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了不得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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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然遇上成陌绯红的脸和穿戴整齐的银衫，吓得一激灵坐起来：“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的爱豆呢？”一连串地提问只换来成陌越来越深邃的目光和向下瞟向衣角的眼神。
“哦，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我的爱豆呢，对不起啊。”这下尴尬了，向北松开揪衣的手，讨好地抚平原本也没起褶子的布料，讪讪地解释着。
“我，我是来告诉你那个门后就是洗浴房，水备上了，你，你收拾好再叫我。”成陌是听见隔壁有人在抬水布置才起身的，这会儿心里憋屈得想哭。
怎么就不是我了？敢情这整晚都把自己当别人抱着，是她的艾斗？艾斗是谁？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吗？可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啊。昨夜趁着醉意，自己确实鲁莽了。虽说是被抱着的人紧紧搂着脖子不放，自己才一起倒在榻上，可确实是没舍得离开才在她旁边躺着的。怕她真的问下去，所以丢下几句话赶紧匆匆走掉。
向北爬起来下了榻，踩在地板上感受着轻轻的摇晃，心里有了猜测，推开一扇窗望出去，果然没错，自己是睡在船上的。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又躲进了水上凝结如宽练般的云层，而阳光则穿过云的边沿，投射出万千光芒，将眼前的海面，远处的礁岛，岸边的泊船和沙滩上忙碌的人影都笼罩在金色的温暖中。
坐进浴桶，将自己泡在温暖的水中，向北舒服地喟叹出声，又是一天美好的开始。
闪身进了空间，随意套上一身衣服，简单洗漱一下，向北取出纸笔。
这里的生蚝太多了，蚝油必须得有啊。制作方法得写给成陌。
制作黑火药的炭粉、硝粉、硫磺粉及黄泥、纸壳的用量都写下来，开石开矿少不了它，用途太广太急用了，总不能因噎废食吧，但愿不会因此养大了某些人的贪心。
又画了一整套图纸，包括在盐碱海滩那边建盐池的规划图，利用贝壳烧制石灰的火山岩砖彻窑，准备烧平板玻璃的退火道，以及一个宽大带淋水降温槽的长方形平底铁盆。这些都是成家卫将来在这海边可以完成的事，就看轻重缓急，成陌怎么安排吧。
画完这些，她清点了下空间中的产出。采收成熟的作物放入雪玉洞、收割蜂蜜继续酿酒，磨制了些葛根和红薯淀粉在温泉石上炕干。做完这些，瞬移到雪玉洞中继续坚持锻炼着她的太极和吐纳功法。
看着日出日落计算时间，外面应该过了有半个时辰。她除了身上衣物出来回到浴桶中，水几乎凉了。赶紧起来穿戴好，用发带系了个双股的半头披发径自下船，朝栈道上正和几个部首说话的成陌走过去。
“夫人早！”
“王妃早！”
“佟小姐早！”乱七八糟的称呼，都懒得去较真儿了，唯一叫得中规中矩的是难得一见的成天。
“大家早！成天大哥也在呢。”
“是，小姐。王爷说您在这边发现高品铁石，可冶利器。”
“是呀，昨日王爷带我去看那边地貌，应该是海相火山岩铁矿脉没错的，至于具体是磁铁还是赤铁，品相如何需要取样探明才能下结论。”
向北眼神冲着成陌，扬了扬手中图纸。“成陌，我有几件想做的事儿都画在这些纸上，你有时间为我参详一二吗？”“大家已过来多时，想是也未曾用过早膳的，要不先去用点朝食吧。”
“你和我边吃边说一下吧。”成陌拉着转身又往船上走。其实他提前出来就已经吩咐人在客舱中准备好了。
她想想那些图纸，就是拿到也一定会有很多需要她讲解的问题，担心这些人拉着她连早膳都会错过，“也好。反正大家都在这儿，我们先碰一下。你看待会儿要不要直接给大家做个答疑会？”
“这样很好。你先吃饱饱的，要不被他们缠上非累坏不可。”成陌的宠溺不明显，却总能让人感受到温暖。
早餐很丰盛，最让向北欣喜的是一碗昨夜倍受欢迎的海鲜米汤锅边糊，和冷陶面，也就是现代的西北凉皮。待得成陌坐下开动时，她迫不及待倒也不失优雅地一连吃了两碗下去。其他白煮水鸟蛋、林地山鸡、各种海鲜摆了一桌，她却一点也吃不下了。
眼睛盯着那黄油鲜亮的山鸡时，她脑海里的鲍鱼香菇煲鸡已经在砂锅里沸腾起来，怎么能把这道菜忘了呢，那曾经是妈妈的拿手菜，香浓爽滑的滋味穿越千年，只要想起依然是妈妈的味道。
“嗯，我吃好了，你慢用。我忽然想起一道菜，这就回房里把方子写下来，伙房可以照着做几道试试，看这样的口味会不会有人喜欢。另外，成陌，我需要做些蚝油调料补充到我们的味道秘技中，你看待会儿我能不能用一下昨夜的锅灶？”
“额，小北，你看能不能这样，让成海叫两个灶上师傅来，你详细解说一下这烹煮之法，考验一下他们是否能做出你想要的滋味来。这边呢，趁着大家都在，我们研究一下这晒盐法和铁石之事？”成陌这几句话简直是说出了隔壁众人的心声，这几位恨不能现在就推开门过去给主子跪哭一个，大伙都等得快抓心挠肺了，大小姐还想着去做吃的。
“那也好，稍等我一下，马上。”向北跑回房，拿出纸笔写了鲍鱼煲鸡的方子，又拿出红薯淀粉回来时，两位灶上的师傅已候着了。
“师傅好。这里是三张方子，这蚝油汁最是容易，就是将昨天那些生蚝去壳，取出蚝肉去内脏洗净，在锅中加三倍的水，熬煮至汤浓后将肉渣捞出。用我给你的这个淀粉加盐和胡椒粉调成浓汁，倒入锅中搅拌均匀成为粘稠的深棕色味料汁便成了。”
向北将方子交给其中一人，另一张则交到另一位师傅手中，“这张方子上需制作的椰油呢，是因为我们要用到大量椰壳，所以请先将老椰子从白肉芽眼处插根管，将汁液倒出收集在桶中给我，壳砍开后将雪白的椰肉磨碎熬煮出油，过滤后冷却即可。”
第三张方子她则是直接交到成海手上，知道福海楼的生意是归在海部里的。
“这张菜方可以作为福海楼的特色菜品，鲍鱼只要有些低温冰水就可以长途运输十到十五天不死，在它和山鸡块中加入姜蒜香菇爆炒，出锅倒入砂煲中，佐以蚝油、豉汁、料酒及白开水加盖焖煮一个时辰至汤浓便可以了，日后有了绿豆粉丝加进去更是美味。可能需要多做几锅大家试试味道听取一下意见。”
等几位师傅拿了方子离开，把一张表交给成山，“山叔，这张是我需要的所有材料单，您看看，请把不明白和准备不了的勾出来。”
向北最后将图纸全部摊开来，一张张比划着，“我知道这边有自己的工坊，这些改进都可以试试。我这些图纸上画的呢，这张是晒盐池。夏季水低，就在那边盐碱滩筑基，待秋季大潮时就可纳潮晒盐了。”
讲完一张就交给成陌，再取一张，“这海滩上那些细幼的白沙全是晶石风化成的石英砂，挖出来后请运到琉璃工坊那边，我这张琉璃窑改建图，就是可以用这些砂石来制作平板全透明的琉璃和梳妆镜的，等材料准备好就可以着手制作。”
成山坐在一边认真琢磨那些材料，成雷接过成陌转手递来的图纸给大家传阅。一时间房中只听得见几道因兴奋而变得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向北拿出些在空间里研磨得很细的炭粉、硝石粉、硫磺粉和一团黄泥，以及几只用宣纸卷成的硬纸筒摊在成电眼前，“74.64份的硝石粉、13.51份的炭粉和11.85份的硫磺混合均匀，装在这个纸筒里引燃，就能做成崩山裂石的炸药，如果装在铁壳容器里——，仅一弹便可令数十人血肉横飞，所以你在试制时要极其小心，远离任何火源，哪怕是火星。”
向北说到这里，很郑重地立身给大家鞠一躬，这才认真地环视每一个人，开口道：“我拿出这个方子，是因为需借助它炸开一条通向海底铁石的甬道，但我恳请今日在坐各位以良心担保，绝不流传于第二人之口。我希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于战争，因为，它会是不公平的人命收割机。”
成陌闪身过去打开舱门，四下观望少顷关上门重新回到向北身边，“小北，谢谢你的全情信任，我，上邪成陌，以上邪之名立誓，此生绝不在未得你允许时在战争中使用此物。”
这里七部首加成天，呼拉拉一片单膝跪于成陌和向北身前：“我等必追随王爷王妃生死！”
“我自是信任你的品行，拿出来其实就已经交给你的，不用立誓，唯盼你行事能问心而行。”向北真正担心的是海上来的贼人，怕曾经在天朝发生过的那段历史在这里重演，所以对成陌说时，并未严禁用于战争，只说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
转身对成天几人说话，“我不是王妃，亦无需你们誓忠，究竟怎么使用听你们王爷的就行。但若用于开矿筑路，这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助力，制作和使用当中必万万小心小心再小心，需牢记安全细则。”
“都起来吧，你们也别为难了，佟小姐确实还不是王妃，”成陌的话总算让向北松了口气，听人当面叫她王妃真心尴尬，但为什么听他这么郑重声明自己有点失落呢？没让她纠结多久，那位年轻王爷又开口了：“成陌向各位保证，待她及笄，本王必将她为尔等迎娶回来！”
“成陌你，你，”向北又羞又窘，一跺脚开门跑了，留下后面一房间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