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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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是的。”丽贝卡语气坚决，“现在适合你的人不多，只有碧翠丝最合适。没有第二个皇女，除非艾琳愿意嫁给你。但你要知道，哪怕艾琳愿意，伊塔也不会同意。”
“伊塔害死了姐姐，如果你敢迎娶艾琳，我们以后永远不再是姐弟。”琳达忽然说道。
据威廉所说，罗丝·安德鲁特正是死于伊塔之手。
“艾琳不一定会看上乔伊，你们就别担心这个了。”威廉急忙开口劝说，“婚约一事，还是得听从乔伊的意见，碧翠丝虽然合适，但乔伊不一定喜欢。还是等雷托回来再谈吧。”
“这件事必须定下。”丽贝卡没有松口，“我死之前，我要看到乔伊订下婚约，今年之内。”
“奶奶……”乔伊深深吸了口气，“我不在意婚约，艾玛已死。除了艾玛，谁也没有区别。如果您觉得碧翠丝合适，那就碧翠丝吧。”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那就是碧翠丝和瓦伦蒂娜。”丽贝卡脸上稍显柔和，“你祖父更喜欢瓦伦蒂娜，你父亲也是，但我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劝告，选择碧翠丝。碧翠丝更适合你，她不会让你失望。尽管他们是异教徒，但并非所有信仰主宰圣殿的信徒都是我们真正的同胞兄弟，像艾斯托提一家，他们早已背叛神圣盟约，倘若你跟瓦伦蒂娜成婚，那你以后也不要来我坟前祭祀。”
“奶奶，我听您的，不要再说祭祀了，你还能活一百年呢。”乔伊出言劝说。
乔伊能感受到，自己附身的安德鲁特对丽贝卡感情极深，甚至要超过父母。
在乔伊十五年的人生中，父亲雷托和母亲瑟琳娜一直缺席，常年在外冒险。几乎可以说是丽贝卡一手将乔伊抚养起来。
“一年都活不成了，还一百年。”丽贝卡叹了口气，注视着身前与次子酷似的孙子，“你和林奇，还有琳达，你们以后要撑起这个家，安妮还小，她不懂事，你要照顾她，带她走上正道，你自己也要走上正道。我们跟圣殿的纠葛太多，你伯父又把安妮送到圣泽鲁斯学院修行，我看我们这一家早晚都要成为圣殿的仆人。”
“相比于皇室，圣殿更值得信赖。”威廉默默说道，“以伊塔的心性，即使我们退出凤鸣城，也难保安全。”
此刻，琳达的神色难说悲伤，反而有些淡漠。
这样的表情，乔伊已经看了三年。乔伊很想将琳达的秘密告诉丽贝卡祖母，但他斟酌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
犹豫多时，乔伊开口说道，“奶奶，我想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丽贝卡闻言一笑，“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不是。”看着琳达面无表情的样子，乔伊终于下定决心，“是关于琳达姐的，你一直对她有偏见，是因为您不了解琳达姐。琳达姐……”
“乔伊！”威廉·安德鲁特轻咳一声，神色凝重地说道，“你真的想好要说什么了？”
此刻听到乔伊言语的琳达也是反应过来，她面色一沉，目光透露出一缕敌意。
“乔伊，你要说什么？”琳达冷静地开口，“奶奶患病在身，你就不要让她担心了。这件事让祖父给你解决吧。”
“是什么事？”丽贝卡兴趣陡升，抓住乔伊的手掌，“跟奶奶如实说来。”
看到琳达的表情，乔伊内心不由一叹，他点了点头，顺着琳达的话继续说下去。
“琳达姐其实人很好的，奶奶。我今天去了一趟禁地，琳达姐很担心我。如果我不是去做坏事的话，琳达姐估计更开心。”乔伊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威廉闻言一笑，暗自松了口气，“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乔伊将一直背在身后的不朽之剑拿下，揭开裹在上面的布条，剑柄露出的一刹那，丽贝卡和威廉都是神色一愣。
“不朽之剑？”琳达惊呼出声，但看向乔伊的目光中反倒透露出一丝释怀。
“哪里来的？”威廉面上震惊，未见他有任何动作，不朽之剑当即脱离乔伊手掌，飞到威廉身前，在其眼前缓慢转动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掌控着它。
“这是真正的不朽之剑。”威廉·安德鲁特断言道。
“不是说在伊芙手中，怎么在这里？”丽贝卡反问道。
伊芙·韦恩是旧帝卡帕妃子，本应成为皇后，但遭到了元老会的阻碍。
这一事件导致旧帝与元老们之间的关系极度恶化，后来的选妃和继承人确立更是导致双方彻底决裂，最终导致了内战的爆发。
“这是我从禁地中的地宫中得到的。”乔伊急忙解释道。
“斯坦尔家族有人知道么？”威廉连忙追问。
他知道乔伊这次出门必定是去做什么事情，但没想到乔伊竟然去偷走了不朽之剑。他们的确在商议此事，只是还没能下定决心。
“知道，我去见崔迪了。”
“这是一个机会，威廉。”丽贝卡出言提醒，“就像我们之前讨论的，不朽之剑是皇权的象征，我们能聚拢起大批人马，只要圣殿中立，我们就能掀翻伊塔。”
“不行，不能再内战了。帝国现在形势危急，如果再爆发内战，很可能会分裂。”威廉摇头说道，“届时，帝国再无机会统一远东。”
“那就回去，做你的南境之王。林澜·安德鲁特当年就是这么做的。”丽贝卡沉声说道，“当年开国大帝伊凡猜忌你先祖林澜时，林澜就退出了帝国圆桌会议，在南境自立为王。”
“不，南境已非往日之南境。我们失去了艾斯托提，如果受到封锁，我们连一年也支撑不下去。”
威廉·安德鲁特望着眼前熟悉的长剑，知晓此计绝难成功。
安德鲁特在数百年前分裂为两脉，分别由林澜·安德鲁特的两个儿子继承。
倘若家族没有分裂，或许还有机会再度称王，但如今，称王无疑是在自取灭亡。
“但有了不朽之剑，我们可以继续在凤鸣城立足。”威廉犹疑不定，他其实有更大的野心，但为了家族和帝国，他必须慎重考虑。
他犯不起错，他已经犯过一次，而这导致了旧帝的死亡。
“那就打开它吧。”丽贝卡催促道，“看看卡帕到底选择了谁。”
威廉·安德鲁特点了点头，咬破指尖，在剑柄的龙眼上滴上鲜血，龙眼爆发出一道金光，旋即隐去。
一道巴掌大小的金色法阵缓缓亮起，悬浮在剑柄处。
威廉口中念念有词，念力激荡带起的狂风吹的四周家具不由摇晃起来，连乔伊都有些站不稳，若非丽贝卡握住他的手掌，抵消这股巨力，乔伊怕不是已被吹出窗外。
半晌后，法阵由金转绿，逐渐隐去。缭绕在威廉身畔的狂风也逐渐止息。
威廉扭动剑柄，将龙头形状的剑柄取下。
乔伊见此不由一怔。看来，这就是不朽之剑的秘密所在，正是因此斯坦尔家族才在前世聚集起人马掀起新内战。
“这是斯坦尔家族历代封存继承人谕旨的地方，卡帕即位之初就已将谕旨封存。西泽尔去世后，又对其进行过更改。你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想要将皇位传给艾玛。”
丽贝卡的话语解除了乔伊的疑惑，看来，继承人应该并非伊塔。伊塔的继承言辞被戳穿，斯坦尔家族因此反叛。
“里面是空的。”威廉·安德鲁特面上一愣，“但这的确是真正的不朽之剑，谕旨不见了。”
丽贝卡冷笑一声，“看来，卡帕谎称会让艾玛继位，只是为了取得你的支持。从最近的蛛丝马迹来看，继承人依然还是保罗。但这并未出乎我的意料，自泽鲁斯立国来，从未有外人继位。”
这话语令乔伊一愣，艾玛早就逝去，难不成当初真有机会继承皇位？
“那么，卡帕身后的第一继承人应是保罗。”威廉不敢置信，终于认定卡帕欺骗了自己。
一年前，卡帕亲自向他承诺要将艾玛嫁给乔伊，并且艾玛将成为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安德鲁特家族因此选择支持卡帕，只是梅朵，艾玛因病去世。内战前夕，卡帕允诺会将另一位公主嫁给林奇，骗取了威廉的支持。
“奥恩就在外面，他是皇室元老，肯定知道真相，你可以叫他进来问问。至于他的话你信不信，那就要看你自己判断。他们在利用你，威廉。”
“不用了。”威廉失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猜到真相。谕旨一定在伊塔手中，皇族元老定然知晓此事，难怪他们没有籍此发难。伊塔继承皇位，但继承人名单有保罗的一个位置，所以保罗来到了凤鸣城。但皇族的继承条令呢？至少要健康才能继承皇位。”
“只要有足够多的元老同意，继承条令是能修改的。”丽贝卡幽幽说道，“而且，只是继承人而已，到底能不能继承皇位还要经过时间的考验。”
“但没有足够的元老支持，他都没法成为继承人。”威廉出言反驳，但旋即面色一变，“除非他们……”
“除非什么？”乔伊有些摸不着头脑，琳达也是一头雾水。
“格林·葛芬奇苏醒了。”丽贝卡没头没尾地说道，“这样，元老会议的人数就够了。”
“他还活着？”琳达闻言一惊，“他竟然没死？”
格林·葛芬奇大器晚成，六十岁方才成为贤者，主要活跃在不朽大帝统治末期以及罗恩大帝统治时期，迄今已有三十多年。
废帝安努斯继位后，格林逐渐淡出政坛。二十多年前，他就已不知去向。
据乔伊估算，这名贤者年龄应在一百二十岁左右，常人很难有此高寿，但对贤者而言，甚至能活到一百五十岁高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