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演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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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诗,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卫姝雁惊道。
“妾身进来奉茶,怎么,卫郎不喜欢看到诗诗吗?”诗诗边说话边往她身上蹭,那声音真是令人骨头都酥了,连她听了都起了怜惜之心,何况是那些男人。
卫姝雁转头看向那个躲在桌子角,忙着喝茶和看笑话的人。
她印象中的男人或是贪财,或是好色,或是渴望权利,要么就是集这些特质于一身,怎么面前这人却清谈得像碗白开水,她不相信人会没有欲望,总之不是在这一方面,就是在那一方面。
“怎么会,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卫姝雁瞥了沈炑一眼,便把视线转回诗诗身上。
诗诗:“那卫郎何故还要见司音姐姐,。”
“我是为了我那兄弟,我心里当然只有你一个,”卫姝雁揽过诗诗的腰,此人腰身犹如水蛇,灵活柔软,这般尤物要是把这一身脂粉气洗净养在家中,也是一方美景。
诗诗:“妾身的房间就在前面,不如卫郎和我一起去休息。”
“啊,休息,现在还太早了吧,”卫姝雁随便撩拨几下还行,要真刀实枪干起来,她也没那功能。
“诗诗,我看我们还是等司音姑娘来过,听曲品茶,待到情不自禁,方能水到渠成。”卫姝雁忙解释。
身边那个看热闹的人,一副“现在玩砸了吧”的表情,好像是对方才她袖手旁观的报复。
“司音姑娘来了?”伴随着红姨响亮的一嗓子,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便款款玉步走入房中。
女子相貌比起身边的诗诗稍逊色,但周身的气势却是诗诗难以比拟,她一出现,光彩照人的诗诗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怪不得她不想让卫姝雁见司音,急着把人拉走。
“二位公子,这位便是司音姑娘。”红姨介绍道。
“公子,”司音抱着琵琶朝他二人行了个礼,“小女子今日身体不适,特来向二位公子请罪。”
司音还没起身,红姨就凑上去,说起了悄悄话。
这个司音一看就是被红姨逼迫而来的,不过只要她能露面就好。
“司音姑娘,”卫姝雁把自己的胳膊从诗诗姑娘的手上抽出来,起身行礼。
“三年前,我曾有幸在陈王府上听过姑娘的琵琶,一别三年,本想再闻一曲,既然姑娘今日身体不适,那我们也不便强求。”
司音进门至今便没正眼看过卫姝雁和沈炑俩人,直到卫姝雁提到三年前,她才猛然抬头,看到卫姝雁的瞬间,她愣了片刻,倏尔展颜,“既如此,那我就为二位公子弹奏一曲。”
“妈妈,就烦劳您……”卫姝雁对红姨下了逐客令,红姨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
房内只剩下四人,对立而坐,司音抱着琵琶,骨节分明却柔软似水的柔荑轻轻滑过琴弦,耳边荡开舒缓的旋律,真是大
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一曲终,一旁一直沉默无语的沈炑开了口,“司音姑娘,我虽不懂音律,但也能听出你曲中的忧伤惆怅,一曲肝肠断,一弦奏相似。”
司音把琵琶交给身后站着的侍女,苦笑道:“身在青楼,除了弹琵琶就只剩下惆怅了。”
沈炑:“英雄不问出处,不管身在何处,我们都不应该妄自菲薄。”
司音:“只希望小女子没有坏了二位的雅兴才好。”
“怎么会,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卫姝雁起身走到司音身边,抚了抚那人额前的碎发,“三年前你说过要报恩,今天机会来了。”
卫姝雁忽而转身,搂过司音,司音知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并没有抗拒,“沈兄,你若不介意,我和司音姑娘出去聊会儿。”
“请便。”计划终于走向正轨,沈炑自然高兴,只是,卫姝雁走便走了,还把那个诗诗留给他。
卫姝雁一走,那个诗诗就把目标转向了他,不停往他身上贴,最后实在遭不住就直接把她打晕了。
把人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沈炑总觉得今日做的很多事都有点出格了,他便席地而坐,念起那些绕口清心的经文。
等卫姝雁回来,看到的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另一个人则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碎碎念念,脸上还有一个口红印子。
“喂,沈炑,沈炑,”卫姝雁推了推沈炑,可他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念经。
卫姝雁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念经也不会如此沉迷吧!她四处寻找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最后发现了桌上的熏香。
出去之前,熏香还没那么浓,难道里面是“迷情香”。
卫姝雁立马捂住口鼻,拿了桌上喝剩下的茶,泼在沈炑脸上。
沈炑自打坐念经后,心越来越乱,体内好似有一团火随时喷涌而出,越乱他就越想静下来,克制和欲望互相对垒,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矛盾的精神世界,难以自拔。
忽然感觉面上一凉,一股窒息感袭来,随后又像是浮出水面那样如释重负。
伴随着睫毛上晃动的水珠,她隐约看到了面前的人,他舒了一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嘘,”卫姝雁拿开捂住口鼻的手,示意沈炑不要说话,他从怀里拿了一块手帕递给沈炑,“捂住鼻子。”
见沈炑不太理解的样子,她指了指后面的熏香。
沈炑焕然大悟,他刚才如此反常,竟然是因为这熏香,他还以为自己起来了贪念,还好还好,“阿弥陀佛。”
卫姝雁恨恨道:“别念经了,把头转过去。”
沈炑虽不知卫姝雁想干什么,但还是照做。
卫姝雁看了一眼床上的诗诗,若是就这样离开,一定会被怀疑,她转念一想,索性扒了那诗诗的衣服,把剩余的迷情香料倒入香炉中。
做完这一切,她让杵在中间的沈炑出去等她,并告诫他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沈炑出去后,她褪去自己的上衣,把床单和被褥扯了个凌乱,“诗诗,诗诗。”
她拍打几下诗诗的脸,人依旧没有醒来,可见沈炑下手有多重,还慈悲为怀呢?无奈之下,她狠狠打了那张美丽的脸一巴掌,总算是醒了。
“诗诗,”卫姝雁展颜笑喊道。
沈炑在门外没等多久,卫姝雁就出来了,她出来时还整理了下衣服,沈炑担心,忙上前问,“你把她怎么了。”
卫姝雁嫌弃的撇他一眼,“我一个女孩子能把她怎么了。”
一句话把沈炑怼得哑口无言,卫姝雁看她脸上那半个红唇印,想笑却又忍住了。
出了怡春院大门,两人去了对面的茶棚。
沈炑:“那位司音姑娘真的会帮我们吗?”
“不是帮我们,是帮我。”卫姝雁道。
“行,那你打听到假银票的来历了,”沈炑想,如此隐秘之事,若司音是知情人或同谋,他俩应该走不出怡春院的门。
卫姝雁:“没有,不过,我打听到,出入这个怡春楼的不仅仅只是去寻欢作乐的客人。”
说到这沈炑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卫姝雁知道他的意思,立马解释,“不是说的我们俩。”
沈炑喝了一口茶,示意卫姝雁继续说。
卫姝雁:“……”
除了那些寻欢作乐的人外,还有一些人,每次都由红姨领去了后院,每次都要谈好久,还有一些伙计,经常进红姨的房间,一进去就是一天,或者一夜。
有一次她实在好奇,就以找红姨的借口进去,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最后还被红姨狠狠罚了一顿。
“如此一来,若司音姑娘说得是事实,那假银票制作地的入口就在红姨的房里。”
卫姝雁:“嗯,现在天色还早,等天黑,我再进去探一次。”
“好,那咱们要不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沈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茶倒是喝了一肚子。
卫姝雁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好像隐忍克制的笑意,最后实在忍不住喷了一口茶。
沈炑刚想问为什么,发现身边的人好像都在看着他。
二人约定好时间,就分开了,卫姝雁原路悄悄返回钱庄。
“小姐,你回来了,可查到什么了。”小羽开心的迎上来,她看卫姝雁的脸色又惨白的几分,担心道,“小姐,你身体没事吧!”
卫姝雁摇摇头,柔声道:“别担心,已经没有早上那么严重了,就是还有些头晕罢了。”
小羽向身后的侍女招手,让她端上来准备好的汤药,递给卫姝雁,卫姝雁为难的接过来,本来以为可以逃过吃苦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随时备着。
卫姝雁接过来闻了一下,只是闻就知道有多苦,别说喝了,她正想着用什么借口可以逃过这一劫,却听到小羽说:“小姐,刚才刘府让人来传话,让小姐您过去一趟。”
卫姝雁看向奸计得逞的小羽,“小羽,你这是存心不让我喝药啊!”
小羽笑道:“小姐误会了,我是想让您快点喝药,否则哪有力气去和她们斗呢?”
小羽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只能认命的喝下那碗苦药。
马车在刘府门前停下,小羽把卫姝雁从马车上扶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刘府两个大字,每次踏入这道大门都是如此厌恶,曾经她也姓刘,好在现在不是了。
门口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侍卫,见卫姝雁立马俯首:“小姐,夫人吩咐过,只能放你一个人进去,还请不要让小人为难。”
“小羽,”卫姝雁示意小羽在门外等她。
小羽:“不行小姐,以前也就算了,今天你身体不舒服,我怕夫人她……”
“小羽,”卫姝雁摇摇头,意思是让她不要再说了,“哪次我没有好好从这道门里走出来,放心,在这个宅子里,她不敢动手。”
卫姝雁拍拍小羽的手背,似是安慰。
“哟,终于来了,现在下人都已经叫不动你了,下次恐怕要我亲自来请你,你才肯赏脸了。”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摆满美食,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哪位刘家的当家主母,也是卫姝雁的嫡母。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不过是钱庄出了些事,现在才处理完。”卫姝雁恭敬的行了个礼,站的得笔直,她那嫡母坐着,颇有种居高临下的韵味。
卫姝雁的嫡母张嫣是京城曾经某个大官的女儿,虽然现在已经败落,但在朝中还有不少势力,很多人都是他父亲的门生。
卫姝雁的父亲刘诏以前是武将,一直镇守边关,两年前才调入京中任职,正需要这些人脉,所以他再不喜欢张嫣,也不得不维持着那一份夫妻情分。
“哟,都叫上夫人了,看来是真不拿自己当成刘家人了。”张嫣讽刺道。
“这不正是夫人您想要的吗?”卫姝雁又行了一个礼,然后自顾坐下,拿了筷子,自顾吃起来,“嗯,不错,说实话,这刘府里也就这些菜还让我有所怀念。”
张嫣哪能容得下她这般放肆,刚想破口大骂,又忍住了,她揪着的手绢差点被扯成两半,心里暗道:一会儿看你还能不能如此神气。
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位妇人,此人一脸面善,眉眼与卫姝雁有几分相似。
卫姝雁和张嫣看到此人的反应都不同,张嫣心里一松,被卫姝雁气鳖的嘴角弯出一个瘆人的弧度。
而卫姝雁敛了脸上的得意,夹菜的手微微一滞,筷子险些掉落,她低着头,不敢与进来的那人对视。
“妹妹来了,快快请坐,”张嫣热情得很,迎上去把那人搀进来,“本想着妹妹和姝雁许久不见,由我做东,把咱们一家聚在一起,吃顿饭,没想到你们母女两个一个比一个还要不情愿。”
“我真是……”张嫣擦擦那干净的眼角。
卫安苓见状立马跪在地上,“还请姐姐莫怪,我身子一直不好,姝雁她,”卫安苓回头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卫姝雁,眼神中有些失落的心疼,她继续道,“她肯定是太忙了,才来晚了。”
“是啊!老爷在京城为官,澈儿镇守边关,这江陵,就我们三个女人相依为命了。”
“砰~”的一声,张嫣的哭啼声戛然而止,她们扭头向那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一个被砸的四分五裂的碗。
“演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