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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以己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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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姝雁明明知道张嫣不怀好意,可是她还是得来,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好吃的饭菜,而是因为她唯一在乎的母亲。

卫姝雁猛的站起身,一脚踢开那碎碗渣子,拉着卫安苓就要离开,“娘,我们走。”

“雁儿,”卫安苓坠着卫姝雁的手,显然没有张嫣的命令她不会离开,卫姝雁一把将卫安苓拽起来,向门外走去。

俩人还没踏出房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疾言厉色的声音,“站住,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娘俩做主。”

卫姝雁回头,冷笑道:“这才是你嘛,温婉贤淑不适合你。”

“你,”张嫣愤怒的指着卫姝雁的鼻子,长袖一挥,对外面的喊道,“来人,卫姝雁目无尊长,口出狂言,罚她在院子跪上两个时辰。”

“夫人,夫人不可啊,现下已经入秋,晚上天凉,两个时辰,她抗住不住的”卫安苓噗通一声跪下,向张嫣求饶。

“娘,你起来,求她做什么,我姓卫,不姓刘,咱们不用听她的。”卫姝雁想把跪下地上,像奴才一样磕头的母亲拉起来,可是,她却像是没听到自己说话一般,不停的要自己下跪请罪。

见卫安苓这个样子,卫姝雁心中五味杂陈,当年和刘诏脱离父女关系时,曾想过把母亲一起带走,可母亲却宁愿待在这人间炼狱,忍受这些屈辱,都不愿回家卫,就只因为那个只顾名利的男人。

卫安苓因自己是商贾之女便自降身份,自认为低人一等,所以在这个家她不敢反抗张嫣,只能任她欺凌。

任卫姝雁有再大本事,她治得了那位尖酸刻薄不择手段的嫡母,却治不了生性怯懦,甘愿受罪的亲娘。

“娘,你起来,”卫姝雁一把将卫安苓扶起来,恳求道,“我不要你为了我求她,你这样,比我受多少的惩罚还要难过,知道吗?”

“雁儿,她是你的嫡母,后宅之主,我们不能……”卫安苓抚摸着卫姝雁的脸颊,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又摸了摸额头,发现很烫,“雁儿,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

“没事,娘,我没事。”卫姝雁宽慰道。

张嫣:“真是一出母女情深的好戏,子不教母之过,既然你不愿意跪,那就让你母亲代你吧!”

卫姝雁:“你……”

张嫣心里清楚得很,她知道卫姝雁的弱点就是她母亲,卫安苓怯弱,又爱女心切,必会对她言听计从,卫姝雁想护母,自然也会听她的。

卫姝雁何尝不知道张嫣心里的如意算盘,这些年多少次都是用这样的套路来折磨她们母女俩,她可以一走了之,可那张嫣势必会把气撒在她母亲身上,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

卫姝雁:“好,不就是跪吗?我跪。”

“娘,你先回去吧!你身体不好,别病了。”卫姝雁起身走向院子里的空地,地板上有两个深色的印子,比起其他地方要凹下去一些。

卫姝雁掀开衣袍跪下去,刚好和两个印子贴合。

张嫣的目的是为了罚卫姝雁,目的既然已经达成,自然不会再为难卫安苓,若此刻再为难她,卫姝雁必然不会乖乖听话。

空地上有细小的鹅卵石,别说两个时辰,就算只跪一刻钟,膝盖就会钻心疼痛。

不过卫姝雁有经验,从小到大,她被罚跪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来之前她戴上了护膝。

记得小时候,她经常被罚跪,每次跪完膝盖不是青了就是破皮出血,母亲心疼她就在她裤子上膝盖的位置缝了好几层布。

母亲从小被外祖父养在深闺之中,是标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偶尔出次门不是坐轿就是坐车,从小到大没见过几个男人,偏偏一见到她那老爹就喜欢得很,或许这就是长了副好相貌的好处吧!

可是母亲生性懦弱,又受三从四德之道的影响,士农工商,商乃是最末,虽然从小过得丰衣足食,还是被士族看不起。

外公忙于生意,外祖母去世得早,母亲的一切交由奶娘来管,估计那些思想的灌输,奶娘也有不少功劳。

卫姝雁自回来卫家之后,便再没没被罚跪过,三年来,还是第一次。卫姝雁猜想张嫣今日唤她前来,是想确定她是否受伤,是不是命不久矣。

只可惜,她从小就命硬,怎么也死不了。

许是三年未跪,才跪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开始头晕目眩,时间久了,连护膝也变得没用,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和麻意另她难耐,可若不顺了那张嫣的意,跪足两个时辰,她又要迁怒母亲。

卫姝雁抬头看了眼一点星光都没有的天空,明明白天是毒日头,到了晚上却要狂风大作,暴雨即将来临,眼看着就要到她与沈炑约定好的时辰,看来今日是要爽约了。

倒也无妨,希望他认为自己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今后不再相见更好。

果然如卫姝雁所料,不久,空中坠下豆大的雨滴,打在她脸上,冰凉刺痛,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扎在心口,很快雨点便绵密起来,卫姝雁成了一只落汤鸡,她只觉得周身很冷很冷,像是在冰窖里,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

一位老仆实在看不下去,趁夫人不在,打了伞去给卫姝雁遮雨。

“大小姐,我看你还是起来吧!夫人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不会过来的。”

卫姝雁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是管理前厅打扫的李大娘,小时候她被罚跪,只有李大娘敢偷偷拿水给她喝。

“大娘,您还是快进去,我不能连累您。”这一生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要拉下地狱的是那些恨她,还有她恨的人,实在不必连累这些怀有好心肠,且能鼓足勇气帮助她的人。

李大娘:“老奴,已经是老骨头了,夫人,要骂便骂,要罚便罚,只是苦了小姐你,您以后还是别再回来了。”

“大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虽然恨这个家,可这里依然有我割舍不下的人,不过大娘,您放心,我不会怨天尤人,总有一天我会从这里把我娘带出去,”卫姝雁强笑道,“还有大娘你,到时候一起跟我去卫府。”

“老奴在哪都是讨口饭吃而已,小姐若是真能把夫人带走,便好了。”李大娘亦是有心无力,她把伞交给卫姝雁,顶着雨回了前厅。

卫妹雁仿佛身在一个黑洞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在这里五识散失,感受不到冷暖,听不到声音,也发不出声音。

在这个洞里,待了很久,她感觉到下身一阵冰凉,好像有一股液体源源不断朝她涌来,直至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她不停挣扎,在她无法呼吸时,终听到耳边传来了一点音,那声音很沉闷,似乎是通过层层阻碍传递而来。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大,她终于听清了,是小羽在叫她。

卫姝雁自昨夜从刘府回来后,高烧不退,小羽守了一整夜,累了就趴在卫姝雁床前,直至正午时分卫姝雁才醒过来。

“小姐,我在我在。”小羽握着卫姝雁的手,让她抓住一些东西,或许会心安。

“小羽,”卫姝雁感觉胸口很闷,被小羽挽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小羽小心的替她掖好被子。

“小姐感觉怎么样了,”小羽担忧问道,“小姐昨夜高烧不退,真是吓死我了。”

卫姝雁接过小羽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

“我让厨房煮了粥,待会喝了粥就把药喝了,”小羽指着桌上那碗药笑道。

卫姝雁看着那碗冒着热气,顿时觉得不要醒来才好,不过,想起那个可怕的梦,还是心有余悸,直到热乎乎地粥被捧在手里,她才从那样的恐惧中脱离出来。

“小羽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卫姝雁记得大娘走后不久,便觉得浑身酸疼无力,身体冰凉,连雨点打在身上时,都觉得是热的,后面昏昏沉沉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羽:“小姐进去后不久,便有人用弩箭传信于我,小姐在刘府有难门口有人把守,我一个人进不去,便回府去寻救兵,待我赶到,你已经倒在水泊之中。”

卫姝雁:“信还在吗?”

“还在,我一直收着呢!”小羽把揣在怀里的纸条给了卫姝雁,“小姐,会不会是夫人报的信。”

卫姝雁看了一眼纸条,淡淡道:“我倒真希望是她,可你说了,是用弓弩传信,况且上面的字丑得像狗爬,怎么可能是娘的字。”

小羽再次看了一眼那张纸条,”也是,那有没有可能是夫人害怕被张嫣发现,所以故意写成这样。

卫姝雁把纸条撕成两半,“是谁写的不重要,我也不在乎。对了,李谏怎么样了。”

小羽:“在临江别苑,人已经醒过来了。”

卫姝雁:“好,过去看看。”

临江别苑中,一个男子横躺在床榻之上,呆呆看着房顶上的瓦砾,嘴唇龟裂惨白。身上的粗布衣裳,似乎与这房中的富贵格格不入,胸口处被血晕染,许是时间久了,已经有褪色的迹象。

倏闻有人推门而入,他忍着疼痛坐起身来,看到来人,他神色略显慌张,“大小姐。”

他捂住伤口想跪下,却被来人扶住。

“不必。”

李谏怎么也想不到,亲自上手扶他的竟然是卫姝雁,他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躺着,”后面进来的小羽见李谏连站都站不稳,连忙把她扶到床上,见他还穿着那身渗了血的衣裳,又道,“不是让他们给你换上衣衫吗?怎么没换,他们的胆子都已经那么大了吗!”

“小羽姑娘,是我自己,不愿意换的。”李谏说话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正视小羽。

“为什么,你衣服上沾了血渍,要是触碰到伤口,会感染的,这衣服是干净的。”小羽以为李谏是嫌弃那件衣服。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给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李谏低头叹了口气道,“可我哪里配穿这样好的衣服。”

小羽望向卫姝雁,脸上满是无奈与不解,卫姝雁掀袍而坐。

“小羽,你看,人的固有思维多可怕。”这话其实是对李谏说的。

“李谏,我且问你,当你知道有人故意给你女儿下毒时,有没有想过告诉掌柜,告诉我。”卫姝雁道。

“我是动过这个念头,可是……”李谏欲言又止。

卫姝雁接话道:“可是你担心我不但不会救人,还会借此迁怒你怀疑你。”

李谏:“穷人命如草芥,在你们有钱人眼里,我们恐怕还不如一条讨人喜欢的狗。”

“还记得方才时我扶你,你马上退开了,可小羽过来扶你,你却心安理得的接受,那是因为你觉得小羽是个下人。”卫姝雁嘴角拂过一丝笑意,可眼里还是那样冰冷。

卫姝雁:“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和小羽从小一起长大,她就是我的妹妹。

李谏低下头,深情恍惚。

“李谏,”卫姝雁起身,看向门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世道不公,将人分三六九等,我今日便送你一句话。在人之上,以人为人,在人之下,以己为人。”

“带着你女儿离开江陵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是卫姝雁留给李谏的最后一句话。

卫姝雁离开后,小羽留下交待了几句,既而追出去,“小姐,你刚才挺有范的嘛!”

卫姝雁嗔道:“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没有范?”

小羽:“不是,以前只知道小姐做生意了得,却不知道,你还有这般文采呢?”

“在人之上,以人为人,在人之下,以已为人。”小羽两手一背,学着学堂里教书先生的模样,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卫姝雁扬唇一笑,朝小羽勾了勾手指,小羽便附耳过去,她在小羽耳边悄悄说,“其实我都是提前背好词的。”

小羽点点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卫姝雁和小羽俩人才下马车,一直等在卫府门口的小厮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传话。

“小姐,你可回来了,方才刘家的人过来传话,二夫人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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