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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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闻起来...甚至比桌上这些新杀的涮羊肉味道还要重！
而且不光徐恒生、他俩坐的位置紧挨着柜台。
就连柜台后的徐二娘也闻到了。
她很想捂住鼻子，可又觉得这样太不礼貌。
不得已，只得离开柜台，换了三张桌子之外的距离，去继续忙着手里的账本了。
但，徐二娘不好意思说，旁边的食客就有人坐不住了。
与阿史那背靠背坐的那隔壁桌的人，吸着鼻子到处闻，并且同时还在问同伴。
“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味么？这是不是厨房杀的羊太脏了，膻腥味都飘过来了？”
同伴表示怀疑，
“不能吧，听说二年食肆这里的肉，可都是每天现吃现杀，而且这味...吸吸...好像是从你身后飘来的...”
说话的人转头正好就是阿史那的背部，他不经意的吸了一口，
“呕！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人啊”
辛好大家吃火锅才刚开始没一会，倒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否则要是吃饱了，那可指不定会吐些什么出来。
这人的行为让阿史那很不高兴。
“你们怎么回事！当着别人面吐？这长安城的人难不成流行吃着吃着就吐出来的吃饭新方式？”
“嘿你怎么说话呢！”
邻桌的人不高兴了。
“你自己不讲卫生，连几文钱的澡钱都舍不得出，去洗澡，反而跑到这里来吃饭熏人，你才是怎么回事？！”
“洗澡？什么洗澡几文钱？”
阿史那贺鲁听不懂人家话里的意思。
“嘻，乡下来的土包子进城，连什么是洗澡都不知道,哈哈，可真丢人，怪不得这么臭,哈哈哈，怕不是几年没洗澡了。”
阿史那一见便准备上去揍人了！
有些话他虽不懂，但这嘲笑人的行为，他当然听得懂。
徐恒生眼看要闹起来。
赶紧将阿史那拉到一旁。
“你也别生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
阿史那身上的味，真的太重，太冲人了。
“草原上哪有地方给你洗澡啊！”
阿史那反而用一副你傻么的眼神看徐恒生。
“草原上虽也有几处湖水。但那可都远得很。我们连吃水都不容易。”
阿史那仔细回忆片刻，
“上一次洗澡，应该还是一年前的夏天，突然就下了场大雨，顺便就洗了。”
徐恒生震惊的不知道该说啥好。
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他只能开口劝道，
“阿史那，再过几天，你就要去参加女皇陛下的筵席，你自己想想，如何一身羊啊牛啊马的味道...
女皇怎么说？那些朝堂上的臣僚又会怎么说你？”
阿史那见徐恒生脸色严肃，自己想了一会，也点点头，对徐恒生的话表示很赞同。
“可使馆区没人给我说起过这事，也没人给我准备洗澡...这...”
徐恒生一听就笑了。
要说以前，使馆区也许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一桶桶接水烧水提供有限的洗澡服务。
但现在，在长安东西两县，长安万年县，各有一处自己开设的澡堂。
谁想洗，花了几文钱，就能舒舒服服洗完了出来。
眼下隆冬时节，洗完热腾腾出来，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这样吧，咱们吃完火锅之后，我带你翻墙去见识一下咱长安城的澡堂，你这几天每天去洗一把，到了陛下筵席那天。恐怕女人都没你香！”
徐恒生点头道。
阿史那被徐恒生说动了心，自然也就生出了要去的心。
两人吃的差不多了，徐恒生看了一下时辰，已是戌正（晚八点）时分。
“行了，吃完正好跟着我翻墙，最多小半个时辰就能到澡堂。”
位于长安城朱雀大街左手侧的延康坊，距离这里更近些。
徐恒生打算带阿史那去那。
阿史那吃得心满意足，临走时候，还特地把随身带的那个酒囊灌满了酒。
现在这白酒徐恒生暂时还没公开销售。
因此阿史那只能随时多带点。
两人走出食肆门口，一阵寒风便劈头盖脸的刮过来。
徐恒生紧了紧身上的皮袄，
“咱们走快点，要是再晚，就洗不了多久了。”
冬天要是洗澡没有把身子洗透洗暖和起来，要是感冒风寒，这一样容易被人揪出来说的。
阿史那紧随徐恒生身后。
随后两人一路翻墙、越墙，尽是挑的近道小道而行。
阿史那看着黑胧胧的天色，以及看起来似乎都一样的街道坊墙，心里倒真是佩服起徐恒生这好记性了。
不多时，两人便再次来到一堵坊墙前。
徐恒生领着阿史那来到一处已经垫了好些石头砖块的墙角，小声道，
“只要翻过这道墙，穿过那条武侯最常巡视的路线，我们就能到延康坊里的澡堂了。”
徐恒生先一步踏上了石块，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没有人，便迅速翻过墙来。
但接下来阿史那翻越时候，却因为落地时候脚下一个不稳，就把脚脖子给扭了！
“诶！疼！”
阿史那贺鲁忍不住道。
徐恒生回头一看，叹了口气。
看着挺威猛的一个大汉，却连长安城里十几二十岁的本地人都不如。
太丢人。
可徐恒生又不能当面说出来。
他只得上前将阿史那搀扶着，一步一步往六十步宽的对面坊墙走过去。
“哎，徐恒生要不咱等等在走，脚脖子扭了休息一会功夫也就好了，扭的也不严重。”
阿史那觉得自己堂堂一个马背上的挥弯刀的猛男。
怎能沦落到被一个还被自己半个腰身壮的人扶着！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突厥王子的脸可没法搁！
徐恒生刚要开口，突然他俩就听到隔壁院墙距离拐弯处，突然有一众脚步声以及人的说话声！
“今天天这么冷，兄弟们今天巡逻时候仔细点！要是发现有翻越坊墙的！绝对要抓住了！这两天我们已经失手了五六回了！”
“码的要是再抓不到，我们武侯的脸可就被丢光了！今天我们头还骂我来着！说我必须要抓一个来制止这股恶风气！”
说话的人语气很不好。
“队长，您放心，今天晚上，我们非得抓一个不可！咱这么大个长安城，每天晚上翻墙的，没有百个也有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