主就是个废物,整天半死不活的,要不干脆死了算了。
可现在换成了自己,就这样躺在床上被一个奴婢羞辱,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实在是让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气炸了一样。
可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这种无助的滋味,他不愿意再感受到第二次。
“驸马是想喝水吗?”
初棠笑了,起身将那杯茶水端了过来。
景珩刚想爬起来伸手去接,确实没想到,初棠直接将那杯茶倒到了他的脸上。
冰凉的茶水全部都滴在了自己的脸上,景珩只能无助的闭上了眼睛,手里的拳头已经握得很紧,指甲都已经扎到了手掌心里面去。
这个初棠实在是太过放肆了,等自己的病情好了之后,一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这段时日以来,我可是什么苦什么罪都已经受够了,再怎么样,我也是公主的人,你若是想对我做什么,你要如何跟公主交代呢?还是说,你在公主面前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如今的你,你要捧着公主,哄着公主,你哪里敢动我呢?”
这段时间以来,初棠的确是在拼命的干活,但是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早就已经感觉得到,现在驸马和公主的关系已经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公主的病好了之后,性子就变得有些高傲,而驸马也是越来越卑微的样子。
景珩听到这话,紧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真的是觉得自己所有的面子、尊严都没了,简直是太过丢人了!
本来这些天心里就已经憋足了气,从前他是那么的看不起公主,觉得只不过是一个马上就要死的病秧子,可现在呢,还得面对公主好声好气的说话,还得哄着让着,简直是气死人了。
初棠是笑着出去的,她还是没有给景珩倒上倒杯茶,出去之后还将门用力的关上然后拿起放在外头的水桶,就准备出去擦地去了。
只要有什么任务吩咐下来,她都会努力的去完成,打算用这个方式让公主消消气。
这些脏活累活做习惯了,好像倒也没什么,现在的她手脚麻利的很无论是要擦地还是擦台阶,一会儿的功夫就完成了,比起从前瘦弱的她现在倒是有着浑身的力气。
初棠走了之后,景珩觉得自己的嘴很干很渴,忽然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觉得自己的心肝肺全部都要咳出来了一样。
忽然间看到了床单上有血,原来是刚咳嗽了血来只不过是风寒,怎么会咳的这么的严重?
看到床单上的血,他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副健康的身子,没有生病的时候倒也体会不到这句话,可现在真的病成这样子了,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是有多么的对。
无论想做什么事,有一副健康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此刻这副样子,连面对初棠的羞辱都无法还击,简直就是个废人一样了。
“初棠,你怎么还在这儿掐着台阶?公主不是说过让你去照顾驸马的吗?”
初晴刚从小厨房里端着鸡汤,打算送到公主那里去,一看到初棠子这里插着台阶,皱了皱眉头,好奇的问着。
“驸马那边情况很好,我送完了药之后,他便睡下了,所以我便出来干活。”
初棠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反正现在病着,只不过是一个废人,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初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端着鸡汤去了桃夭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