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脉络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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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斯摩尔第一次真正萌生杀意，而且是为了一个与自己基本不相干的人。但是当他看到科洛丝在自己面前逝去，自己而又无能为力时，他彻底进入了愤怒的状态。
在这种愤怒情绪的支配下，残阳的能量也变得格外暴烈，灵力强度也直线飙升到了大约三阶中段的水平。
格雷大骇，看到盛怒的斯摩尔如同凶神一般向自己冲来，连忙再次凝聚腐化能量，试图抵抗。但已经与凤凰之火属性灵力融合的炎属性灵力岂能被这种程度的腐化抵挡，随后隔空挥出的一道足有数十米长的高热剑气将格雷武器上的腐化能量瞬间净化，随后强大的冲击力将格雷整个人都掀了起来，就连哥萨克也无法在一旁随意站立，只得一把将受到严重灼伤的格雷抓住，迅速后退。
“小子，你可是真让我吃惊啊……我之前居然没有看出来！”低头看了看因为灼伤而昏迷，脸上已经面目全非的格雷，哥萨克不怒反喜，心说此子潜力居然如此之大，如果可以为他们所用，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既然你这么强，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行列？”
“你居然在现在跟我提起这个……”斯摩尔怒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如果你能加入天魔大人的麾下，天魔大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甚至……可以让你这位好友复活……”哥萨克神秘地笑道，“而且你别忘了，虽然你现在实力大增，但对我来说……依然还是不够格的……”
“那也要试试才知道！”斯摩尔突然高举手中的日轮残阳，脚下如同鬼魅般的步法让他瞬间便来到了哥萨克的身边，随即刀刃猛向后者面门劈去。
“哼，雕虫小技！”
与格雷相比，哥萨克的战斗素质确实高出了许多。从刚才他就已经处于防备状态，看到斯摩尔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提前向后猛退。而就在他刚刚退了一半的时候，残阳手中巨大的剑刃已经落下，从他的身后向其猛劈过来。
“居然耍花样！”哥萨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这个影子给漏了，脚下猛顿，紧接着张开双翼向上一条，险险地避开了这一夹击。而残阳的灵活性也超出了他的想象，火焰巨剑一击不中，随即向上一挑，直接从下方向哥萨克斩去。
“混蛋！”哥萨克又惊又怒，“小崽子，别小看我！”双手猛地一抬，两道黑色的闪电随即向斯摩尔略去，而且速度奇快。如果斯摩尔依然向哥萨克攻击，则必然会先被闪电击中。
看到哥萨克这种不要命的攻击方式，斯摩尔意外的冷静，随即身体向一边闪开，躲过了闪电的攻击。他非常清楚，自己虽然使用了剑魂觉醒，但与有四阶实力的哥萨克对抗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随
手将日轮残阳收起，整个人的灵力波动也随之一变，散发着凛冽寒气的碧蓝凝霜出现在手中，与此同时，巨大的影子也变成了凝霜的外貌。
“这……这是什么？”哥萨克大吃一惊。
斯摩尔并没有给敌人任何思考的时间，双脚猛地一踏，整个人便如同炮弹一样直接窜到了空中。直接向哥萨克掠去，哥萨克连忙在面前布下一道灵力防护罩，试图将斯摩尔的攻击完全格挡。然而斯摩尔在冲到哥萨克的面前时，他的身影突然就消失了。
“雕虫小技！”
看到斯摩尔消失，哥萨克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右手向空中猛地一抓，旋即向后一摔，随着一阵刺耳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一片黑色闪电将其背后数十米的区域笼罩其中。
果然，随着一声闷哼，斯摩尔的身形再次出现，并且直接向地面上摔去。所幸地上的积雪很厚，这一下并没有再给他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这个人不仅实力很强，反应也好快，”凝霜略显焦急地说道，“主人直接施展无双反手果然……果然不行！”
“刚才的那些闪电当中有着腐化能量……呜……”残阳本想将自身的能量迸发出来，但哥萨克的闪电击中斯摩尔身体时所产生的麻痹效果极强，就连斯摩尔自己此时都难以移动半步。而每当他试图运行灵力时，闪电的麻痹便会直接刺激脉络，所带来的剧痛，与初次修行融灵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从背后偷袭我，你还嫩了点儿……嗯？”
哥萨克背后黑翼一扇，轻松地落在地面上，并径直走到斯摩尔面前将其拎起来，却发现斯摩尔那茶色的头发下，居然露出一层冰蓝色的发丝。
“隐藏的还不浅啊……”哥萨克伸出左手，一把便抓住了斯摩尔的脸。紧接着向下一扯，瑟丽丝为斯摩尔制作的伪装在顷刻间便荡然无存，冰蓝色的发丝，充满愤怒但无力的红绿双色眼瞳出现在哥萨克的眼前。
“这个模样……哦，似乎是某个学院了不得的新人啊……”哥萨克狞笑道，“这样就说的通了……我说刚才那种那么强的招式怎么会由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使用呢……”
斯摩尔一惊，心说自己在那场联合比武中的事情果然被这些堕落的天翼族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危机感也随之迅速扩大，竭力想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然而哥萨克抓住斯摩尔的手突然一紧，斯摩尔的身体随即被一片黑色闪电笼罩。
“呃啊——！”
看到斯摩尔终于忍受不住痛苦而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哥萨克哈哈大笑，说道：“小子，在我面前还想耍什么小聪明吗？不过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杀你，你的能力，说不定会为我们真正的天翼族所用，而不是那些贱民……”
“可悲的你们，居然还需要我们这些……贱民的……力量……”斯摩尔虽然极度痛苦，但是输人不输阵，嘴上依然不松口，“你们……已经……是贱民了！”
“奉劝你不要这么说，否则……”哥萨克突然一把掐住了斯摩尔的喉咙，“就算我杀了你，我也可以把你的尸体拖回我们的领地，到时候……你就可以体会灵魂的禁锢究竟有多么痛苦，多么无助——哇呀！”
此时斯摩尔和哥萨克两人都瞪大了双眼，因为他们同时看到，数十枝散发着绿色荧光的能量箭矢从哥萨克背后插入，并直接从前面洞穿了出来。
哥萨克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正在飞速流失，挣扎着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同样是茶色的少女正站在他身后约三十米的位置。
“居然……是……你……”
克莱尔此时面色苍白，右臂前抬，正对着哥萨克的后背，而右臂上的衣服已经被完全撕碎，露出了球形的肘部关节与手指关节。
“圣……神……族……居然……是……连……环……箭……”
感受到自己体内生命能量已经完全流失，哥萨克终于是眼前一黑，瘫倒在地，而斯摩尔身上的麻痹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同样也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斯摩尔！”
克莱尔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体内强烈的虚弱感，快步走到斯摩尔身旁将其扶了起来。“刚刚的闪电明明看上去不强，但现在看来是直接伤到你的脉络了。”
“你终于……还是来了……”斯摩尔做出了一个略微有些难看的笑容，说道。
克莱尔羞恼地说道：“我是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不管啊，你这个大笨蛋！”
“既然你不想抛下我，那也没有必要跟我生气啊……”斯摩尔无力地笑笑，摸了摸克莱尔的脸，“把伪装摘了吧，现在这附近也没有熟人了。”
“可是科洛丝死了。”克莱尔说道，语气中带有一丝悲哀，毕竟她也看到前者逐渐沉入了血池，自己出于要偷袭哥萨克，只能选择袖手旁观。又回头看了看远处依然在沸腾的血池，“这血池地狱释放的规模虽然远远比不上那些真正的腐化爪牙，但毕竟有腐蚀效果，如果不清除，时间长了会进一步扩大的。”
斯摩尔点了点头，心中却始终不是滋味。科洛丝毕竟跟自己共处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虽然没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从“纳斯塔”身上散发出来的发自内心的欢笑与友好却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装出来的。而她身上那种莫名的亲切感，自己却始终难以理解。
“人已经不在了，你这样担心也没有什么用，还会伤及自身……咳咳……”克莱尔将伪装去除之后，看到斯摩尔失落的样子，心中一酸，不禁出口安慰道。但体内的虚弱感终于让她无法再站立，随即扑通一声，坐在雪地上大口喘气。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倒是你……”斯摩尔苦笑道，“你居然又使用了圣神术，而且是最最消耗圣神力的连环箭……”
“不用担心，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克莱尔嘴上是这么说，但额头已经有了明显的汗珠，说话也是气喘吁吁，“不过话说回来，这连环箭真是几乎消耗了我十有八九的力量，甚至包括一些生命力……”
作为神术，一般人自然无法修行需要消耗圣神力才可以使用的连环箭。然而许多人也不知道，这一神术就连中古时期的圣神族人也不敢轻易使用。使用者要凝聚自身全部的圣神力为穿透力极强的箭矢从体内爆射而出，强大的破坏力可以穿透任何敌人，却又不会引发任何声响。这一招在第二次艾鲁达大陆保卫战末期曾经被某些圣神族人用来直接对付腐化的魔王。
然而，这一神术威力虽然奇大，但却极其消耗圣神力，使用时如果自身体力不在巅峰状态，甚至与同归于尽没有任何区别。所幸的是，克莱尔在对哥萨克出手之前并未遭遇什么战斗，体内能量并未有所损耗。因此，这一发连环箭虽然让她几乎虚脱，但并未有生命危险。
“你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凶狠的声音，让两人都不禁一惊。
斯摩尔和克莱尔两人看到，只见已经被之前的剑灵觉醒重伤的的格雷此时居然又站了起来，此时，他的模样跟刚刚被斯摩尔重伤时的样子又不一样了。
由于腐化能量的影响，他身上已经被一层层的黑色雾气笼罩，皮肤也已经变得灰黑，裂开的铠甲下面甚至露出了一些黑色的触角。而那两把已经黯淡无光的大剑，此时也几乎被腐化能量完全吞噬，变成了一团漆黑无比的物质。
“你……你已经完全堕落了……”克莱尔惊骇之下，感应到格雷体内的腐化能量已经几乎完全吞噬了他的生命力，现在的格雷虽然依然存在着作为人类的意识，但由于过度使用腐化能量，他的身体已经被近乎完全转化成了腐兽。而那仅存的意识，也会在不久的将来陷入无尽的梦境，永远无法再醒来。
“将你们杀死……我就能获得……获得终极的力量！”格雷瞪着已经变成红色的双眼，疯狂地怒吼道，同时开始用一种意义不明但气势可怕的声音吟唱某种让两人感到极为不祥的术法。
“这是……这是死冥咒！”
看到格雷正在咏唱的术法，克莱尔的脸色终于完全变了。要知道，死冥咒除了圣洁回生这种刚猛的神圣术法外，无法以其他任何灵力术法挽救，神术虽然同样有效，但以克莱尔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施展不出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两人中了这一招，必死无疑！
刺啦！刺啦！
格雷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而克莱尔和斯摩尔脸上的表情也从刚刚的惊骇变成了面对哥萨克一样的惊讶。因为两人看到，两支血红色的箭穿透了格雷的头部，直接从脸颊透了出来。他身上原本还翻腾得十分剧烈的腐化能量，也在此时开始被迅速驱除出体内。
“血沸之箭？”克莱尔一愣，不可思议地说道。
格雷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在腐化能量消散殆尽之后，他的尸体也因为其侵蚀而变得极为脆弱，刚刚接触到地面，就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中变成了一大堆雪白的碎片，随即被风雪吹散，消失在两人面前。
当格雷的尸体完全消失之后，周围的风雪似乎也变得小了一些。克莱尔和斯摩尔也终于看到了刚才那两支箭的源头。而这个源头，也让他们刚刚有些放松的脸庞再次被震惊所笼罩。而这一次的震惊，似乎比刚才还要厉害。
然而，对于斯摩尔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而是……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