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太打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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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那小子干起活来居然如此之努力，这一点颇有些让我意外……”
艾鲁达尔王城大祭司长的居所之中，斯嘉蒂整个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右手轻摇着一杯紫红色的葡萄酒，对着面前的一个人说道。
“你倒是轻松。”
斯嘉蒂眼前的这个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全身上下都穿着一身漆黑色的皮甲，整张脸也被一个黑色的斗篷盖住，无法看到容貌。“你之前说，这个少年的体内有着什么特殊之处，但我为什么没有半点异常的感应？”
“因为我不能确定他与天翼皇的关系，”轻啜了一口葡萄酒，斯嘉蒂沉吟半晌，说道，“虽然他目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根据诺兰丝她们的汇报，这个少年是克莱尔在普拉兰特城救下的，再加上他也是一头蓝色的头发，跟我所见过的那个小男孩十分相像，所以我才最终批准让他去紫月灵学院，与克莱尔在一起。”
说罢，斯嘉蒂看了一眼窗外，看到克莱尔正在远去的身影。
“恐怕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才是让他去学院的真正原因吧。”
“没办法啊……”斯嘉蒂无奈地笑笑，“克莱尔这丫头虽然一直都在嘴硬，但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喜欢上这个少年了，这也算是满足她的一个小小心愿，不过另一方面也能将事态置于我们的监控之下，也算是好事一件。”
“可是纳斯塔呢？你专门来找我，让他专门去协助斯摩尔，究竟是什么意思？”黑衣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变得十分急促，显然是对此非常不满。
“这一点我自有打算，纳斯塔是你的得意门生，这我非常清楚，但他可是我亲自送到你们刺客部队进行修行的，我对他的了解可比你还要多呢，弗尔凡先生……”
这天，当斯摩尔走进图书馆时，惊奇地发现纳斯塔居然没有提前在这里等他。在纳斯塔来之后就新添的那张桌子此时也是已经被收拾干净，放在了墙角。而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
斯摩尔，我们学院突然结束了交换生工作，必须要立即回去，来不及跟你道别了，不过大家都是灵学院的学生，以后肯定可以再见面的，保重，纳斯塔。
放下这张字条，斯摩尔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阵十分浓重的失落感。经过了半年多的相处，两人几乎如同亲兄弟一般，昨天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纳斯塔，今天就突然离去了，这种离去实在是太过突然，让他毫无心理准备。
“他就这么走了？”
吃中午饭时，克莱尔听到斯摩尔的讲述，也是有些吃惊，但她毕竟没有像斯摩尔那样相处的那么久，因此也没有那么失落，便安慰道：“大祭司大人跟刺客部队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说不定以后真的还会再见面呢。”
“但愿如此吧。”斯摩尔苦笑道。
十几天之后，所有的图书都已经归位，地面也已经打扫干净，学员阅读区也已经布置完毕，但距离斯嘉蒂所给的期限还有四个月左右，因此，斯摩尔决定这段时间都在图书馆中度过，准备利用剩下来的时间仔仔细细地研究其中的藏书。
于是，斯摩尔终于开始全天都在图书馆中学习，只有在晚上才回到宿舍，克莱尔自然是更难见到他了。虽然后者内心表示十分不满，但看到斯摩尔那如饥似渴的模样，她也就没有再太过表露。
“老师，是这本吗？”
斯摩尔从禁书区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大书，对一旁的普尔普斯的虚影说道。经过将近一年的调养，斯摩尔的体质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增强，这种增强也使得普尔普斯终于可以不用一直呆在他的体内，虽然只是一个虚影，但对此普尔普斯自己来说已经非常满意了。
“没错，就是这本。“普尔普斯说道，斯摩尔用双手将其捧回桌前，慢慢地打开。他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普尔普斯之前提醒过他，这些书之所以被叫做禁书，不仅仅是因为其中包含的知识不能轻易泄露，还因为它们几乎都设置有各种防护机制，别说是看，仅仅是打开都会受到伤害。这样，斯摩尔在翻阅禁书时，就不仅仅需要记忆力了，还要有更强的反应能力。
而这本书在封面打开到一半时，表面原本是黑色的符文突然发出强光。让斯摩尔感到一阵晕眩，所以普尔普斯立即出手，将其中的能量压制下去，才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好悬啊……”斯摩尔有些后怕地说。
“这是一种眩晕陷阱，擅自翻开这本书的人会立即陷入昏迷状态。如果不能及时救助，就连呼吸都会停止。”普尔普淡淡地说道。
斯摩尔看到，封面以下的扉页上露出了一行大字，毫无疑问是这本书的书名：
“……《慑天禁咒》？”
“对你对我来说，这本书是迟早要阅读的，”普尔普斯说道，“要换做我，肯定会把这本书收起来，但这里毕竟是图书馆，还是一本禁书，随便据为己有的后果肯定很严重，而且你的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独自吃透它们……不过，趁着你还有一段时间可以随意翻阅的机会，倒是也可以看一看。”
在确认了其中的机关已经被彻底解除之后，斯摩尔打开了这本书。
书页很新，纸张并非印刷的纸张，从字迹来看显然是某个人用手写的。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仅仅翻看了几页，就彻底明白这本书为什么属于禁书了。在其他典籍中几乎不会看到，基本都被称之为禁术的阴影之力术法，在这本书中居然有如此详细的记载，还有一些术法唯恐读者不明白，甚至还附有动态的施法图像，而被该术法影响的人的全身效果也被记录的非常详细，让斯摩尔从头皮到全身都不禁一阵发麻。此外，其中还有着一些不属于阴影之力，且其他书中无记载的特殊术法。斯摩尔感到奇怪，这本书中几乎每一个术法都记载的那么详细，为什么这些就例外了呢？
“这些可是十阶的术法，自然不可能记载在普通的术法书中的。”普尔普斯看了看其中的文字，无奈地说道。斯摩尔一惊，说道：“灵力强度不是也就是一到九阶吗？怎么还有十阶？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灵力强度的等级确实是从一到九，因此对应其灵力强度，各类术法的等级同样也分为一到九。但是也有很少一部分人因为自身的体质与奇特的天赋，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能力。这种特殊的能力，再加上某些极为强横或者副作用明显的灵力术法，都会被统称为十级术法，因此十阶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灵力的强度。”普尔普斯耐心地解释道，“几乎所有的十阶术法都是需要某种极特殊的天赋才能使用，其中的规律也只能由使用者才能了解。因此这些难得能记录下来的内容也绝对不全面，仅仅是一些皮毛而已。”
斯摩尔微微点了点头，这时，他看到一行文字：
时光主宰，传说中的究极时间操控术，据说施术者可以将大范围的时间线完全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并随意更改，由于施术结束后，施术者的生命将因被术法反噬而走向终结，因此仅保存有少数施术效果，修行方法未有记录。
操控时间……果然是禁术啊，斯摩尔叹了口气，便去看其他的术法介绍。普尔普斯说的没错，这些内容果然是十分的拗口难记，整整一天下来，斯摩尔也就是能勉强记住一个大体的框架，不过，如果换做其他人，估计连一页都记不住。
放下这本书之后，斯摩尔顺便瞟了一眼书本的尾部，只见结尾部分写着：
抄写员艾莎拉卡·隆。
对禁书区的研究使得斯摩尔耗费的时间猛增，而克莱尔在一学年的课程也逐渐走向尾声。当一年时间到期时，斯摩尔也没能将所有的禁书全部看完。但普尔普斯告诉他说，贪多嚼不烂，这一年内斯摩尔的阅历已经有了非常之大的进步，包括大部分禁书在内的知识都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接下来的时间就需要去好好消化这些知识了。
随着一声嘎嘎的响声，图书馆的门被打开了。斯摩尔将书合上，看到乌拜首先走了进来，而随后走进来的那个人，赫然便是艾鲁达尔圣公会的大祭司长斯嘉蒂。
“学员斯摩尔，你过来一下。”乌拜看到斯摩尔正坐在墙角，便向他招手说道。斯摩尔不敢怠慢，立即一路小跑来到了两人身边。说道：“见过乌拜老师与斯……大祭司大人。”
“你不用那么紧张，叫我斯嘉蒂女士就行了。”斯嘉蒂微笑道，一句话说得乌拜诧异不已，斯嘉蒂为人高傲，居然还能对这样一个学员这么客气。而斯摩尔自然也不太拘泥于礼节，直接就说：“是的，斯嘉蒂女士。”这又让乌拜在一旁直翻白眼。
“嗯……我必须说，我对你和……你伙伴这段时间的努力非常满意，真的非常满意。”环视着整座图书馆，斯嘉蒂不断地点着头，“想必乌拜也和你说过了，也怪我当时气急，将这座图书馆毁的不成样子，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这件苦差事你居然能完成，还完成得这么好。”
“大祭司……哦不，斯嘉蒂女士过奖了。”斯摩尔恭敬地说道，“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位交换生也出了不少力。”
“纳斯塔毕竟是外校人员，跟你不一样……作为你能将这座图书馆整理完毕的奖励，你可以随意取阅这里的藏书。”斯嘉蒂说道，“这个奖励可以一直持续到你彻底吃透这座图书馆，只要不将其毁坏或者带出学院，随你取阅——不过你也许从在刚开始整理时就已经开始阅读了吧。”
“是的。”斯摩尔说道。
“非常好，诺兰丝之前还跟我说你有些木讷，但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笨啊。”斯嘉蒂笑道，“虽然我允许你任意取阅这里的藏书，但毕竟贪多嚼不烂，具体该去怎么看，你还要好好请教一下乌拜老师，懂吗？”
“我会的，女士……”斯摩尔挠挠头皮，说道，“那个……其实我已经将这个图书馆都看得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记得千万不要懈怠——等等！”对于斯摩尔的话，以斯嘉蒂和乌拜两人的定力居然也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图书馆中的藏书数量之大，就连斯嘉蒂自己都难以全部理解，因此这也不能怪他们两人失态，而是斯摩尔的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你真的……都看完了？”斯嘉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明显地阴森了许多。而乌拜的脸色此时也并不好看。两人一个是圣公会的大祭司长，一个是紫月灵学院的高级讲师，可以说都属于培养新兴力量的人的代表。因此他们并不会嫌弃任何弱者，但他们也非常讨厌一种人，那就是爱撒谎，爱使诈的人。而此时斯摩尔在他们眼里，就是这种人。
“普通图书区的书我都看完了，而且基本都记住了，”斯摩尔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语调已经发生了变化，依然很淡定地说道，“至于那些禁书和孤本我也看了一些，但没有看完，那些书里面的语句实在是太拗口了……”
“居然还有工夫看禁书……”斯嘉蒂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又看了一眼斯摩尔桌上的那本书，冷笑一声，随即对乌拜说道：“你去图书区随便拿几本书来，我要亲自考一考斯摩尔的学问。”
听到斯嘉蒂这么说，乌拜自然明白这位大祭司大人是真的生气了。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跑进了图书区。而斯摩尔也终于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试探性地问斯嘉蒂：“斯嘉蒂女士……您这是要做什么……”
“小子，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斯嘉蒂看都不看斯摩尔，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接下来的表现让我失望的话，你就不要再呆在这所学院里了。”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吧，大祭司大人……”斯摩尔对斯嘉蒂突然转变的态度十分不满。
看到斯摩尔的反应，斯嘉蒂只是戏谑地一笑，说道：“你忽略了一个前提——让我失望。当然如果你的表现能让我满意，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否则，你就给我回普拉兰特去吧！”
乌拜的办事效率非常迅速，仅仅一分钟不到，便在图书馆中随机选了十本看上去还比较厚的出来，放在斯嘉蒂面前。而当他放下书时也下意识地扫了斯摩尔一眼。让他惊讶的是，斯摩尔的脸上不但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显得十分自然，不由得心说，难道这个少年说的是真的吗？
不仅仅是乌拜，斯嘉蒂看到斯摩尔的表情也是有些诧异。其实说真的，就算不顾克莱尔对斯摩尔的情感，斯嘉蒂也肯定不会将斯摩尔送回普拉兰特。毕竟他只是一个学员，她这么做也是想好好教训一下他。带着这个念头，斯嘉蒂便拿起一本书来，随便念了其中的一个段落，让斯摩尔接着往下背诵。
这种方式的随机性太强，对于一般人来说肯定在第一次问答就被问住。而斯摩尔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起来。
一开始，斯摩尔对斯嘉蒂的提问还有一个思索的过程，所说的下文也有个别的错字。但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方式的考察，逐渐变得对答如流，到后来，斯嘉蒂还没有说完，斯摩尔就直接接着她念的内容向下说，甚至比斯嘉蒂所念的还要多了两倍不止。
“斯嘉蒂女士，请问还有吗？”看到两人已经呆滞的表情，斯摩尔试探性地问道。
打击人啊……太打击人了！
斯嘉蒂此时有一种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她原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育一下斯摩尔，万没想到后者居然真得通过了考察。如此可怕的记忆力，她之前还真没见过。
“天哪，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做梦吧——！”
乌拜的精神都要崩溃了，抱着自己的脑袋就跑出了图书馆。斯嘉蒂回过神来，看着乌拜癫狂的样子，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表现不错，过关了……不过这么多的知识，你肯定还没有完全理解吧。”
斯摩尔点了点头，斯嘉蒂这句话倒是说的非常正确，他是记住了几乎所有书本中的知识，但要是理解，光靠自己的这点水平还是绝对不可能的。
“嗯……果然是这样，”斯嘉蒂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暗暗庆幸，如果说斯摩尔的悟性也能如此之强，那她这个大祭司长还不如直接去撞墙自尽呢！“你所记下的这些，日后一定要根据学院的教材逐渐理解，有不懂的地方，尽可能的多请教老师，明白吗？”
“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斯摩尔说道。
“看你这个样子，再加上图书馆已经整理完毕，我特批你一天的假期好好整理一下。”斯嘉蒂也总算是恢复了常态，“等到后天，你就可以跟克莱尔一起去上课了，至于这一年的学习课程，我也会跟其他老师说明，算你通过，以后在学院中你可要好好照顾克莱尔，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