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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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丹鼎的声音落下，他手中的晶石似回应这句话语，突然如同“萌芽”一样，长出了个真正的触手！
而在这触手前端竟有尖牙，此刻直接咬住了仙核表面，将那道裂缝扩大。
秦天突然有股钻心般的疼，如同那几口是咬在了自己身上。如果按照那个小册子上的说法，现在的仙核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体内的新生器官。
就在裂缝被触手扩大的瞬间，从仙核之中突然伸出了一截触须。
仙！
丹鼎真人再也压抑不住神态上的狂喜，操控触手即刻咬住了触须，就要将它“引”出。
而秦天也在那触须出现的瞬间，瞳孔震动。
「躯形仙」
而且，竟真是个虫！
但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只要有仙，便有力量。
他凝视着丹鼎，等待自己的仙完全出现，那一刻，就是反击。
现在，需要隐忍。
在二人都期待「躯形仙」诞生之时，触手前端的牙终于将触须完全引出，之后便该是仙的本体。
然而，
两道视线顿时凝固住，只见那截触须之后，紧随而出的是个褐色的蝴蝶。
而它，早已死了！
丹鼎真人愣住了一瞬，随即面色大变，一手按住秦天胸口，指间轻轻一触，血肉洞开，五指长驱直入，直接将仙核整个握住！
“不可能，怎会死了！”
“定然还在底下！”
直至将秦天的胸膛都掏出了个大洞，依然没有找到所要的仙。
丹鼎望着那个仙核，面上阴晴不定，映衬此间光影，如同魔怔。
血肉洞开、鲜血淋漓，本该是剜心蚀骨一般的痛苦，然而现在的秦天却好像感觉不到，他只是呆呆望着那个死去的仙:
“怎会……”
仙死了，自然就修不成仙，便不能拥有力量，逃脱不了丹鼎真人。
结局只有一死。
秦天的心上第一次生出了绝望。
这时，丹鼎真人突然吼道:
“不对不对，仙死，你也该死的。”
“为何！为何！”
听见这话，秦天的两眼终于有了聚焦，接着瞳孔猛缩:
“！”
他陡然明白了！
前身暴毙时，体内的仙与他一同死了，只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所以身体依然还活着。
可，仙果然还是没了么，那个仙核只是个死胎。
本以为下一刻就能拥有力量，凭此反抗。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戏码。
跳动的心再度沉寂。
耳边仍是丹鼎真人的吼声，秦天向那看了一眼，他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似乎比自己更难以接受。
随即，丹鼎真人突然喷出一口血，脸部骤然扭曲，猛地撕扯下身上道袍。
只见，他隐藏在衣衫底下的高大身躯竟然并无多少血肉，仿佛只剩了骷髅一具，而在那胸膛位置，有条巨大的丑陋红虫！
不，应该是只有半条，它的底端是个半破碎的仙核。
“这是，丹鼎的仙?！”
秦天倒吸口气，看那样子，似乎是他孵虫时不够完全，只孵出了一半。
就在他看向那半条红虫时，它正在啃食丹鼎身体上为数不多的血肉。
望着那副骨架之下的器官，好像只剩了颗微弱跳动的心脏，这样还能活着，靠什么维持的生机?
丹鼎扯下道袍后，面向秦天，扭曲的脸上早已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张嘴嘶喊:
“我说过，我没时间了！”
“只有你的仙能救我！”
一番话如同发泄，秦天却听不懂，只是怔愣地看着。
“它以我血肉为食，这么多年来早已不堪重负。”丹鼎继续道。
“血肉殆尽，我死。”
“我死即它死。”
“没有血肉进食，它死。”
“它死我亦活不了。”
说到这里，丹鼎猛地抬头，眼神何等可怕，仿佛疯魔:
“除非，啃食同类。”
“也就是，仙！”
他手中仍握着秦天的仙核，然而夙愿破灭，已无用处，失神一般地将它遗落，挂在了胸膛的大洞上。
秦天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此时他的头脑一片轰鸣，联系之前的一切，终于明悟过来。
那个瓮里，丹鼎说的实验，是为了“人造仙”，好延续他的命与仙！
最后果然失败了，所以才会帮人修仙，为的，是他们孵化出的仙！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这才是丹鼎身上出现的“状况”。
哪有什么助人踏上仙途，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渴求续命的悲哀与残忍。
此刻到底作何感想，秦天不清楚，但他并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丹鼎的“发泄”似乎终于停了，他不再嘶喊，而是突然望着秦天，低沉道:
“你说，什么是修仙?”
秦天发愣，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但疯癫之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不等少年回答，丹鼎自己说道:
“至少，它不该成为人的束缚，失败后只能如我一般。”
“人人皆可修仙的世道，为何不使人人都能成功?”
“也终于，我寻到了方法。”
丹鼎的目光瞬间炽热，其内有如火一样。
“现在，是到了那个时机了，也只剩下它了。”他突然望向房中的巨大炼丹炉。
秦天的视线也随之而去，他一直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丹鼎真人一手按在炼丹炉上:
“而今，我便要打破世间的桎梏，令得人人都是仙！”
瞳孔一缩，秦天喃喃道:
“人人成仙，那还算是么…”
“我说过，你有机会接触真正的修仙，现在，该你了。”丹鼎伸出另一只手，如同邀请，“与我一道，成为新的仙罢！”
秦天看着那只手，半晌没有回应。
丹鼎真人所说真正的修仙，不可能毫无代价，最后更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
如果秦天的仙没死，现在已经拥有了反抗的力量，也就会断然拒绝。
可惜?
也许吧。
但更多的是一种挫败。
“只能接受了么?”
猛然，秦天将牙一咬，生出一股狠劲。
不想、不愿、也不甘！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怎能如此放弃，就算是必死之局，也未必不能搏出一条生路！
思及至此，胸膛中滚烫一片，身体里仿佛有股不屈的“意志”正在萌芽。
也似是因为这种“意志”，半挂着的那个仙核猛地颤动，一如之前！
随即，同心脏一道跃动起来，好似有两重心跳。
咚咚！
咚咚！
秦天瞳孔微缩。
这种感觉……
孵虫！
但它分明已经死了。
陡然，有个念头浮现，令他胸中振奋。
或许，死去的仙只是属于前身的那个，而“秦天”的仙，
仍在仙核之中！
目光瞬间灼热，也在这时，仙核的颤动越发剧烈，表面碎裂如龟壳。
果然是孵虫！
而且这种现象，并非「躯形仙」，而是极少出现的「洞真仙」。
秦天呼吸急促。
仙核的异动，让丹鼎真人也注意到，此刻一脸的不可置信:
“竟有这种事?”
一人怎能拥有二仙！
还分别是「躯形仙」和「洞真仙」，此事恒古未有。
震惊与震撼中，仙核内突然涌出金光，隐约有道道铭文浮现。
接着，金光挥洒，弥漫整个炼丹房。
所照之处，便是连一些灰尘都被净化，似容不下半分污秽。
煌煌光明映得房间亮如白昼。
而最后，金光聚于那个炼丹炉上，仿佛其中之物是此间最邪恶的存在。
秦天与丹鼎真人此时的视线全在那个仙核之上。
那里正悬浮着个金光灿灿的——
齿轮！
不属于这个时代，也不可能是这个时代该有，齿轮。
“这是何物！”
中年道人神情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