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幕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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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道二十一……”
肖恩的声音被巨大的爆炸声所遮掩，他所处的位置升起一股浓郁的赤色雾霭。当充盈着神圣十字架的圣光狠狠砸入地面上的时候，传来的却是空无一物的手感。
破面的脸色有些难看。
此刻，肖恩所表现出的灵压差不多是副队长接近队长的程度，按理来说这种等级的死神他应该是一个照面就可以轻松处理掉。但是不知为什么，肖恩却能够带给他一种有些奇妙的危险感觉……这很离谱。双方之间巨大的灵压差距应该会让肖恩的进攻甚至无法破开他的皮肤防御才对，那么这种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
它缓缓直起身体，皱眉挥开了在自己身体周围萦绕不去的浓郁赤色烟尘。
赤烟遁，很低级的缚道，但是这个厚重的程度……
“几乎在同时释放了五次同一个鬼道？”
轻嗅了一口空气中残留的灵子波动，破面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复合鬼道这种东西曾经被尸魂界视为叛逆而封锁，之后除了已经去了零番队的曳舟桐生之外再无一人能够施展这种被视为禁忌的力量。而就算是那个女人也需要大量囤积灵压从而导致自身变得异常肥胖，每一次使用复数的鬼道进行【灵子置入】之后都会变得异常虚弱。
禁忌的力量自然需要巨大的代价，但是那个小鬼似乎并没有支付任何代价就可以使用复合鬼道？
“啊……这是何等的亵渎。”它轻声叹息道，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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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将芬背在身后，瞬步施展到了极致。他恍若鬼魅一般在森林中穿梭着——万幸，除了那条带着虚面具的巨蟒和那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破面之外，这片森林里并没有其他的异常了。就算是出现了一些因为血兰花而导致身体变异的巨蟒，这种普通野兽也无法对肖恩造成任何伤害。
小镇边缘地带已经被那个破面的灵压完全覆盖，这种情况下如果肖恩尝试往外面冲的话，那么赤烟遁的隐匿效果便毫无意义。唯一脱离的方式就是深入森林，想办法绕开那个破面离开雨林……再次略过了一片河流，在背上的芬几乎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肖恩终于找到了一块落脚的地方。
一个看起来并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山洞……
“还好吧？”
轻轻将芬放在岩壁上，肖恩看着对方那惨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询问道。一直笼罩在自己的灵压之中，而且是长时间保持瞬步的高速移动……这可比过山车刺激太多了。
“唔唔唔……呜呜……嗷！”芬勉强扯出一个惨烈的笑容，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变，猛的转过身将胃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对此，肖恩无奈的摇摇头，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森林。
暂时没有感觉到那个家伙的灵压，看样子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追上来了。赤烟遁这个缚道虽然看起来只是释放出了一团烟雾遮蔽视觉，但实际上这团烟雾还会暂时屏蔽掉对方对灵压的感知以及抹去自己这边灵压的痕迹。正是这几种效果才会让赤烟遁成为三十号的缚道。
此刻，双方之间的距离应该已经拉开到了数十公里，短时间内那个破面应该找不到两人才对。
肖恩微微定神，终于有时间看一眼周围的环境了。
热带雨林中浓密无比的森林，几乎练成一线的热带树木……纤细却密集的枝干几乎封锁了视野范围内的每一寸空间，浓郁的翠绿色铺天盖地的覆盖过来之后，反而给肖恩带来一种异样的不适感。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狠狠刺激了肖恩略微有些疲惫的精神。他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自身狼狈不堪的状态稍微调整回来了几分。
破面的实力很强，相比起现在肖恩接近副队长级别的灵压几乎可以造成碾压的局面。跟这家伙硬碰硬自然是找死。
……每当这种时候，肖恩都无比渴望自己手里能有一把斩魄刀。
“那是什么东西？”
芬的脸色惨白，苦笑道：“其他人都死了？”
“那东西叫虚。”肖恩转过头看了一眼芬那无比难看的脸色，无奈的叹息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芬。小队里的精锐部队放在普通的战场上绝对都是顶尖的存在，但是在面对这些超凡的怪物时……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这个小队应该还可以生存很久，甚至是平安退役吧？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肖恩微微闭上眼睛，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随后，他重新将目光转向了外面的森林。
雾霭弥漫的原始雨林中，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灵子波动。相比起纽约，这里的灵子波动显然更胜一筹，恐怕这一切都跟那种名为血兰的植物有密切的联系……
诞生于灵魂之中的力量，灵压，以及能够打破生命寿命极限，跃升生命形态的血兰。这两种东西之间在已经改变的世界法则下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甚至，那个应该不可能存在于这片世界上的破面跟血兰也有什么联系……
思绪到这里就断掉了。
肖恩微微抬起头，他的目光凝聚在不远处的森林之中。在那片深沉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的移动着。
一丝灵压在指尖汇聚，肖恩警惕的站起身。灵子的反应很淡，应该不是那个破面……
银光在肖恩的瞳孔中亮起，在他的视野内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色。肖恩看清了远处的存在——那是巨蟒，如果这东西还能被称为是蟒蛇的话。足有十米长的庞大身躯，但它们的肉体已经失去了活性，几乎已经彻底腐烂的肉体在蠕动的过程中于地面上留下一道绵长的暗黄色粘液。在原本应该是蛇首的位置，此刻已经被半截人类的身躯所替代……昏黄色的烂肉将完全不相容的两者强行粘合在一起，那些人的身躯似乎还保留着生前的意志，艰难抽搐着的同时依旧不断用手去尝试脱离这个噩梦般的躯体。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真恶心。”
肖恩低声咒骂道。
地狱一般的景象让肖恩的心沉到了谷底。
“？”
已经稍微恢复了一点状态的芬小心凑到肖恩的身边。黑暗之中，她看不清远处的森林中到底存在着何等恶心的东西，只是向着肖恩投来茫然的视线。
“我们得走了。”
必须尽快找到血兰……必须要弄清楚那玩意到底在改变的规则下变成了什么。这才多长时间就催生出了一头破面，要是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还不知道这片大地上会诞生出什么样的怪物。
依旧茫然的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服从。在这种充斥着超越常识的雨林之中，她很清楚自己所知的一切都没有意义。眼下唯一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就是紧跟在肖恩的身后。
将自己的感知能力完全放开，肖恩带着芬转身步入的雨林的更深处。就在两人动身的时候，在他们前进方向相反的位置轰然升起了一团赤色的蘑菇云……有人在雨林之中动用了重型火力，冲天的火光仿佛要吞没一切般将天空燃烧成了橙色，哪怕是相隔数公里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那边传来的震荡和扑面而来的热量。
但肖恩很清楚，不含灵力的攻击对于那头破面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顶多也只是让那家伙因为冲击的原因有些迟钝，仅此而已。在这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的能量法则下，灵子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东西。
“我们该走了。”肖恩低声道。
芬默默的跟在肖恩的身后，一声不吭。
下一秒，一声更加恐怖的爆炸声隐约传来。她下意识转过头，却看到了一台重型坦克被什么东西碾碎撕烂，仿佛是破布一样被高高的抛入空中。紧跟着，一道刺目的金色光芒从森林中冲天而起，转瞬间便将其化为灰烬消融在夜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