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阿莉耶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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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克莱尔用双手拍了拍斯摩尔的肩膀，留下一句“加油”就消失在众人视野里。后者看到克莱尔就这么离开，内心突然有一种失落感产生。毕竟这么久了，他外出时克莱尔都会跟在他身边，不仅在修行时主动照顾自己，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与科洛丝一样都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救自己，尽管她此时的理由很正确，因为结业考试如果不通过，以后她在圣公会的就职就非常困难，但是这一离去，总归有些难受。
“我们走吧，”科洛丝看着克莱尔的背影消失，淡淡地说道。
在艾鲁达尔王城里穿行时，斯摩尔发现城内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王城的主干道上明显多了许多身披重甲的神圣骑士团骑士，有些比较狭窄的小巷甚至都有骑士驻留，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进入，似乎艾鲁达尔王城在不久前出了什么事情。至于在街道上叫卖东西的小贩也少了许多，包括蒂拉姐妹两人，从斯摩尔来到传送大厅，一直到走出艾鲁达尔王城的大门，也没有看到。
似乎是受到了城内不明事件的影响，虽然依然有许多赏金猎人选择在赏金猎人公会休息或接取委托。但与之前相比，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沉闷了不少。赏金猎人当他们经过柜台，准备前往后面的房间时，科洛丝一愣，之前一直在这里工作的首席调酒师居然换人了，而取代她的人，居然是一个与小蘖一模一样的灵魂侍女。
“这……这里居然也有灵魂侍女？”科洛丝仔细端详着柜台里那个透明的人，低声说道。眼前的灵魂侍女身着标准的女仆装，与衣着略显暴露的小蘖相比庄重了不少。此时她正在调配鸡尾酒，其手法之熟练丝毫不亚于之前的首席调酒师。
“欢迎光临……啊，各位是要见谁？”看到斯摩尔等人走近，便礼貌地问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友善的态度让查诺特等人第一眼就对其有三分好感。科洛丝上前问道：“你是这里新任的调酒师吗？之前的那位怎么不干了？”
“这位客人，我是临时被我们老板送到这里帮忙的，”灵魂侍女回答道，“之前的那位姐姐因为家里有事，临时请假回去了。”
“嗯……”科洛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然而斯摩尔在看到她时，脸上先是疑惑，后来就变成了惊讶，试探性地问道：“你……你不是咖啡厅里的那位女侍者吗？”
“这位客人您的记忆力真好。”灵魂侍女说道，“我的确是王城内城咖啡厅的侍女阿莉耶帕。”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斯摩尔笑道。看到斯摩尔居然认识眼前的这个灵魂侍女，科洛丝有些疑惑地也想问一下关于她的事情，然而眼前这位叫阿莉耶帕灵魂侍女看了她一眼，柔声说道：“这位女士，我现在是赏金猎人公会的调酒师，只会协助会长办理赏金猎人相关的业务，其他的事情，在这里我无可奉告。”
在说这句话时，阿莉耶帕全程都保持着温暖的微笑，但科洛丝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继续追问的勇气。斯摩尔本想顺势问问咖啡店老板的近况，小蘖的声音突然从他的精神世界中响了起来：“斯摩尔先生，不要问她。”
自从艾卡隆将幻方结界水晶改造后，小蘖就可以自由进出斯摩尔的精神世界了。尽管她一开始对这里独特的景色感到好奇，而且对斯摩尔精神世界中的残阳与凝霜保有很大的戒备。但仅仅是几个小时，两个精灵就与她这个灵魂聊得火热。由于有这个原因，因此斯摩尔也非常重视她的话。听到小蘖这么说，斯摩尔立即就改了口，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找副会长哈德尔的。”
“哦，各位客人是找副会长，请进。”阿莉耶帕指向后台那扇熟悉的门，说道。斯摩尔等人随后打开门依次进入。当他们来到猎人公会的后台时，科洛丝长出一口气，有些心悸地说道：“我居然……居然不敢问刚刚那个灵魂侍女问题。”
此话一出，查诺特便看向她，惊讶地说道：“我也是一样，明明想问一下她的底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根本开不了口……”
“刚刚在精神世界里，小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斯摩尔面色凝重地说道。“不要问太多就行，毕竟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她，是帮助查诺特等人修复他的飞行器。”
听了斯摩尔的话，其他人都点了点头。但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在斯摩尔的精神世界中，小蘖有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这个女人的状态虽然与灵魂侍女很相似，但实际上不是，她身上未知的力量虽然分辨不出强弱，就如同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一般，但是充满了可怕的未知，我们最好不要去触碰或试图理解这种力量，否则引发的后果，我们都无法预知。”
“关于他所在的咖啡厅本身就很神秘，不过既然开在内城，那自然有足以让圣公会信服的能力……算了，现在不是我们想这个的时候，正事要紧。”
带着这个想法，斯摩尔等人顺着之前来到地下区域的路线，来到了查诺特平时停放苍云的位置。此时哈德尔正在这里检修自己的机械，看到他们几个人来时，微微一愣，说道：“你们几个怎么回来了？不知道外边情况有多紧张吗？”
“完全不知道……”查诺特看到哈德尔紧张兮兮的样子，也是一头雾水。
“也就是四天前的事情，应该是你们离开赏金猎人公会那天的次日……”哈德尔看到斯摩尔等人的样子，便确定他们真的不知道艾鲁达尔王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开始是晴天，但到了中午，整个城市突然就暗下来了，跟黄昏一模一样！”
“不会是气候的突然变化吧，这也没什么好怕的。”查诺特说道。
“小子，听我把话说完！”哈德尔怒道，“如果真是气候变化倒还好了，但当时不仅仅是暗下来了，就连气温也降了，甚至能听见一些十分奇怪的声音。”说到这里，哈德尔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恐惧，“那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就是让人觉得心烦意乱，连捂耳朵都没用……”
此话一出，斯摩尔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极其难看，因为这种场景，他们都经历过！这与他们在死亡荒漠与失落王城废墟区域见到的，都有很明显的相似点。
“你们是没看到，当时街道上的人全都不正常！仅仅是一瞬间！”哈德尔眼中的恐惧更甚，“轻一点的倒在地上捂着脑袋惨叫，严重的当场发疯，就连那些守卫城市的骑士都倒在地上抽搐……”
“大爷，你冷静点！”查诺特重重地拍了一下哈德尔的肩膀，大声说道。
被查诺特这一拍吓了一个激灵，哈德尔这才从刚刚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调整好状态后，才慢慢说道：“刚刚我说的都是真的，整个城市的人都是证人……”
“大爷你别怕，我们相信你，”查诺特安慰道，“难怪现在布置在城里的守卫数量多了那么多……”
“幸运的是，这种情况不到一分钟就突然完全消失了，天空也变回了晴天，”哈德尔喃喃地说道，就好像灾难在上一秒刚刚结束一样，“但是根据次日公布的消息，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整个艾鲁达尔王城出现了至少十三起自杀或他杀事件，现在城市里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至高王都被惊动了，命令圣公会、神圣骑士团、刺客部队严加防范。”
斯摩尔大为震惊。能惊动至高王，并使其出面解决问题，这问题绝对很严重。而这次事故的诱因——熟悉且霸道的性质，让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罪孽之力在捣鬼。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让圣公会知道罪孽之力的存在，很有可能会使天翼族内部再次出现不稳定，甚至斯嘉蒂本人都会受到影响。所以最后他还是没开口。
“而且，根据从外地回来的其他赏金猎人反映，许多地方也都发生了这种情况。”哈德尔继续说道，“不过都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彻底消失，其中就包括了月炎城——也就是日炎财团驻地的从属城市。”
“月炎城？”科洛丝一惊，“那不就是调酒师的家么？”她所指的自然就是艾鲁达尔王城赏金猎人公会之前那名首席调酒师。哈德尔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关于月炎城受到影响的消息是昨天中午刚刚传到的，因为这个罗丽丝才申请了假期，想要回家看看自己唯一的亲人。”
“原来如此……”科洛丝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查诺特这时又问道：“大爷，那个新的女调酒师，是你请来的吗？”
“讲真，我可不愿意请那家咖啡厅的女侍者，但架不住客人们都很推崇她。”哈德尔苦笑道，“那个阿莉耶帕一看就不像一个普通人类，透明加轻飘飘的，总觉得有问题，但要说到她的手艺倒真的没话说，这也是卡萨会长最终同意让她来帮忙的原因。”
“奇怪了，你们怎么都对那家咖啡厅抱有……抱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斯摩尔看到哈德尔的样子，就有些不解地说道，“我之前去过一次，他们家明明挺好……”
“小子，别提了，这个是为你好。”哈德尔说道，“我不妨告诉你们，对我们往上这几代的人来说，在艾鲁达尔王城随便议论那间咖啡厅是一个禁忌，即使是圣公会高层的态度，对其也是讳莫如深，除非你们真的有特别迫切的需要去找他们，否则不要轻易提起，因为你不会知道你身上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对此，斯摩尔只能闭上了嘴。由于时间不多，查诺特将苍云取出后，与安娜和哈德尔立即开始了修复工作。科洛丝则临时返回刺客部队，试图了解更多关于遇袭的情报。斯摩尔原本想直接开始升灵的修行，但查诺特在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后，得出合金部件未受太大损伤，更换备用零件后即可完成维修的结论，因此斯摩尔放下了这个念头，转而进入了海博拉斯的铸造室，准备着手对从迪特弗神殿取得的那块泽尔德莱特晶石进行加工。
由于其极高的稀有度，因此斯摩尔在将其取出后，并未直接像其他金属那样直接切一大块下来，而是准备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割，最后通过用其他材料辅助的方式完成新的武器。
为了确保取量适当，斯摩尔将日轮残阳与碧蓝凝霜取出放在一边。然后取出一块相对比较容易打制的陨铁与一把合金锯。此时他的计划是：用合金锯制造一些晶石薄片，同时用陨铁打造一柄带有凹槽的剑身，然后将晶石薄片镶嵌上去，最后将两者融合并处理剑刃与剑柄，大功告成。
然而，接下来的实际情况则是第一步就出了问题。原本能够轻松锯断金刚石的合金锯，在碰到泽尔德莱特晶石后居然锯不下去，看到一上来就遭受了挫折，斯摩尔试图用更大的力量去拉动锯条。然而在连续强行拉扯十几下以后，泽尔德莱特晶石表面只是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再看那把合金锯，上面的锯齿已经被磨平了，化作金属碎屑落在地上。
“这……海博拉斯师傅能杀了我……”望着已经报废的合金锯，斯摩尔哭笑不得。这锯子的锯齿部位含有黑铁成分，所以哪怕是稍微厚一点的黑铁薄片，多费点力气倒也能锯开。然而就是这样一把在外面能让普通铁匠抢破头的锯子，在泽尔德莱特晶石面前居然几下就被用报废了。
“主人，要不用我们的武器去劈？”残阳的身影出现在斯摩尔身边，说道。
“不行，这块晶石看着跟玉一样平滑，但表面仍然有不少尖锐的地方，”斯摩尔贴近晶石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看似圆润的表面仍有许多细小的齿状突起，“以它的硬度，直接拿你们的武器往上砍，剑刃会受到大损伤的。”
“要不试试用术法去切？”凝霜随后也现出身形，合拢双手，手指尖随即生出一股强烈的寒气。斯摩尔与残阳看到凝霜即将施法，便后退了数步。只见凝霜将双掌堆在一起旋转摩擦数下，最后右手一甩，一道蓝白色的冰刃随即破空而去。斯摩尔能够感应到，凝霜这一击虽然很轻薄，但锋利度足以将致密的黑铁块切出一个很大的口子。然而，冰刃在接触到泽尔德莱特晶石时，却仅仅是让其震动了一下，随即就被弹开，直接砍在了旁边的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缝
“怎么会这样？”望着眼前这块才被切了一道薄痕的晶石，凝霜着实有些沮丧，斯摩尔也是极其尴尬。泽尔德莱特晶石看起来密度不大，但这硬度着实变态了点，不过想想也对，这其中可蕴含了无穷的裁断之力，一般的灵力术法和物理攻击手段还真处理不了它。
“斯摩尔先生，我来试试。”
随着一个有些得意的女声，一直保持沉默的小蘖也出现了。面对着这个刚刚加入自己队伍的新成员，斯摩尔倒也没有摆架子，问道：“小蘖小姐，你能够切开这块晶石？”
“你的主人对这块晶石都有畏惧，你可以吗？”残阳也说道。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关心，但牵扯到自己主人的话在小蘖耳中多少有些别扭。她哼了一声，说道：“我家主人操控的力量偏向阴暗，与这种形式的能量存在冲突，但我可不是，我是有自己力量的。”说到这里，小蘖双手贴于胸前，一股无形的能量随即在她头顶快速凝聚。
“这不是灵力？”看到小蘖头顶空间肉眼可见的翻滚，残阳与凝霜有些意外。只见小蘖伸出右手，指向泽尔德莱特晶石。随着数十道风声从耳边划过，刚刚连合金锯与凝霜冰刃都无法处理的晶石，此时居然被连续打出了数道裂痕，碎片四溅。
“这……怎么都被打碎了……”斯摩尔呆呆地说道。从小蘖制造的裂缝上来看，她确实是想直接将其切开，这样斯摩尔就能方便地一次性获得足量的铸造材料。可这几次攻击下去，泽尔德莱特晶石还是只顽固地落下了许多小碎片，主体仍然好好的，完全没有要被分割的迹象。
而更让他无奈的，是小蘖此时的状态。此时的她回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模样也变得萎靡下来，喃喃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了现在的灵魂链接是以斯摩尔先生为基础，仅仅一次灵魂冲击，就让我消耗了八成的魂能……”