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下山,荣祉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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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爹爹。”霍氏难得说向北，这一开口反倒自己落了尴尬。
“佟夫人说的是，这药引着实霸道，如果没有武功深厚者以内力引导，确实会带来性命之危。药爷爷今后也只能少量为引，慎而用之。”成陌的话很中肯，但向北怎么觉得他这很有点象女婿代入感啊？家庭调和好手段嘛，给他点个赞。
这时候的李医正已是神清气爽，脚步轻快，已经决定好给荣祉的用法用量，心情舒畅无比，“陌王说得对，此药霸道但确有奇效。老夫有信心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医好荣王爷的失忆症。就不知陌王这所剩药引是否能容老臣留下一些？我给大家分别列出方子都斟酌着用些，强身健体不在话下。”
“那是自然，若有所余您就自行处理吧。”成陌看向北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自行主张了。
“多谢陌王。”几人都起身谢过成陌。
“大家别多礼，都坐下吧。小北呢还有些话想跟各位长辈说。”
“太爷爷、爷爷、爹、娘，我想请各位长辈考虑将佟家举家迁下山去。现在小一辈的都在山下忙着，很多事还需要有亲长看顾才行。司南还小，那么多年也没娘在身边，现在去了镇上读书，总是希望爹娘能就近陪伴一二。荣王这会儿有好转趋势，正是需要熟悉的人多陪他说话，回忆曾经的生活琐事细节，但陌王又事务缠身不能老在山上呆着。另外他心里还极有可能装着巨大的秘密，安全保障是个大问题，如果能偷偷移居山下新庄子里，有太爷爷和爷爷治疗，陌王每日里陪他说说话，好起来能快些，所以——”
“小北啊，你不用多说，这事儿我们昨天在陌王爷走后就商量过了，搬，咱都搬。当年爷爷避进这山里也是情势所迫，这会儿你太爷爷找到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再住这山上多有不便，爷爷我啊，只要是跟师傅他老人家在一起，住到哪儿都行。你娘刚回来，司南正是需要她照顾的时候，”佟药爷从几个小的离家之后就每日想得不行，向北这一说正中他心事。
“还有小北长大了，还有几个月就及笄，这相看订亲的事儿啊，也得你娘去亲自张罗。”佟定山自打妻子回来后，这怕是第一次像个做父亲的，竟然主动提起对孩子的安排，不过好像缺了点儿眼色，这一开口就把某人惹急了。
“什么？不是，小北哪需要相亲啊，好好的迁居这么个大喜事怎么就说起相看的事来。我——”成陌听到后半茬就急了，要不是向北在背后死掐着他，估计这会儿他就表白了。
“是啊是啊，我及笄还有好几个月呢，先顾眼下的吧。后天是成陌二十岁的生辰，非常时期他只想在咱们山上和荣王一起过。”
“对，对，对，我们先办生辰再迁居，陌王的生辰重要。”老医正毕竟跟着小陌王近十年，虽然大家都多少明了这两孩子的心思，但最期望看到成陌得想所愿的莫过于他了。这会儿先和个稀泥，心里想着有些事情得让成忠他们抓紧了。
两天后除了忠叔从山下赶来，其他的便只有佟家人和荣王一起热闹了一番，不过却是成陌心中这么些年来最温暖开心的一个生日。向北交代成电秘密准备的生日礼物最终没能赶上，向北干脆就没提，只是很贴心地留下几壶好酒，让他们兄弟俩聊到深夜。
荣祉是跟着搬迁的大队佟家人一起下山的，并没去东滨王府里住，而是顶了佟曦的位置住进新庄子的药院里，护卫增加了数倍，安排在四周的成家卫直接进入药院外围的工坊轮班参加每日的生产劳动。既是出于安全考虑，同时也为隐卫走向明处开始铺垫。
向北的小楼布置仍与福海楼一样，窗临大山，侧房却正好与药院对望，荣祉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成陌时常在那儿闪现的身影。压下心底一丝丝微酸，更多的是为这个自小离宫的幼弟找到了心上人而高兴。
这是一段繁忙充实的日子，向北最高兴的是大榨油坊的开业，带动了周边有些劳动力的人都纷纷上山去拣茶子、摘山核桃。植物油的大量产出，不仅在菜式上多出了很多煎炒油炸的花样，民生也有了很大改变。
趁着人们这股子的高涨热情，向北和乔子秋开始编辑发行他们的第一份商情报纸——南北坊话，每月两期，双周发行。
除了商界动态、商品行情、用工信息，最独特的还要属于另外两项，一是专门采访那些依靠小手艺发展的创业者，讲述他们从无到有改善家庭生活的故事；二是同城驿站技术专栏，每期都会详细讲解一两样热门工艺，并附有生产说明书。
这一期的报纸就专门刊载榨油工艺和植物油品类，附刊里还有几款油炸美食方子。和之前的煤炉及藕煤刊宣一样，这期的报纸印了三千份，也都是发行当日便被抢购一空，二手市场都从百文铜钱炒到了十两银，再经由水陆客商传向各地。同城驿站的大食堂里挤满了客人，都是聚来这里询问和交流新工艺的。
在喧闹的灯火背后，有一间无人留意的食材备料间，今天当值的人是最早一批应招的独身汉老崔头，平日里最是恭敬谦卑，除了躬腰揖礼时能看得着的一个盘发髻，向北连他长什么样儿都没印象。而此时的他，却身形挺拔，房中昏黄烛火映照着年轻张扬的脸，鹰隼般的双眼透着狠辣，逼视着对面一站一跪的两人，阴沉地下达指令：“废物，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五日之内必须将这沼汽之法连同近几期的坊报送到海防城，若是错过了主人的船期，你等就剖腹谢罪吧。”
“剖腹？剖腹！我不要听，不要听。”想抄近路去驿站找向北的荣祉正路过小屋，一时好奇想透过窗纸望进去，刚好听到那人说要剖腹谢罪，一时间头痛欲裂，抱着头蹲在地上。
老崔头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快速弯腰躬身恢复成驼背，走到窗前往外看看，没发现异常，还是谨慎地让面前两人闪躲了。
窗外隐卫将几近昏迷，神智不稳的荣祉背上，提气往山庄里奔去。带回药院，李医正赶紧施针将他唤醒，没成想一睁眼他却抱着头疼得翻滚起来。向北和成陌赶到时，李医正的金针已经无法使他平复了。
“看来我们只能冒险一试。老医正，我现在要用乳汁神药为皇兄洗经伐髓，还请您准备好安神汤药待会儿给他服下。”
李医正想到自己服下那乳白液体后的感受，希冀大过了谨慎，隐隐的有些期盼奇迹出现，“是，陌王。老臣下去安排汤药。”
成陌在李医正退下去后才对向北说：“小北，这药来自你的灵力空间，我不知道加大剂量用药后会发生什么，但根据上次我自己亲历的记忆，我感觉你在旁边时就有一股安抚的力量在帮我稳定内息，所以我希望这次你也能陪我一起给大哥治病。你就像上次那般在一旁打坐调息便好。疼是必定的，无论皇兄如何呼痛，你都不要理会好吗。”
“我明白，开始吧，阿陌。”
向北开放气海、意守丹田，这一疗，却让她感觉历经了几度寒暑，空间多次不稳，气旋已疯狂运转扩张数倍，象是要脱出空间而去。她几乎用尽全部心力一点点将气息捻入丹田，才将那脱之欲出的气旋重新收拢至雪玉洞旱坑之上。
睁开眼时荣祉已喂过安神汤进入深睡了，成陌心思沉重地守护在一旁。
“阿陌，荣大哥他——？”
“小北，你怎么样？”
“我没事，之前气海有些不稳，现在没事了。”
“大哥醒了，我必须马上安排他回京。小北，东滨只怕又有战事了。”
“阿陌，我不知道荣大哥身上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也不会探听你不能告诉我的东西，但是我知道无论战争还是灾祸，你都是这东滨之主，守土护民是你的责任，我只要你牢牢记住，我，永远在你身边。”
“谢谢你，小北。此生，你是我心中和身边唯一比肩而立的人。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好。”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好，但向北知道，就因为这句比肩而立，她已在这异世选定了终生相伴的人，这个好，就是她给的最好承诺。
成陌和向北赶到王府书房的秘室，成家卫七部首以及成天、忠叔都已等在那儿。
“王爷，早在您的密令安排下，风部已渗透进海防城中查探，西北官道直入海防城外城，行商安居井然有序并无异状，而内城从城门开始直抵海岸的整个区域，出入者均需持有每月一换的城主令或特别通商令。特别通商令可从商业行首处缴银申请获得，风一已安排人去约见行首。”
“好，海防城我会亲自去一趟，成天，你即刻亲自带队送皇兄回京。此事还涉及十年前的旧案，更会直接影响到乔家军的平冤昭雪之事，切不可走漏风声，抵京后直接与霍候联系，听他安排。我会提前知会他。”
“是！王爷。成天此次入京，所以您亲自去海防城之事还望带上隐一。”
“不用了，隐一跟在佟姑娘身边，以后只听她的吩咐。”
“天哥你就放心吧，我会跟王爷同去，隐一自然也就去了。”向北看成陌的安排中可没有她什么事儿，急了。这海防城危机四伏，她必须亲自前往才能将空间解锁，所以急忙插话。
“不行，小北不能去”成陌的第一反应是让向北远离危险。
“我为什么不行，你都说了外城无异状。你权当带我去旅游采购不就得了。我保证不进内城。再说了，没准我还能给你打个掩护呢。”
“也好，佟姑娘和我就假扮夫妻去拜访商业行首，为给岳父大人庆生请他寻一些新奇商货。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成陌想想不无道理，心里又着实不想分开，毕竟眼下也没战事，稍一踌躇便决定带上向北。
“王爷，乔公子给佟姑娘留了急信。”众人从书房密室出来便有府中下人送来乔二的书信。
“什么？乔子秋去了海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