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继承人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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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贝妮·柯提斯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进宫，担任艾琳公主的伴读。此后数年，她将与艾琳同吃同住，陪同艾琳修行与学习。
听闻乔伊前来拜访，贝妮并未有太多惊讶。艾琳公主已经来信说明，希望由她担任这段时间与乔伊沟通的信使。
贝妮早已耳闻艾琳公主是因为擅自做主与乔伊一同前去废弃行宫拜访伊万皇子惹得新帝伊塔龙颜大怒，而对地下城居民的处理又引来元老微词，导致艾琳公主被关禁闭，短时间内不得外出皇城。
正因艾琳本来决定好要去泽鲁斯皇家魔法学院就读一事也因此推迟，不知何时才会兑现承诺，贝妮才会被选中前往皇城担任陪读。
乔伊来到贝妮房间，看到表姐正指挥仆人清点衣物和箱柜，只好先打过招呼，坐在一边缄默不语。这些话自然最好与贝妮私下里说，于是他只好等待仆人们收拾完毕退出房间再开口诉说。
过不多时，贝妮的行李被仆人们装点好搬上马车，两人这才坐在茶桌两边，彼此对视一眼，打开话匣。
“你这次来，想必是为了艾琳公主吧？”
虽然被道破来意，但乔伊并未惊讶太多。
贝妮面冷心热，尤其是对熟悉的人。在哈尔与贝妮缔结婚约，乔伊不便打扰贝妮，总是尽量为二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反倒使得二人变得有些生疏。
但乔伊与贝妮毕竟是一同长大，情谊深厚，所以乔伊也不用过于见外。
“这次艾琳算是遇到麻烦了。而且，继承者名单快要颁布了，我想请表姐代为传信，以帮助艾琳，挽回些许。”
乔伊说明来意，并将提前准备好的信件交给贝妮。
贝妮并未拒绝，但也想刨根问底，“这件事目前只有极少数人知晓，你是怎么知道的？”
“每位皇帝在继位后都会尽快确定继承人名单，这几乎成为惯例。伊塔自然也不例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宣布名单的时候了。”
这件事在皇族间并不算秘闻，但对如今在宫廷中没有耳目的安德鲁特家族来讲却的确无法轻易探知。但乔伊毕竟跟哈尔关系颇佳，贝妮猜测是哈尔将部分消息透露给了乔伊。事实也的确如此。
皇族的元老们在最近数次集会后，决定在下半年之前确定一份继承人名单，并解决伊塔篡位登基导致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导致了帝国四境纷乱，不得不派遣中央军团平定，耗费了极大的财力物力。
元老们希望能维护伊凡大帝帝国领土的完整和统治，在帝国政局不稳的情况下一致同意放弃继续内斗，转而先解决四境的叛乱。
而继承人名单，正是为了满足各皇族利益以及给伊塔一个正统皇帝名义的解决办法。
“这次不同于以往，伊塔虽然篡位，但仍是作为卡帕大帝的继承者登基，斯坦尔家族确实仍然有机会重获皇位。保罗得到了圣殿的支持，将会被立为继承人。而哈利·奥塞尔虽为养子，但在彼得·奥塞尔支持下同样会成为继承人。唯有艾琳公主的利益会因此受到损害。”贝妮轻声说道，“而艾琳虽是陛下唯一的子嗣，但囿于继承法案和元老们的意见，同时还有最近地下城导致的舆论，公主可能并不能在诸位继承人中占据优势。”
贝妮的话语早在乔伊预料之中，艾琳看似得到了各方支持，实际是势力最弱的一方。她是三名继承人中唯一没有外力相助的。
奥塞尔家族更偏袒哈利，其他皇族因为惧怕奥塞尔家族做大，同时也希望皇位重回不朽大帝一脉，所以扶持保罗作为代言人。
艾琳必须靠自己的力量争取到各方真正的支持，才能从三名继承人中脱颖而出。但地下城一事让元老们对艾琳格外失望。目前，凤鸣城内有流言称哈利·奥塞尔会成为第一继承人。
“外公支持谁？哈利？”
贝妮闻言摇了摇头，“祖父还在观望，他不能轻易投票。艾琳公主可能哪怕在民众眼中都不占据优势，没有人希望由一名女帝来领导帝国。”
“但大祭司不是女性么？”乔伊笑问道。
“不错。”贝妮并未反驳，只是摇头一笑，“但大祭司支持的保罗·斯坦尔。”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一叹。他们无力改变艾琳的现状。现在，唯一能改变艾琳现状的是新帝伊塔，但为了选拔出更合适的继承人，伊塔并不能过于偏袒艾琳。
艾琳必须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资格继承这个庞大的帝国，能带领她走出内忧外乱，才能成为第一继承人，甚至在将来登基成为帝国历史上第一位真正的女帝。
而目前，她所要做的是证明自己。但她没有时间了，地下城一事本应为她赢得更多的支持，但她考虑不周，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被安置在贫民区的地下城居民因为受到了严格的监督，甚至比凤鸣城其他居民更激烈地反对起艾琳公主。虽然舆论上也在赞颂艾伦公主的仁慈，但她的做法给宫廷带来了巨大压力。
宫廷安置难民的支出远超预期，议会大部分成员都称艾琳公主的做法为妇人之仁。当年凤鸣城遭到瘟疫席卷，城中闭门锁户，一周内死去过半居民，将近三十万人，而地下城这次不过十几万人，其中大部分人乃是流民，按律当被关押。
既然地下城居民受到魔药毒害，理应效仿当初消除时疫的做法，将之关在地下城直到确定安全。
乔伊与贝妮交谈良久，都对局势并不乐观。
继承人名单马上就要拟定，艾琳不会再有机会证明自己要强于哈利和保罗。艾琳很可能会失去第一继承人的位置，甚至无法成为第二继承人。
近来圣殿传出消息，声称保罗实力有所精进，身体情况与之前相比有所好转。
“希望她在元老考核中的表现能更好一些吧。”贝妮最后说道。
乔伊起身告别贝妮，心情沉重的回到安德鲁特宅邸。
一周后，五月二十九，周五。
当天上午，宫廷公布了新的继承人名单，哈利·奥塞尔虽然身陷名誉风波，但考虑到他在平定地下城暴乱中的表现和元老考核的结果，最终成为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第二继承人并非艾琳公主，而是保罗·斯坦尔，其继位依据来自当初旧帝卡帕的传位诏书。第三继承人才是艾琳公主。
这则消息使得凤鸣城乃至整个帝国都为之震动，艾琳公主以聪慧善良着称，两次参与平叛黑暗教团，但元老们竟然对她认可度最低。
民众们认为，此举既因帝国从未有女帝先例，同时也是考虑到公主尚且年幼，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外出代替皇帝巡视、出征。
作为新帝伊塔的唯一子嗣，艾琳公主虽是女流，但定然会在名单上占据一席，所以排在了第三位。皇帝们历来都是如此，会将长公主列在继承人名单中。等到嫡子降世，长大成人后，再成为继承人名单中的一员。
而哈利的养子身份也终于水落石出，前后因果都随之公开，昭告全国。新帝伊塔大方承认，哈利·奥塞尔乃是其弟尤金·奥塞尔之子。当年伊塔长子出生不久后便夭折，伊塔在彼得·奥塞尔要求下过继哈利，以便将来哈利继承自己的爵位。
只是无人想到，伊塔·奥塞尔有朝一日会成为帝国皇帝，而哈利的养子身份也不得不公诸于世。
彼得·奥塞尔有意让哈利成为第一继承人，甚至继承皇位。尽管伊塔更偏爱艾琳，但在彼得的游说下，其他皇族元老同样认可了哈利，同意他成为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彼得·奥塞尔一厢情愿地认为性格、外貌都酷似自己，同时向来备受自己疼爱的孙子哈利如今将有很大机会登上皇位。可只有乔伊清楚，无论是哈利的性格，还是能力，都与皇位不匹。他刚愎自用，残暴不堪，与彼得·奥塞尔如出一辙。
很快，他将让彼得·奥塞尔自食苦果。
目前，哈利·奥塞尔距成年只不足半年，而艾琳尚且只有十四岁。寻常皇子皇女同样是差不多在十四岁上下开始接受培养，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为皇帝分忧。而如今再培养哈利为时已晚。
为了考察三名继承人是否有能力继承皇位，皇族的元老们会制定详细的方案来检测三人的能力。
名单虽然已经定下，但只是说明他们经过了元老们的初步考核，有资格被当作皇位继承人接受严格的培养。以后很多年内，他们将接受漫长的继承人试炼，直到被元老们彻底认可。
但显然，哈利·奥塞尔是目前支持者最多的继承人，彼得·奥塞尔老元帅旗帜鲜明地支持哈利，甚至将其一手组建的卫队利爪交由哈利指挥，协助他处理日常事务。
而艾琳公主反倒陷入无人可用的地步，只得依托乔伊，试图组建自己的亲卫，来应对日后到来的考验。
在继承人名单公布后，艾琳重获自由，只是也被伊塔警告，不得随意不经允许就离开凤鸣城。
伊塔希望能将艾琳置于严密的保护之下，同时也将亲自教导艾琳。艾琳毕竟是伊塔唯一的子嗣，但随皇位到来的冷酷与慎重，同样让他希望艾琳能打破质疑，通过后续的重重考验，成为帝国真正的继承人，而非只有如今的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