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始大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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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正在自言自语，大厅中央的传送法阵突然放出一阵青光，紧接着，一位女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包括长袍、手套、以及鞋子——都是统一的青金色，上面绣有许多奇特的金色符文。粉蓝色的齐腰长发梳在脑后，用一副金色的头饰固定，脸上蒙着一层同样是青金色的面纱，虽然看不到脸庞，但她那水蓝色的双瞳却显得非常有神。但她身上更加显眼的地方，则是她根本没有着地，而是漂浮在空中的！
“天哪，是……是至高王大人！”
艾东等人的反应自然是快的多，当即全部单膝跪倒在地。他们深知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力之强，身份之崇高绝对超出他们的想象。而正忙于赶路的人们在认出至高王之后，也都是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这种超重量级的人物，他们可是一辈子都难以见到一个啊！
“别这样啦，怎么每次我在你们面前出现都是这样的情况啊……”
提拉娜此话一出，大厅内所有的人瞬间就石化了。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真正见过提拉娜，只是见过画像而已。提拉娜是什么人？那可是艾鲁达大陆真正的最强者，太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神人，身份十分尊贵，此时居然如同一个小姑娘一样娇气的说话？
“哎呀，忘记了……”提拉娜这才发现自己依然悬浮在空中，随即降落在地上，将自己所有的神术气息全部收敛，说道：“真对不起，这样的话你们应该就可以正常活动了吧，走路走多了，一累就想飘着……”
这一下，所有人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知道很多规模稍大一点的势力的首领都不会如此谦逊，但如此崇高的一位人物，居然会如此轻易地道歉，而且是向他们所有人道歉！
假的，绝对是假的！
“各位请起吧，不要再耽误自己的事情了。”提拉娜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也只是随便看看，似乎来了几个有趣的人。”
众人这才站起身来，纷纷向提拉娜深鞠一躬。其中一位守门人试探性地问道：“请问至高王大人所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
“很奇妙的感觉，”提拉娜沉吟道，“因为机缘巧合，得到贵人扶持，大概如此吧。”说完，她的一双美眸便看向之前斯摩尔与克莱尔通过的传送门。
……
斯摩尔在走过传送门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泡在水中一样，除了能呼吸以外，与在水中几乎没有区别，大约一分钟后，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大厅，这座大厅的主色调是深绿色的，而人数也比之前艾鲁达神殿的大厅人数少很多，空气中还多了一股浓烈的树叶与泥土的气味。从大厅那宽敞的大门往外看，外边似乎还下着小雨。
“这里就是紫月原始大森林的传送大厅了。”克莱尔显然对这里也挺熟悉，“与艾鲁达神殿的传送大厅相比，这里并没有那么华丽，但是从外边看，非常符合这里的特色——可惜现在正在下雨，不然我们就能看到了。”
两人走到门前，斯摩尔这才发现外边居然是一片巨大的绿色森林之海。一条宽阔的大路从传送大厅下方的一大块平台一直延伸入森林之中。此时的天空被无边的深色阴云笼罩着，细密的雨线不断地落到两人脚边。
“大森林的土着居民对这里环境的保护非常到位，几乎所有的树木都是严禁砍伐的。”克莱尔对斯摩尔说道，“我们所在的区域不许使用任何会产生废气的装置作为交通工具。所以我们需要用特别的方式前往学院。”说完，她便指了指平台。
斯摩尔注意到，平台上整齐地停靠着许多马车。而这些马车包括牵引它们的马匹，从上到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还装有许多倒刺，走近查看时，斯摩尔都能看到倒刺身上反射出的点点绿光，一看便知有做过手脚。
“紫月原始大森林的面积超乎想象，如果不沿着大路走，很容易遇到一些危险的猛兽，尤其是这种能够遮蔽脚步声的雨天，”克莱尔环视着远处的森林说，“因此这种重装马车就成为了穿越森林时最好的交通工具……当然如果你实力足够强，可以进行个人传送甚至飞行的话也可以不需要它们。”
当克莱尔来到马车旁，向一旁的老板交付了两枚金币之后，斯摩尔才知道这种马车的价格也不便宜。不过当两人坐上马车，开始快速行进时，宽敞的车内几乎没有一丝颠簸的舒适感觉又让他觉得，这个价格确实是值得的。而且马车之内不仅仅是有坐的地方，甚至还装有一张矮桌，并且桌上也放着几瓶看上去非常不错的饮料。
“马车的外部经过特殊加固处理，内部则使用了稳定空间的术法，这些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用牵引马，不仅脚力极佳，遇到任何类型的突发情况也绝不会有惊厥的问题。”克莱尔说道，“而这些马与马车的铠甲表面也都涂有一种特殊的药物，让那些危险的野兽不敢靠近，所以这种马车就是最为安全的交通工具了……不过就算是如此，走在最方便的大路上也要花费大概一周的时间才能到达。”
“没想到这种马车上，还提供免费的酒水。”斯摩尔将其中一瓶酒打开，闻了闻馥郁的香气，满意地说道。克莱尔微笑着说：“紫月灵学院中虽然禁止学员在院中饮用烈酒，不过现在还不到学院，这种酒也比较温和，所以没什么问题。”说完便拿过桌上的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转眼间便一饮而尽。
与克莱尔不同，斯摩尔从来都没有喝过酒。看到克莱尔鼓励的眼神，便也倒了一杯。当酒精下肚之后，那种奇特的舒适感让斯摩尔顿时就喜欢上了它。但随之而来的冲劲儿也把他搞得够呛。于是，接下来他就没敢再大口灌下，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几杯酒之后，两人都有了一丝醉意。
“我觉得我自己有点撑不住了。”斯摩尔摸着自己沉重的额头，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喝这个，没想到喝多了居然也会这么难受。”
“第一次能喝这么多，也算不错了。”此时的克莱尔脸上也满是红晕，就连胳膊都变得比以往都要红一些。她站起身来，来到斯摩尔身边坐下，说道：“看你这一路上都挺拘束的样子，是不是还对以后的生活感到恐惧？”
斯摩尔摇摇头。他并非是觉得恐惧，而是短短的几天之内，他就面对了这么多没有见过的事情，比他之前十年遇到过的还要多，一时接受不过来而已。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个地位卑微的学徒呢……
“不要再感到恐惧了嘛，因为你现在已经摆脱了那段痛苦的往事，真正成为了艾鲁达大陆上的子民，而且也不再是孤苦伶仃了，”克莱尔说到这里，缓缓地靠在斯摩尔的肩上，“你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家，并且有自己的家人……”
说完，克莱尔做了一个让斯摩尔诧异的动作：她的双唇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其实，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家人，”克莱尔的眼神逐渐得变得迷离，她的手也逐渐上抬，搂住了斯摩尔的脖子，同时身体开始向斯摩尔身上紧贴。
就算斯摩尔鲁钝，此时也知道克莱尔已经动了情，自然是想将其推开让双方都冷静一下，但在酒精的作用下，自己的双手居然使不上力气，不仅没有把克莱尔推开，反而将她搂在了怀中。克莱尔对此豪不在意，开始主动迎合，略显急促的呼吸不断刺激着斯摩尔的神经。
“真是成长的烦恼……”普尔普斯有些无奈地一笑，立即中断了与斯摩尔的精神连接。在这个年龄，哪有少男少女不会动情的？如此一来，自己反而有点像电灯泡了。
就在两人即将进行更深层次的一步时，森林深处突然传来的一声狼嚎让两人的神智顿时清醒了过来。斯摩尔见自己的手已经几乎要触摸到克莱尔的前胸，连忙向一旁撤开，尴尬万分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我差点就没把持住……”
而克莱尔此时的脸也已经是羞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这一下，原本还有点话头的两人因为刚才的暧昧立即都没话说了。
“我以后还是尽量、尽量少沾这个吧……”良久，斯摩尔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也有错，不过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什么别的！”克莱尔略显慌乱地掩饰道。这时，森林深处又响起一声狼嚎，而且比刚才的声音还要近。斯摩尔当即转移话题，说道：“刚才的那……那两声狼嚎，是什么东西？”
“从声音来判断，应该不是一般的狼，而是一种最危险的狼种，”感觉到附近的危险，克莱尔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有些后怕地说道，“看来我们选择最为坚固的这种马车，果然是选对了。”
这时，从旁边的树林中突然窜出一只足有斯摩尔一人高的巨型野狼来。这只狼全身上下的毛皮呈现出一种发暗的血红色，而双眼中更是透出一道道血色的凶光，这让两人都不由得一惊。而令斯摩尔更加惊恐的，是这只狼几乎毫无反光的黑色牙齿！
“我猜的没错，还真是血灵狼！”克莱尔倒吸一口凉气。根据她的感应，这只血灵狼体内的灵力强度足有三阶中等水平，再加上它那极其强横的肉体强度，对付他们两个简直是绰绰有余了。
起初，这只被克莱尔称之为血灵狼的野兽还远远地跟在马车后面，逐渐地将距离拉近。而仅仅过了只有半分钟左右，它便突然暴起，直接冲着马车的尾部而来。而两匹训练有素的牵引马也早已发现自己的身后有这样一个不速之客，便立即加快了速度，试图将血灵狼甩开。然而血灵狼的冲锋速度依然比马要快，很快，血灵狼的头部已经与马车尾部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了。
正在斯摩尔和克莱尔两人万分紧张时，血灵狼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整个身子摔倒在地不住地呜咽着。马车趁此机会迅速将距离拉开。当血灵狼重新站起来时，它视野中的马车已经消失在了森林中。
“刚才这是怎么了？”看着血灵狼突然的变化，斯摩尔有些迷惑地说道。
“看来是马车本身的防御机制。”克莱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答道，“估计是马车外部的装甲下面暗藏了某种特殊的药物，能够将血灵狼这种猛兽驱走，而且刚才那只不过很普通的品种，如果是那种大号的，可能还要耗上更长时间。”
“血灵狼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野兽？”看到克莱尔满脸的厌恶，斯摩尔不禁问道。
“严格来说血灵狼不是野兽，而是一种据说被黑暗诅咒的凶兽。”克莱尔说道，“这种凶兽平时潜伏于森林的黑暗中，虽然以腐肉为食，但在饥饿状态下也会主动攻击活物。被这种野兽咬过的人或者动物几乎不会存活下来，然而最可怕的并非是死亡，而是在死亡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死亡之后？”斯摩尔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被咬死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后重新复活，从表面上看，刚刚复活的人的身体和神智与曾经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克莱尔说到这里，脸上也产生了一丝惧色，“因为经过血灵狼的咬噬，他们会表现出一种与血灵狼相同的嗜血习性，而且这种习性还会通过再次咬噬而不断地传播，而这些传播者除非具有极强的意志力，否则他们的嗜血欲望的操控下，意识最终会彻底消失，甚至会发生变异，最后活生生地变成。”
斯摩尔听得全身发毛，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如此恐怖，还好他们的马车防御周密，不然今天是否能够平安到达目的地可就难说了。
“不过，血灵狼数量不多，地域观念也也很重，并且不会出现在人类密集区域，”克莱尔逐渐从惊骇中恢复过来，“一般来说一片森林区域内只会有一只，既然躲过了刚才那条，接下来基本就不会再碰见了。”
果然，接下来的路程没有再出什么岔子。两人在密林中走走停停，也换了好几匹牵引马。在此期间，斯摩尔自然是按照普尔普斯的指示继续温养自己的经脉，而克莱尔似乎是因为之前施展的神术的缘故，始终有些疲倦，在车上的时间几乎都用来睡觉，这也使得漫长的乘客生活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聊。
每次在换乘马匹的驿站中就餐时，两人都会看到一些与他们年纪相仿且穿着同样学院服装的人，不用说这些人都是前往月神高等灵力学院的。但克莱尔等人想要跟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搭话时，对方不冷不热的态度与其言语中淡淡的火药味最终让两人选择了回避。
“看来学院里的竞争性很浓啊，这还没开学就已经这样了。”看着个别略显不可一世的学员，克莱尔无奈地说道。
斯摩尔摊了摊手，一语不发。这种狂气他并没有，也不想有，更不想跟有这种狂气的普通人交流。一个人的锋芒如果过分外露，遇到弱者就会更加不可一世，遇到强者则不是奉承就是沮丧。不论怎样，这种人都不会是交友的首选。
此时距离两人出发已经过去了四天，森林的密度已经开始变的稀疏。斯摩尔随即发现，马车正行进在一个十分危险的环境当中。道路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而道路的两旁，却变成了一大片弥漫着水雾的沼泽。
“大祭司大人说过，这片沼泽的雾气对许多猛兽来说都是剧毒，但对我们以及普通的家养动物反而没有什么影响，可以说是一片天然屏障。”克莱尔说过，“如果所料没错的话，通过这片沼泽就是紫月灵学院了……看来，我们行进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呢。”
克莱尔说的没错，在周围的环境逐渐重新变成森林时，一个巨大的建筑的一角出现在了斯摩尔和克莱尔的视线之中。而随着距离的拉近，这座看上去类似于巨型庭院的建筑，其横向面积甚至比艾鲁达神殿还要巨大。
“我们到了。”克莱尔说道，“这里我之前看过相关的照片，但没想到真正面对这里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说罢，两人打开车门，跳下马车。而牵引的马匹在感到乘客下车之后，便自己转头回去了。
斯摩尔看到，不仅仅是他们，此时还有许多穿着与他们相同的学院校服的学生正陆续走入校门，但大多数人都跟他们不一样，都是拎着行李进入校门。虽然校服都是一样，但毕竟有胖有瘦，甚至有些新生是面有菜色。“紫月灵学院从不过问学生的出身，只认实力，家境的好坏始终都不是入学标准，”克莱尔说道。
斯摩尔点了点头，便跟克莱尔一起走进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