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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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仙?”
秦天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齿轮，丹鼎真人认不得，他可是熟悉得很，前世接触最多的就是这类部件。
但，齿轮怎能是仙?
照这样来说，以前的世界岂非遍地是仙?
秦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孵出的洞真仙会是这样。
不过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他望着丹鼎真人骇然的神情，目光再度凝重。
按照那个小册子上所写，洞真仙不同于躯形仙，它不能融于骨血直接成为力量，而是一般作为宝物与灵器。
秦天即刻尝试着感应，下一瞬，果然似有股玄妙联系、借由体内灵力缠绕了自己与那个齿轮。
随即，房中散发的金光倏忽收敛，向着秦天汇聚而来，霎时犹如潮水奔涌。
见了这一幕，丹鼎真人面色大变。
一旦让这少年成功修仙，以自己如今的状态，就再也奈何不得了！
终于沉稳不住，吼道:
“想要「定仙」，我又岂能让你如愿！”
所谓定仙，那个小册子上有明确说明，乃是独属于洞真仙的法门。
因为洞真仙无法直接获得仙的力量，所以需要借助同源的灵力，将孵出的仙引导至自己的“坐标”，之后才可以发挥出洞真仙的威能。
类似于传统修仙中，给法器打上自己的烙印。
因而，秦天虽然修出了自己的仙，但处境仍旧危急。按目前形式，其实还不如躯形仙来得立竿见影。
此刻，丹鼎真人一手抓向那个齿轮，就要截断定仙。
然而，他的手尚未触碰到齿轮，就被包裹住它的金光震开。它似乎拥有自己的意志，正在排斥丹鼎。
面色愈发阴沉，丹鼎一拍身后炼丹炉，将其完全打开！
“不必再反抗，你的仙救不了你！”
秦天看向炼丹炉，霎时瞪大眼睛，身体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只见炼丹炉中，除了有一些似乎是捣好的药材外，还有满溢着的红色血浆，不知名的碎肉块，以及早已看不清模样、血肉模糊的尸体。
但秦天还是看出了那些尸体上的残缺，以及胸膛的大洞。
正是被夺去仙的洞中之人！
那些所谓修仙成功的，最终果然还是沦为了丹鼎的实验材料。
浑身发抖，并非恐惧，而是秦天隐忍着胸中怒意。
看着沉默的少年，丹鼎真人的声音越发有种畅快感:
“你知道为何世上的洞真仙只占少数?”
“因为它的成仙要求极高，这是数千年以来，石胎发展的自我选择。”
顿了顿，继续道:
“你可知，洞真者—”
“心智不全，不能成仙。”
“身体残损，不能成仙。”
他话音还未落，一只手已然伸进了秦天胸膛上的那个大洞中，接着狠狠一握，其中脏腑在这大力下瞬间被捣烂！
痛，太痛！
犹如骨肉分离，常人无法承受之重，秦天瞬间喷出大量的血，引导洞真仙的意识也在这一刻有所动摇。
而他喷出的血，有些落在丹鼎真人面上，令他的神情显得愈发狰狞:
“如今，你的脏器被我损坏，再也不得成仙。”
“旧时代的仙总是伴随着各种弊端，但我的研究会彻底解决这些，新的仙终将完美！”
“不过，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毕竟，你要帮我完成实验。”
耳边仍是狂语，秦天却似乎已经听不太清，他看着丹鼎真人面上的狞笑，目眦尽裂，心中呐喊:
“定……仙！”
然而，之前那种玄妙的联系却在这时骤然失去。
他瞳孔猛缩:
“身体残损……不能成仙！”
洞真仙果真修不得了么？！
似乎察觉到了身前少年的心境变化，丹鼎真人面色癫狂:
“如此，我便让你成就新仙！”
说着，他一指炼丹炉，其中的血浆突然沸腾，随即分化出好几道，犹如触手一般，迅疾向着秦天而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些触手已经将胸口的大洞扩开，之后却又突然停住不动，直到炼丹炉中沸腾的血浆生出一个漩涡，有什么正要从里出现。
下一刻，漩涡中突然“跳”出一样东西，在半空被几根触手接住。
秦天这才得以看清，那东西是一块沾血的红色晶石，比丹鼎之前所拿的要更加纯粹。随后，被触手卷着，直直送进了洞开的胸膛之中。
即刻，
从红色晶石上流淌出暗色的水波，仿佛细小的血管一样连接了胸腔里的那些破烂器官，看起来竟像是完美长在了那里。
如同另一颗心脏！
这时，丹鼎真人再也压抑不住脸上的狂喜:
“进展顺利，我的研究只差最后一步！”
“嘿哈哈！”
“终于，我将成仙，新时代的唯一仙！”
仙…
仙?
仙！
以这一字为契机，秦天沉寂的意识突然醒觉，并且如燎原之火，瞬间蔓延。
何为仙?
十三岁少年并不能说清，但看着丹鼎狰狞可怖的面容，却知道，他不能是仙，自己胸膛里的那颗晶石同样如此。
想成仙?
那便将你拽下天来好了！！
秦天并未开口，因为胸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逐渐变得滚烫，正在灼烧着喉管，是那块晶石。
痛！
但这份痛感反而越发地激起了秦天的仇恨与怒意，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直至跳动声如同嘶吼，替他发出不甘的呐喊。
喉结滚动，将喉管里的疼痛狠狠咽下，终于得以开口，随同心脏的呐喊，狂吼出声:
“丹鼎，你不配成仙！”
随即，一把握住胸中晶石，向外狠狠一拉！
因为连接了其他的器官，这一下更甚之前，其中痛苦不言而喻。
然而秦天牙关一紧，甚至咬烂舌头也不曾停，生生将那晶石挖出！
“你！?”
似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丹鼎神情凝固，他手中再一指，被秦天握住的晶石疯狂颤抖，但始终都被少年拼命压制着。
秦天忍受着身心上的痛苦，没有丝毫退却。
因为那种玄妙的联系再度出现了！
虽然身体残损不足以凝聚出定仙的灵力，无法作为引导，但现在的这种「痛苦」反而是最为清晰的“坐标”。
此时，金色齿轮应激颤动。
心有感应，秦天目光如炬:
“定……仙！”
陡然，两指并作一剑，朝前刺去。
随同这一指，金色齿轮飞速转动，行进中快若闪电，空气中的灵力化作火焰一般的形态缠绕其上，令得风中都有嗤响。
下一瞬，
齿轮入肉，直抵喉管！
秦天的突然暴起，丹鼎真人始料未及，更是来不及做出应对。
将死之人缘何会有这种力量！?
此刻摸着喉咙，神色大变:
“你！”
“你到底……！?”
丹鼎真人还要再说，秦天毫无怜悯地握住了他的喉骨:
“我说过，你不配成仙。”
前一刻还是夙愿将成的丹鼎真人，现在竟已被扼住了性命的咽喉。
形势怎会如此转变！?
他神色之中极尽怨毒:
“定仙一直存在，你是为了等这一刻，才忍受着那种痛！”
“但你自己分明也伤痛如斯！”
他想不到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竟能有如此意志，更有如此隐忍。
看着眼前的面孔，看清那双眼中的疯狂之意后，丹鼎恍惚间突然有种惧怕感。
惧怕那种意志力，也惧怕他的疯狂。
“你这个癫子！”丹鼎大吼。
秦天神态虚弱，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明亮，其中正是癫狂！
“我是癫子，你是疯子，那是你教我的，不疯魔如何成仙！”
喉管里疯狂飚血，丹鼎真人止不住地谩骂和狂语:
“我不会输，也不能输，我的研究……我的仙！”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炼丹炉:
“不，你要替我，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