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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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想把郭心怜说给侄子，自认为侄子虽不成器，还娶过妻有个孩子，但郭心怜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梁家不嫌她克亲，愿意娶她进门，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在梁氏看来，能哄着程老夫人宠着她，还要程君毅主动提出娶她为妻，郭心怜当然是精明且心机深沉的，但她这不是想嫁给程君毅吗？如今不得刻意讨好自己？自己主动提出带她回娘家，她怎么能拒绝？于是，当丫鬟将郭心怜婉拒的话说出来，梁氏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她说不去？”
“表姑娘说，今日天晚了，她随夫人前去多有不便，待改日再，再前去拜访。”小丫鬟硬着头皮将话说完，她不知梁氏的意图，但看梁氏的表情，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她虽是郭心怜院子里做事的，但她一直知道自己是程家丫鬟，只觉得郭心怜拒绝梁氏，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梁氏也这么觉得，只是，若是她女儿，她还能强行带人走，偏郭心怜又不是，除了骂一句不识好歹，梁氏也做不了什么。
“夫人，表姑娘不去，可还要今日回梁家去？”梁氏的大丫鬟看了看天色，本来冬日天黑就早，她要回娘家也是临时起意，想着晚了顺势住上一晚，顺便将事情坐实了。但郭心怜不去，梁氏其实没必要赶今日回去，况且，这会儿已经不早啦，走不走都得赶紧决定才行。
“走，当然要走！”梁氏确实想算计郭心怜一回，但也确实因为娘家侄子的事，担心母亲的身体，更何况，因为郭心怜不去，她要不回去了，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说，难不成还真让人说她算计郭心怜不成？
大丫鬟得了准话，赶忙道：“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瞧着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出门吧！”
梁氏点头，拎上备好的礼品，领着人出门，自四皇子妃在城外遇到了山匪，京城里便有些人心惶惶的，哪怕在城里，要出门也会早去早回。
澄园这边，用过了膳，陆涵之也没多留晴芸郡主表姐妹俩，将她们送出门去，又送走了郭心怜表姐妹三个，这才有空问起程君泽。她虽传了话说要在家里招待好友，但也只是提醒程君泽注意些，没想到程君泽一直没回来。
陆涵之问起，碧荷便答道：“世子让人回话了，说今日有公务在身，恐晚些才能回府，叫大奶奶不必等世子回府。奴婢已让人回了话，也叫小厨房留了饭，等世子回来用。”
陆涵之点点头，叫碧荷去整理今日晴芸郡主带来的礼单，因为陆涵之已经让人送了节礼，如今年节也近了，晴芸郡主索性将节礼带了来。陆涵之与晴芸郡主交好，但如今也是两家人之间的往来，礼数还得走，礼物都得造册登记好。
碧草看着小丫鬟收拾残局，秋蝉就来陪着陆涵之往里走，道：“外头冷，大奶奶别在外头吹风了，进屋了暖和暖和。”
陆涵之由着秋蝉扶着往里走，若有所思道：“秋蝉，你有没有觉着，碧荷越发能干了。”
碧草和碧荷是陆涵之从陆家带来的贴身大丫鬟，作为服侍陆涵之多年的又跟着陪嫁的，本就是姜氏精心为女儿挑选培养的左膀右臂，两人的能力自然是出色的。相较而言，碧草不如碧荷沉稳缜密，平素人情往来这些都是碧荷管着的，只是陆涵之隐约觉得，这段时日以来，碧荷在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上面，有些自作主张了。
比如今日程君泽让人传话的事，若非陆涵之问起，碧荷大约是不打算提了，而种种安排，也是吩咐下去了，等陆涵之问起，才提上那么一句。
陆涵之倒不是要丫鬟一令一动，跟个听话的木偶人一般，但对于她与程君泽来说，若中间多个能管事的丫鬟，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啊！
碧荷是陆涵之信任的大丫鬟，作为郑氏派过来的秋蝉可不敢随便评价，闻言只答道：“碧荷姐姐和碧草姐姐一向是能干的，奴婢们都得跟她们学着呢！”
陆涵之也不指望秋蝉提供什么看法，她自己心中有数，随口道“我记得，咱们院子里好几个丫鬟都是定了的，秋蝉可定下亲事了？”
碧草跟碧荷都比陆涵之大，不过主子身边的大丫鬟，通常都会留到十八九岁才出嫁。碧草跟碧荷是陆涵之身边的用的人，两人到了说亲的年纪，就不缺上门提亲的人，只是因为跟了陆涵之到程家，两人没有早早定下亲事。
陆涵之对身边的人是关照的，两人又都是一家子都跟到程家来的，有她们父母操心着，如今还没出嫁，但婚事是已经定下了。陆涵之记得，碧荷定的是门房处做事的小厮，听说对方对碧荷十分重视，已经上门提过几回婚期，只是暂时还没定下来。
“大奶奶——”秋蝉才刚十五岁，虽然父母也在考虑她的婚事，偶尔也会被熟人打趣，但被人提起，秋蝉还是羞得满脸通红，道，“奴婢还小呢，爹娘都说要多留奴婢两年呢！”
身在奴籍，除非主家恩典允许赎身，否则世世代代都是奴婢。秋蝉是家生子，从没想过赎身，她祖辈父辈都是如此，世世代代为程家做事，虽是奴籍，但在程家也算有些资历，真要说过日子，他们比外头许多贫寒农家过得还富裕些。
“等你定亲了，记得对我说，我给你备嫁妆！”秋蝉是郑氏给的，但她做事用心，对陆涵之也是忠心不二，在陆涵之看来，虽比不上碧草和碧荷，也很有份量了，等她出嫁自然是要好好地将她嫁出去。
说话间也就回到了室内，碧荷手脚快，很快就捧了整理好的礼单递给陆涵之看。陆涵之一面慢悠悠地翻看礼单，一面随口问道：“我记得你和碧草都定了亲事了，婚期定在几时，到时我给你们添妆！”
听陆涵之这么说，碧荷脸色微微变了变，迅速调回来，问道：“大奶奶怎么问起这个了，婚期还没定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